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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中原中也在意识到真相的时候,都想过「友尽」了。
无论是从自己那方面的,还是从夏目羽久那方面的,又或是双向奔赴。
简直要死……
中原中也在心里长叹一声。
不过,中原中也见夏目羽久心态调整得非常好。
夏目羽久还很平静地说道:“我们算是处理得很好的,和平解决,没有打起来。”
中原中也朝后看了一眼,四个“夏目羽久”分别往两旁做了过去,给他让了一个位子。中原中也直接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个木偶也是来混淆视听的,列车也走不出去,所以到底什么是突破口呢?”
夏目羽久说道:“中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现在做梦的也许是我们。”
中原中也一边蹙着眉头,一边果断地开始掰折手指,做出对打的准备,说道,“我们果然逃不了打对方一次。我不会还记着你把当做一米五的小豆丁,就对你下狠手的。而且,做梦是不会痛的,不是吗?”
夏目羽久先阻止中原中也的动作,说道:“正常来说,痛觉是从大脑相关神经中枢产生的。不是说有人瘫痪了,就算是脚受伤了,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吗?所以痛觉并不是从受到刺激的位置产生的。就算是梦里面,大脑记忆里面有「挨打会感到疼痛」的记忆,也会有疼痛的感觉。不是有些人做梦有真实的痛感吗?”
“所以,你怎么想?”
“就是就算会痛,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在想,如果真的是做梦,那两个人有可能进入同一个梦境吗?还是说,与我对话的你是另一个梦境的你的投射,又或者,因为我认为,你与我同时上了一辆列车,潜意识地认为你在,所以,现在的你只不过我脑袋里面产生的虚影呢?你现在自然的表现是我潜意识的表现吗?”
“后者应该不是。”中原中也很肯定地说道,“如果现在的你也是我的潜意识的话,我和他们应该是一样的。你和他们也不一样。”中原中也指了指夏目羽久旁边的四个“中原中也”,又指着他身边的四个“夏目羽久”。
“那就是「梦境」啊——”羽久说道,“要不,中也杀了我试试看?”
羽久说着站起身,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刚才倒下的猿猴已经消失了,连带着地上的砍刀也消失了。它们什么时候不见的,羽久也没有留意。他在电车四处找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走到中原中也面前,一手拉着电车的手拉环,一手给中原中也递上随身携带的蝴蝶刀。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接过蝴蝶刀,说道:“要是真死了,不就中了对方的计谋了?明明从一开始的混淆视线到判断真假,可以动摇人心智的手段都化解了,偏偏要得出这个结论吗?”
“…我觉得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中原中也无意识地单手玩起了蝴蝶刀,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刀鞘,刀刃和刀鞘来回贴过手掌心,眼睛还看着羽久,说道:“我听太宰说过,你做事反应很快。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觉得你会不会太急躁冒进了?又不是十分钟里面就必须完成的任务,我们有时间再仔细想想。”
羽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想的。
羽久站起身,拉着拉手环,突然觉得现在他和中原中也对话的这一幕好像在哪里看过。
这个时候,电车广播声又响了起来。
「下一站,孽镜,孽镜。」
羽久松开拉手环,朝着另一边的车门走过去。原先是想着这门后的世界都是来混淆视听的,但是现在羽久突然想到的是,他刚才边握着拉手环边和中原中也对话的画面,不就是之前一开始他从消失的车厢里面看到的吗?
他继续朝着透镜看过去,看到“中原中也”和“夏目羽久”正背对着他们,对付着四只高大粗壮的猿猴。羽久试图撞开车门,但是车厢依旧毫无动静。羽久回忆他之前看到的内容,在车厢里面坐着的一直都是木偶一样的人,没有其他熟悉的面孔。
夏目羽久开始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镜子迷宫,但是和所谓的迷宫不同的是,这没有所谓的左手法则,也没有可以前进的地方,他们困在一节列车车厢里面原地踏步。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已经不是在一节车厢里面了,而是在一条大街上。
大街上都是四散的人群,但里面没有一个中原中也。路人目视前方,又或者和他们身边的朋友说话,神情紧张,丝毫没有把一丁点注意力分给夏目羽久本人。
羽久记得这次到站的地方叫做「孽镜」。所谓的孽镜,指的是佛教信仰里面地府专用的一面镜子。站在镜子前面的人,会被照出过往犯下的罪孽。但是,对方能力又不是超维度的,本身也不是神,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一个人的罪孽呢?所以,这里很明显应该是痛苦记忆的映射,又或者是,内心焦虑恐惧的具现化。
这个时候,穿透力十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车子从身边经过,直直往反方向驶去。很快就停在空荡荡的街道口上。上面走下来一个熟悉的黑发青年,他正在用手机联系某个人。
那个人和羽久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百米那么远。但是羽久对他太熟悉了,以至于只是靠基本的外形和走路的动作,就能断定是松田阵平。羽久想也没有想地直接跑了过去,这个时候,迎面的棕褐色公寓高层发生爆破,滚滚的光火烟尘从一层平楼里面挤了出来,地面紧跟着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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