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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清南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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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檽的眼前又浮现出在一片烧焦的废墟面前,坐在石头上无声抹泪的母亲,还有让他走的父亲。
    那花只是一个花苞,在太阳下却耀眼的不敢直视,林檽没见过这样名贵又好看的花,他伸出手,又迟疑的不敢接。
    他们没有安慰你,是因为没有什么用,你自己也是如此,逝者已矣,你整日以泪洗面,哭瞎了眼,把自己折腾的不人不鬼,你想要的那个人也回不来,不但自己活得累,李庸看着也心疼,不如看开一点,人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把你在老家的父母接过来,在秋阳县开家店,做点小生意,让父母安享晚年。
    沈闲觉得这个时候的梁永瑞越看越顺眼,连带着那八字向两边撇的胡子都看顺眼了。
    说话的时候,那含苞欲放的花苞竟然颤颤巍巍的,开出了一片花瓣,艳红的花瓣往下垂着,刚好落在林檽向前又不敢接的手背上。
    人要向前看,看到那些好的东西,梁永瑞微微笑着: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像你这样,正是好时候。。
    林檽颤了颤,将那朵花接过来抱在手上,一低头,眼泪就流下来了,以前他也经常哭,可是李庸去世后,他就没哭过了,哭也没人安慰他,这会倒是止不住的眼泪,一直往下流。
    他是男孩子,哭也很隐忍,双肩颤的厉害,一声呜咽也没发出来。
    这花好养,没有根就是这一个枝条插在土里也能活,梁永瑞拍了拍林檽的肩,微微用力,带着点鼓励的力道:回去把这身衣裳换了,男子汉堂堂正正的,挣钱孝顺父母,没人敢笑话你。
    林檽用手抹眼泪,整个人看着有了点活气,不复刚才的死气沉沉。
    这个给你。沈闲赶紧在怀里掏了掏,发现没有东西之后直接把手伸到周明朝衣襟里面,掏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来,递给林檽,让他擦眼泪。
    周明朝被他揩了好几手油,忍着把他提溜开的冲动,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未也想做点什么,可是他嘴笨也没有帕子,只能看着林檽,期待自己安慰的目光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林檽看了眼那软绸做的手帕,不敢接,他低着头:我喜欢,男人,你们不害怕吗?
    沈闲愣了愣,他没想到林檽在意这个,他抓了抓头发,竭尽全力的安慰林檽:啊!那个,没,没事的,其实,其实这个事在我们临州城很常见的。
    有个王家你知道吗?他们家里有个孩子,沈闲还怕林檽不相信,特地扯了个人名出来:叫王东岳,他就喜欢男的,天天搂着好看的男的在街上走,我们那的人,也都没说他嘛!
    周明朝似乎是动了动,他看着沈闲煞有介事的胡扯,没说话。
    给你给你,沈闲不由分说的把帕子塞到林檽手上:我叫沈闲,是临州城人,就在秋阳镇边上,你把伯父伯母带来了,我请你们来临州城玩。
    林檽握紧了帕子:多谢。
    兴许是所有的事都说开了,林檽忽然觉得疲惫至极,他再看了周围在场众人一眼,拿着花就想回去了。
    林姑,林公子。一直在地上没出声的陶黔忽然叫住了他。
    林檽脚步一顿,停住了脚却没转身。
    虽然没看陶黔,可是沈闲能看出来这是在等着。。
    我,我不知你们先前,我,我不知道你们是那样的,我,我不是有心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陶黔不敢看他,只能低头看着地面,含含糊糊也表达不清自己想说什么,说到最后他也分不清自己想说什么了。
    陶黔五指扣紧地面,在石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对不起,可能我这话对你没用,但是,对不起。
    他若是早知道林檽和李庸有这样一段故事,他是决计不会来骚扰林檽的,也不会做出那种威胁他们的事。
    可惜,李庸还是死了。
    林檽皱了皱眉,他可以以后好好生活,也可以释然李庸的死,但是对于陶黔,他还是厌恶的。
    林檽还是没和陶黔说话,他走了,走得时候阳光照在他身上,身后一道修长的影子,看着柔和又温暖。
    他要去买一个花盆,把这朵花种在里面,林檽还要去把自己的破院子收拾一下,搬到李庸的小屋子里面去,他在李庸生前就想住在那件屋子里面,现在李庸不在了,他也算是遂了愿,再把原来的院子修一下,好歹不让它漏风,林檽还想把他爹娘接来,不用每个月寄钱回去那么麻烦,让他们住在这里,现在变成了一个男人,林檽可以干很多的活,他可以挣钱,养活他的爹娘。
    未来的日子还长,他慢慢过,等到老了的那天,在奈何桥边上,再和李庸一起,手牵手好好的过下辈子。
    这事算是告了一段落,沈闲和周明朝也要准备回临州城了,李未去给他们叫马车,梁永瑞在路边陪着他们。
    梁大人,你当时怎么想着要打我呢?眼见着李未带着马车来了,沈闲问。
    从刚才开始,沈闲就一直想不通,梁永瑞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好人。
    嗯?这是沈闲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和梁永瑞说话,把梁永瑞吓了一跳,没想到沈闲都快走了,还要提这么一出,他想了想,照实说了:那日只是心急,想着先把你,人压下去,第二日再审,没想着定罪。
    天太冷,梁永瑞只是想早点回去睡觉而已,他有什么错,当时沈闲还在不知死活的气他,他当时就怒了,他堂堂一个县令,秋阳镇的父母官,还不能打个人了!
