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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嘴哈了声:“这不是好事吗?”
郑桂兰翻白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一种鬼怪喜欢给人甜头,等人尝甜头将自己养胖了,它再一口吃掉!”
众人唏嘘,望向香茶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哎呦,这可咋搞?”
丁大嘴蛮喜欢香茶的,一把将香茶拉进怀里,可怜道:“你模样长得好,皮肉比你爹比你哥哥都要嫩,我的天老爷,那鬼怪难不成第一个要吃你?”
香茶抿唇。
这话真荒唐。
郑桂兰幸灾乐祸地笑:“没准是呢。”
丁大嘴哎哟哎呦不停,香茶叹气,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家出现了回潮现象,但她能确定家中没有鬼怪。
真要提家里出现的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问题,那大概就是笔友哥哥了,说出去谁会信,她在梦中竟然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见面聊天。
院里闹哄哄,有人觉得赵家瘆人,甚至往院子外边走了几步,远离赵家。
香茶默默将这几户人家记在心里,其中就有她二伯娘,以及秀娥姐的娘周寡妇。
难得的是,她大伯娘苗云霞竟不怕,还走过来和大嘴婶子一样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
苗云霞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她太想要个女儿罢了,几个月前她曾偷偷看过中医 ,老大夫说她生小儿子来妹时伤了身子,以后恐怕难怀孕。
回到家后,她想跟丈夫说说这事,谁知丈夫不在家,三个儿子也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在家门口独坐着。
这时香茶挎着腰篮经过,甜甜地冲她一笑,亲亲热热地喊她大伯娘。
苗云霞当时那个心情喏,就像走在干旱的沙漠中突然看到了绿洲,舒坦至极。
香茶不愧是城里大小姐生的孩子,模样就是比生产队其他人家的孩子要端正,尤其是那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冷白冷白的。
于是苗云霞脑海中从前就有的一个念头此刻又蹦了出来:要是香茶是她的女儿该多好,哎。
香茶仰头冲大伯娘乖巧的笑笑,苗云霞心一下就化了,正准备再多说点安慰香茶别怕的话时,检查赵家地基的宋秦出来了。
宋秦脸色沉重。
郑桂兰摸出一把北瓜籽嘚瑟地嗑着:“小宋同志,我们老三家地基是不是位置不好?有鬼神冲着?”
刘奋斗最厌烦的就是鬼神之说,刚想出口呵斥郑桂兰,宋秦咳了声。
郑桂兰一脸得意地看着宋秦,以为宋秦会点头,只要宋秦说是,那赵老三这几间屋子肯定会被拆掉。
谁知宋秦摇头:“赵家选得这块地靠近瀑布,湿度高,你们看那——”
顺着宋秦的手指,大家抬头看向香茶所住房屋的上面。
逆着金色的阳光,社员们看到房顶上空竟然悬浮着细小的水珠,非常的小,小的跟灰尘一样,洋洋洒洒的将香茶的屋子团团围住。
刘奋斗一拍脑袋:“原来如此!”
常年有水雾飘在屋顶,屋里肯定潮湿啊,但因着现在是大太阳的日子,屋里不至于水淋淋的,可一旦气候出现回南天,肯定是靠近大茶山瀑布的屋子最先出现回潮现象。
谜题终于解开了。
一直追着说赵老三家有鬼祟的郑桂兰闹了个没脸,当下不好在赵老三家待下来,拉着男人和女儿美玉灰溜溜地离开了赵老三家。
回潮的事落锤后,大家的情绪明显高涨许多。
刘奋斗心口的烦闷散去了一半,哼笑道:“钱余刚才还跟我显摆,说他会好好的照顾那些专家,因为那些人要给隔壁挖渠…”
宋秦在专家团那受了不少气,不止如此,他和专家团之间还隔着黄大爷一条人命,听到刘奋斗发自内心的畅快之言,当即附和。
“大队长,不是我宋秦非要这时候落井下石,钱余钱大队长将那些人请回去肯定会遭罪,回潮天挖渠引山上的水灌溉准没好事。”
刘奋斗嘬了口烟:“是这个理。”
赵老三想到一个问题,他上前道:“咱要不要知会声钱大队长?”
他小舅子毕竟是钱家人,家在那呢。
香茶也想到了这点,她舅舅的家可不能被洪水冲走,虽然那个家里住着两个讨厌鬼。
赵老三的话一出,大伙众说纷纭。
有同意的:
“毕竟是邻居,他们山上的茶秧被淹了,咱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吧,我舍不得茶秧…”
“我娘家在隔壁瞭山生产队呢,我得回去报个信。”
“我妹子嫁在那,我也要去说说,让他们提防着…”
……
也有几个不甘心的在反对:
“我看随他们去吧,管那么多闲事干啥?大队长,你别忘了刚才钱大队长咋跟你显摆的啦?这种人知会他干啥?”
“咱们说了他们会听?我看未必,说不定咱们越劝他们挖得越厉害。”
“就那些专家…哼,咱们过去了,他们恐怕还要笑话咱,以为咱拦着不让他们挖渠是害他们呢。”
“可不嘛,咱们呐,还是别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得了。”
话虽这么说,但刘奋斗身为干部人员当然不能意气用事袖手旁观,当天便让娘家在隔壁大队的社员们赶紧回娘家传个信。
刘奋斗紧跟着去瞭山生产大队找上钱余。
还真叫社员们说中了,钱余非但没听进劝,还警惕着不让刘奋斗和专家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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