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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霖凝望着他,眼一动不动。
我轻轻晃了下早早:“早早,叫人啊,你不认得这个叔叔了吗?”
早早脸上露出笑容:“我认得,他是陆叔叔,陆地的陆,不是金鹿的鹿。”
东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来,叔叔抱!”他说了一句,就从我手里接过早早,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脸接着埋在了早早的肩上,我看见东霖的眼里流下了一滴眼泪。
几米外,姐夫和表姐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东霖抱着早早,再也没放下来过。
回市区的途中,表姐夫开车,表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东霖坐在后排,早早在他腿上,东霖一直和他讨论着葫芦娃的故事。
“他们是一个老爷爷种的七个葫芦,后来变成了七个兄弟。”早早告诉他。
“七兄弟啊,他们本领大吗?”
“大!他们会喷火,还会吐水,最后打败了青蛇精……”
“他们是为了救老爷爷吧。”
“嗯,妖精把老爷爷抓走了……还有穿山甲,穿山甲也是好人……”
……
东霖一直低头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就没舍得移开过。
回到表姐家,已是中午。
午饭过后,我和表姐在厨房里忙碌。表姐家的保姆回老家过年去了,表姐要准备晚上的菜,罗列出了十几道菜名,我让她简单点,她说:“不行!现在是过年,而且妹夫来了。”
结果我和她在厨房忙了一下午。
有姐夫的员工来给他拜年,东霖独自陪着早早,一步也没离开过。
晚饭过后,表姐带早早去洗澡。姐夫把东霖叫去了书房,关着门,两个男人在里面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我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我只明白,这是两个父亲间最坦诚的对话,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早早。
我们在上海呆了三天,表姐和表姐夫把早早完全交给了我们,早早一直和我们形影不离。
东霖还是住在去年住过的网球会所的宾馆里。我没有随他住过去,因为从此以后,我都会和他不分开,所以我们不急着在这几天拥抱。
我们珍惜和早早团聚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三天里,我还是陪着早早睡,他的小床,已变得有点拥挤,我知道,随着他的长大,这样的机会,会逐渐减少。
年初四,邓云鹤打来电话,东霖必须赶回A市。他们公司,正处在扩张时期,年还没过完,就要忙了。
定机票的时候,我问他,我能不能晚两天回去?我还想在表姐家多呆两天,跟他回去,大约也是在家里等他。
他拿眼冷冷的睨我,说了两个字,不行!
只好收拾行李跟他走。把原来从A市带回来的东西,再带回去。又打电话向住读学校辞职,对着校长说了几十声对不起,老头最后潇洒的放了我,理由是:“你二十八了,我不想耽误你最后的青春。”
机场离别又是令人难过的,只是,现在最难受的是东霖,而不是我。我已经经历过几十次,而他,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我最能了解他心里的那种酸楚。
在向早早讨了一个吻以后,他拉着我的手就快速的进了检票闸,转弯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下。
做着以前我每次做的动作,眼里带着无以名状的牵挂,和不舍。
早早这次很安静,站在表姐和表姐夫之间,看着我们走,不哭也不闹,可是,也不开心。
小小的他,只是凭着本能做着对离别的反应。他喜爱的人,要走了,他舍不得,于是,天真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写着这几个字。
他并不知道,其实最让人心酸的,就是他的这种表情,只是用孩子的眼睛望着我们,说着对我们的爱,和对我们的留恋。
东霖很快转回了头,接着就快步走出了早早的视线。
他走的太快,我小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抬头望他,他目视着前方,只给我一个侧脸,始终不给我看他的正面。直到上了飞机,他也很少说话。
从A市的机场出来,邓云鹤已派了车在等着我们。东霖直接去了公司,和我分开的时候,只对我说了八个字:“在家等我,哪也别去。”
我老老实实在家等他。夜里十点多,才听见他钥匙开门的声音。
小跑着去门边接他,他进门换着鞋,两眼却望着我,眼神有点异样。
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上忍不住微微的一热。和好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的拥抱过一次。
东霖已俯下脸来盖住了我的唇。
顿时嘴里都是他温热的气息,被堵着,无处可逃,只能由着他吞噬。闭着眼,呼吸着他的呼吸。
终于被松开,刚想换口气,却又天旋地转,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我拍他的胸:“……你去洗脸……”还要洗脚,还要洗……卫生很重要……
他皱着眉看我,“干脆一起洗澡吧。”
我连忙摇头:“不要,我已经洗过了……”说完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仿佛我在等他……
东霖嘴角已然翘起,眯着眼看我:“噢……知道了,好吧,等我五分钟。”说着在床边放下了我。
五分钟不到他就回了卧室,身上带着水汽,仅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掀开被子,他钻进来就覆在了我身上,浴巾在他进来的那一秒已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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