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180)
可孙文谦为何要如此做?毒害这些无辜的灾民,于他来说究竟又有何好处?
正当林思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城内一个官差突然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快步跑了过来,跑到几人面前,双膝一弯扑倒在地。
官吏见状怒目一瞪,咬牙狠狠骂道:狗奴才,没见到钦差大人在此吗,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官差满目惊恐的哀声道:大人,好不好了城中出大事了。
官吏蹙眉正要发作,林思慎却冷冷瞥了他一眼,待他悻悻噤声后,林思慎这才神色缓和的轻声问道:你先别慌,慢慢如实道来,城中发生了何事。
官差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看了林思慎一眼,颤声道:启禀大人,城中...城中民户中也有人中毒身亡。就连仵作他...他也...
官吏闻言也变了脸色,急忙追问道:你把话说完,他怎么了?
官差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就连仵作也死了,小的刚刚还在与他喝茶闲聊,可突然之间他就面色发白倒地不起,不过瞬息的功夫,就气绝身亡了。
什么...这?
官吏脸色大变,急忙偏头看向一旁的林思慎,连声问道:大人...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林思慎眸光一闪,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慌什么,随我回城去看看。
白跑了一趟后,林思慎又领着人匆匆回了城,这次在官差的带领下,他们径直去了仵作家。
今日发生如此剧变,城内百姓已经人心惶惶,不少人收到了风声都跑回家紧闭房门。原本出城时城内还颇为热闹,可回来后,城中看上去像是空无一人般。
到了那仵作家后,林思慎一眼就看到敞开的房门内,地上在躺着一具尸体。走近一看,却见那人脸色青白双目圆睁,身体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林思慎并未走近,而后在孟临耳边私语几声,而后孟临点了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屋中除了林思慎和一名护卫外,就只剩下跟来的官吏和那名魂不守舍的官差。林思慎回头扫了他们一眼,绕开尸体走到了桌边。
她看着桌上那摆着的茶壶,以及两个空空如也的茶盏,开口问道:你说仵作死前,你还在与他喝茶闲聊?
官差看着地上仵作的尸体,吓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正是,小的与仵作乃是同乡,时常会来他家中喝茶。今日他验完尸体,便邀小的来他家中喝杯茶。
林思慎点了点头,用帕子卷在手上,将茶壶盖挪开,她探了一眼便问道:第一壶茶?看来这茶你也喝了。
官差闻言脸色愈发惨白,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茶盏问道:是,大人难道是怀疑,这茶水中有毒,可是这茶水乃是小人冲泡的,小人绝没有下毒。
林思慎没理会他,而是绕着仵作的尸体踱步,仵作才死,尸体上的确已经开始散发起一阵恶臭。尸体的腐烂速度,快的有些不合常理。
正道林思慎静静站在仵作尸体前端详时,孟临领着墨竹走了进来。
林思慎回过神来,轻声叮嘱道:墨竹,你来瞧瞧他是中了什么毒,小心些。
墨竹点了点头,将药箱放在了地上,开始给仵作验尸。因不知仵作中的是何等剧毒,所以墨竹并未触碰尸体,而是用银针刺破他的咽喉取了些鲜血,再将银针放入一个装满了清水的瓷瓶中搅了搅。
林思慎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而那跟来的官吏看上去似乎有些急切,不时的看了眼尸体,又偷偷瞟了林思慎一眼。
林思慎头也不抬的冷哼一声,幽幽道:吴大人看上去,似乎是有急事?
官吏僵硬一笑,解释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下官...
墨竹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蹙眉沉声道:此毒毒性极烈,是乃口中所入。
林思慎点了点头,眼尖的瞥见了仵作的右手尾指上似乎沾着一片细碎的茶叶,她眸光一闪看向那官差:我且问你,仵作喝茶之时,可是喜用尾指搅拌茶水?
官差楞了楞,而后点点头回道:正...正是。
墨竹将那装着仵作毒血的瓷瓶收起,低声道:他今日验过尸,若是手上沾了死者的血迹,再用尾指搅拌茶水,毒性因此沁入茶水之中。而他再喝下茶水,因此被毒死,倒也有此可能。
孟临上前一步,启禀道:大人,来的路上卑职见不少百姓正背着包袱行囊,正打算出城逃难。卑职拉住一人问了问,听那人说,有个大夫断言城内城外的尸体都是染上瘟疫死的。
林思慎脑中灵光一闪,敛眸思忖道:瘟疫,逃难?
