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104)
莫说林思慎, 就连柳卿云都瞧出了奇怪,不过柳卿云想的倒是单纯。在她看来, 她这女儿林思慎生来便是一副好相貌,又成日一副春风满面温文儒雅的模样,让女子一见倾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若林思慎当真是男儿身,柳卿云倒会因此颇为得意,可林思慎到底是个女儿身,就算引来无数女子倾心又如何, 皆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林思慎收敛了眼中的诧异, 她轻轻一笑, 看向了眼前那拥着琵琶的青衣女子,轻描淡写的婉拒道:多谢姑娘盛情相邀,只不过可惜在下今日还有要紧事需办, 不如改日?
这女子林思慎细细打量了一番,也不觉着相熟。不过初见,便如此盛情相邀,这叫林思慎不得不起了疑心。毕竟她现在可是站在风口浪尖, 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多少不怀好意的人想要接近她。
烟汀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太过唐突急切了,她垂下眸子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改日待公子闲暇之时再来, 小女子定当为公子独奏一曲。
林思慎颌首,悠然有礼的拱手笑道:如此,那在下多谢姑娘抬爱。
婉拒烟汀之后,林思慎和柳卿云携家仆从归云阁离开,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柳卿云上了马车后,就迫不及待向林思慎追问道:慎儿,那烟汀姑娘作何偏偏对你如此青睐?
林思慎环臂闭眼靠在车厢一侧,神色淡然的懒懒开口道:娘亲你就别瞎想了。
话音才落,眼前一阵劲风袭来,林思慎并未睁开双眼,只是轻飘飘的抬袖一挥,食指中指便准确无误的夹中了那袭向她的暗器,一颗圆润饱满的核桃。
柳卿云丢完了核桃,又没好气的白了林思慎一眼,幽幽道:这怎叫瞎想,烟汀姑娘自从来了京城,多少人想请她去府上奏曲都未偿所愿。你今日才听了半曲,人家姑娘便要请你移步,专程为你再奏上一曲。
林思慎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指间的核桃,她缓缓睁开眼,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娘亲可知晓她的底细?
什么底细?
柳卿云先是怔了怔,而后眯着眼细想了起来:我只知晓她是从岷州来的,之前倒是未曾听说过她的名号,不过她自称是妙音先生的关门弟子。
岷州来的。林思慎眉尖一挑,握紧了掌心的核桃,又笑问道:妙音先生若是在世,应当有九十九高龄了吧?
柳卿云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道:算来应当是。
妙音先生乃是一位极擅音律的名人大家,由他所谱之曲皆是传世名曲。在晋国之内,通音律之人皆是将他奉作神人先贤。
只不过妙音先生仙逝已有十年,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了一位关门弟子,林思慎还真是未曾听说过。她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用上妙音先生高徒的名号,在京城从艺便也方便了许多。
柳卿云眉头紧蹙,将信将疑道:你的意思是,烟汀姑娘是冒用妙音先生高徒的名号?
林思慎点了点头后神色一凛,这突然冒出来的烟汀姑娘,险些让她忘了要紧事,她压低了声音沉声道:且不说她了,我有急事要问娘亲。
柳卿云还想着烟汀姑娘的事,便也随口应了一声:你且开口问我就是?
林思慎并未拐弯抹角,反倒是开门见山的问了柳卿云关于珍珠的事,可柳卿云听罢她的言语后,却一脸茫然的盯着她看了半天。
好一会后,柳卿云这才神色紧凝的看着林思慎,正色道:我的确想让你与青阳郡主和离,可无论我如何想,我也不至污你名声来达到目的。更何况珍珠腹中有了胎儿,我又是如何给她变出来?
柳卿云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否认了珍珠是受她指示污蔑林思慎,她无需对林思慎撒谎,神色也是极为茫然不解。
想来珍珠之事,她还真是不知情。
可若不是柳卿云,那指示珍珠之人又会是何人?
林思慎垂着眸子,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她心中那不详之感又袭上了心头,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那个指示珍珠的人,不仅能随意操纵祖母身旁的侍女,还不是将军府内的人。
这些年来,待在将军府的每个下人,他们的身世来历林思慎都查的一干二净。林思慎原本自信掌控了将军府的每个人,可现在就连祖母身旁的人都被渗透利用,这让林思慎挫败之余,心中不禁有些发寒。
想起今日退朝之时,二皇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林思慎心中一动,难不成那个暗中指使的人会是二皇子?
