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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4悬案密码——云起南山(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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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喆学无奈淡笑。侦办案件,结果重于过程,欧健用什么方法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合法合规的抓住嫌犯就是好样的。这案子欧健确实立功了,能给专门搞诈骗的忽悠到自首,说明他情商一点都不低。而身为人民警察,曹媛也不应过于计较自己的照片被用于诱骗嫌疑人,不然那些化妆侦察的女警都别干了。只是她自己心理上接受不了,又有罗家楠苗红他们在那护犊子,就显得欧健这事儿办的很操蛋。
    凝神微思,秧客麟轻道:我想我能理解他,就是太缺乏自信了,急于求成我念书的时候也是,为了能早点挣到能养活自己的钱,被坑了不知道多少回,所以我讨厌和人打交道,起码电子设备不会欺骗我。
    抬手按上秧客麟的肩膀,唐喆学用力握了握。欧健和秧客麟有十分近似的原生家庭,幼时父母离婚,且后续关爱不足,而当有了异父或者异母的弟弟妹妹后,父母的关爱更是成了奢侈品,难免让他们觉着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从他的专业角度出发,这种情况往往会造成两种极端,一类是诸如讨好型人格的欧健们,另一类则是自我保护意识过强的秧客麟们。前者会有急功近利的表现,为了获得认同感往往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后者存在感极弱,却又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那么,组里的那颗钉子会不会是秧客麟呢?
    念及这个问题,唐喆学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余光瞥见正跟检察院那边通电话的何兰,又忽然意识到这丫头其实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进组那么久,从来没让他或者林冬废过一句话。而林冬说过,会想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但是要等待时机,不能真露个把柄让人给捏实了。
    算了,还是先搞案子吧,他想,与人斗哪来的其乐无穷啊?
    进到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他问岳林进度,发现自己并没有错过多少。林冬给邓梅留了份尊严,没一上来就挑破她被三个男人分享的事实,只是按照现有的证据,将警方的推论告知杀人的不止你邓梅一个。
    牢狱之灾并没有将邓梅彻底击垮,尽管她那副瘦小的身躯看上去并不坚毅,神情却是坦然。当听到林冬对自己说你的供词很关键,这将影响法官的判决时,她也只是无可奈何的扯了下嘴角:我都这把年纪了,死刑立即执行和死缓,有本质上的区别么?林警官,我已经多活了三十年了,够了。
    林冬的视线凝于对方那微微颤抖却还硬撑着挺直的肩,硬下心肠道:现有的证据确实可以判你死刑,但是想想你先生,你们无儿无女,三十年的相濡以沫,你对他来说就一切,只要你活着,他就有盼头还有,邓梅,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前面的话令邓梅肩膀的颤抖愈加明显,而最后一句,则是瞬间加重了她的呼吸。她终于抬起脸,目光与林冬的隔空相对,写满了不甘与愤怒。唐喆学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从一个岁数能做自己儿子的男人口中,听到自己不堪的过往。
    按住耳麦,他对林冬说:她要绷不住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果然,邓梅激动反驳,单薄的胸腔里爆发出与之不相匹配的声响:你们就知道抓杀人的,你们怎么不问问,那些畜生该不该死!
    付满君立刻抬手示意她保持平静:这些事情应该交由法律来决断,邓梅,你要交待的,是你的所作所为。
    一瞬间,她褪去了温和的伪装,那刻意隐忍着的不甘与怒火,都在警方的刺激下肆意倾泻呸!我需要法律主持正义的时候,你们这些警察在哪!?
    付满君也立刻变脸,厉声道:这是审讯室!你别撒泼!
    桌下,林冬回手一拍付满君的腿,示意对方降低音量。从情理上讲,他理解付满君的急躁,三十年,三代人的牵挂,眼下的付满君又仿佛重回到当年的案发现场,再一次承受目睹襁褓中的幼儿尸体、拷问人性的重压。
    警察这边没声了,邓梅反倒咄咄逼人起来:我男人赌钱的时候,你们在哪?他打我的时候,你们在哪?他把我卖给人贩子的时候,你们又在哪!?我每一次路过派出所的时候都想过要去自首,可再一想到那些她呛然一顿,凄声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给那些畜生偿命!?三十年来我救了无数孩子的命!还不够还阎王爷的债么!你们知道,你们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
    嫌犯情绪失控,审讯节奏乱了,但林冬仍是精准抓住了她思路断裂的缺口:孩子呢?你明明可以把他留在那,但你的选择是,杀了他,这一笔帐,生死簿上也记下了。
    留下,留下等死么?忽而邓梅的表情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表情愈发狰狞,他有病!脑铁沉积!那是基因病!治不好!你们懂么!?