    虽然,后来的梁永瑞身体力行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导致沈闲对他误会很深,其实梁永瑞只是个看见上级巴结,有时容易脑子犯热的普通人,大体上,还是个体桖民情,为人端正的好官的。
    他一直以来没有子嗣,一直想着他的哪位妾室能够怀上他的孩子,可惜这么多年,一无所出,看见瘦弱的林檽,突然就想到自己要是有了一个孩子,若是遇上这样的事,那可真是可怜极了,一时间,他恨不得把林檽当自己孩子来养,就劝了林檽两句。
    那好吧!沈闲爬上马车之前回过头,朝梁永瑞挥了挥手:等我回去,我就不在我爹面前说你坏话了。
    啊!梁永瑞两膝一软,险些站不住。
    进去。周明朝毫不留情对着沈闲的屁股推了一把。
    哎呦!沈闲滚到了马车里面。
    周明朝踏上马车,朝李未和梁永瑞点了点头:告辞。
    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吱吱呀呀的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深夜更文!让我们的小林和小李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在那个世界没有歧视他们的人,他们可以好好的,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
    第49章
    马车一颠一颠的,车窗的帘子被风吹的飘起来又落下,沈闲就坐在窗边,细碎的阳光一下下打在他脸上,一会沈闲的脸上出现一道太阳印子,一会又消失了,来来回回的,晃的人眼睛疼。
    要是平时,早在第一次帘子掀开的时候,沈闲就把帘子拉好,或者索性把帘子拉开,晒晒太阳省的麻烦,但是这次他没动,把脑袋靠在马车壁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明朝看着沈闲的脸在阳光里明明灭灭,眼睛瞳孔被光晃的放大又缩小,他看了眼窗户漏出来的缝隙,动了动。
    他有些不适应,沈闲应该是被林檽和李庸的事刺激到了,所以才这么沉默,但是周明朝虽然沉稳,可也才十九岁,没到弱冠,算来也是个孩子,他遇到这事的震撼,不必沈闲的小。
    可是沈闲不说话,周明朝害怕他年纪小,一不小心想多了,想到岔路上去,具体是什么岔路,周明朝也不知道,但是总归是不好的岔路。
    因此他按着那颗这些天来几斤波折的心,把身体转向沈闲的那个方向。
    饿了吗?沈闲就坐在他旁边,周明朝拍了拍沈闲的手臂:还是累了?
    嗯?沈闲疑惑的抬眼,眼睛一眨,就笑了:没,就是在想林檽,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是个男孩子,还装了女子装了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他了。
    是很不容易,你就是在想这个。周明朝看着沈闲,忍不住揣摩他的心思。
    正找话聊,沈闲突然挪动屁股,凑近了他,明媚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这两个这么可怜,周兄你帮帮他们好不好?
    距离太近了,周明朝都能借着车窗透进来的阳光看见沈闲脸上微小的绒发。
    周明朝垂下目光来和他对视:怎么帮?
    照顾他生意啊!他不是要开店吗!洗一件衣服一两银子的那种,多洗几件呀!
    这个主意倒是好,周明朝看着瞬间神采奕奕的沈闲,勾了勾嘴角:洗衣服的钱谁给?
    沈闲揪着他袖子,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没有钱!我的钱都被我那个黑心爹抢走了!
    说的很有道理。
    周明朝夸了一句,沈闲还没退开,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得久了,周明朝好像闻到沈闲身上一股清甜的味道,好像是秋天的果子香。
    周兄你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小钱!沈闲拍拍他胸口,一副谄媚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玩闹还上了手,周明朝脸色变了变,他把沈闲的爪子拿下去,又推着人的肩让沈闲坐好:别闹。
    沈闲坐下撇撇嘴:都是男人,摸你一下怎么了,我长的这么好看,你占便宜好不好!