看来,这还真是孙文谦动的手脚,他就是想让平凉城乱成一锅粥。先将灾民毒死,让人将尸体带入城中,然后毒杀仵作,再让人散播谣言,说平凉城闹起了瘟疫。
这样一来,平凉城的百姓就会四散逃离,待平凉城成了一座空城,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林思慎下手。无论林思慎是要出城,还是留在城内,都难逃一死。
等林思慎死后,他也能将林思慎的死推到瘟疫上,说林思慎是染上瘟疫病死的。若再将她的尸身烧毁,那就是无从查起死无对证。
如此劳师动众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对付她林思慎一人,倒还真是看得起她。
林思慎勾唇冷冷一笑,转身看向了官吏,厉声道:即刻派人将城门封锁,没有本官的口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城。
官吏垂头恭敬拱手:下官领命。
说完他便领着那官差快步往门外走去,可一转身,他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二人一走,这屋内就只剩下林思慎的人。
孟临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也忍不住忧虑道:公子,这毒好生厉害。卑职怕,那些人会暗中用此毒来毒害公子。
林思慎点了点头,垂眸思忖着看向一旁的墨竹,轻声唤了句:墨竹。
墨竹闻言摇了摇头,无奈道:此毒毒性极为猛烈,此前我也不曾见过如此奇毒,若想调配出解药恐怕要花费不少功夫。更何况...城内的药铺早已关门,药材也无处可寻。
林思慎幽幽叹了口气,她也是没想到孙文谦居然会大费周章使出这等诡计,且速度如此之快。
她眉头紧蹙,在屋中来回踱步:城门一关,他们若继续在城中四处下毒,那必定会引起百姓惶恐。百姓若对我心生不满,恐会围住官驿。到那时,他再将手下扮作暴民,引人冲入官驿趁乱下手,我亦会置身于险地。
孟临双眸怒睁,咬牙狠狠一拍桌道:只要平凉城一乱,他们就更容易对公子下手。孙文谦那老东西果然阴毒,之前他便派人扮作山匪刺杀公子,如此又想故技重施。为此,还不惜杀害无辜百姓。这老东西就是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林思慎停下步子,望着地上的尸体轻声道:像孙文谦这等人,人命在他眼中就如同草芥。
墨竹沉默了良久,而后轻声问道:那公子可有脱困之法?
林思慎摇了摇头,面色平静的扬起下巴示意道:先回官驿吧。
就如孟临所说,如今城中的百姓纷纷想往城外跑,原本空荡的街头又挤满了人,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往城门方向赶去。
可林思慎一声令下,让城门被死死关紧了,大批官兵守在城门口,将想要出城的百姓往回赶。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果然有人牵头开始骂起了林思慎,说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不好好查案就罢了,如今城内闹起瘟疫,还要将城门关死,分明是要将百姓往死路上逼。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闻言,毫不客气的将那些怒骂钦差大人的人揪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仗责几十大板。
可如此一来,却更让百姓愈发愤恨,他们不肯散去,就这么站在城门前与官兵对峙,甚至有人不怕死想要强闯,也被官兵按住绑了起来吊在城门上。
且他们还口中念念有词,高喊这是钦差大人的命令,谁若再敢强闯就地正法绝不留情。
而这些自然不是林思慎的旨意,而是那官吏刻意如此,为得就是挑起百姓对林思慎得不满怨恨。
城门口闹的不可开交,官驿内,林思慎却还安心的坐在桌边用晚膳,瞧那模样,像是丝毫不为外头的动静所扰。
今日林思慎破天荒的留在大堂用膳,还让孟临等人都围桌而坐,就连南厢琴也在。不仅如此,她还让人温了几壶酒送来桌前,打算同众人小酌几杯。
除了林思慎外,墨竹孟临等人皆是忧心忡忡,哪里有心思吃饭。他们默默望着林思慎,却只见林思慎风轻云淡的夹菜送入口中,还不是夸赞几声手艺。
孟临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拍下一口未动的碗筷,压着怒火道:公子,您就真不打算出去管管,那官吏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在外头败坏公子的名声呢。
林思慎咽下口中的饭菜,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急不急,且让他闹腾去吧。你们怎么不动筷,今日这后厨的手艺还真是好,都快赶上皇宫御厨的手艺了。
坐在林思慎身侧出神的南厢琴闻言,突然转头看着林思慎,勾唇微微一笑,欠身道:多谢大人夸赞。
林思慎怔了怔,指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饭菜,诧异问道:这...这一桌的饭菜,都是琴姑娘的手艺?
