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游戏[无限]——柠檬马卡龙(6)
张弛伸手顺着缸底下摸了摸,在靠边的一圈找到不少其它的骨头,基本能拼凑出一具完整的人类骸骨。
死者就是这个叫姜奇的女人?张弛爬出酒缸后,看到了旁边的封条,随着酒液的挥发,字迹已经开始模糊。
应该不是,缸里的白骨是男性。宋瓷用食指的指节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可惜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男的?张弛跟大个子都有些惊讶。
你们看,前额平缓,眉弓突出,颧弓粗壮,下颌角接近直角,包括后来你找到的髋骨,都有明显的男性的特征。 宋瓷在骷髅头上解释性的比划着。他的手很好看,形状瘦长,骨节分明,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常年鲜见阳光,皮肤的颜色显得有些苍白。
张弛粗枝大叶的隔着毛巾挠了挠头发,对他来说,只能看出那曾经是个人类的脑袋。
等等,反应过来的张弛看了看脚下密密麻麻的酒缸,该不会每个酒缸里面都有具尸体吧?
每个缸里都有?顺着张弛的话,宋瓷职业病似的迅速脑补出无数骷髅高举手臂,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从地底爬出来的画面,那地狱般的景象不禁让他头皮有些发麻。
不然我们再打开一个看看?张弛提议道。
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吧,站得略远的大个子提醒道,我们进来太久了。
宋瓷点了点头,酒缸里是否有致幻气体还不确定,把铜锁安回去也都需要时间,万一耽误太久容易出问题。
三人把酒窖和铜锁恢复原状后,大个子便头也不回的朝前院走。
哎,你去哪?张弛连忙追问。怕吵醒别人,他还不敢大声。
洗衣服。
看到大个子嫌弃的拎在手里的粗布褂,宋瓷猛的反应过来,那是大个子用来救他出酒缸的。再看看自己身上,拖布条样的裤脚皱巴巴的黏在一块,半湿的布褂酒气熏天。
糟糕,最邋遢狼狈的时刻又被大个子看见了!宋瓷尴尬到只想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离开。
半个小时后,洗完衣服又冲了个凉水澡的宋瓷恢复神清气爽,扎着条床单慢条斯理的踱到火堆边坐下,小狗样的甩了甩头发。
学长,你怎么受伤的?正在烤衣服的张弛奇怪的道。
受伤?宋瓷有点莫名其妙,顺着张弛指的地方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左腿小腿上有块淡青色的淤痕,微微渗出点血迹,衬着他白皙的肤色,特别扎眼。
估计是凳子撞的,没事。宋瓷无所谓的道,他走路爱分神,时常撞床脚桌角,身上动不动就会青紫一块,习惯了。
凳子也能撞伤?张弛摸了摸后颈,难怪我哥说你这人人如其名,比瓷器还脆,嫩得跟内酯豆腐似的,要小心护着。
宋瓷不禁无语凝噎,祁欢这家伙,说他像瓷器也就算了,内酯豆腐是什么鬼?
真舒服。夜风拂过,张弛畅快的长出口气。
别大意,我们现在是在一个随时可能致命的密室里。宋瓷觉得张弛似乎太放松了,忍不住提醒他。眼前的密室处处透着古怪,绝对不像看起来的这么普通。
我觉得7号那家伙就是在吓唬我们,其实根本不会死人。张弛大大咧咧的晃了晃膝盖,要是在电影里,这会儿我们八个当中至少有一个应该已经挂了。
那你觉得那具白骨是哪里来的?宋瓷垂下眼睫,其实,大个子再晚来几秒,他可能就是已经挂掉的那个。
路过的客人npc吧?我总觉得这是家黑店,谋财害命的那种。张弛挠了挠头发,手突然一顿,学长,你说我们发现的那具白骨,该不会是密室的主人吧?
以后少看点暗黑系的电影。宋瓷被张弛的脑洞激得打了个冷颤。
那你觉得他是谁?
或许是上一批来到这个密室的玩家。宋瓷心不在焉的将自己的布褂翻了个面。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死在酒缸里?像他们一样失足掉进去还是被人谋杀的?由此可以衍生出一连串的问号,然而,似乎又跟他们要找的钥匙没什么关系。
张弛摸了摸胳膊上窜起的鸡皮疙瘩,该少看点乱七八糟东西的人是学长你吧。
大个子拎着捆码得整齐的柴火大步走回火堆边。夜风里他手上的灯笼滴溜溜转了半圈,之前烧残的那个破洞恰好对着宋瓷这边,透过焦黑的破洞,可以看见里面烧得只剩半截的烛芯闪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别动。宋瓷眸色微动,扶住大个子的破灯笼,伸手掐灭里面的蜡烛。
张弛大个子:???
