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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收回手,他垂下眼,想明白了些什么,轻声说:“好。”
“快上去吧,别着凉了。”
陈灿愣了愣。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消了气,她抬眼看他,触及到他深沉的黑眸,里面像是藏有另一个无尽的黑夜。她慌乱的别开眼,转身跑上了楼。
不管那是什么。
都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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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
下午第二节 大课,解剖学老师照常拖十分钟的堂。同学们也照常在下课铃响起十分钟前点好外卖。
宣布下课后,陈灿走出教室。有人喊住她,“陈灿学妹。”
她回头,发现是体育部的部长。静静加了体育部,她比较活跃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因此他们也有过几面之缘。
“我刚刚在操场打球,看见一个大叔找你,他说是你二叔,现在就在那——”他手往教学楼下方一指,陈灿顺着看过去。
陈保德穿的人模狗样的,站在树下张望。
她嫌恶的皱了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会来临吟,还找到她学校来了。
大概运动神经发达的人也比较粗线条,那位学长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神情,他高喊了一声。
陈保德抬眼看了过来,他眼珠子昏黄又浑浊,让人很不舒服。
陈灿忍不住皱眉,她谢过那位学长,走了过去。
陈保德站在树下,他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灿灿,和二叔去吃个饭。”
陈灿冷冷的看着他,点头,“走吧。”
两人走到校外的小巷,陈灿拐了进去。
陈保德一愣,也跟了进去。
七拐八拐的,临吟的小巷子就是这样,陈保德没到过这样的地,有些迟疑的喊她,“去哪儿?”
陈灿走到完全没人的地方,她停下脚步,冷声道:“怎么了?有事就说,真和你去吃饭?我倒不起这个胃口。”
陈保德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即逝,他陪着笑,“你说这,二叔要不是真有麻烦了,怎么会来打搅你读书呢,我这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是真的想好好做生意,是那几个狗娘养的把我的钱给卷了跑了,那些放债的像催命一样,说给不出就要废我一只手。”
陈灿闻言冷笑了一声,她静静的等着,让他说完。
陈保德硬着头皮,“这要真的废了一只手,你爷爷身体不好,灿灿你就最后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做生意,照顾我爸…”
陈灿语气温和:“我哪来的钱呢?”
陈保德一看有戏,眼睛都亮了,贪婪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浮现,“你不是有那张卡吗,你先给我,以后二叔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陈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她神情困惑,像没长大的小孩,“二叔,那给你了,我用什么呢?”
陈保德见她样子好拿捏,装模作样的给她出主意,“周家那么有钱,再说了,你不是和你那个哥哥挺好的,听说周氏全是他在管了?”
他发出暧昧的笑,凑近她,发出令人作呕的腔调,“这又不是亲的…”
他眼光往她脸上身上扫了一眼,“你长成这样,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二叔这也是为你以后好——”
陈灿倏地变了脸色,没等他说完,她提起他的肩往墙上猛地一摔。
陈保德没有防备,身体撞上坚强的水泥墙,剧痛猛烈的袭来,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颠了位,哀嚎了两声,像一瘫烂泥一样顺着倒在墙底喘。
陈保德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眼里的阴狠藏不住,全都显露出来,他彻底撕破了那张虚假的脸皮,变成她每一个午夜梦回惊醒后害怕的无法入睡的脸,他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婊.子,敢打我,我操.你.妈——”
察觉到陈灿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得意的狞笑一声,露出暗黄的牙,“你妈也是婊.子,周家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我们陈家的种还一定呢?”
“你那个婊.子妈…不也喊哥哥喊的很好听吗,说不定早就爬过床了,小杂种——”
陈灿握紧了拳头,指尖掐进肉里,眼尾气到发红。
她骂不过他,不会说那样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他,像在看一块腐烂的坏肉。
“继续说。”
她拽着他的头发,轻而易举的拎起来,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抡。
陈保德被他撞的眼冒金星,一阵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扒着墙干呕。
陈灿嫌脏,这才松了手。
她声音依旧温和,“你这是何苦呢,打电话骚扰几句就行了,何苦找过来呢,我这正愁气儿没地撒呢?”
陈保德吐完,注意到四周的无人的环境,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陈灿一身怪力,他是知道的,怪不得要把他带到这儿来。
之前那个周家的,也是这样。
把他打个半死,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不留神打死了,周家也自然会给你一个好的死法。
何况这里是临吟,周家只手遮天的地方。
冬日黄昏的小巷,暮色倏地笼罩,阴阴沉沉的压着。远处破旧的路灯要死不活亮起,忽闪忽灭的,将陈灿的影子拉长又影没。
陈保德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麻了,有粘稠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来,他吃痛的哀嚎了几声,不敢再出声了。
陈灿温声说:“我最近心情不好,有劳二叔千里迢迢过来替我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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