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23)
关云横:?他原以为齐远熙是来找秦悦麻烦的,没想到真不是。
齐队,齐队,注意形象!你妆要花了,头发也乱了。要是饭圈女孩发现她们为之疯狂的哥哥这副德行,估计房子要塌。
齐远熙捧着脸,生了会儿闷气。但一看他依旧平平淡淡,无欲无求的脸,不禁气馁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当年何宵那么恶心的事,你就轻轻放过。想为你出头,你总得来气啊!老彭他们直到现在还在生你的气。男人嘛,什么事情比事业更重要的?还是你担心我帮不了你?好歹我也是宏杰集团的二少,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秦悦笑了笑:不是这样的,是的确有很重要的事。
不能说吗?
不能。
齐远熙一脸崩溃:我TM,真是服了你了。行,你就带着你的秘密烂进肚子里吧。
一路无话,将他送到高铁站,齐远熙又恢复了高冷的模样:等这部戏杀青了,我会组局喊你跟老彭他们出来吃饭。你有胆逃试试!
秦悦:我知道了。
齐远熙总算气顺了些,坐着他的超豪华保姆车回了剧组。秦悦远远望着车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那笑容又无奈又怀念,带着几分轻松愉快,是关云横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奇怪。他心里又闷又堵。总觉得在那个遥远的过去,住着他不知道的秦悦,他也曾经有很多朋友,很精彩的生活,跟现在截然不同。究竟是什么事,改变他的全部生活?
心里不舒服,语气就开始不好:发什么呆,马上要检票了!合着你想挤下一趟。
这又是怎么了?关云横其人出生的时候连接身体的不是脐带,而是火/药库吧。
回到城中村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秦悦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
干嘛?
是血腥味。很浓。这是?他加快脚步,急匆匆朝前跑。
暗夜当中,一道影子正掐住女孩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他们的身边还倒着几个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这些人秦悦非常熟悉,是上回过来企图找事儿的那几名毒/贩。
影子转过身:你回来了?我早告诉过你。这些人留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貔貅出自《山海经》一只角是天禄,两只角是辟邪。雄为貔,雌为貅。明天也是晚十点哦。
第33章 惊魂
因为之前施展过防止腐烂的术法。狰寄居的工读生的躯壳完好无损。可那张脸始终像挂在墙面上的面具, 没有表情,苍白间透着淡淡的青色。那双锁住女孩喉咙的手,并未她痛苦的呻/吟松开。
即使女孩已经被极端的恐惧席卷, 四肢趋于僵麻, 大脑停摆。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不是一个人。可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放开她!放开她!你这只怪东西!赵阿姨徒劳地推攘着工读生。她的意志很强,能够碰触到他的身体, 可那人还是纹丝不动,掐着女儿的脖子。她急得大哭。
看到秦悦回来,她连声喊道:小秦, 小秦, 救救她。我求求你, 救救她!
放开她!秦悦说道。
狰歪着脑袋, 不明所以, 用相当冷静沉稳的声线回答:可是, 她看到了。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秦悦又问。地上的十多号人, 身上有枪伤, 还有皮肉伤。
狰思考了一下:不算吧。我只是把其中一个撞到了墙上。他流了不少血,应该是死了。其余的就开始慌慌张张拿枪扫射, 结果全部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秦悦:他不会问为什么不报警这种蠢问题,兽的思维方式跟人不一样。遇到危险, 如何消除危险才是它们思考的顺位第一的问题。针对这些毒/贩是这样, 针对圆圆也是这样。
你先把她放下。
狰迷惑地望着他, 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会说出去的。
她不会。因为没人会信。没有人相信有人能徒手丢出一名成年男子。她如果这样告诉警察, 对方会以为她疯了。所以她只能告诉警察遇见了黑/帮火拼。对吗?圆圆。秦悦用眼神示意。
虽然有可能秦悦跟这个危险的人是一伙的, 但再这样下去她会窒息的。所以圆圆配合地点了点头, 费尽力气道:是的。我说出去没人会相信我。我刚刚毕业,才拿到大公司的offer,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或者被关进精神病院。
狰短暂地卡壳,手指一松。女孩重重地摔到地上,磕青了膝盖。她趴在地上,捂着脖子一阵猛咳,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工读生望向秦悦,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那个女人死了。
嗯。所以你打算回去了是吗?
