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204)
林思慎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踩着云朵在天上飘一般,不过这样倒真是有些好处,好似能让她暂且忘却心中的愁绪般。
她身子一歪,无力的靠在了云鎏背上,下巴枕在云鎏肩头,抬手便想要去夺云鎏手中的酒壶,口中还喃喃道:拿酒来。
云鎏将酒壶护在了怀中,万般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公子,你醉了。
林思慎闻言慵懒一笑,五指轻轻贴在云鎏手背,轻飘飘的启唇道:你说我醉了,可我偏是清醒的很。
若是醉了又何必贪杯,正是因清醒,这才期盼着借酒消愁。
云鎏侧身背对着林思慎,柔声细语的劝说道:公子,席前辈不是叮嘱过,公子每日至多只能饮酒三杯。公子这般贪杯,若是让席前辈知晓了,怕不是要责罚公子。
林思慎半阖着眸,似笑非笑的嘲弄道:你就让我醉上这一回,我这前半生就是活的太清醒了,连醉都不敢醉。
说话间,林思慎口中呼出的炙热气息,扑在了云鎏浑圆白皙的耳珠上,瞬间被染的通红。云鎏身子一颤,好似一股电流从心底窜了出来,她抿了抿唇偏开头去。
林思慎的话到底还是让她心软了,她手一松,酒壶便被林思慎给夺了去。
撒开手后,云鎏下意识的回过身去,而林思慎却正垂眸盯着手中夺来的酒壶,丝毫没意料到云鎏正回身望来。
就在云鎏回头的瞬间,一阵柔软滑腻自林思慎鼻尖轻掠而过,与此同时,一股清甜的香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了林思慎的鼻腔之中。
只短短一瞬,林思慎便犹如被人踩中的痛脚,一脸诧异茫然的抬起头来。
近在咫尺的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对方,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旖旎了起来,云鎏一张俏脸更是红的滴血,她有些慌乱的望着林思慎,忐忑的轻声喃了句:公子...
林思慎回过神来,原本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猛然坐直了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半天也只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你...
云鎏交缠着指尖,红着脸咬住了薄唇,她正待说些什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却不想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外那一道白色身影。
沈顷绾不知何时,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外,苍白绝美的面容上,一双冰寒彻骨的眸子,正透过房门的缝隙,落在林思慎身上。
她瞧上去仍是那般的清冷孤傲风轻云淡,可是云鎏分明从她眸中,看到了那抹隐忍极深的受伤和失望。
似是察觉到云鎏已经发现了自己,沈顷绾的目光从林思慎身上移开,望进了云鎏的眼中。没有怨亦没有妒,只清清冷冷一扫而过,亦如她孤傲的性子。
可云鎏却是心底一痛,有些慌乱的偏开了目光,竟是不敢与沈顷婠对视。
林思慎发现了她的异样,亦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她呆呆的回身,望向了门外,可并未瞧见沈顷婠,只瞧见了那一角飘然而去的雪白衣袂。
云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轻声道:郡主她
刚刚那一幕郡主必然是瞧见了。
林思慎此时心下万分慌乱,一时之间无心再顾及其他,竟是快步上前推开房门,打算追上前去,好好与沈顷绾解释一番。
云鎏见状也没犹豫,抿了抿唇快步跟了出去,若林思慎怕沈顷绾误会了,自己也总该同去解释。
可房门一开,林思慎才踏出门槛,却不想未见沈顷婠身影,反倒与追出门的闻行任撞了个满怀。
林思慎快一步回过神来,急忙后撤了两步避开了闻行任,却不想神色阴沉的闻行任,满眼狠厉的盯着她,咬紧牙关自齿缝中沉声吐出三个字:林思慎。
话音才落,闻行任突然红了眼,毫无预兆的握拳对着林思慎挥来。
林思慎没想到闻行任会突然出手,更何况愤怒之下,闻行任没有丝毫留情,几乎眨眼间,拳头便化作虚影,挟着一股恐怖的劲风,直袭林思慎胸口。
闻行任这一出手,林思慎险些没反应过来,可站在她身侧的云鎏,却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一般,在闻行任出手的同时,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出来,挡在了林思慎身前。
不过闻行任虽然拳快,可到底是身形高大,与依仗灵巧身法的林思慎相比,还是稍显迟缓笨拙。
林思慎眉头一蹙,闪身便要躲开闻行任这一击,可她偏偏没想到云鎏冲了出来,这不仅出乎了闻行任的意料,同样也出乎了林思慎的意料。
这一拳若是打在林思慎身上,林思慎尚且还能承受住,可若打在云鎏身上,恐怕就连沈顷绾席浅都回天乏术了。
知晓其中利害的林思慎也来不及多想了,情急之下只能止住了脚步,迅速抬手抓住了云鎏的手臂,拽着她脚步一旋,反身将她拥入怀中。
虽然护住了云鎏,可林思慎的后背却正对上了闻行任的拳头。
伴随着一声让人心底发寒的骨头断裂闷响,一股血雾自林思慎口中喷涌而出,温热猩红的血点,迎面溅满了云鎏的面颊。
被闻行任的拳劲冲击,被林思慎涌在怀中的云鎏,身子往后一倒,后背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上,剧痛之下,两人双双倒地。
云鎏眼前一黑,后背上传来阵阵钻心刺痛,可她来不及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忙不迭的抬眼看向身旁的林思慎。
林思慎眉头紧蹙,惨白的脸上溅开的几滴血点,成了她脸上唯一的血色。她微张着唇瓣,发出孱弱的低吟,口中鲜血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像是要流尽一般。
虽说看着快要死了,可林思慎好歹吊着一口气护住了心脉,不知日后如何,至少如今命还是堪堪留下了一条。
