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314)
闻行任,你还不动手!
闻行任正惶然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四皇子怒声嘶吼,他幽幽暗叹了口气看也不看四皇子一眼,转身恭敬的冲着老皇帝拱手行礼:陛下,可要卑职
哼。
老皇帝只冷哼一声,闻行任就立即噤声不敢言语,直到老皇帝缓缓一抬手他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老皇帝给搀扶了下来。
老皇帝行过匍匐身下的文武百官,径直走到了林将军身旁,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亲自把林将军给搀扶了起来,面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笑意:林爱卿,快快起身。
叩谢陛下。
林将军也是满头冷汗,他心下万分庆幸方才林思慎拉住了他,否则一旦他被四皇子蛊惑真的一步踏错,此时只怕已是万劫不复。
老皇帝轻轻拍了拍林将军的肩头,而后垂眸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林思慎,也不理会还在叫嚣的四皇子,竟开始封赏了起来:至今日起,林爱卿便是我晋国的护国公,不仅如此,朕还要让林爱卿的子孙后人都承袭这护国公之位。
林将军有些头脑发蒙:老臣何德何能
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沈顷绾一眼,而后摆了摆手打断了林将军的话:林爱卿毋须多言,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今日该赏的朕定要赏,该罚的朕也定要重罚。
最后半句话老皇帝声音冷了许多,目光随之玩味扫过那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其中不少人此时已是如丧考她面如死灰。
四皇子已经无路可走了,身前是羽林卫和反水了的闻行任带来的大军,身后是虎视眈眈的禁军,形势逆转的猝不及防,顷刻之间他就落得和二皇子同一个下场。
二皇子想必也不会料到,他临时前那句嘲讽这么快就成真了。
无论四皇子说些什么都没人理会他,于是他逐渐冷静了下来,眼神还在不停的闪烁着,似乎还在思量着如何逃过一劫,他和二皇子一样不肯服输,可他却自诩比二皇子聪明得多。
既然已经没了胜算,倒还不如老老实实伏罪,倘若老皇帝真的想立沈灵玉为太子,念在沈灵玉的面子上定会饶他一命,也许只是像软禁太子一样将他软禁起来。
只要侥幸活下来早晚有一日能东山再起,就如当初他在岭南那等苦寒之地隐忍。
等到哪日老皇帝归西沈灵玉继位,届时他再想法子从沈灵玉手中把皇位夺回来,他还没有输,只有身死才算真的输了,他才不会像二皇子那般愚蠢至极。
念及此,四皇子像是失了力气般松开了手,手中长刀应声落地,引来了众人探究的目光。
四皇子颓然的跪倒在地,他痛苦的埋下头去肩头随之不停抖动,就在老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刻,他猛得抬起头来,面上已是涕泪横流,他羞愧的对着老皇帝重重的磕下头,然后带着哭腔认错: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
一下又一下,老皇帝没出声,四皇子就这么不断的磕着头认错,直到额头被磕的鲜血淋漓,他才抬起头来,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满脸血泪跪着爬向老皇帝,口中凄凉哀求。
父皇,儿臣罪该万死,儿臣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老皇帝看着爬过来的四皇子,抬手阻止了想要上前拦住四皇子的闻行任,而是目光一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直到四皇子爬到了他脚边卑微祈求他的宽恕。
沈顷绾似乎早已洞悉四皇子心中所想,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四皇子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老皇帝脚边,就连她也不禁感慨,与四皇子这么一比,自刎而亡的二皇子倒显得有几分骨气。
老皇帝似乎也有些厌恶四皇子,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于是他冷冷偏开头去,看着满目疮痍的凤仪宫,蹙眉下令道:来人,先将这叛臣逆子押入天牢,待查清与他同谋的党羽后一并定罪,余下一干人等随朕去正德殿。
叛乱并未平息,想来接下来这几日京城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在老皇帝身后,往正德殿走去,余下的大军在林将军和闻行任的命令下,率军出城驻主扎。不相干的人则是由禁军一同暂且关押起来,而一早躲起来的太监宫女此时终于出现,开始清理起满地的尸首血污。