柳卿云细想了一阵之后,很是恼怒的问道:珍珠腹中胎儿究竟是何人所为,她竟还敢污蔑于你。
林思慎摇了摇头,蹙眉轻声道:我并不知晓她腹中胎儿的父亲是何许人。
柳卿云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道:未曾想到珍珠这等乖巧懂事的姑娘,也会胡言乱语污你名声,还与人私通珠胎暗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思慎垂眸思忖了片刻后,嘱咐柳卿云:娘亲,珍珠的事我还需再查探一番,您记得莫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柳卿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此事我先瞒着。
马车一路回了将军府,林思慎再三叮嘱过柳卿云后,两人便分开了。
林思慎想着要见珍珠一面,回府后来不及先回琉光阁,就先去了祖母的佛堂。她想当面从珍珠口中问出些线索,最好能使些手段威逼利诱,套出她是受何人指使。
祖母一如既往的在佛堂中诵经,珍珠也正侍奉在一旁。林思慎到了门口也不急着进去,她隔着珠帘打量着珍珠的脸色。
只见她垂头站在一旁,两手握拳紧攥,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闷热的大正午,她却像是冷了一般身子微微颤抖。
这实在是古怪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电脑今天能回来的,结果人家出门不在了,明天早上送过来。
因为没有口罩,所以我也不能自己出去取,只能等别人送过来,所以明天到了的话,我一整天都会码字,把欠的都补上吧。
唉,可能是在家待了太久吧,心烦意乱的。
感谢在20200210 23:57:40~20200211 23:5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再也不是你的小阔爱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再也不是你的小阔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溪、Deeplove、卷卷、司令和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小新啊 8瓶;啁啾、薛定谔的猫 5瓶;依稀繁华因寒凋、完了cc 3瓶;弃子 2瓶;星野忆、唯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119
佛堂之内, 木鱼声声檀香萦绕,祖母轻声虔诚的背诵着经文。林思慎站在珠帘外, 一双深邃漂亮的眸子透过珠帘的缝隙, 静静打量着伺候在祖母身侧的那个清秀小丫鬟。
身后脚步声由远至近,林思慎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 镇定的转身看向了那垂着头,都快要走到她近前的小丫鬟。
小丫鬟端着一盘洗净的梨子,临踏上台阶一抬头,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前的林思慎。她先是怔了怔,而后面上露出了喜色:小公子您可算来了,老夫人刚刚还在念叨小公子今日未来请安。
佛堂里的珍珠听到外头喜鹊的声音, 脸色一变, 当即惊慌失措的抬眸看向门外, 果然瞥见了门边那露出的一角绣工精湛飘逸的白色衣袂。
老夫人听不真切,可却也听到外头喜鹊好似叫了声小公子,她急忙睁开双眼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对着一旁伺候着的珍珠招了招手, 示意珍珠将她扶起来,一边往门外张望着,一边欣喜道:可是慎儿来了?
招了几回手,身旁的珍珠却始终没有动身, 老夫人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她一眼:珠儿?
珍珠这才回过神,急匆匆的俯身将老夫人搀扶了起来,老夫人不疑有他,并未发现珍珠的异样, 只是欣喜的看着门外作势要进门的林思慎。
林思慎掀开了珠帘,面上扬起明媚灿烂的笑意,她迎着老夫人走了过来,自然的伸手就要去扶老夫人,口中笑意吟吟道:孙儿才刚刚回府,特地前来瞧瞧祖母可还精神。
珍珠垂着头,眼看着林思慎就要伸手过来,她面色一白没等林思慎搀住老夫人,就急忙松手后撤了一步。
老夫人跪的腿有些麻,珍珠一松手她便踉跄了一步,好在林思慎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了她。
虽然老夫人险些跌倒了,后怕的伸手紧紧抓着林思慎的手臂,可却并未对珍珠发怒,只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埋怨道:珠儿,你这几日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做事也莽莽撞撞。
珍珠惶然的俯身认错:珠儿知错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林思慎搀扶着老夫人,轻声一笑,目光淡淡扫过珍珠的脸色,而后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祖母,我看珠儿脸色似乎不太好,应当是身子不适,您就莫要怪罪她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对着林思慎诉苦:你是不知,这丫头前日才打翻了香炉,昨日还摔了我的茶盏,这些日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成日魂不守舍毛手毛脚的。
老夫人当着珍珠的面,与林思慎抱怨了几句。不过老夫人心善,埋怨过后又关忧了珍珠的身子,说是让她去瞧瞧大夫,珍珠自然是急急的婉拒了。
之后老夫人又问了几句她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若是有自己也能帮衬着解决,不过珍珠仍是没有松口,一直脸色苍白的垂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在走神,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说了好半天,珍珠也没透露半点自己的心事,老夫人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先退下回去歇息。
珍珠走后,祖母殷切的唤人今日午时送些好菜来,要留下林思慎用午膳。
林思慎并不急着走,她不仅留下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还哄了老夫人好一阵,直哄的老夫人笑逐颜开满面春风。
一直等老夫人困乏了,躺在床榻上熟睡了,林思慎这才与喜鹊退出了屋内。
站在院子里,喜鹊奔奔跳跳的往前跑了两步,而后转头看着一脸沉思的林思慎,笑嘻嘻道:也就唯有小公子,才能每回来都将老夫人哄得如此高兴。
林思慎闻言缓缓敛眸,阴柔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浅笑,她点了点头轻声感慨道:那日后闲暇,我便多来陪陪祖母。
喜鹊用力的点了点头,与林思慎说了几句话后,她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嘀咕道:老夫人刚刚赏了一条西湖醋鱼,我得趁热拿回去给珍珠吃,她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吃不下饭还老是干呕,叫她去瞧大夫她也不愿去。
林思慎闻言心一动,她眼见四下无人便停下了步子,将目光落在喜鹊身上,柔声开口道:喜鹊,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于我,可好?
