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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
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哽咽,好像说出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行:“……是……是用来让我……和那个小子,变成一个。”
钟萦:“如何变成一个?”
“就是……让我进到他的……体内,让我们两个人的……变成一个灵魂。”
所以他的命魂里,会有着张盛的人生经历,而王没良的生平也能在他的命魂中看到。
现在面前的人,既是张盛,也是王没良。
钟萦问道:“原来的灵魂,去了哪里?”
“没……”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没了……”
空气仿佛凝滞一瞬。
严寄也转过来看他一眼,眼神似乎有利剑无数,寒冷如数九寒天,只消一眼,就叫人吓破了胆。
良久,钟萦问道:“没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硬。
“就是散了,消失了!”张秀才直起身来,双手死死拉住钟萦的衣袍,他越说越激动,“是有一个人和我说这个身体空了,让我住进来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大人!!判官大人!啊——”
他拉着钟萦的衣服向上爬,越发放肆,忽然,一件东西打到他的手上,王没良痛极,一下子松开手,跌倒在地上。
严寄站在钟萦身后,手持一把长剑,打在他手上的正是那把长剑的剑鞘。
“松手。”
王没良捂着自己的手,不敢再看他一眼,祈求地望向钟萦:“大人,你信我啊……”
钟萦道:“那我再问你,是谁让你做这件事情的?”
王没良果断道:“是——”
他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随后,一股黑烟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止不住地翻白眼,身体也跟着剧烈颤抖,很快向后一翻,倒在地上!!
钟萦一掌打断门锁,严寄先她一步冲了进去,蹲下身来仔细验查。
钟萦问道:“怎么样?”
“他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严寄每一处都不放过,认真检查,“一切如常。”
王没良虽然倒在地上,但甚至还算清醒,抬起手想要抓住严寄的袖子,但看到严寄的眼神,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他望着房顶,说道:“大人……我真的……”
他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又道:“那个人……”
和刚才一模一样,他只要有一点想要说出幕后之人的念头,身体就会不住地颤抖,并且伴随着强烈的疼痛,口中冒出黑烟,好像整个人从内部燃烧起来了一般。
样子恐怖至极。
他的症状愈发严重,他的眼、鼻、耳……凡是有空的地方,都冒出了黑烟。
钟萦神色越发凛冽,她一步上前,伸出两指点在他的身上,他体内的异常顿时停止
王没良不难受了,又挣扎着想要说话:“大人……”
“好了。你不必再说。”钟萦收回手,严寄问道:“如何?”
钟萦轻轻摇了摇头:“他被人下了咒,死咒。只要他再想说出禁语,灵魂会受到烈火焚烧,一点点被烧干净,连渣都不剩下。”
王没良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钟萦道:“阿寄,你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记什么?”王没良看看钟萦,又看看严寄,一人戴着鬼面,一人眼神凶狠,说不上谁更让人害怕。
钟萦道:“你只需要静静等着,明日判官府重开,届时,会对你和赵英诚进行新的审判,你们都会有着自己的去处。”
说完,不再管他的大吼大叫,钟萦和严寄出门离开。
钟萦又去看了赵英诚,把此事和他说了,赵英诚听完,甚至感慨,说道:“那位张公子,可惜……”
虽然碌碌无为,却是一个大孝子。
“他的灵魂不知所踪……”钟萦话音一顿,话是这么说,但既然两人相融,且占主导地位的是王没良,那么张盛的灵魂恐怕已经碎掉了,这个说法,也只是对赵英诚的一个委婉说法,“我会为他超度。尽力让他的灵魂归来重聚,地府对这样的灵魂有其他的处理方式,很大概率,他还是可以入轮回的。”
赵英诚:“此事多谢钟判。”
钟萦:“只是我应做的。判官,只为判清每一案,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赵英诚大概为她话所触动,眼睛湿润地看着钟萦。
钟萦和他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随后便和严寄离开。
严寄道:“师姐,我与你一同去判官府。”
钟萦道:“嗯?怎么想到和我一起去判官府?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正好这几日师父不在,你也能偷得半日闲。”
严寄却没有听她的话,固执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起去的人间,一起回。判官府只有钟萦一个判官,一日没了她,有杨主簿他们在,尚且能够运转,两日没了她,也能勉强,但三日四日没了钟萦,就要乱了。
他们虽然只去了一个白天,但并不代表,这一个白天落下的工作,钟萦就可以不去处理。她回来见了王没良和赵英诚后,几乎是没有休息片刻,就立即赶往判官府。
钟萦看着他不愿意走,妥协道:“好吧好吧。阿寄,你既然想来,便一起来吧。”
严寄表情这才放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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