    这话让审讯室内外的警员都定格了一瞬,僵持片刻,林冬起身离开审讯室,打电话把祈铭叫进了监听室。
    听过林冬的转述,祈法医开始科普:准确来说,脑铁沉积是症状,最新版本的《神经学名词》将其更正为神经元铁沉积,主要是由基因病引起的,其他多见于帕金森和阿尔兹海默症,可以引发共济失调、癫痫、肌张力障碍、认知障碍和精神障碍等症状,发病年龄从三岁到七十以上都有,发病越早,失能和死亡也就越早。
    三岁?唐喆学反应了一下,疑惑道:可那孩子才八个月大,那会又没基因检测手段,怎么辨认出来的?
    祈铭抬抬手:林队,眼镜摘一下。
    林冬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办。摘下眼镜后他感觉下巴一凉,脸被微微抬起,迎着光,随后听到祈铭说:二吉,你仔细看林队的瞳孔。
    唐喆学同样一头雾水,微微靠近林冬,仔细观察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俩字,好看。
    这是正常的瞳孔。祈铭放开手,示意林冬可以戴上眼镜了,而脑部神经元产生金属离子沉淀的患者,瞳孔边缘会出现不同颜色的沉积色,如果是铜,那么就偏蓝绿色,铁,偏红棕,那样瞳孔外缘看起来就像有一层星辰般的光晕,而基因病型患者可能在半岁到一岁之间就会出现眼睛的症状。
    原来如此。这让唐喆学不免想起网上的一句话你的眼里,有星辰大海。听着挺美,可落到现实里,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是护士,她见过这样的病例。林冬做出判断,转头望向单向玻璃后的邓梅,犀利渐渐被同情所替代:她知道这孩子没救,所以,干脆亲手杀了他,而当她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有可能再得这种病的时候,选择不再生育后代祈老师,检材还有的话,给做个基因检测吧。
    点头应下,同时祈铭提醒他:这个局里的机器做不了,要送到省厅的司法鉴定中心去做,可能需要十到十五个工作日。
    不着急,只是确认一下她的说辞,供法官量刑时做参考。林冬幽幽呼出口长气,虽然她杀掉孩子触犯了法律,但这可能是当时的她能做出的最人道的选择。
    是啊,现在还可以做离子置换延长患者的生命提高生存质量,可三十年前祈铭惋惜摇头,只能是慢慢的煎熬到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到庭向法官进行专业陈述。
    会需要的,麻烦你了。
    点头致谢,林冬又回到了审讯室里,和付满君低声交谈所获信息。此时的邓梅已然冷静了下来,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不时释出口闷气。
    交换完审讯意见,林冬轻声唤她:邓梅。
    邓梅没有看他,只是重重喘了口气,表示自己听着。
    孩子的事,我已经拜托法医去核实了,现在我们来谈谈另外三名受害者。他翻动卷宗,逐一念出三人的名字:唐树材,唐德喜,唐德忠,现在我们可以证明,杀害唐树材和唐德喜的人,是唐德忠。
    话音飘散,邓梅绝望的闭上眼都知道了,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
    给了一点她缓和情绪的时间,林冬继续问:你是唯一的目击者,现在,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杀亲爹和大哥。
    喝多了,吵架。
    为你?
    突然间邓梅又眼含恨意的瞪向林冬,胸腔重重起伏了一阵,强忍窒息感挤出声音:是的,为我,他们轮番睡我,但唐德忠总是次数最少的那个,他不满他爹和他大哥的分配方式,现在,你满意了?