这回林思慎也不知该怪谁了,她本可毫发不伤避开的,奈何云鎏不知,偏要替她挡灾。她早便觉着自己亏欠了云鎏,又如何会私心让云鎏替她而死。
若不是实在说不出话,恐怕林思慎就该苦笑叹一声流年不利,她这条命到如今,怕不是已经被她折腾到油尽灯枯了。
不知她生死的云鎏,却已是万念俱灰,她手足无措的望着虚弱的仿佛就快泯灭的林思慎,双手颤抖着抚上了她的脸,额头的血点缓缓滑落,浸入她眼底,红的整个世界都成了血海。
云鎏只觉心像是被一只手攫住了,毫不留情的狠狠撕开,痛的她几乎快要昏厥。
啊。
伴随撕心裂肺的一声凄厉哀嚎,呆立在原地的闻行任突然惊醒了过来,他望着倒在地上满身鲜血的林思慎,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他白了脸,慌乱转身抓着一旁的侍从嘶吼道:去喊人来,快去。
一那侍从回过神来,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的急忙往外奔去,寻人来救治林思慎。
而闻行任真是被吓呆了了,他满脑子都是半刻钟前,沈顷绾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是妒嫉疯了,又见沈顷绾被那风流成性的林思慎伤了心黯然离去,这才昏了头对林思慎动手。
他是知道林思慎身手的,林思慎应当能躲开,他分明只是想教训教训林思慎,替沈顷绾出口气,可为何会变成这般。
若是郡主知晓他伤了林思慎...
闻行任不敢再多想下去,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
眼见闻行任没了动静,那留下来的另一个侍从稳住了心神,他倒也机灵,抓着闻行任的手臂,就急忙提醒道:将军,您快走吧,这里留属下料理就好,您快去寻四皇子,莫要让威远将军府的人见到您。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飘然而来,几乎瞬间便出现在林思慎跟前。
而闻行任似有所感般,转身望了过去,可才一转身,一只雪白的玉手便轻飘飘的抵在了他胸前,他楞了楞,垂眸看了一眼。
可下一秒,他便觉着整个身子像是坠入寒冰之中似的,那彻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全身的鲜血冻结。
紧接着,闻行任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掀飞了出去,竟是砸穿了房门,一直撞在了石墙上,这才跌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重响。
闻行任眼前阵阵发黑,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可没等站稳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惨白着脸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身,抬眼看去时,眼前只剩那被震慑的呆住的侍从 ,而长廊之上,就只余下了一大摊猩红未干的血迹。
闻行任面如死灰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耳畔突然回响不久前,沈顷绾那冰冷的不含一丝暖意的警告。
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你若敢动她分毫,普天之下任凭谁人来,也留不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把小0子虐的我有些心虚了。感谢在20201014 23:54:48~20201017 00:5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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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272
自入冬后, 京城就雨雪不断,唯独今日放了晴,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身上, 驱散了多日来的阴冷霜寒。
京城最热闹繁华的集市,已经清冷了大半个月, 如今好不容易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熙攘,街上挤满了吆喝的货郎摊贩,蜗居许久的百姓,也纷纷涌上街市透气。
有人在店铺中来回穿梭,采买着入冬的货物。也有人与三两好友聚在街头巷尾的酒铺, 点上几碟下酒菜, 再让店家温上一壶热酒,一边小酌几杯, 一边细语闲聊近日京城的趣闻,何其快哉舒意。
直到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传来,暂且打破了这难得和谐热闹的气氛。
百姓们纷纷驻足,好奇探头望向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功夫, 果然瞧见了一辆马车穿过青石板路,正往闹市疾驰而来。
驾车的马夫高喊吆喝着让路, 手中长鞭高高举起, 一下又一下狠狠鞭打在马背上,火急火燎的驱马一路横冲直撞, 惊的路上的百姓神色惊惶地四处避让。
京城之中多权贵, 权贵官宦出行,不是驾马就是乘坐马车府轿。未免惊扰冲撞了百姓,晋国律法中, 便有了那闹市不得纵马疾驰的条令。
除了百里加急的军情文书,京城无人敢这般纵马扰民。
惊魂未定的百姓望着那疾驰而过的马车,心下是既气愤又疑惑,一时之间,纷纷聚在一堆,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百姓众说纷纭,却也没认出这马车是哪家权贵府上的,自然也就不知是何人如此放肆,公然违抗了大晋国的律法。
众人议论许久也没定论,一好事之人冒出头来,摇头晃脑的啧啧两声,刻意扬声道:看来你们还没收到风声,不知京城今日发生了何等大事。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人来了兴致,纷纷追问起那人。
见身旁不消片刻就聚了一群人,那人不免有些洋洋得意,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可知晓威远将军府的小公子林思慎?
