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清南安(41)
李未:!!!这事,不用报官吗?
刘冬藏:如果你今天晚上,被一个白胡子老人打晕后装在麻袋里,不要害怕,因为我的圣诞愿望就是你。
许谌(恍然大悟):我的腰子就是这么没了的。
沈闲:如果你今天晚上,被一个白胡子老人打晕后装在麻袋里,不要害怕,因为我的圣诞愿望就是你。
周明朝沉思半晌:圣诞老人不用隔离的吗?
圣诞节快乐呀~
第78章
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在新年前夕停了,风和日丽,积雪消融,沈闲在窗子口站着,终于看见了柳叶枯黄的模样。
快过年了,又到了一年一度写折子上报近一年临州城大小事宜,收成几何,税收多少的时候,城主平日里最不耐烦写这个,可这玩意除了他又没人能写。
城主日日给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咬笔杆子,夜夜蜡烛燃到天明,折腾的一地都是他苦思时挠下来的头发,这几日的城主如同来了小日子的女子,易燥易怒,沈府的人都十分识趣儿的远离城主的书房,尽可能的将府上的烟火气降到最低。
沈闲站在书房外头踱步,城主就在里面摔笔杆子,他探头看了一眼又藏在角落后面,不敢进去。
前几日他贪懒,早上听着雨雪声不想起床,熬了一晚上也憋出几个字的城主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家儿子在干什么。
城主悄悄的沿着墙根一路往里,就看见沈闲优哉游哉的躺在窗子边睡觉,一翻身还露出被子下好几个小暖炉,旁边还摆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花卷,小日子过的好不悠哉。
一晚上没睡倍受煎熬的城主当即被刺激的头晕眼花,扶着墙差点没撅过去。
你这个逆子!
一声怒喝石破天惊,沈闲还在做美梦呢,梦里他和周明朝成了亲,正在掀周明朝的红盖头,掀了一半呢,美人如花似玉的脸没见着,倒是一张胡子拉碴的糙汉子脸硬是挤入眼帘。
什么东西这是!
小少爷瞌睡被吓跑了大半,坐起来蹭蹭蹭往回退,活像是大白天的见了鬼。
你给我滚下来!
城主火大的揪着沈闲的耳朵,给他揪下了床。
此后的半天时间里,城主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他不上进,蛤蟆还知道戳一下动一下,沈闲是棍子打断成两截也不动一下。
日上三竿你还在睡觉,枉我还送你去读书,请先生来府上叫你习文写字,你娘还说咱们家闲儿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你当得起这三个人吗?整日里只知道好吃懒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呐沈闲,这个道理你知不知道?
沈闲低着头眼泪汪汪:知道,我知道了爹。
城主没有消火,反而更生气了:你知道,你知道什么!父母这么辛苦你知道吗?我在书房里写述职文书写了三天了你明不明白?
沈闲悔不当初,含泪摇头,他不明白。
三山五岳,九江八滩,那些人写的还不够?非得让我也写,过年也不能好好过,大过节的找我晦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年就要写这个述职文书,代朝就差我这一个写述职文书的?
爹,我不明白,沈闲忍不住,抱着他爹哭喊,顺手把鼻涕眼泪都擦到城主衣服上:我真的不明白。
你快去写吧!折磨你一个不用折磨我们沈府上下所有人。
沈闲被骂了一顿,像朵被风雨摧残踩进泥里的稻穗,捡也捡不起来的残破不全。
你给我老实点,城主愤懑发泄的七七八八,临走时总算是心胸畅快:不要让我逮到你又在偷懒,不然你就给我滚去山上抄书去。
今日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放晴的好天气,他和周明朝约好了要出去玩,可城主这喜怒无常,暴躁如关公的模样,心血来潮又来东院偷摸监督沈闲却没看见人,那估计得像点燃的大呲花二踢脚,炸到天上去。
踌躇又磨蹭,城主书房外面的一截走廊被沈闲用脚磨的发亮,沈闲也没有那胆子进屋去。
沈闲!在那偷摸使什么坏,给我进来!
城主又撂了一根笔杆子,早就看见那小子在柱子旁边站着,一副眼巴巴的模样,看着就讨打。
爹。站在书桌前面,沈闲低着脑袋。
做什么?这是心情不好还粗声粗气的城主。
今天天气好,看了城主一眼,沈闲小声嗫喏:我想出去玩。
说完,沈闲屏息以待,小心的戒备着,生怕城主手边的砚台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的脑袋边上。
去哪?胆战心惊等了半天,城主看着写好的折子半天,骂了一声撕了揉成一团,又重新拿了一本新的在上面接着写:和谁去玩。
和周兄去湖边玩。
大冷天的去什么湖边,城主哼了一声:还有银子吗?
