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227)
柳卿云一横眉,急的连连跺脚:你...你怎得如此莽撞!
说着,柳卿云就焦急的来回踱步,眉头紧蹙,口中念念有词道:你和闻行任的恩怨满城皆知,这事又闹到了皇帝跟前,他金口一开说要严惩凶徒。四皇子成日盯着将军府,一等闻行任醒来指认了你,他就会将你押送天牢受审。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就算你父亲有心替你求情,开了口恐怕也只会惹来众怒。
林思慎笑了笑,不慌不忙的看了沈顷绾一眼:所以孩儿今日才与郡主一同回京。
柳卿云怔了怔,停下脚步打量着两人,狐疑道:这又是何意?
沈顷绾勾唇一笑,垂眸轻声解释道:此事伯母无需担忧,就算是四皇子来府上盘问,慎儿只需道明这两日一直与我形影不离便好,他若来寻我求证,我与慎儿言辞一致,他自然不敢再深究。
柳卿云将信将疑的望着沈顷绾,犹豫道:可...郡主与慎儿闻行任之间尚有纠葛,那日你们三人还都在城外,郡主的证词,恐怕在外人看来有包庇之嫌。更何况,闻行任一旦醒来指证,就算郡主出面作证又有何用?
林思慎闻言上前一步,眨了眨眼一脸得意道:娘,此事另有隐情,只要郡主一出面,闻行任便不敢指认我,四皇子更是不敢再深究,恐怕还会替我找个人顶罪,草草了解此案。
柳卿云还有些不敢相信:这般,便算是解决了此事?
没错。
林思慎连连点头,伸手揽着柳卿云的手,乘着她还在发愣,拽着她就往门外走去,面上挂着笑意温柔安抚道:此事您就不必替我忧心了,这两日想必您也没歇息好,脸色如此憔悴,孩儿瞧着实在心疼,您不如先回去好好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问过孩儿也不迟。
柳卿云闻言神色一变,急忙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我脸色瞧着当真憔悴?
林思慎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打量着她,愧疚低声道:这事都怪孩儿让娘亲操心了,才两日不见,娘亲就像是老了几岁。
一听自己瞧着老了几岁,柳卿云当即气急败坏的瞪了林思慎一眼:这还能怪何人,还不是怪你这孩子不省心。
沈顷绾适时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柔声细语道:伯母,顷绾身上正巧带着一瓶养颜丹,养颜驻容有意想不到的奇效,是前不久皇后娘娘向顷绾索要的。反正还有些时日,顷绾就借花献佛先送给伯母。
柳卿云闻言有些心动,她盯着沈顷绾手中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瓷瓶,有些踌躇道:这...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丹药,我怎敢先取。
林思慎眼疾手快的从沈顷绾手中将瓷瓶拿来,一把塞到了柳卿云手中:娘,既然郡主都说了还有些时日,想必皇后娘娘不急着用,您又何必见外呢,就先收下吧。
柳卿云握着手中的瓷瓶,想收下又觉得过意不去,还回去又心有不舍,一时万分踌躇。
沈顷绾语气温柔又稍息恭敬,给足了柳卿云面子:伯母不必如此客气,若这养颜丹伯母用的欢喜,改日顷绾便派人再送些上门。
柳卿云被两人一同哄骗着,再加之本就心动,便欢天喜地的收入囊中: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林思慎见状偷摸着抬眸看了沈顷绾一眼,两人暗暗相视一笑。
她松了口气,推着柳卿云的肩膀,撒娇似的低声道:您回去好好歇着吧,等晚些孩儿再去请安。
柳卿云揣着玉瓷瓶被林思慎推出了门,可没走两步,便回过神来寻思到不对劲,她转头盯着林思慎和沈顷绾,蹙眉狐疑道:等等,你们二人...沆瀣一气把我知会走,是想背着我做什么?
没想到柳卿云那么快就回过味来,林思慎面上笑意一僵,急忙转头看了沈顷绾一眼,对她使了个尴尬无奈的眼色。
柳卿云叉着腰,目光在两人面上来回扫过,而后脸色一沉,怒瞪着林思慎质问道:林思慎,好你个小兔崽子,还想勾搭外人把我哄走是吧?你可还没与我好好解释,你这两日与她厮混在一起做了些什么,还有,为何你会刺伤闻行任。
林思慎垂着头,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娘,我知晓郡主她是真心待我好,您又何必这般...
什么叫真心,你们这才相处两日你就觉着她真心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难道忘了当初她是如何待你?
柳卿云打断了林思慎的话,惊疑未定的打量着她的脸色:林思慎,你老实与我交代,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事了?