围拢在他身旁的人闻言大失所望,有人不耐质疑道:京城有谁人不知威远将军发那位小公子,你这是故意卖关子吊我等的胃口,还是压根就什么也不知晓?
那人见被质疑,当即不满拂袖道:我刚从素秋楼出来,素秋楼发生的大事你们不知晓,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
在众人的起哄追问下,那人终是憋不住了,他眯着眼环顾了四周,冷哼了一声道:说出来怕不是会吓死你们,不过也罢,反正过不了多久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晓,说给你们听倒也无妨。
说到这,他眯着眼刻意停顿了半晌,而后才语出惊人。
你们可知,那威远将军府的小公子林思慎,在素秋楼被人打死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嘈杂声瞬间归于沉寂,紧接着便是一阵哗然,几乎没人相信这人的胡言乱语。
林思慎可是威远将军林铮的儿子,还是兵部的侍郎大人,谁人有胆子将他打死,这岂不是嫌命长了?
见众人不信,那人一脸正色道:我这可不是胡诌,这等话我也不敢胡诌。林思慎当真是在那素秋楼被人打死了,那行凶之人还是闻大将军,我是亲眼瞧见林思慎被青阳郡主给抱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是血,一点动静都没有,估摸着是已经断气了。
闻大将军是和林思慎争风吃醋,一时失手将林思慎给打死了。你们若还不信,大可去素秋楼问问,可不止是我一人瞧见了,还有不少人亲眼所见。
这人说的煞有其事,众人本有些将信将疑,可一听他说对林思慎下手的人是闻行任,当即就信了。
闻行任和林思慎可是纠葛颇深,若是他们二人动起手来,林思慎被失手打死,倒不算多荒谬。
四周的嘈杂声瞬间归于沉寂,短暂的静谧过后,又突然炸开锅似的喧闹了起来。
这事若是真的,那还真是件天大的事。
出了此等大事,自然是瞒不住的。尤其这风声已经传开了,百姓们个个添油加醋奔走相告,不出半日的功夫,整个京城就流传着,林思慎被闻行任打死的消息。
街头巷尾都传着,林思慎不改风流本性,领着一个青楼女子,不知死活的凑到青阳郡主和闻大将军跟前挑衅,把闻大将军惹恼,还将青阳郡主给气走了。
为替青阳郡主讨个公道,闻行任不顾身份对林思慎大打出手,林思慎不敌暗中偷袭了闻大将军,这才被震怒之下的闻大将军失手打死。
而那辆当街横冲直撞的马车,就是青阳郡主将林思慎的尸首送回将军府去了。
除了坊间流传开来,各方势力也早就收到了风声,各自派出了人马赶往威远将军府打探消息。
而闻行任知晓自己闯了大祸,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四皇子的府邸,想要与四皇子商讨对策。
出事时,四皇子原本还在宫中处理朝政,听闻手下回禀此事后,他大惊失色,匆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赶回府邸去见了闻行任。
昨日闻行任还是那风光无限的镇远大将军,今日却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神色呆滞木然的站在四皇子跟前,面庞惨白,衣领上还沾着大片血迹。
四皇子脸色阴沉的盯着闻行任,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声问道:林思慎真是被你打死了?
闻行任身子一颤,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她现下是死是活,不过,她就算侥幸不死,也应当...
话说到一半,闻行任便说不下去了。今日重伤林思慎实非他所愿,他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的对林思慎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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