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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翊了然:“凡人不能进妖界是因为一踏进,就会被各种妖怪给吃了。”
雪灵点头:“是。其实如果不是阿泽带路,我也不敢踏进这片妖林。灵力不高的小妖如果进了妖林只会有进无出。妖界里危机四伏,你们千万别乱走。”
樊翊对着雪灵宠溺地笑着:“我以后只跟着你。”
金泽猛地回头,冷冷地瞪了樊翊一眼。樊翊收敛笑意,别过脸。
瞿野无奈叹息。这样的对峙终有一方要退让,金泽不可能,小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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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尧銮宫坐落在一座烟雾缭绕的青山山脚下,一条瀑布宛如仙带般从山顶飘摇而下,落在山底的河道激起水花飞扬,河道淅淅沥沥围绕着尧銮宫流淌,看起来更像是凡人想象中的仙境。
金泽带着一行人直接飞跑进了尧銮宫,落在瑶芙园里。
樊翊环视着眼前这片熟悉的仙花异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凝香亭”。这是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他终于又回来了。
雪灵带着众人快步走进内殿,在里面过了几道结界禁忌,来到了一个岩石洞里。洞的顶部开着个约一米宽的口,阳光撒入,照在洞中的血池上。
一名金发女人身披着米白薄纱背对着众人坐在血池中央,笔直的金发垂落在血池中。雪灵拿着保温瓶向金发女人走去,樊翊想跟上却被金泽挡住。
“里面是男人禁地。”
樊翊瞬间会意,女人几乎全.裸坐在血池中。
雪灵从保温瓶的七靡花上拿下冰珠,踏入血池,走在女人面前:“陛下,阿灵回来了。这些冰珠能治您的伤,您吃下吧。”
瑾萸睁开眼,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憔悴,两颊凹陷,双目暗沉。她的胸口插着一把桃木剑,白雾不时从伤口中飘出。
雪灵坐在女人身旁,扶着她,一颗颗地吃下冰珠。当吞下七十颗冰珠后,瑾萸明显精神了许多,胸膛的伤口不再飘出白雾,灵力的消散停止了。
瑾萸感叹:“这是什么冰珠,真有奇效。”
“这是凝结在七靡花上的冰珠,是瞿野花了三十年找到的。”雪灵说。
瑾萸哼了声:“才花三十年?便宜他了。”
雪灵说:“只要陛下好起来,想怎么罚他都行。”
瑾萸瞥了她一眼:“你没替我揍他一顿?”
雪灵讪然一笑:“我灵力低下,打不过他。陛下好起来后再教我几招,我帮你打他。”
瑾萸轻叹:“这冰珠虽好,只能给我续命,治不好我的伤。”
雪灵走去拿出一朵七靡花,捧到瑾萸面前:“我保证,七靡花能治好陛下的伤。”
瑾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朵七彩斑斓的花:“这朵……应该是神界的花,你们怎么会找到?”
“这是瞿野在人间的雪山山顶找到的。”
瑾萸不禁感叹,神界的花,在人间被找到,再带来妖界,这朵花经历匪浅。
雪灵:“陛下,我要把七靡花种在瑶芙园,明天晨曦初起时它们就能为你疗伤。”
瑾萸点头,示意雪灵为她披上外衣:“让他们过来吧。”
金泽从容走入,樊翊和瞿野就明显气息沉重。
当瑾萸看见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年纪相仿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一时恍惚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只是他们的眼睛透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一边是小鹿乱撞的迷茫和慌乱,一边是深不见底的痛楚和深情。
她不敢想,在她有生之年,她的小野和瞿野能一起出现在她面前。雪灵却把他们和疗伤的法子一起带了回来。
樊翊怔怔地看着瑾萸,她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模样萎靡憔悴了许多。脑海里浮现着小时候他每天跑到血池边陪着她的一幕幕。每天,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灵虚池边问:“妈妈,你今天好些了吗?能抱我了吗?”
瑾萸总是轻抚着他的头,温柔地说:“快了,明天妈妈就能抱你。”
雪灵嘱咐过他,妈妈受伤了,一定不能碰妈妈的身体。要等妈妈伤好了才能抱他。只是他等了好久好久明天还是没来,妈妈还是没能抱他。
妈妈不能陪他玩,不能陪他吃饭,不能陪他睡觉,每天只是坐在灵虚池里闭目修养。只是每天晚上她都会和他说一个故事,听完故事他就给她一个亲吻跟着雪灵去睡觉。妈妈说的故事就像一篇精彩绝伦的长篇小说,每次都留着个小尾巴勾着他的心思,但他记忆中最后的故事,妈妈说狐妖王子去了人间当上了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这个故事,她没再留下小尾巴。
“妈妈,明天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小野,明天,你妈妈就能抱你了。”
他在妖界的记忆就此终结。
樊翊的喉咙又酸又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哽咽地说出:“妈妈,你今天……好些了吗?能抱我了吗?”
雪灵霎时泪花翻滚,她忙别过脸拭去滑落的泪水。
瑾萸活了五千年,在位三千年,早已忘记了泪水的滋味,毕竟她看尽了世间万事万情,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感动,或者悲伤到落泪。即便是面对瞿野的不信任,她心头的绞痛也不足以让她流下泪。
此刻,两行温热从瑾萸双眼滑落,她干涩的唇发颤:“快了,明天妈妈……就能抱你。”
樊翊再也忍不住踏进灵虚池,伏在瑾萸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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