宋瓷忍着烫,迅速将烛芯从烧软的蜡油里抽了出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那不是什么拧成股的绳线,而是块薄薄的淡咖啡色的锦缎!
张弛不禁瞪大了眼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瓷神采飞扬的对着大个子和张弛抖了抖那截锦缎,目前为止,这应该是最符合条件的。
线索?张弛惊喜的凑过去,迫不及待的从宋瓷手里抢过那块东西。藏得这么隐蔽都能发现,学长简直神了!
锦缎已经被烧掉不少,展开之后,里面果然残留着墨迹,看起来像是个小字。
小?张弛歪了歪脑袋,开始组词,没大没小?老大不小?
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是整个字,也可能只是字的一部分。宋瓷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火堆。
带小字底的字?蔡?示?尔?京?张弛又开始拼命搜索自己脑袋里的字库。
张弛沉迷造字的功夫,宋瓷和大个子也没闲着。
宋瓷顺着灯笼口检查了下自己和张弛的灯笼,里面的灯芯看起来都比较正常。大个子确认性的拆了一个,的确只是普通的灯芯。
看来并不是每盏灯笼里都有线索。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身后的客栈小楼。
他们手上的灯笼,是当时为了查看四周,就近从屋檐上摘下来的,随机性很大。如果说线索藏在灯笼里,在不确定所谓的线索到底有几条的情况下,稳妥起见,最好将所有的灯笼都查看一遍。
大个子迅速奔向小楼,利落地摘下三盏灯笼。
他们分头检查,又找到块闪着金光的土黄色锦缎,这次残留的墨迹是个木字。
果然还有其它的线索!宋瓷跟大个子对视了一眼。
太卑鄙了!把线索藏在蜡烛里,要是我们发现得晚点,岂不是线索都要被烧光了!张弛拎着布条愤愤的道,这个鬼密室,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出去!
为避免线索被毁,三人争分夺秒的把还挂着的灯笼先都吹灭了,然后开始逐一查看。
忙和小半个钟头,连门外那四个灯笼他们都用竹竿挑回来看了看,包含最初那块,一共找到六块不同颜色的布条。其中一块淡咖啡色的写着小,土黄色和米黄色的写着木,白色和绛红色的布条写着一,还有块金黄色的布条,带墨迹的地方已经完全烧没了。
这叫啥线索啊,没头没脑的。张弛头大地蹲在那堆布条旁边,本想拽拽额上的发带,却只摸到一块毛巾。
旁边的大个子已经麻利的把检查过的灯笼按部就班的挂回原位,甚至比原来挂得还要规整。
别着急,晚上可以找个时间大家一起研究糟糕,宋瓷猛的顿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们忘记他们五个的灯笼了。
这还不简单,我现在去拿。张弛穿上烤干的衣服正要起身,小楼里突然传来老头起床的咳嗽声。
三人互相看看,连忙把布条收好,各自溜回原处。
最后垫底的宋瓷刚进大厅,独眼老头就拄着拐杖走出了小屋。
看到在大厅门口慢悠悠伸胳膊踢腿的宋瓷,老头有些讶异,半晌才狐疑的问,你在干嘛?
