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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雅才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回我:“你应该问我们越前家是不是都是自作主张派。”
我猜想他应当是看到了越前龙马发的那条推特。
该死的弟控。
我冷笑着挂掉电话,给自作主张派的越前家老二发了条简讯,威胁:
[你最好成绩别下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我,言简意赅的一个字,隔着屏幕都嗅到他的冷淡。
越前龙马:[哦。]
所以那一年里我百思不得其解且困扰我许久的事是,像越前龙马这样的钢铁直男怎么会找到女朋友,他难道不应该注孤生吗。
直到我初见迹部绯月才明白。
她的高明。
和他的无从招架。
驻留纽约的我顺手查到了那个能够收服越前龙马的女孩的名字,和背景。
——迹部绯月。
迹部家族继承人视若珍宝的妹妹。
迹部财阀的二小姐。
我不知道我这棵摇钱树,是给我,还是给他自己背负了一个大/麻烦。
·
平成十六年七月燥热的夏天,还有半年便十七岁的越前龙马结束了他们学校网球部的全国大赛从东京回到纽约,他收到了今年的美国网球公开赛和法国网球公开赛的青少年组的邀请。
他心情不是很好,时隔半年见到久别的我时都塌着个脸。
我幸灾乐祸地问他是不是失恋了。
他凉凉地觑了我一眼就扭过头去,我锲而不舍地追问后他才不情不愿别扭地告诉我:今年他们全国大赛输给了王者立海大,止步四强。这已经是他们连续两年败给立海大了,即使有他在也无法力挽狂澜。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决定今天对失魂落魄的美少年好一点,于是摸摸他的狗头说姐姐请你去吃好吃的,我带上了我新交往的男朋友。
他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宰了我一顿。
我捶胸顿足疑心被他坑害,男友笑着安慰我说:“你带的这个小朋友挺有趣的。”
差点吃垮了我的钱包的越前小朋友从食物中抬起头来抗议道:“小朋友,小朋友的,你还真是跟伊芙老太婆一样喜欢倚老卖老啊大叔。”
“就是个嘴不饶人的小朋友啊。”
最后我说。
所幸越前龙马那小子总算没辜负我被他吃瘪了的钱包,很争气地一路杀进决赛,在同一年里夺下了美国网球公开赛的冠军和法国网球公开赛青少年组的亚军。
那是他网球青少年时期的最后一场比赛,他以青少年组年终世界排名第一结束球季。
十二月份的时候,他正式转为职业网球运动员。
紧跟而来的,是明年为期半年的封闭式网球集训。
“那里集结了世界数一数二有实力的网球运动员。”我把邀请函推到他面前,紧盯着那双明显一怔的琥珀色/眼眸,深吸口气继续开口:“还有你以前的、现在活跃在各大赛事上的队友、你的对手,包括手冢国光、切原赤也还有远山金太郎,他们都受邀参加这个集训。”
他沉默了会,问:
“什么时候?”
“明年一月。”
数了下时间,实际上没几天了。
“我知道了。”
他拧起眉,妄图跟我打着商量:“我要回日本一趟。”
我没同意。
按理说离集训日不远了,他压根没多余的精力从日本到美国来回一趟。他目前要做的就是休整状态,以全新的面貌迎接这次难得的提升能力的机会。
越前龙马兴致缺缺地“哦”了声。
看来是打消了念头。
结果翌日他自己带着行李偷偷溜回了日本,我早该想到的,这死小孩跟他哥哥越前龙雅一样是个我行我素的自作主张派。比越前龙雅还不靠谱的人,原来是有的。
摊上越前俩兄弟,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倒霉的一次滑铁卢。
刚过完平安夜他就回来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愣是把我的满腔怒气给磨灭了。我头疼不已,便让他收拾收拾,没多久把他赶去了集训营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那时他眼睛明亮,嘴角上扬。
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少年意气。
…
—03—
后来的那三年,是越前龙马职业网球前半生最辉煌的那三年。
他十七岁至二十岁的光阴。
美网、法网、澳网、温布尔登。他背着一支网球拍,征战全世界。那年的越前龙马,距大满贯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之遥,他走了近六年。
·
从电视上看到越前龙马遇袭的新闻时我疯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石沉大海,于是我再一次拨通了越前龙雅的电话。被我连环电话吵醒的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我:“你知不知道冰岛现在几点了啊姐姐。”
他大抵也是不知道的。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神色怔忪,心底凉意直窜上来。
退役后的越前龙雅背着他的网球拍继续流浪,他最大的梦想依旧是走遍世界。偶尔那没良心的小子会发封来自另一半球的邮件,听说他在旅行中有过几段艳遇,但仍是孑然一身地从南方到北方,辗转又一年。
他的女孩在去年春天冠上“迹部”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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