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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还未领命,江湛却已撩帘下了马车,宴行被唬了一跳,忙对侍卫摆手道,“算了,你们原地待命。”
蒋凌霜在后面的马车上,见江湛下车,自己也跟着下来,提起裙角追他,谁知江湛走的急,直到昌记银楼的正门,她才堪堪追上。
进了大堂,掌柜一看来人高大威武,又见身边跟着一个白净无须的宦官,身后是美艳的小娘子,就知道来的必是皇家贵族,忙请入二楼,又叫来自己的夫人亲自伺候。
二楼的贵客室,私密且安静,掌柜夫人长袖善舞,一进来先命人给江湛上茶,又命人送来银楼上好的金钗玉器供蒋凌霜挑选。
江湛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神情凝肃。
蒋凌霜被满桌子金灿灿的首饰闪花了眼,可是她哪里敢真的挑选,江湛带她来银楼是有任务的。
她试着和掌柜夫人套近乎,“您这银楼的生意可真好,门口马车排成了队,我们都驶不进来。”
掌柜夫人连声道:“罪过,罪过,下次贵主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让跑堂接你们从后门进来,要说起来呀,还是我们原来的位置宽敞。”
说着她朝窗外指了指,“喏,就是旁边那家。”
江湛掀起长睫,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窗外那套二进的院子,怔怔然回不了神。
蒋凌霜见江湛似乎对这个话题有兴趣,顺着话问:“那为何后来您搬了呢?”
掌柜夫人笑的眉眼弯弯,“因为后面来了一个大主顾,开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将我们那块地买下,而我们又用了很少的银子买了现在这间商铺,一墙之隔,价格差了数倍,这笔交易划得来。”
蒋凌霜眉头一皱,“那人图啥?”
掌柜夫人也一脸茫然,“我们也奇怪,那人买下我们的铺子后,盖了两间新铺子,后面带一个二进的小院,我瞧着跟之前修路拆除的那家格局很像,而且这新铺子建成,也没见做买卖,就那么搁置着,估计是哪个败家子买来玩玩吧,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位置。”
宴行耷拉着眼皮,默默瞟了掌柜夫人口中的“败家子”一眼。
“哦,确实可惜。”蒋凌霜对这些生意经并不感兴趣,随口应付了一句,转了话头道:“三日前我在旁边的秀楼买新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紫衣女子从这个银楼出去,她当时带着一个白色的幂离,个子很高,身条也挺好,不知夫人是否还有印象?”
掌柜夫人在银楼待了半辈子,识人的功夫了得,光听蒋凌霜这么三言两语的笼统描述,她转了转眼珠子,就想起这么个人来,“是不是一个小娘子,约莫二十岁上下。”
蒋凌霜余光感觉江湛身子颤抖了一下,眼风如刀刮了过来,她不敢怠慢,忙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她真的来过?”
掌柜夫人回忆道:“三日前有这么一个女子,因见她气质高雅又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故而我多看了两眼,纵然隔着幂离,依稀也能看到里面的花容月貌。”
她这样夸兰画,蒋凌霜是有一点不舒服的,尤其是感受到窗边那个男人灼灼的目光,可她又不得不捧场道:“夫人说的正是,我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印象就颇为深刻,只是不知她是哪家的娘子?”
掌柜夫人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蒋凌霜又问:“她在银楼买了什么?”
“她在本店订做了十把翠玉金钗,是...”
掌柜夫人的话没说完,只听坐在窗边一直未说话的男子突然打断她,“即是订做,就一定会来取?”
掌柜夫人一进屋就被他一身的凛然浩气震慑住,此刻回话更是谨慎,“回大人,正是如此,那位娘子要的急,付了两倍的银子,约定三日后取货。”
“三日后,那不就是...”宴行失声道。
江湛径直对掌柜夫人道:“去着人查一下,货取走了没有?”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明显带着不耐。
照理说顾客的订货信息是银楼的隐私,且这人更没有权利在银楼下命令,但不知为何,掌柜夫人没有一丝犹疑,立刻招办,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被臣服。
须臾,库房主管小跑着上来,说起那十个金钗,他立刻回道:“已经取走了,那人前脚刚走,你们就进来了。”
江湛倏然站了起来,坐着不显,他这一站,身上自带的威压在空气中扩散,那库管小腿肚子直打转,满心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是不是紫色车帘的马车?”江湛问。
库管惶然点头,见那女子举止优雅,他亲自送出了门。
“哦,”宴行也想起来了,“我们到的时候,那辆马车正往出走,哎呀,太可惜了。”
江湛瞥了一眼宴行,宴行立刻严肃道,“这就去办。”
说完,他匆忙朝楼下跑去。
江湛转眼,又看向掌柜夫人,“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掌柜夫人摇头,“她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买东西,人瞧着也谨慎,没有透露丁点个人信息,就给了我们一张她自己设计的金钗图样。”
“拿来。”江湛命令道。
“我这就去取。”库管很快去了又回,把一张花笺纸交到了江湛的手中,递过去的那一刹那,库管以为自己眼花,面前这个人气度不凡,仿佛能号令江山,但在接花笺的瞬间,手竟然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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