林思慎与文武百官一同前往正德殿,转身之际她抬眸看了沈顷绾一眼,却见沈顷绾依旧站在原地,正默默凝望着她,目光萦绕着一丝淡淡忧愁和悲伤,那般深情那般复杂,仿佛在无声的述说着干言万语。
薄唇微微一动,她似乎轻声说了两个字,虽然林思慎没有听清,可她却瞬间读懂了沈顷绾的意思。
等我。
林思慎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勾唇讽刺一笑,而后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等?她一直在等,而且已经等得快要死心了。
第438章
叛乱过后京城的风波并未平息,老皇帝秋后算账开始清算起两位皇子的党羽,凡是参与过叛乱的大臣通通抄家问斩,知情但并未参与的人也要贬职查办,每日都有大批禁军在太监内官的率领下,抓捕官员抄家连坐,一时之间京城被搅得人心惶惶。
唯有威远将军府在这场叛乱之中安安稳稳,不仅如此,林将军还蒙受皇帝嘉奖获封护国公,林家从此成了世袭贵胄,风头更甚从前。
可在林家人看来,这算不得将军府的喜事,若说真正的喜事,那便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二十三年前本该战死沙场的林思略死而复生了。
兵部尚书张端替老皇帝顶了罪,让老皇帝没了后顾之忧,林将军又在叛乱之中立下大功,为了安抚他,老皇帝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原本二皇子的党羽抖出林思略曾为寮国细作一事,可老皇帝非凡没有降罪,反而亲自赦免了林思略,还恢复了他当年校尉一职,让他不必再躲躲藏藏,光明正大的被迎回了将军府。
这日,威远将军府内喜气洋洋披红挂彩,全府上下都忙前忙后替二公子接风洗尘。
一切如愿平息,将军府也全身而退了,可本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的林思慎,一大早就独自来到了鎏光阁,她站在院内那棵已经长出新芽的梨树前,神情忧郁证证望着,似乎藏着不少心事。
似真的结束了,就像梦一样,她要保全的人安然无恙,她在意的人仍在身侧,这是最好的结局,按理来说林思慎应当知足了,可她偏偏就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沈顷绾并没有兑现承诺,那日她明明让林思慎等她,可林思慎等了好几日,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林思慎知道沈顷绾也许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若非如此她一定不会失约,可哪怕明知是这样,林思慎还是免不得为此怅然,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等多久。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沈顷绾,可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了一趟王府,却听兰青绿荫说沈顷绾这几日一直待在宫中,并没有回王府。
失望就这么越积越深,林思慎有些厌烦了,她厌烦这样等下去,厌烦自己整日胡思乱想,厌烦难熬的冬日,也厌烦喧闹嘈杂的京城,她突然无比的想要离开,远离这的一切。
也许,她真的应该离开了。
正当林思慎出神之际,身旁突然毫无征兆的掠过一阵微风,一道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天而降,落在她身后不远处。
察觉到了不速之客,林思慎的心跳仿佛漏跳了几拍,可很快有恢复了平缓跳动,她没有转身看向来人,而是敛眸轻声喃喃:你来了。
看来你要等的人不是我。
平静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思慎勾唇笑了笑转过身来,印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翩然白衣的清丽女子,她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纹饰,只有挽起的青丝间有一支洁白的玉簪,看上去简洁利落。
不知为何,今日的黎洛看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林思慎望着她有些证神,目光随之一点点柔和了下来:我也在等你。
黎洛闻言不动声色的环臂而立,她盯着林思慎看了好半晌,突然蹙了蹙眉头开口问道:你可要听我的解释么?
林思慎耸了耸肩了然笑道:不了,让你解释只怕比让你杀人还难。
黎洛眉尖一挑,神情微微有些复杂:倒也是,就算要解释也该由她亲自来。
林思慎不可置否,她先是笑了笑,可那笑意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问黎洛:你这是要走了吗?
黎洛抿了抿薄唇,而后偏开目光轻声道:嗯,我今日来,是来向你告别。
这一日林思慎早就想过,她心底虽有些难过,却也真真切切的替黎洛觉得开心:离开京城后,你要去哪?
黎洛学着林思慎方才的样子耸了耸肩,故作淡然道:随风而来,自然也是随风而去,至于风去何处,你我都不知晓。
林思慎缓步走到她身前,定定的望着她的眸子:可若是日后我想见你呢?