当然。契约已经完成了。狰耸耸肩。这是一个很不兽类的动作。他做完后,僵住了,好像不知道接下该做什么反应。
你跟吴老板辞职了吗?
嗯。他还结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给我。狰从口袋里掏出大概小一千块:给你。
秦悦笑道:给我?为什♂疯推文么要给我?
我留着没有用。那女人死了之后,有几个自称我舅舅、舅妈的人过来哭,说房子他们也有份。工读生平铺直叙:房子很有用吗?为什么他们哭得那么假,那么厉害?生怕我会反驳他们一样。
妖兽跟那些讲究的瑞兽不同,可以睡在潮湿的山洞里,也可以睡在狂风暴雨当中,逆风生长,无畏无惧。
对人而来,是挺重要的。尤其在房价这么贵的地方。
哦。然而房价对一头兽而言,毫无意义。他只是觉得那些人吵闹极了,就从那间窄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走着走着就到了修士居住的地方,然后才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狰掏出只锐利似羚羊角的东西:这是我前一次蜕下来的角。你之前帮我我守住契约。给你。
秦悦:这角能用来做什么?
狰想了想:破坏。
好吧,谢谢。当他没问。
我要走了。狰冲秦悦微微颔首,开始脱离那个早已从内部朽烂的躯壳。它即将回到即翼的深渊当中,离开嘈杂奇怪的城市,蝼蚁般的人。他仰望头顶的星空与云:再会了,修士。
我不是修士。秦悦说道。
话音刚落,工读生的身体倒在地上,快速地化作泥土般深褐色的东西。狰的魂魄从身体里完全抽离出来。除此之外,它还抽走了一段本该残留在这个身体上,可以被丢弃的记忆
虽然你肯定不是豆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啊,三个月来尽心尽力照地照顾我。照顾我很辛苦吧。谢谢你啊,孩子。
一刹那,无血无泪的妖兽露出如人类般温柔的表情:她为什么要谢我呢?那个女人,真奇怪啊。说完,它弓背舒展了四肢,长啸一声,奔向天际。
女孩被这怪诞不经的场景震撼了,目不转睛地望过来。那些流泻地灵光照在她的身侧,映出一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妈妈?
幺儿,妈妈的幺儿。
可是您不是已经死了吗?女孩再也不能承受更多,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死了?我死了吗?赵阿姨愣愣望着女儿,喃喃不断重复。她的魂魄就像受到重物撞击的平静水面,四散飞溅。
怎么回事?她的魂魄散了?关云横问。
陡然发现自己死了,她有些承受不了,惊魂了。
秦悦先将圆圆抱回小公寓,委托相柳照管。相柳的态度很坚决:凭什么我必须照顾一个人类?要是你老婆就算了,偏偏是个八杆子打不到边儿的路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它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
三十包葱香味薯片,不限量全天候供应。
成交。节操原则这种东西它们妖兽本来就没有!
安排妥当后,他在屋里点了柱安魂定魄香,回到原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回到公寓时圆圆依然在沙发上晕着,而赵阿姨的魂魄已经重新凝聚成了一体,守在她身边。她摸摸女儿瘦了一圈的小脸,低声道:小秦,谢谢你啊。我最近都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不用谢。是您走得太突然了,一时没有发现自己死了。
赵阿姨苦涩地笑道:是挺突然的。我都想起来了。我是在灶台前给圆圆做面条的时候倒下的。没想到啊。我总想着以后还要看着这孩子结婚生子,我还得帮忙带我的外孙或者外孙女,结果从今以后她孤苦无依,能依靠谁呢?我可怜的孩子。
亡者有亡者的路,活人有活人的路。圆圆她即坚强又能干,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真是死去才知,万事空。不是真的空,而是无能为力罢了。魂魄没有眼泪,但赵阿姨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她恳求道:小秦啊,我知道你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姨看着总觉得你很亮堂,比周围的东西亮上好几个度。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您说。
就是
圆圆用力将脑袋埋进双腿之间。她分不清自己是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梦境,还是目击了一场诡异的凶案?