我...
林思慎正苦恼着怎么解释,一抬眸却正巧瞥见不远处,一身素衣的席浅翩然而来。
她神色一喜,忙不迭抬手冲着席浅挥了挥:乳娘。
席浅远远便瞧见她们三人站在琉光阁门前纠缠,眉头一蹙缓步走到近前,目光平静的扫过三人。
一见席浅,沈顷绾眸光便是一敛,她微微欠身尊称了席浅一声前辈。
席浅没有作声,目光在沈顷绾身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而后移开落在林思慎和柳卿云身上,开口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柳卿云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扯着林思慎的手伸到席浅手边,急声道:阿浅,你来的正好,你快给慎儿把把脉,她也不知被沈顷绾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短短两日,她就又跟着了魔似的。
席浅闻言垂眸一瞥,合指探了探林思慎的脉息,而后收回手一拂袖,平静道:慎儿的体脉内息比起之间倒是平稳了不少。
说着,她并未理会一旁的柳卿云,反倒是一掀眼,打量了沈顷绾几眼,启唇淡淡问道:你用的药?
沈顷绾没开口,只是风轻云淡的勾唇浅浅一笑。
一旁的林思慎抽回手,忙不迭从袖中取出沈顷绾之前让孟雁歌送给她的药丸,替沈顷绾邀功似的递到席浅跟前:乳娘,这是郡主替我炼的药。
见林思慎这般举止,沈顷绾忍俊不禁的掀唇轻声一笑。
席浅从林思慎掌心取了一颗通体泛青的药丸,端详了几眼后,凑到近前嗅了嗅。
再望向沈顷绾时,席浅冷然的面容突然浮现了一丝赞许笑意:补气血增内力,且不伤根基,你应当费了不少功夫。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精湛,我倒是有些自愧不如。
沈顷绾微微一欠身:前辈谬赞,顷绾不过是照本宣科,在医书孤本上寻到此方罢了。
你不必如此谦逊。
席浅摆了摆手,将药丸还与林思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突然抬手摸了摸林思慎的脸,似无奈又似感怀的轻叹了口气。
而后,她一转身望着一脸呆愣的柳卿云,敛眸低声道:姐姐随我来吧,有些事我想与姐姐商议一番。
柳卿云犹豫的望着林思慎和沈顷绾,实在不想让她们独处:可...
可席浅不等柳卿云开口,率先一步从柳卿云身旁擦肩而过,似有深意的轻声撂下一句:有些事,姐姐也该学着放手。
柳卿云怔了怔,转身望着席浅飘然的背影,急忙偏头看着林思慎,低声提醒道:你给老娘老实点,你若敢胡来,一会我好好收拾你。
说完,她便快步追着席浅而去,转眼间,琉光阁前就只剩下林思慎与沈顷绾。
林思慎没回过神来,转身望着沈顷绾,一脸不解道:乳娘她...
沈顷绾笑着摇了摇头,眼角余光瞥见院内那一簇簇如云如雪的梨花,仿佛整个天地被柔软轻舞的花海笼罩,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清香。
梨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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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306
林思慎循着沈顷绾的目光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院内那漫天似雪盛开的洁白梨花,她缓步走到沈顷绾身旁, 轻声笑道:我记着上回去王府时, 郡主就站在梨树下。
沈顷绾没作声,只是看着那梨树好似有些愣神,清冽的眸子透着几分怅然, 也不知她是想起什么难忘之事,以至勾起了心底记忆, 久久也没回过神来。
林思慎收回了目光,盯着沈顷绾那精致完美的下颚线, 心下突然有些好奇, 她轻声唤了句: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沈顷绾闻言回过神来,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无事,只是望着这梨树, 突然想起了些旧事来。
林思慎心念一动, 当初她和沈顷绾成婚后,两人便是同住于此, 想必当初在这梨树之下,她们必定是发生了些让人难以忘怀之事。
只是如今她望着这梨树, 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林思慎想了想, 其实若换做是她,过往的一切都只有她记着,而沈顷绾忘的一干二净,哪怕沈顷绾就在她身旁,恐怕她也会有物是人非之感, 心底无端生出怅然来。
林思慎突然有些心疼沈顷绾,她抿了抿唇垂下头去,犹豫了片刻后,突然伸出手主动的牵住了沈顷绾,与她十指相扣肌肤相贴。
沈顷绾身子微微一颤,目光诧异的偏头望着林思慎,掌心那突如其来紧攥的温度,让她有些恍神。她没料到林思慎会突然主动的牵起她。
林思慎垂着头,指尖轻轻的在沈顷绾的手背摩挲着,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她咬着唇,轻声道:说不定有一日,那些事我会记起来。
沈顷绾眸光中的诧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聚起的一层朦胧水雾,心底一阵暖流缓缓涌过,她勾唇绽颜一笑,犹如天地为之动容的一抹绝色。
好。
柳卿云心不在焉的跟在席浅身后,眼见离琉光阁越来越远。她心中一直记挂着独处的林思慎和沈顷绾,越想越焦躁,耐心也逐渐被一直不开口的席浅磨没了。
眼见快要走到校场,四下又无人,柳卿云索性停下了步子,蹙眉一脸疑惑的盯着席浅的背影,忍不住急声开口问道:阿浅,你究竟想跟我说些什么?
