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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檀对金猊笑笑,将禅杖更近的送到金猊的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金猊握住禅杖,朝着满山的树木看了一眼,树木高大挺拔,直耸入云,枝叶几乎遮挡住了天空,人在自然界中的渺小瞬间显现出来,说实话这凄清冷寂的感觉着实有些吓人。
他将手中熟悉的禅杖又握握紧,加紧脚步跟上菩檀。
两人走下山,来到半山腰的寺里,已经是在一个小时后了,净圆净醒还有其他的一些弟子早就等在下山的路上了。
净圆最先迎了上去,关心的问着菩檀,“阿弥陀佛,住持师兄,你晚斋还没用吧,净圆先让人给你准备些热饭菜。”
菩檀回头看了一眼金猊,对方满脸疲惫,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很容易觉得乏力,而且他也还没有吃晚饭,于是点了头。
净醒不需要净圆吩咐,立即转身跑了下去。
净圆引着菩檀和金猊,朝寺里的后院走着,在经过一处院落时,金猊听到里面的吵杂声,不过由于隔着一面墙壁,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也没人发现他们,只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说着,要讨回公道什么的。
金猊还是握着菩檀的禅杖,他看向菩檀,对方自然也听到了吵嚷声,竟然没有问是怎么回事,想必这就是之前净醒跑上来请菩檀来此的原因。
两人被带进一个安静的禅房里,一个小弟子跑进来,给菩檀、金猊还有净圆都泡上了茶,然后在净圆的示意下退出房外。
菩檀没有喝茶,直接看向坐在对面的净圆,“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净圆看看金猊又看看菩檀,显出犹豫,金猊将视线看向别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摆设很简单,除了禅桌香炉之类的东西外,墙上还挂了几幅字画,都是和佛学有关的。
“师弟尽管说好了,反正此事在寺里已经有一些人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在事情没有完全查清楚前,越是隐瞒,越是被好事者加以利用谣传,不如在众人的见证下,将事情弄清楚,阿弥陀佛。”菩檀挂着佛串的手竖起,放在唇下,严肃地道。
净圆点头,觉得菩檀说得有道理,说道:“事情是今早发生的,一个弟子在打扫后院的客房时看到的,当时他先敲了门,门内无人应声,所以那弟子以为屋子里没有人,就直接开门进去了,当时门也并没有锁。可是他刚走进去,就吓得一脸苍白的跑出来了,然后就叫了我进去。因为当时在院子里散步休憩的人不少,看到弟子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也就都一起跟去了,自然看到的人不少。当然,就算看到的人不多,这会儿也肯定早就传遍了。”
净圆说着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佛门净地,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这真是让咱们寺蒙羞啊。”他无奈的摇头,想想就很不服气。
净圆很年轻,平日里也都喜欢和徒弟辈的打成一片,也是年轻气盛的脾气,但由于菩檀不太管理凌佛寺的杂事,他又是菩檀的师弟,辈分也高一些,寺里的事自然也就交由他去做,他在菩檀面前才会稍微的显出一些稳重来。
“出了什么事?”金猊已经听了一会儿,但是好像菩檀早就对寺里的事有一定了解,净圆说着细节,却一直都不曾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得他实在着急。
净圆抬头看向金猊,抿着嘴角,一副根本就不想提起的样子。
菩檀敛着的眼抬起,淡淡吐出几个字,“有人死了。”
金猊还没有从菩檀话中领会其中的意思,眨着眼睛,像是在询问,菩檀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又看向净圆。
净圆一直都是憋着,心里也是挺不高兴的,于是干脆发牢骚一般的说:“你说晦气不晦气,在哪里自杀不好,偏偏跑到我们这里来自杀,佛祖脚下,好生生的人不做了,去做鬼魂,在咱们寺里做了鬼魂,那岂还会有投胎的机会?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
“自杀?为什么要自杀?”金猊想到来时经过的那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面的人都在议论着,“怎么确定是自杀的?”
不等净圆回答,菩檀倒是先开口了,“警察来了吗?”在净醒跑上山来告诉菩檀此事时,他就让净醒快去叫警察了。
“来过了,不过现在已经回去了,说是回去先核实一下死者的身份,晚点还要带上法医一起来,由于刚开始报案的弟子没说清楚,警察来的时候,不知道人已经死了,也就没有带法医来。这才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自杀,但是她是割腕的,反正看起来就像是自杀。”净圆拿起茶杯,狠狠压下一口,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也吞进肚子里一样。
“你让无关的人都散了吧,现场保护好,咱们去那间屋子看看。”菩檀说着站起身。
净圆却动作慢半拍,游移不定地看着菩檀,“主持……师兄……那个,那个死了的人是那个女人……”净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菩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了什么。
金猊却想了半天,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就只有之前被净醒带到山上来,和菩檀私会的那个女人了,难道就是那个女人死了?
这么想着,金猊的眼睛瞄上了菩檀,对方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不自然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困惑,虽然在寺里出了人命,可是菩檀似乎很看得开。
或许是像他这种修行颇深的和尚,对生死这种事早就看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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