    不,这并不是要我满意,邓梅,说出真相,是对你自己的交待。林冬语气温和的包容了她的恨意,我和我的同事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品评,你也是受害者,三十年来你一个人背负着一切,今天,该放下了。
    视线瞬间模糊,从被拘到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掉过的女人,终是在那份迟来的救赎中泣不成声。
    三个小时下来,邓梅彻底坦白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整件事和警方的判断出入不大:唐德忠因父亲偏疼哥哥安排不公,酒后口无遮拦,大肆贬低二人的性能力,说孩子一定是他的,惹怒了二人,遂起了口角;他在盛怒之下拎来柴刀砍死父兄,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铸下大错,转过头就要砍死惹得他们一家不和的邓梅;邓梅跪地苦苦哀求,说自己将来一定和对方好好过日子,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百分百确定孩子就是他的;念及邓梅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又看在孩子的份上,唐德忠终是松开了砍刀;他准备出去拿化肥袋回来装尸体,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逼入绝路的娇小女人,在死亡警告的极端恐惧下,居然抓起砍刀,飞扑到了他的背上;砍死屋里最后一个畜生,邓梅回身望向卧室里的孩子,想着自己见过的脑铁沉积患者那毫无尊严的人生,狠下心肠,彻底终结了这份因贫穷和兽/欲带来的苦难。
    据此,林冬和付满君商量,以防卫过当来定性邓梅杀唐德忠的案子,而孩子得按故意杀人来。好在有祈铭的专家证词,相信法官在判决时会仔细斟酌量刑。他特意给姜彬打了电话,让对方帮帮忙,争取到时候找个女法官判,打同情心牌,惹得姜彬跟他嗷嗷你可真行,好事儿从来不找我!我能使唤的动法官嘛?难不成去给人家当小白脸吹枕头风啊!。
    林冬就回他仨字你最棒。
    从监听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岳林进屋先摸了把文英杰的脑门,给人家摸的是莫名其妙。
    干嘛啊你?文英杰拢了把被揉乱的前帘,不满抱怨:我又没发烧。
    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嫌弃,岳林笑嘻嘻的:这不能结案了么,怕你发烧。
    谢谢关心,我要真那么定时定点的烧,早死了。文英杰白楞了他一眼,转身看到林冬进屋,赶紧说:林队,刚重案组红姐让我留个口信给你,等你忙完给她回电话。
    啊?谢谢。
    林冬忽然想起给祈铭打电话的时候,看到通话记录里有一条苗红的未接来电,当时没功夫回,后面又审了将近三个小时,把这茬儿给忘了。
    呃,还不至于到健忘的岁数吧?
    稍稍自嘲了一瞬,他拿出手机给苗红回电话。前期工作做的到位,眼下该求证的基本都求证完了,可以尽快结案。只要一想到晚上能回家踏实的撸猫撸狗撸二吉了,心情格外舒畅。
    电话响了一声即被接起,林冬一声红姐还没喊完,就听那边语气凝重地问:林队,陈钧是不是你们组最近接触过的证人?
    是。林冬神情一绷,轻松的心情瞬间被不详的预感笼罩。
    听筒里传来声重叹
    他死了,你带人来下现场吧。
    TBC
    【
    第二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宾果~这一卷结束,下一卷《囚徒困境》,敬请期待
    小夏要来了~【七夕小剧场忘了他了,嘤嘤嘤】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3卷 第三卷囚徒困境
    第四十三章
    比起陈钧的突然死亡, 更让林冬和唐喆学感到意外的是,出现场的法医不是祈铭和高仁,而是夏勇辉。夏勇辉是检察院的法医, 他的出现, 代表这案子将由检察院进行调查。而在案件中由检察机关行使侦查权的时候,可以理解为,该案件存在警务人员渎职、舞弊、暴力审讯等涉及刑事罪名的可能,那就不能让警察们查了, 得他们来。
    所以唐喆学非常不爽,也顾不上礼貌,当场冲苗红发难:红姐,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朝门口拉着警戒带的房间里一指, 指尖直直冲向蹲在地上尸检的夏勇辉。夏勇辉只当没听见, 反正他一接让出现场的电话就知道今儿这事儿落不着好。自从入职检察院以来, 平时他的工作都是审核案件卷宗内的活体伤情鉴定报告、尸检报告和法医物证报告, 要么复勘案发现场, 出具复勘意见, 再不就是开开会做做专业讲师, 像今天这种得罪人的活儿,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二吉, 这你别问我,要问就问方局去。
    苗红语气同样不善。让夏勇辉来的又不是她, 她只是接警出现场, 取得死者家属证词后汇报给领导, 领导安排的检察院介入。刚她一看外头唰唰唰停了好几辆检察院的车, 直觉这事儿要往令人窒息的方向发展。搁谁谁不急?要换罗家楠, 保不齐已经去局长办公室掀桌了。现在她也被隔离在案件之外, 连着林冬唐喆学,反正公安局的人手全都得跟警戒带外面待着。
    唐喆学一听更火儿了,心说方岳坤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躲还他妈躲不过来呢!自己往枪口上撞?
    二吉,别难为红姐,她通知咱们来现场已经担着风险了。林冬伸手拦了唐喆学一把,诚恳道:谢谢你,红姐。
    苗红倒是没生唐喆学的气,随意的摆摆手:得了得了,甭客气,都是自己人。
    死亡时间大约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夏勇辉刚一说话,就看旁边负责拍照的同事冲自己比划了一下,意在提醒他这咱的案子,不能让外头那几个掌握案件细节。
    规矩他懂,他就是故意的,反正大不了回去被主任数落一顿。有些话领导没直说,但他能猜出个八/九分。死者是悬案组的证人,同时又是案件的涉案人员,他杀还好点儿,真要是自杀,上面可能会追究林冬他们逼死证人的责任家属就是这么说的,刚他听同事在外面给家属录口供,母亲一直在哭诉自打警察来了之后,儿子的状况就一天不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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