席浅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只是依旧紧蹙着眉头,神色好似有些忧虑。
柳卿云跺了跺脚,实在没耐心再等下去了:你若没急事,我这就回去了,慎儿还与沈顷绾在琉光阁呢,我可不放心她们两人待在一块,若是让慎儿想起什么事来可如何是好。
席浅缓缓转身望着柳卿云,突然开口道:其实慎儿若想起来,倒是好事,郡主也算对慎儿一片痴心。
好事?
柳卿云闻言愣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席浅:阿浅,你难不成也被沈顷绾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替她说起好话来?
席浅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替郡主说好话,当初给慎儿服下断情草,是为救她不得已而为之,我原本以为她忘了郡主,兴许是一桩好事。可如今兜兜转转,她又对郡主动了心,想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
柳卿云不气反笑,她没想到席浅居然会说出这等话,当即厉声道:何为上天注定,阿浅你是不是昏了头,上天怎会容许这等有悖常伦之事发生。
说完,柳卿云似乎觉着自己语气有些重了,眼神闪烁着低声道:我也承认,沈顷绾她待慎儿兴许有那么几分心意,可她毕竟已经伤过慎儿一次,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她能给慎儿什么。身为慎儿的母亲,我已经眼看她错了一次,不能再眼睁睁再看着她重蹈覆辙。
席浅闭上眼,语气平淡的反问道:那何为对,何为错?
柳卿云态度坚决:慎儿与郡主相恋,这就是错。
席浅神色复杂:那在姐姐看来,慎儿寻一个并不欢喜的夫君成亲生子,陷在深宅后院郁郁终身,此为对?
柳卿云被席浅问住了,可她仍是不肯松口,讪讪道:身为一个女子,本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这就是生为女子的宿命。
席浅闻言眉头紧蹙,一针见血戳穿了柳卿云的自私:可慎儿若的如今这般田地,难道不是当年姐姐的一念之差?
柳卿云攥紧了拳头,逃避的偏开头去:我...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柳卿云的心结,她也觉得是自己害了林思慎,可林思慎从未向她抱怨过,旁人也无从得知,她只能自己骗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好,她未曾有过半分私心。
可席浅是知晓此事内情的人,心思又通透,她如何不知晓柳卿云这些年来的自欺欺人,此前她不提,是不想让柳卿云自责,也是遵从林思慎的意思。
但如今柳卿云打着为林思慎好的幌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林思慎,她终是忍不住戳穿柳卿云的自私自利。
她定定的望着柳卿云,仿佛看穿了柳卿云心底隐藏的虚伪一面,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当年姐姐的确是为了老夫人,才不得已假称慎儿是男子,可林大哥与韬儿回来之后呢?姐姐又为何不坦诚慎儿的身份?老夫人明事理,她知晓姐姐好意自然不会怪罪姐姐,林大哥更是不会为此事冷落姐姐。更何况,那时林大哥才死里逃生,皇帝根本不会为了此事为难将军府。
柳卿云身子一颤后退了两步,有些狼狈的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席浅却步步紧逼的继续问道:那时韬儿因断臂自暴自弃,外人都以为将军府日后会凋败示微,慎儿的出世,让姐姐想要告诉天下人,将军府并不是后继无人。姐姐之所以不愿松口,就是为了将军府的面子,我说的对与不对?
柳卿云痛苦的闭上眼,低声道:我知晓我所做之事对慎儿不公平,可当我明白自己错了时,却没了退路。阿铮说过,皇帝压根不是真心信任他,皇帝一直对将军府心有忌惮,一旦我将慎儿的女子身份公之于众...
说到这,柳卿云话音一顿,不想再说下去,眼中淌下了几行悔恨的泪水。
席浅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替她将后半段话说完:你没了退路,只能将错就错,却只可怜了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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