有,沈闲眼睛亮了亮:但是爹爹想给我也行。
只有给钱的时候才能听见沈闲的一声爹爹,城主挥了挥手让沈闲出门去别碍眼:找老沈拿去,早点回来。
好!沈闲转身就跑。
沈闲!城主叫住了他,想到了上次在赏花会上他和周明朝两个人湖面上划船却把浆双双掉进水里的事:不许带着明朝去坐船啊!
好!沈闲已经跑出门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城主酝酿了半天,来了一点思路,也不管沈闲往哪去疯玩,低头把一个字掰开了揉碎了的写,尽量让折子上看着字数多一点。
湖水悠悠,水面波光粼粼,岸边绿意泛黄的柳条在风里摇晃,柔柔弱弱的,像极了女孩子纤细的腰肢。
许久未曾出来过了,沈闲兴奋的左顾右盼,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比府里的要清新好闻太多。
周明朝在他对面坐着,提醒他:小心些,不要摔了。
好。
沈闲坐稳不动了,身子随着湖面摇晃,他和周明朝两个人正坐在一条小船上。
周兄,有鱼哎!真漂亮。临出门时城主的絮叨都喂了狗,沈闲拍着船弦,看着一条红身白尾的鲤鱼在水下悠悠的现出了一点身影,又摇晃着大尾巴游走了。
周明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点白色的碎影子,他看着衣服下摆能堆满半个船身的沈闲,笑了笑:嗯,好看。
大鲤鱼看不见了,沈闲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扬着衣袖:周兄,咱们划起来!
周明朝没动,风在动,小船也在轻轻摇晃,一阵寂静。
相顾无言,周明朝开了口我不会。
你不会?沈闲微愣:那咱们为什么要上船?
周明朝也微愣:你还是不会?
这个还是就用的有点微妙,沈闲理所当然的抱手于胸:什么叫还是不会,我天天和你在一处,有时间学划桨呐。
周明朝咳了一声,看着岸边风景。
沈闲却发现了新奇的东西,凑近了他,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瞧:周兄你这是不好意思吗?你也不会呀,怎么我说来划船你就说好。
直接就掀开袍子上船,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划船呢?周明朝不解。
看出周明朝心中所想,沈闲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了嘛。
周明朝:
总之,这就是一个两个人都胸有成竹,以为对方都会其实两个人都是小白痴的事实。
嘿嘿,没事,沈闲忍了一会绷不住笑了:我这次变聪明了,上船的时候没松拴在岸上的绳子,咱们拉着这跟绳子就能回去。
沈闲扭头去牵绳子。
我绳子呢?
小船在他们说话间已经飘飘悠悠晃荡到了湖中央的位置,那本应该栓在岸边的绳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周兄,沈闲错愕:我们的绳子不见了。
周明朝看着他,几经欲言又止,最后从身后掏出来一截麻绳。
我以为你会,就把绳子解开了。
周兄,我觉得我们今天可能又要尴尬了,沈闲看了周围一圈,又点了点头:好在这里人不多,脸还能省着点丢。
嗯,周明朝也点点头:还好。
选吧,小船里,沈闲用脚尖点了点周明朝:是假装落水好看一点,还是喊自己不会划船让岸上的人拉我们上去好看一点,你觉得哪个好。
周明朝仔细想了想两个场景发生的后果,诚实道:两个都不是很好。
好吧,还有一个办法,不丢脸说起来还很文雅沈闲两手交叉着放在膝上,他微笑:咱们俩什么也不说,就在这坐着,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时候,这湖里的水干了,咱们也能干干净净的上岸了。
是剩两个骨头架子被人抬上岸的么?周明朝问。
这个沈闲琢磨了一下:也有可能不是白骨架子,这里下雨翻船我们被淹死在湖里尸体飘起来还能有点肉。
唔,周明朝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甚好。
两个人天马行空越说越远,看着不像是被困在船上,倒像是去坐船听戏的。
坐够了没?周明朝靠在船头,向他伸出一只手:坐够了就站起来。
够倒是够了,屁股还有点麻,沈闲不明白周明朝意欲何为,还是把右手递给了他:怎么,你要带我飞吗?