瘦竹竿样的男人把另一个男人轻飘飘砸到墙上。那人脑袋一歪,死了。后来更多的人就像疯子一样,开始相互扫射,直到大家全死了。她知道自己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于是努力捂住嘴,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惜,还是被发现。
那个男人的目光像块冰,看她时就像注视路边的石头。她如被蛇盯上的猎物,浑身僵硬,被男人轻易而举掐住脖子,举到半空中。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出去,不管怎么用力地挣扎,男人的手掌就像铁钳,挣脱不开。
后来,住在顶楼的秦哥出现了。他们交谈,说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话。可是为什么秦哥会跟男人认识呢?
她浑身发冷,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那个男人消失的时候,碎光里她看到了妈妈的脸。
妈妈她用手臂环绕自己的身体:都是我的错。
是她太蠢太任性,非要大晚上吃牛肉面。妈妈突发脑溢血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还在房间里听音乐,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
她将那些温情与疼爱,当成理所当然的东西。可突然有一天老天爷决定把一切收回去的时候,她才惊觉所有的理所当然都是奢侈品。
妈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不,不原谅我也行。我就是想,想再您说说话。她不住地抽噎颤抖道。
我们幺儿,做噩梦了?女人温暖粗糙的手抚摸过她的头顶,捏在她的后颈上,按了两下。质朴的带着乡音的腔调,在青春期时曾经让她觉得既丢脸又厌烦,甚至不让妈妈去参加家长会。但如今听到,却像天籁。
她呆住,没敢回头。
怎么?闹什么别扭啊?妈妈可没偷窥你,也不是来打扰你生活的。你这么心虚,难道是太久没有整理房间了吗?女人将她的脑袋按在颈窝里,摸着她的头发,笑嘻嘻问。
被您猜到了。我大概很久很久没有收拾过房间了。圆圆抱着女人又哭又笑。天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真的。
我的幺幺儿,你只是作梦了。没事的,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你可能会忘记我说过的话,但试着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妈妈永远爱你。女人哼着小调,拍拍她的背:不过,我把你教得很好,这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妈妈,妈妈,对不起。妈妈我也爱你。圆圆的眼皮越来越沉。不能睡,睡了就再也看不到妈妈了。可是她实在心力憔悴,很快滑入安详黑暗中。
她睁开眼。这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家。一只胖橘猫正团在她脚下打呼噜,见她醒了,很灵性地喵喵叫了两声。
你醒了?她的邻居站在厨房里,炉子上咕嘟嘟熬着南瓜小米粥,闻起来像是妈妈的味道。
秦哥?昨天晚上我回家遇见
是啊,昨天真是太吓人了!楼下有毒/贩持枪械斗,其中有人还发疯掐住你的脖子。你吓坏了,还昏了过去,记得吗?青年舀了碗粥,推向她:快起来洗洗手,吃点东西,补充一□□力。青年絮絮叨叨打开泡菜坛子,从里面挑出几根泡豇豆切碎。
是这样吗?可她明明记得那些细节。难道真是梦?
恍惚间,她端起碗喝了一口。
这粥
是不是跟赵阿姨做的很像?上回她教给我的。
是吗?真好喝。好喝到不想去推敲细节。比方说秦哥搬来的时间太短,比方说妈妈生前跟他并没有那么熟识。
喝完粥,女孩笑眯眯跟秦悦道别:秦哥,我走了。谢谢你的粥。我要回去做大扫除了。不然有人该要打我了!
合上门,关云横阴阳怪气道:送魂入梦,我怎么没这待遇呢?
因为是生魂啊。阿嚏青年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眶:糟糕!
你又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要感冒了。
哼。病死算了,省得成天让他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生活中有多少事情,当时只道只平常呢?
奶奶并不知道狰吃掉孙儿的灵魂,这对她其实是好事吧。不然太残忍了。
第34章 病中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 阿嚏,病去如抽丝。秦悦包裹了夸张的厚棉被,精神萎靡不振得像个熬了一个通宵的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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