喜鹊停在林思慎跟前,仰着头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而后点了点头乖巧的表示道:嗯,小公子开口问就是,喜鹊一定不会撒谎。
林思慎负手而立,语气温柔而淡然:你成日与珍珠吃住在一起,就这两月间,你可发现珍珠有何奇怪之举?
喜鹊眼睛一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很快又颓然了下去,别扭的揉搓着衣袖低声闷闷道:喜鹊答应了珍珠,不可以与别人提有关她的事。
林思慎闻言眉头一蹙,佯装失落的叹了口气,幽幽道:难不成我是别人?
喜鹊偷偷看了林思慎一眼,见她面上似乎有失望难过的神色,心中一急,连忙摆手道:小公子是小公子,自然不是别人。
林思慎勾唇一笑,温柔的哄骗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愿与我说?
喜鹊鼓着腮帮子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一会,而后才点了点头道:嗯,若是小公子想知晓,就算喜鹊说了,珍珠应当也不会生气。
林思慎应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哄骗道:那你将这些日子珍珠的异常之举都告知于我,想来珍珠定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若知晓了来龙去脉,我们便也能帮她一把。
喜鹊还真信了林思慎是想要帮珍珠,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她,很快便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小公子说的有理。
接着喜鹊便将这些日子来,她在珍珠身旁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事,通通告知了林思慎。
也就是从安庆城回来后,林思慎在府中昏迷了好几日,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大夫瞧不出什么毛病,就连墨竹和沈顷婠也说林思慎只是太过体虚,待歇息几日就能醒来。
可老夫人信佛,她觉着林思慎之所以一直昏迷,就是因为她在安庆坑杀了二十万寮人,造的杀孽太重,以至于那些寮人的阴魂一直纠缠着她不放,这才让她久久没有醒来。
老夫人心急如焚,生怕自己最疼爱的孙儿有个三长两短,便带上了喜鹊和珍珠去了洗尘寺,晨昏为林思慎诵经消业。
也就是在洗尘寺的那几日,有一日夜里珍珠半夜出门了一趟,天快亮时才回来了。喜鹊朦胧间听到了响动,见她衣衫不整魂不守舍的回了屋子,一句话也不说倒头就睡下了。
到了第二日,喜鹊去问她,她却矢口否认自己夜里出了门,还让喜鹊不许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之后珍珠的言行举止便有些怪异了,总是一人坐着发呆,夜里还时常被噩梦惊醒。喜鹊觉着她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可当喜鹊去问,珍珠却又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喜鹊,那日洗尘寺见她夜里出门之事,万万不可告知于旁人。
默默听喜鹊说完后,林思慎思忖了半晌,而后勾唇对着喜鹊一笑,柔声道:此事你大可替珍珠继续瞒着,我会去查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眼看着喜鹊无忧无虑奔奔跳跳的离开,林思慎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面上笑意逐渐敛去。
看来,洗尘寺的那一夜,在珍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边走边想的回到琉光阁,还未走到门前,林思慎便觉着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疑惑的一抬头,便看到面色威严肃穆的九王爷,正站在琉光阁大门前,眯着眼很是不悦的盯着她。
林思慎心一跳,她不知寻常人见到了自己的岳父大人是否会心慌尴尬,总之她见到九王爷时都会莫名的心慌。她一拂袖急忙加快了步子走到九王爷跟前,俯身恭恭敬敬的行礼,乖巧的唤了声:岳父大人。
无论见林思慎多少回,无论林思慎现在如何的官员亨通声名鹊起,九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看她不顺眼,甚至瞧她一眼都觉着心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