握住那只手,周明朝自己站起来也使力把沈闲也拉起来。
两个人站在船身中央,握住沈闲腰身,周明朝唇角勾了勾:带你飞。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述职文书的城主,像极了码字的我,哎嘿!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宝子们。
第79章
最近临州城街头巷尾的,都在传一个谣言:在城中清居的永南王小世子要成亲了,对象是京城里娇贵的郡主。
四角支着撑起的小棚子下面,卖阳春面的老板利落的抓面下锅,顺带烫了几叶青菜,等着煮面的功夫和吃面的人闲聊。
老板:就是说,听说那昌平郡主也要来咱们这了,郡主这样尊贵的人物,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为了啥?
食客一:那还能为了啥?那郡主多大?十七八吧,周小世子今年好像二十,两个人年纪也配。
食客二:是呢!能和郡主攀上亲事
的,也只有周小世子了,那人家千里迢迢来这里,不为了婚姻大事,也没有其他。
老板:说不定是永南王夫妇两个在京城里面放不下这个小世子,特意去求得恩典也说不定。
食客众人:有理有理。
众说纷纭,今日只是听说昌平郡主要来临州城,这里就编排了许多场景,今日说郡主来城里是为了周小世子, 第二日就有流言说周小世子和郡主早就定下来了亲事,再有流言就指不定周小世子连孩子都有了,指不定过几天就传成了周明朝未婚先孕,抛妻弃子的来临州城,现如今那郡主为爱寻夫,千里迢迢来临州城找他。
卖阳春面的摊子前,老板和食客说八卦讨论得尽兴,却没注意到角落里面眉清目秀的少年黑着脸听了一上午,面是一口没吃,周围人的话却是一字不落,面前的桌子上生生的掰断了一堆的筷子。
周明朝要成亲了,那他沈闲又算什么!
扔下筷子钱还有面钱,少年转身就走。
一刻钟后,百花楼的姑娘们如临大敌,手牵手围成一个圈,楼里的姑娘们这个时候无比齐心。
桌子上扔着的金银钱财,还有玉佩簪子不假,可那坐在桌边翘着脚靠在椅背上大爷状的少年让她们战战兢兢。
虽说她们这一行打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可这小少爷吧!着实让她们有点吃不消。
怎么?沈闲望着桌子上的一堆金贵东西,这已经是他出门的时候带上的所有现银:不够?
不是,沈小少爷,老鸨腰肢款款,冲着沈闲愣是没敢摇一个,保养得当的脸上一脸苦相:我们这还要开门做生意,您去别处玩罢!
这小少爷之前也来过,之前花钱点姑娘,可是一点人事也不干,不让姑娘陪酒也不让说话,就在那坐着干瞪眼,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几个时辰是一筷子也没动,风月场所里的姑娘,千娇百媚的坐在旁边,沈闲那她当木头,自己不说话还不让人家说话,干巴巴的坐在旁边,陪着沈小少爷一场下来,比参佛还累,姑娘没有不崩溃的。
这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到后头来,痛苦的记忆还没回忆完,中间那位大爷又发话了。
我这不是和你做生意吗?沈闲抬头看着她,一脸认真:来之前我打听过了,你家花魁姑娘是五金一日,我这里七七八八的也有这么多,若是花魁姑娘有事来不了,叫其他姑娘顶上也行。
那你挑挑,我这的姑娘你选几个吧!老鸨劝不了,钱也不敢要,只求把这个活佛安稳送走就行。
平日里见人先笑,最是热情的姑娘们此刻拉衣领的拉衣领,扯衣服的扯衣服,大腿不露了,胸口也遮起来了,这个时候比烈女还贞洁,纷纷把别人往前面推,自己往后头躲,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我看看,我也不挑,随便来一个也行。沈闲嘟囔着,目光从那边扫过来,打量着一个一个水葱似的姑娘。
姑娘们胆战心惊,都借机交谈的避开沈闲的目光。
少年皮肤白皙,眸光温润,看着倒比这里的姑娘要好看许多。
沈闲看了半天,发现这里的姑娘长得都差不多,脸上打着一层粉,薄薄的一层胭脂,衣服都是纱裙粉衣,大冬天的也不拍冷。
正想随便的选两个,沈闲手还没抬起来,打大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影,寒风凛冽,那人却比这冬日里的严寒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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