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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寄和她一起去看,片刻后说道:“不一样的。这个阵法复杂,作用多重。姐姐你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可能和这个有关系。”
钟萦又盯了好久,说道:“这阵应该不是齐修所设下的。”
入口处被一条路封闭;血阵制造假象,让村里的人不愿出去。没有必要再设置这个阵法。
钟萦放开他的手,手臂横在胸前,另一只手竖起来撑着额头:“这个阵法这么复杂,齐修从来没去过地府,怎么会设阵?”
严寄虚虚握了握手,回答她的问题说:“转生阵也不是他下的。”
钟萦抬眼看他。
严寄十分有耐心地为她解答道:“姐姐知道阵法存在的基本原则。”
钟萦知道。
所画之阵,要么阵毁,要么人亡,否则就会一直有效。
钟萦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齐修多年来以血续阵,他没有办法直接控制。他不是设阵人。”
“就是这样。”
钟萦若有所思问道:“那设下这两个阵的人,是谁?”
“或许在这个洞穴的深处?”
钟萦闻言,望向面前的无尽黑暗。
这黑暗无边无际,紧紧地将他们包裹住,颇为压抑。
钟萦原本不害怕的,只是细思极恐之下,手臂上也不禁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之下,向着严寄靠近些许。
两人离得本来就进,她稍微走一步,手臂相碰,衣料摩擦,几乎是贴上了。
“簌簌、簌簌……”
这洞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簌簌、簌簌……”
钟萦总能隐隐约约听见声响,越往里面走声音越发清晰,四周也更加阴冷,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深了,壁上渗出水珠,潮湿又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范弱年施的照明咒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只能照亮他们死人四周,大部分仍然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这声音实在是惹人注意。
钟萦寻遍四周没有找到声音来源,问道:“严寄,有没有听到什么很怪的声音?”
严寄点头:“有。”
“是什么啊?”
严寄思索片刻:“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惊雷般的叫声在耳畔猛然炸开!
范弱年乱叫道:“草草草草草!!”
“老白!蜈蚣!!”
“卧槽!!这蜈蚣怎么这么大?!!!”
“天啊!!我的妈!!!”
他边叫边跑,看起来想要找谢儒乐求保护。但谢儒乐避他如蝎如虫,不等他靠近就先与他拉开距离,根本不给范弱年机会。
什么虫子?
钟萦向他那边看去。谁知道范弱年忽然指着她脚下:“钟判你那边有蛇!”
“!!!”
钟萦立即跳起来:“哪里?!”
哪里哪里?!
然而越慌越看不清楚。
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后背靠上一人,想也不想地拉过他的手臂挡在自己身前,抱得紧紧的。
严寄一只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指尖光芒一闪,宛如闪电。只见她刚刚站过的地方有道黑影一跳,高高飞起,落到了四人的面前,是一条黑底银环的蛇。它被严寄击中后立即死亡,但神经还活着,来回挣扎蠕动。钟萦头皮发麻,死死抓着严寄的衣服,额头贴着他的后背,看都不看一眼。
范弱年道:“你看!我没骗你!真的有!我的妈呀,刚刚那条蜈蚣有我手臂那么大了。卧槽我真是……”
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有点丢脸,轻咳一声,从谢儒乐身后走出来道:“你们别误会啊,要不是蜈蚣,我也不至于会这么怕。我只怕蜈蚣,不怕其他的虫子的啊。”
然而没人听他说话。
严寄转过身来,双手扶着钟萦的肩膀,歪头去看她的脸色:“姐姐?还好吗?”
钟萦:“嗯……还好。”
她可能是被真的吓到了,控制不住地眨眼,目光聚不了焦,捏着他衣服的手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严寄眼眸微垂,片刻后,他伸出手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道:“没事了。它没有咬到你。”
“没事了。”
钟萦闭上眼,长长舒一口气,身体在他的声音下渐渐镇静下来,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嗯。”
好一会儿,钟萦先主动放开了他说:“我没事了,严寄。”
严寄确定她真的没事了,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稍稍后退。
钟萦摸了摸自己的头。
范弱年在旁边看了他们好久了,见两人分开凑过来道:“钟判你怎么这么怕啊?你被蛇咬过吗?”
钟萦说:“被咬过。”
因为被咬过,所以连带着鳝鱼泥鳅之类的都很讨厌,进而也不喜欢鱼。
严寄忽然问:“什么时候的事?”
“很小的时候了吧?我学校里有蛇,走小路的时候被草丛里的蛇咬到了。”说完她自己还开起玩笑,“还好是没毒的,不然我现在就不在判官府了。”
她表情陡然一愣。
严寄表情分外的严肃,目光沉沉。
她一直都不害怕严寄的眼神。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被看的有点不安。
范弱年突然问:“钟判你那会儿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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