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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电话里告别,郑可心的声音飞扬着,带着鸟雀扑棱翅膀的欢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选择,陈期平静的祝她一路顺风。
学生们回到了学校,大人们继续工作,一切都像平常一样,像是从来没有什么变故发生过,只是在路过小卖铺时陈期心里会泛起一阵酸涩,她依旧记得那年新年奶奶拿给他们的奶糖和橘子,雪地夜路,人都冻僵了,嘴巴却是甜的。
葬礼结束后陈期才知道,那两天小卖铺无人看管,柜台里丢了六百多块钱,还在丧期里,张奶奶的家人没有声张,只说给了亲近的邻居。
陈妈妈后来在家里骂了好久,人心难测,陈期从未想过和平表象下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虎哭过一场后就不在哭,只是明显沉默了很多,生离死别都是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陈期知道,他正在独自忍受逃不过的艰难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无籽露是我今年发现的宝藏,如今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和草莓一样高了。
——张奶奶的葬礼办的很风光,街坊邻里能来帮忙的都来了。
——葬礼结束后陈期才知道,那两天小卖铺无人看管,柜台里丢了六百多块钱。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段。
第80章 甜食
229.
转眼就是年末,高中的第一场期末考试是场隆重的战役,一个月前大家便开始埋头复习,老师脸上永远挂着凝重担忧的神情,似乎降雪的日子他们即将迎来的不是期末考,而是世界末日。
做完作业是不可能的,徐高的作业量再次翻倍,然而自习课又都被老师占据,如果老老实实做完全部作业,恐怕要做到后半夜。
一个人做作业总是会在八点左右突然被困倦打败,三秒钟睡着的速度让陈期自己都觉得咂舌,为此她还认认真真思考过被人下药的可能,晚上不能喝咖啡,夏天的时候还能喝冷水保持清醒,如今冬天胃痛过几次,陈期也不敢大着胆子胡闹了。
期末考试复习阶段,她和安辰开始聚在一起做作业,困倦的不行便活动一会儿说两句话,讲几句笑话人便清醒了,两个人一起做作业的效率反而比一个人要高上很多。
而且,一些无用的基础题他们可以一人一半,节约时间。
大多数时候都是陈期去往安辰家里,安冀姐上了大学,林阿姨和安叔叔也惯常安静,那个家总是平静舒适,不似自己家里总是声音嘈杂,鸡飞狗跳。
整日开着的电视声让人皱眉,爸爸手机语音外放的音量也总让陈期觉得头痛,隔壁房间时不时传来妈妈带着怒火的质问:“六加九等于几?啊?十六?!想!再想!等于几!”
在那样吵闹的环境让她犯困,在安辰的安静的房间里却总能静下心来。
有时候他们在陈期家吃饭,有时候他们在安辰家吃饭,最快的速度结束任务立刻开始做作业,两个人相对而坐,练习册整理好放在左前方,一本本做完,一本本移到右前方。
林阿姨中途总是悄悄进来,在两个人之间放上一些水果和果汁,再一声不响的悄悄退出去。
如果能做到一鼓作气,作业总能在十一点前全部完成,但如果白天里犯过胃病吃过药,陈期便会有些体力不支,有几次实在撑不住了,她倒在安辰的床上抱着小三睡上十分钟,安辰在一旁看着,到了时间便会来喊她起床。
安辰的手机更新换代了好几次,但却从未见他沉迷其中耽误学习,他自制力一直很强,可靠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放心。
安辰让陈期明白,优秀指的,不止是学习成绩。
230.
今年的初雪在星期四,夜晚,陈期忽然从睡梦中醒来,时间还没到,安辰正专心致志的做题,他的脑袋挡住了台灯大部分的光亮,一瞬间陈期入眼的似乎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边缘。
像是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张图片,日星交错,太阳只剩下边缘,成了星星的背景色。
房间像是那个宇宙一样寂静,安辰落笔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声源,小小少年五官隐在阴影里,带着好看的光晕。
头发、眼睛、睫毛、下颌线……
陈期忽然就笑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了被子,她攒成团往下缩了缩,遮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似乎这些天的压力原地忽然消失,被扔到了外太空。
“笑什么。”安辰回头看她一眼,捞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没到时间呢,还有三分钟,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就是,不知道啊,突然就醒了。”
安辰没回答,把最后一步算完消掉了作业单上物理的最后一项才抬起头,见陈期眉眼弯弯,也笑了:“那就起来吧,我物理写完了,数学的两张小卷我就不写了,我还差一张英语卷子就完事了,等你把物理写完咱俩对一下,然后我喊我妈来给咱俩听写。”
“好。”陈期翻了个身坐起来,撑着脑袋听他说,又迷迷糊糊的笑起来,笑的安辰心里痒痒的。
“笑什么。”安辰不自在的摆弄自己的头发,小声嘀咕着,“干嘛老看我笑。”
陈期大大方方的表白:“安辰,你真好看。”
她伸出手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慢慢勾勒出安辰的边缘,被一圈边缘包裹其中的安辰肉眼可见的红了。
“我小时候就觉得你好看,但是后来就忘了,刚刚突然又想起来了。”陈期迷糊着,像是在说胡话,“果然习惯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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