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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常。
以前的东霖总想单独和我在一起,有时还会为了我经常带着陈玉来见他而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我没什么男人的欲望。
他心里好像装着一个人,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明显。有两次,我发觉他在对着我恍神,他望着我,眼神微微的有点发怔,似乎透过我,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一切未知的阻隔,却在望着别人。
我出声唤他:“东霖。”
他身子就微微一惊,仿佛刹那十方,从梦中醒来,深潭似的眸子,就一阵恍惚。
我真正的开始不安,来到他身边以后,心里却生了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恐惧越来越放大。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恐惧,只是感觉有令我恐惧的未知蛰伏在黑暗的某处,我隐隐能感觉得到,却无法把握。
我开始看不懂东霖,总觉得他对我欲言又止,似乎他想告诉我什么,但又万难开口。
我怕他对我说什么,我告诉自己,只要我真心爱他,明天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东霖的眼神,却又让我觉得,明天,仍然好不起来。
番外2 对不起
中午接到东霖的电话,约我下午三点见面。他很少主动约我,我忍不住有点开心。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他一直冷落我的缘故。从那天KTV唱歌不欢而散他送我回家以后,有好几天我们没见面了。我给他打电话,他总说有事,今天是不是想弥补一下。
出门之前,我稍微打扮了一下,其实也就是涂了一点透明的唇彩,轻轻地描了一下眉,但是看似不施粉脂的一张脸上,一双眼睛,已映着流光。
我知道这样就足够了。我很了解我自己。
两点我出的门,天气很好,有暖暖的正午阳光,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因此也有了和熙的感觉。
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坚信东霖对我的爱,即使内心有忐忑,即使岁月不可避免的在我和他之间烙下了隔阂,但只要我守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东霖会彻底的重回我的怀抱。
离三点还差半个小时,我就到了他说的地点,“绿茶”咖啡馆。
一个让人不禁莞尔的店名,明明是卖咖啡的,却取名叫绿茶。
可是环境却很幽静,绿色的纱帘半垂着,窗外的日光就被披了一件薄衫,变成浅浅淡淡的一点光芒。
东霖一直是个体贴周到的男人,除非他能来接我,其余时间,他选的地点都不会让人赶很远的路。或许就是这种细微处不经意流露的妥帖细致,让我更加的依恋他。
可我到的太早了,东霖还没有来。也许是我太想见他,可也许是本性使然,在他的面前,我一直不是个矫情的女人。
刚喝了两口水,东霖就到了,他也来的很早。
咖啡馆的双木桃门一开,随着迎宾小姐一声:“欢迎光临!”他高大俊逸的身影,就把一扇门的阳光比了下去。
如此的让我心动。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他正在阶梯教室里发表他的竞选宣言一样。那时我和陈玉路过艺术学院,听人说里面正在进行院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于是跑去凑热闹。从阶梯教室后门攒动的人头间,我看见了讲台上的东霖。当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教室,他周身蒙着灿灿的光芒,但他却比阳光还耀眼。
听到旁边有女生小声在议论:“这个就是艺术学院的陆东霖啊。”
我去摇陈玉的手,也想对她说一句同样的话,却看见她也不眨眼的在望着台上的东霖。
从艺术学院出来,我对她说:“陈玉,我想追他!”
她站住,两眼盯着我,问:“谁?”
“陆东霖!就是刚才讲台上的那个!”
她站在树下,眼里映着些斑驳的日影,有碎光浮动在她眼底,仿佛无数的星芒在跳动,说了句:“好!我支持你!想给他送情书的话,只管跟我开口,你也知道我的文采比你好一点!”
她一点也不谦虚,虽然她说的是事实。
东霖进门看见我,走了过来。
“怎么来的这么早?”他坐下说着。
“我想早点见到你。”我对他笑。
我看见东霖微微一怔,眼里似乎有种情绪,但他很快拿起了价目表:“你要什么口味的咖啡?”他问着。
“随便来个单品原味的吧。”在美国,我已经习惯喝苦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涩涩的,带点酸,甘苦相容,却余味无穷。
放下菜单,东霖也喝着水,低着头,他默默不语。
有咏叹调一样的萨克斯音乐徐徐响起,循声看去,小而暗的舞台一隅,正在演奏的年轻男子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
我觉得很温馨,这样的气氛,即使不交谈,但只要身边坐着的是心爱的人,那么,沉默也会变成一种语言,一样可以诉说无声的幸福。
只需伴着。
咖啡上来了,飘着甘醇的香气,薄雾样的一缕白烟袅袅上升。
东霖捏着小小的勺子,不停地搅着咖啡,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搅了多少圈,却就是不喝。
可也许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不是西方人,并不嗜咖啡,坐在咖啡馆里,要的或许只是喝咖啡的感觉,而不是咖啡本身。
他终于放下勺子,抬起头来:“莎莎。”他叫了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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