    他们想的都不是同一回事。
    你不觉得两个男的还能在一起这事本身就很荒唐吗?
    周明朝想起林檽和李庸两个人的来,话到嘴边,周明朝转眼对上沈闲的眼睛,一双清澈见底,不含杂质的眸子,不谙世事的什么都不懂,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未尽之言被周明朝悉数咽了下去。
    再看沈闲,周明朝突然有些心浮气躁了。
    心静不下来,隐隐的还有点乱,周明朝索性不说话,就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周兄?沈闲没想到有人话说到一半还能睡着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推推闭着眼睛的周明朝:你睡啦?
    周明朝没睁眼,嗯了一声。
    睡着了还能嗯!周明朝闭着眼睛的时候显得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清,沈闲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不敢再上手推他。
    沈闲在心里吐槽得厉害。
    把窗户关好。周明朝还是闭着眼。
    哦。沈闲爬过去把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的。
    马车里没人说话,又安静下来,离临州城还有一段距离,沈闲两手撑在座位旁边荡了一会脚,又看了一会窗外,没一会眼皮就开始往下耷拉了,脑袋左摆右摆的开始打瞌睡。
    肩上一沉,周明朝睁开眼,看见沈闲倒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周明朝偏头仔细看了一会,发现沈闲刚刚说自己好看的话没有半分虚假,他是真的长得好看,眉眼修长,唇红齿白,肌肤细腻,处处都透着精致的漂亮。
    沈闲嘴角微微上翘,好像是在梦里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周明朝又闻到沈闲身上好闻的果香,他低头,忍不住想,这嘴,如果含在嘴里,是不是也有,清甜的果子味?
    似乎是周明朝离得太近了,又可能是周明朝的目光太过炽烈,沈闲漆黑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在周明朝肩头蹭了蹭。
    倏忽立即的,周明朝马上把目光收回来,那神情,倒是与小时候偷吃东西的沈闲被人抓住了那样心虚一般无二。
    好在沈闲只是动了动,并没有醒,周明朝看着肩头熟睡的沈闲,眉心疑惑的皱了皱,那瞬间的神情像是被某件事极为困扰,但是到最后,也没把那个睡得快要流口水的家伙推开。
    马车驶入了临州城,街道渐渐开阔,行人渐渐多了,路上热闹了起来。
    唔!沈闲被吵醒了,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是到哪了?
    公子,咱们这才刚刚进临州城!驾车的老师傅殷勤的回:路上人多,这都好久了,才挪一条街呐!
    在秋阳镇一番折腾,这个时候快到傍晚,正是结束一天辛劳,收工回家的时候,街上的货郎挑着担子回家,街口买小馄饨的,糖炒板栗的,清汤面的,都把摊子支起来了,人潮拥挤,人用走的都比马车行的快。
    周明朝和沈闲下了马车,决定走回去,车夫赶着车去最近的客栈里给马喂草。
    刚刚走了两步,沈闲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就有点走不动道。
    周兄,沈闲摸着肚子,低下头:我有点饿。
    冤家,周明朝在心底叹了一声:要吃什么。
    沈闲羞涩一指旁边路口的炒板栗。
    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周明朝去给他买板栗。
    好!
    沈闲双腿开立,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身子都没有转动半分,像是在扎马步,欢欢喜喜的看着周明朝给自己买东西的背影。
    周明朝走了没多久的功夫,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哎呦!这人是谁?怎么在街上胡来呀!
    就是,谁呀!不会骑马就不要骑,撞了人怎么办?
    看那个人骑的歪歪扭扭的,肯定会撞着人。
    嫌弃声讨声中还隐隐夹带着一个男子的呼喊声:让开,对不住各位,都让开,让开点!
    离得近了,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沈闲这个笨蛋,一心都在买板栗的周明朝身上,待他感觉人流都在往两边逃窜的时候,他才慢悠悠抬头,看见一剑眉星目的男子正摇摇欲坠骑着一匹黑马,那马正成撒野之势朝他这个方向奔来。
    哎呦!沈闲被震惊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耳朵还没打开,没听见周围让他躲开的话,他只是在想,这人谁啊!骑马都这么风骚!
    闪开,快闪开!
    闪开?为什么要闪开,那男子离沈闲很近了,喊声穿到沈闲的耳朵里面,沈闲有点疑惑,闪开干嘛?
    那马已经快到沈闲身前了,周围的人都识趣的避开了,但是没跑多远,他们都躲在有遮蔽物的角落,一副看热闹,又怕溅一身血的臭德行,唯恐天下不乱。
    马蹄在地面高高扬起带起凌厉的风声让饿晕肚子的沈闲终于有了神志,沈闲惊恐的瞪大眼,惶急的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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