做早操。宋瓷一本正经的道。
老头:
他没再理举止怪异的宋瓷,慢慢的朝厨房走去。走到厨房门口,老头蓦的停住脚步,神色不明的盯住旁边那扇通往后院的门。
看到老头停下来,宋瓷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忐忑不安的弯下腰,用大幅度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
为避免露出破绽,开锁之前他特意记下了所有铜环的位置和角度,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老头打量许久,又用浑浊的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瓷,才走进厨房。
他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后,宋瓷就筋疲力尽地坐到了地上。
刚才那短短十几秒钟,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
你没事?早起的小平头看到坐在门口的宋瓷,神色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有什么事?宋瓷扬起密长的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三分促狭四分审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不舒服?小平头尴尬慌乱的改口。
没什么,就是累了。宋瓷拍拍手上的尘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吃过早饭,老头重新给八人分配了工作,1号的眼镜男和2号的胖子和宋瓷负责整理马棚,再给老马洗个澡,张弛、5号的格子衬衫和6号的白领姑娘浆洗被子,7号的小平头和8号的大个子修补桌椅。
干活间隙,张弛觑着旁边没人,悄悄告诉宋瓷,他跟大个子回到房间后看过了,在胖子的灯笼里发现了第七块黑红色的布条,可惜,上面写过字的墨迹部分已经烧光了。
中午过后,天色突然转阴,下起瓢泼大雨,众人被迫躲回小楼,昏昏欲睡的宋瓷终于得空睡了几个小时。
他是被张弛叫醒的,因为客栈来客人了。
阴暗的天色里,宋瓷哈欠连天的来到大厅,只见十来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顶着大雨站在楼前,其中八人肩上扛着頂巨大的四面遮着黑色纱幔的轿子。
因为那頂轿太大了,眼镜男跟小平头正在手忙脚乱的卸门板,独手的胖子在和大个子他们在挪桌椅。宋瓷也被抓着加入挪桌椅的行列。
黑衣人似乎都经过专业训练,任凭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依然站得稳稳的。包括另外那个没抬轿子的黑西装,也举着雨伞陪站在大雨里,没有擅自进入客栈。
很明显,轿子里的,是位大人物。
等到他们挪出足够的位置,黑衣人才抬着那顶巨轿走入客栈内。
咔嚓!
一道惊雷炸响在屋顶,门口的眼镜男吓得脚一软,哆嗦着跪在了地上,不小心扯掉了轿子前边的一片纱幔。
啊!!!看到轿内的情形,白领姑娘忍不住叫出声来。
其余几人也目瞪口呆。
轿子里面,赫然摆着口冷冰冰的棺材。
棺身像被血水浸过似的,红得刺眼,上面用金漆写了个大大的囍字。
诡异至极。
第7章
其它人还心惊肉跳的沉浸在棺材的视觉冲击里,独眼老头见怪不怪的迎了上去,对着领头那个黑西装道,楼上的六间客房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黑西装抖了抖雨伞上的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镜男,就在他慌张得即将崩溃磕头求饶的时候,八个黑衣人齐齐动手,直接撤掉了外面的轿架和湿透的纱幔。
眼镜男愣在原地。
小平头抓住机会拽着他退开,黑衣人把棺材抬上了二楼。
众人目送着他们把那口棺材送进最东边的天字号间里,心里越发的惶恐,棺材都得安排在最好的上房,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干你们的活去!独眼老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还在张望的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那些黑衣人上楼之后就没了动静,整个下午都没再露面。
晚饭时间,众人小心翼翼的按号就座。
因为老头就守在楼梯口,他们没敢多说话,吃完饭就麻利的开始抽签,这次抽中短签的是格子衬衫。
抽到短签之后,他就阴沉着脸,一直没出声。
值班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前一天晚上宋瓷已经毫无异议的按照抽签结果值过班了,格子衬衫也拉不下面子破坏游戏规则,只能独自生闷气。
草草洗漱完毕,众人钻进了属于他们的那间小屋。
听说你们找到线索了?一进屋,小平头就着急的向宋瓷求证。
几块布条。宋瓷简短的讲了下找到东西的经过,掏出兜里的六块布条,摆在大通铺上。大个子又在旁边放下块黑红色的布条。
除了留在门口放风的胖子和外面的格子衬衫,其余几人都聚了过去,六盏灯笼开会似的绕着宋瓷和布条摆成半圈。
放在灯芯里,这也太夸张了。 白领姑娘端详着七块锦缎,心里一阵庆幸,要不是宋瓷发现异样,所有的线索肯定无声无息的全部烧光了。
那是,得亏我学长聪明。张弛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脯。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目前看来一共三种线索,小,木,一。
白领姑娘来回比对着那几块布条,突然道,会不会是五行,金木水火土?
她指着那个小字道,你们看,这个像不像被烧了一半的水字?
随后她又伸手盖住白色和绛红色布条的上方,还有这个两个一,可能是金和土最底下的那一横。
这么说的话,烧没的就是火字。眼镜男点了点头,的确很像。
不对,小平头仔细观察后,指着那两块残存着一的布条提出异议,两个横跟金和土最底下的那一横不太一样,你们仔细看,左边的一上面有四个墨点的痕迹,更像是 血,或者带皿字底的字。右边那个只在靠两边的位置有墨点,可能是口回之类的字。
白领姑娘顺着他的指点仔细看了看,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真的有。
小平头不禁面露得色。
两个木的大小也不一样。但不确定是手写的问题,还是两个不同的字。白领姑娘受到启发,又去看了其它几块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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