若是缘分未尽,你我自会相见。
黎洛微微侧头望着林思填,她神色依旧平静,可一双冷厉的眸子却又似平闪烁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晦暗,与林思慎分别她心中究竟有几分不舍,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晓。
心底又酸又涩,说不出的难过,林思慎眼眶有些红了,黎洛与她相伴多年,就如同她身旁的一道影子,虽然沉默却始终都在,让她习以为常。
可她们终究也要分离,黎洛该去寻自己的天地,而不是留在她身旁继续当她的影子。
黎洛
林思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就连喘息都觉得有些艰难,她缓缓垂下头去,闭上眼想要平复心底翻涌的愁绪,可下一秒黎洛却突然倾身而上拥住了她。
林思慎先是有些猝不及防,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抬手回抱住了黎洛,圈在她腰肢上的手一点点收紧,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们头一次如此亲密无间的靠近彼此。
黎洛埋在林思慎肩头,平静的声音似平有些颠抖,从林思慎身上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带着一股掺杂着一股药香的浅淡气息,却让人如此的贪恋。
没人知道黎洛那始终无法宣之于口的隐密心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拥抱浅尝辄止,很快黎洛便抽身而去,就在林思慎快要睁开眼的那一瞬,黎洛突然柔声开口:别睁眼。
林思慎赶紧又闭上了眼,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能感觉到黎洛凝望着自己,接着很快一阵微风拂面而过,等到她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是空无一人。
黎洛走了,就如她所说,她随风而去了,无人知晓她将去何处又将在何处驻留。
可只有林思慎知道,黎洛终究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脚印,无关情爱却始终不变,她想,黎洛应当也是如此吧。
到了夜里,将军府更是热闹非凡,林家没有宾客,只有一家人团聚席间。
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林将军畅快痛饮,将自己给灌了个酩酊大醉,最后甚至失态的抱着自己的三个子女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柳卿云和老夫人没有拦他,因为她们也正顾偷偷抹泪。
林思慎向来不会纵许自己醉酒,唯独今日是个例外,她也喝了不少酒,最后醉得脚步蹒跚头晕目眩,被人连扶带拖的拽回了竹园,倒头躺在了床榻上昏睡过去。
到了后半夜,她突然口渴难耐,迷迷糊糊的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口中无意识的喃喃着墨竹的名字想唤来给自己倒杯水。
就这么嘤咛闹腾了好半晌,林思慎感觉有人温柔的扶起自己,微凉的手在她滚烫的额间轻轻摩掌紧接着将一盏温水送到了她嘴边。
林思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压根看不清来人是谁,她只以为身旁照顾的人是墨竹,迫不及待的抓着她的手,一口气将整杯水灌进了肚子,还不满足的继续讨要,来人也不厌烦,一杯接一杯的替她倒水,直到她喝不下去摆了摆手才作罢。
喉咙火烧般的感觉减缓,林思慎歪头又倒在了床榻上,迷糊间眼看着就要睡下,可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得睁,醉意被吓退了一半。
墨竹不是已经跟着乳娘走了么?那方才给她倒水的是何人?
身旁的人并未离去,而是静静坐在床榻边,醒了大半的林思慎僵硬着一点点转过头来,借着屋内昏暗的烛火,好半天才从摇曳的人影中看清了她的面容。
哪有什么墨竹,来人分明是沈顷绾。
不知为何,沈顷绾的神色看上去极为疲惫,脸色也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可她望向林思慎的一双眸子依旧痴痴情深,温柔的快要渗出水来。
沉重的四肢突然有了力气,林思慎猛然翻身而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沈顷绾,抬起手来颤颤巍巍的在沈顷绾脸颊旁轻轻掐了一下,许是醉眼朦胧看晃了影子,她压根就没碰到沈顷绾的脸,就撇了撇嘴失望的皱起眉头。
假的。
嘀咕了一声,林思慎就闷头倒了下去,背对着沈顷绾闭上了眼。
沈顷绾并没有作声,她缓缓躺在了林思慎身旁,双手圈住了林思慎的腰肢,额头抵在林思慎背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满足的闭上了眼。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圈在腰间的手有些紧,勒得林思慎有些难受,她恍恍惚惚的垂头看了眼,突然面无表情的在沈顷绾的手上狠狠怕了一下,就在沈顷绾猝不及防将手缩回去时,林思慎转过身来,毫不留情的抬脚将她给踹了下去。
只听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沈顷绾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林思慎冲着趴在地上难掩震惊之色的沈顷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般含糊一声:我不想梦见你。
第439章
林思慎这一脚着实把沈顷绾给踹懵了,她躺在地上好气又好笑,呆愣了好一阵正打算起身,却突然听得林思慎喃喃了一声,那含糊不清的一句话飘入耳中,让沈顷绾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隐隐抽痛。
沈顷绾一早就知道,待此事了结之后,定是要与林思慎解释许久,或许林思慎一时不会原谅她,尽管有所准备,可当亲耳听到林思慎这般说,她还是心如刀绞。
为何她非走这一步不可,为何明知瞒着林思慎会让她煎熬痛苦还要一意孤行?
沈顷绾本可更加缜密布局不伤林思慎分毫,但她看出林思慎似乎太过疲惫,她一心想要远离这一切是是非非,既要加快步伐又要保全将军府,沈顷绾就不得不这么做。
四皇子疑心太重,要让他全然相信沈顷绾真的病重不醒,沈顷绾就只能将林思慎也当做棋子,让四皇子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有后患,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和二皇子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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