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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未带丫鬟,只与仇韵采沿着湖边散步,陆之为官多年若说是没有一人寻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仇家趁着仇韵采去街边买糖人时,对着陆夫人下了手。
他们拉着陆夫人想要将其丢进湖里去,正赶上拿着糖人回来的仇韵采,说到这儿,陆之停顿了一下。
“本官虽没有亲自见到那场景,但听夫人所述,仇姑娘见到她被抓,疯了一般的冲上来,原本瘦弱的人却拼尽力气救人,喊声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那仇家狗急跳墙,想要拿刀去伤害夫人,仇姑娘二话未说就挡在了身前。”
陆之转头看向岁宁,低低道:“之后足足卧床一月余,才逐渐好转。”
“危急关头拼死相救,确实出自本能,但……”岁宁还是认为,仇韵采此人身上有诸多疑点。
她看到陆夫人的丫鬟正端茶进门,遂问道:“那荷叶五色粥用着如何?”
丫鬟闻言,露出几许笑模样,同她说话的态度也更加亲切了,“好用得很,近日没听夫人说晕,面上的浮肿看着也消退了些,果真是妙方,往常晨起,夫人的眼睛和面颊两侧可是肿得厉害……”
岁宁点了点头,“有效便好,我会做些调整,并加些新的食物。”说罢,她思了思道:“哦对了,这件事不要与仇姑娘讲,也要让陆夫人守口如瓶。”
丫鬟不解,见陆之也在旁默默点了下头,这才拂了一礼爽快道:“一切都听岁姑娘的。”
“你还是怀疑仇姑娘么?”陆之见丫鬟走了之后,又面色凝重的问了她一句。
岁宁没应,但只看她的表情便也不用再多问,她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而转头道:“陆大人,若要知其是否可疑,民妇倒是有一个方法。”
仇韵采最近这几日生意忙得很,原来的厨子因家中有事赶回京城了,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兼顾,她便没有去看陆夫人。
“咚咚咚——”门被敲响,仇韵采疑心地推开了门,“抱歉,还未到营业时间……原来是玉兰来了。”
玉兰是陆夫人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也只有陆夫人相邀时才会主动登门,小丫鬟笑意岑岑的俯了下身道:“仇姑娘,今日夫人很想吃您做的饭食,便派我亲自过来了。”
“好,我最了解青青的口味,等下便去准备。”仇韵采将她让进门,一边净手一边装作无意道:“前几日没见有人过来取饭食,我还以为青青换了口味。”
玉兰心思活络,自然知道仇韵采是在暗示岁宁的事,自从二人在陆府见了一面之后,岁宁便不让陆夫人再吃吉食坊的食物了。
她忙笑着说:“那几日夫人胃口不好,每天只喝些米汤,这病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好,真是叫人揪心。”
仇韵采放了心,忙不迭地去了后厨准备饭食。
半晌,饭食全部装入食盒中,由玉兰带着回了陆府。
陆之立刻派人把岁宁接来,让人取出一一摆放在红檀木的方桌上,表情中带着些严谨道:“这些饭食可有问题么?”
岁宁微微扫了一眼,兀自笑了,果然同她想的一样。
她抬手指着那道豆腐抱蛋缓缓解释道:“这道菜的豆腐与鸡蛋看似没什么不妥,实则不然,还有这份干煸河虾,多食会导致肾脏受损,尤其是对肾气不足之人。”
两道菜所用食材皆是高蛋白,高蛋白吃多了会加重肾脏负担,长年累月超负荷,肾脏一定会出问题。
若是肾脏出了问题,便会有全身浮肿的症状。
更别说,仇韵采还给陆夫人送了一份现切的杨桃和一壶浓茶了,这就更是伤上加伤了。
看来,仇韵采不是同这陆夫人有深仇大恨,便是同陆之有什么渊源了,岁宁抬眼看向陆之道:“食物的搭配对身体颇为关键,若是搭配得当,便可强身健体,是为食补,若是搭配不当……”
她点到为止,陆之便已经明了。
“岂有此理!”陆之很少动怒,他听了岁宁的话后面色巨变,显然是真的动了气。
想来这仇韵采便是日日年年的在这食材中动手脚,最终,才导致陆夫人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状况。
余下的事本不该岁宁插手,但她还是好心的提醒了陆之一句,“陆大人,请恕民妇多言,仇韵采既是从京城过来寻亲的,或许您可以从这件事往深了探查一下。”
岁宁俯身告辞,迈步出了陆府。
果不其然,两日后,吉食坊便被彻底封了。
许小山过来取饭食时,不禁咋舌道:“你说这仇韵采可真是作了个大死,居然能按得下这耐心来害陆夫人,三年啊,这女人甚是歹毒!”
许小山一来二去和岁宁熟络了,话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他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岁宁和韩梓诺就跟着听了一耳朵。
仇韵采从京城只身赶往陆家镇并非真的寻亲,她想寻的,不过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已。
那人原本也在京城,一直就在陆府做事,后来,陆之提了县令,那人便随着陆之一同来了陆家镇,就在衙门口当差。
只不过,仇韵采并不知青梅竹马的真实本性。
自打当了衙役后,这儿便时常留恋烟花之地,某次还为了争风吃醋与人大打出手,不幸就把人给打死了。
陆之一怒之下将他抓进大牢,没多久,这人就在牢里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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