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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词才不想当王女呢,阿词想回胭脂镇。”阮词眯瞪着眼睛继续往他怀里拱了拱,嘟囔着了没几句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阮苼看见她这幅模样,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阮词第二日天刚亮就被拉了起来,她眯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那张宽大的床榻上:“祖母,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今日要去宗祠入族谱,我得来亲自为你焚香熏衣。”这事本该由阮词的母亲白疏雨来做,可是世事难料,阮尘压下心底酸涩,亲昵道:“阿词快些起来吧。”
“阿苼哥哥呢?”
“他自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等从宗祠回来你就能看见他了。”
“那好吧。”
阮尘并没有让她知道太多关于族里的事情,她总在心里期盼着事情能顺利解决,这样阮词就能永远保持着这份天真快乐。
窃脂一族的宗祠修的极其雄伟,完全是用黑岩打造出来的,若是从天上俯瞰就像是一只新生的窃脂雏鸟,此时宗祠的主殿里已经站满了王族贵戚,众人对这位王女都充满好奇。
仪式真正开始的时候,孟芙穿着滚着金边代表王的身份的黑色典服,阮词和阮尘跟在她的身后,众人见到孟芙来了,纷纷低头尊敬道:“参见吾王!”
孟芙颔首示意众人起立,大长老站在祭灵坛上等待着阮词的到来,孟芙将阮词带到大长老面前。
阮尘自行退到祭灵坛的台阶下,众人见到这位从前的王后,神色各异,特别是阮家的几位同辈人,毕竟若是阮尘当初选择留下来,阮家还苟延馋喘几年。
“长老开始吧。”孟芙站在祭灵坛上睥睨着台下淡淡道。
大长老徐方之虽然已经有五百多岁,但看上去却是中年的模样,他对着阮词行了一个礼,“王女且将手伸过来。”他指着跟前的一个青鼎和蔼道。
鼎内空无一物,阮词一脸懵懂道:“直接悬放在上面吗?”
徐方之对着她点点头。
阮词乖巧的将手悬置在鼎上,徐方之开始对着青铜鼎小声的念着术法,等她觉得手都酸了的时候,徐方之才停下来,他睁眼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王。
孟芙会意立刻上前差好看,鼎内堪堪燃起了些许脆弱不堪的火苗,她与徐方之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失望。
随后徐方之对着阮词道:“王女可以将手收回来了。”
阮词心中一喜,刚想将手收回来,青鼎里突生巨变,鼎中的几簇火苗突然聚到一起瞬间燃了起来,很快青铜鼎像是难以容纳如此强烈的九离火,竟然出现了龟裂。
底下站着的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呼道:“离火鼎竟然出现了龟裂,王女的九离火竟然出现了返祖之像!”
阮词见到眼前精美的鼎竟然出现了裂痕,心中有些不忍,“小火苗快回来吧!”鼎中的离火仿佛有意识一般,立即化作一小簇的模样,没入她的手心。
眼前的突变让孟芙心中欣喜若狂,尽管她尽力在压抑但声音还是透着激动:“好,不愧是我族王女,若孤归虚后无子嗣,就立阿词为王!”
大长老徐方之不停地自言自语道:“竟然返祖了,返祖。”
他快速意识道自己漏了些什么,于是迅速在鼎外刻画了几笔,随后大声说:“王女阮词,名入离火鼎,归族谱!”
祭灵坛下的众人立即低头齐声道:“恭贺王女!”
阮词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忙抬头看向阮尘,却发现自己的祖母也低下头。
像是突然感受到后背后灼热的视线,她转身却看到孟芙站在台阶上正看着她温柔的笑,阮词没由的感到一阵心慌。
等到宗祠里的一切都结束后,众人目送王先离开,孟芙刚出殿门突然顿住了脚,突然一脸阴鸷的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阮尘带着阮词站在她身后,像是被这突然的转变吓到了一般。
孟芙回到自己的风烟宫中,挥手让一众宫女退下,她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刚才还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王,此时慌得连王冠歪斜了都来不及扶,慌忙的跑到雕花楠木床畔打开暗阁,果然,她的即位诏书不见了。
孟芙脑海里突然过一个念头,她隐忍着对着殿外喊道:“来人,叫大长老来一趟!”她要证实一件事。
徐方之很快就来了,孟芙恢复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坐在正位上淡淡道:“不必多礼,孤只问你,今日在祭灵坛上你是不是对着孤实施探离术了?”探离术,探离火,世代由徐家掌握,也因此族中历代大长老都姓徐。
徐方之见状有些诧异:“不曾。”
孟芙一掌将面前的沉水木案牍拍成灰烬,满眼戾气道:“到底是谁?竟敢用探寻术探孤的离火!”她的离火不纯粹,今日在宗祠有人强行穿过她的灵识,去探寻她的离火。
徐方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陛下,臣曾有一个幼子,长到四五岁时丢失了,他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会探离术。”
常年身居高位,孟芙迅速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坐在王位上对着徐方之淡淡说道:“滚吧,你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徐房之的眼中突然充满戾气,最终还是平静的说道:“臣先退下。”
孟芙听见大殿的关门声后,把玩着自己垂下来的头发笑道:“祖母、我的好祖母,芙儿对你这么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那可别怪孤了,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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