嗯。
南厢琴点了点头,有些涩然的抿了抿唇垂眸道:官驿之内也就只有小女子是个无用的闲人。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温和笑道:琴姑娘如何算是闲人,且就说你这一桌的好手艺,便胜了这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
说完她又指了指孟临,不满道:就拿上回孟临下厨来说,他做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孟临闻言脸色涨红,急忙反驳道:这...下厨做饭本就是女子该做的事,卑职是个手持刀剑定国□□的武将,若不是公子将厨子赶跑了,那锅勺卑职岂会去碰?
不等林思慎开口,墨竹便瞥了他一眼:谁说下厨做饭事女子该做的事?孟大哥难不成忘了,就连将军都几次三番下厨给夫人烧菜炖汤。
这...
孟临被墨竹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脸色更是红了又白,尴尬的僵在那.
林思慎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开口调侃道:孟临,你刚刚这话若是在秦大嫂跟前说,恐怕日后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在座众人闻言都忍不住暗笑,就连南厢琴也听出林思慎话中深意,掩唇轻声一笑。
孟临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一听林思慎提起他家中妻子,竟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见众人都在笑话自己,他憋红了脸挺直腰杆,半是羞恼半是正经:公子就别笑话我了,现下哪里是打趣的时候,还是先想想如何脱身吧。
第237章 237
平凉城内, 离官驿不远的一家客栈厅堂之中,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正垂头恭敬地站在一个干瘦的白发白须的老者身后, 一言不发的听候吩咐。
老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佛串,一双阴翳的眸子透过木窗的缝隙,看向前方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官驿, 沉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 拱手道:启禀严老, 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如今城内的百姓都堵在城门口与官兵对峙,街巷上空无一人, 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时机。
很好。
严鹤蹙眉点了点头, 神情不见丝毫放松, 他沉吟了一声:倒真是有些奇怪了,咱们这位钦差大人究竟还留了什么后招,竟然到了此时还没有半点动静。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猜测道:那姓林的, 许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打算退守官驿再垂死挣扎一回?
严鹤冷哼一声, 有些不悦的瞪了那黑衣人一眼:他林思慎若真有那么蠢, 都护大人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黑衣人讪笑着挠了挠头, 沉默半晌后还是忍不住道:严老...姓林的身旁也就那么几个人,趁着现在城中百姓都聚在城门口, 不如咱们即刻动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先不急。
严鹤抬手一挥,神色已露出几分不悦,他紧蹙眉头摇了摇头道:指不定这姓林的还有什么诡计没使出来, 否则她怎会如此镇定自若,城内闹的鸡犬不宁,他却没有半点动静。我们若此时贸然出手,恐怕正中他下怀。
黑衣人有些急迫,仍是继续劝道:严老,依我看他这就是在虚张声势做戏给咱们看,官驿里头撑死了也就那么几个人,只要您一下令咱们一拥而入,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几次三番被质疑,严鹤已然不忿,他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沉声呵斥道:既然你说的如此轻松,那老夫便成全了你。
说完,他大手一挥下令道:老夫派你即刻领几人打头阵,潜入官驿之中查探查探,那林思慎究竟在搞什么鬼。
黑衣人闻言似有畏惧,可严鹤已经下令,他也只能垂头听令,无奈随意挑选了几人,跟他一同走出了客栈。
严鹤盯着那人离开,待那人离去后,严鹤却突然眯着眼冷冷一笑,面上不悦神色随之舒展了不少,反倒隐隐有些得逞爽快之色。
打头阵的那几人趁着四下无人,偷摸自官驿后院翻墙进入,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严鹤眼前。
紧接着,官驿之中亮着的烛火突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死寂之中。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后,烛光又突然闪了闪亮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初。
只是那几个潜入官驿的黑衣人,似乎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再没了半点动静。
见此情形,跟在严鹤身旁的另一个手下上前一步,忙不迭恭维道:严老果然神机妙算,那官驿之中的确有蹊跷。
严鹤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满意道:林思慎不会那么容易坐以待毙,他身旁虽然人手不多,可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个神秘的白衣女子...
说到一半严鹤突然噤声,他半惊半怕的深吸了一口气,一想起那个从天而降的神秘女子,他便觉着背后仿佛升起了一阵寒意。
与那女子交手时,绕是他使尽了全身解数,却仍不能伤那女子分毫,还险些一不小心将命丢下。那女子瞧上去岁数不大,却招式精湛功力深厚,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隐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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