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59)
柳卿云挥开了她的手,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咬牙怒声道:你还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你,是天大的事,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就毁了你知不知道。
林思慎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娘亲你究竟在说什么?
柳卿云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眶质问道:我问你,你扮男子这么多年,是不是真忘了你的身份,你怎么敢对沈顷婠动心!
动心?林思慎闻言怔住了,而后诧异道:娘亲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对郡主动心了?
林思慎那茫然诧异的模样不像是作假,柳卿云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难道就真没察觉你对沈顷婠已经不同旁人了吗?
林思慎幽幽叹了口气,看着柳卿云悲戚的面容,有些不忍心的抬袖替她了抹眼角,无奈道:娘亲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怎么会怎么敢对郡主动心。
其实柳卿云自己也并不确定,可昨日她在琉光阁偷偷看见了林思慎看沈顷婠的目光,那是一种她熟悉又害怕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她看林诤时的神态。
她一夜没睡,脑海中不停的想着那个可怕的假设,今日一早她便起身找到林思慎,想要问个明白。
可林思慎现下言之凿凿语气笃定,这让她不免有些迟疑了:你真的没有?
林思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自然没有。
她虽的确对沈顷婠很是佩服欣赏,也待她的态度不同旁人,可那只是因为她与沈顷婠的关系太过复杂,互相利用又不得不信任,无论是明面上的夫妻,还是私下的盟友。
这都注定了林思慎待她区别于其他人。
柳卿云注视着她的双眸,仿佛想从中找出一丝躲闪,可她在林思慎的眸中只看到了坦荡和笃定,她有些犹豫的沉声道:既然没有,那你发誓。
林思慎愣了愣,娘亲让她发什么誓,绝不对沈顷婠动心,还是自己绝对没有撒谎。
柳卿云抬手抚摸着林思慎的脸,她痛苦又懊恼,却又不得不逼迫林思慎起誓:慎儿,当初是娘亲害苦了你,让你这么多年隐藏身份战战兢兢。如今,娘亲绝不能看着你踏错一步。娘亲想让你发誓,发誓你绝不会对郡主动心,这样娘亲才能安心。
这么多年来,柳卿云对林思慎一直有愧,所以老夫人对林思慎的纵容她视而不见,她也一直尽量满足林思慎的任何请求,只要林思慎想做的事情,她就努力说服林将军。就算林思慎闯祸,她也尽其所能的帮林思慎瞒着。
可她毕竟是一个母亲,昨日林思慎看着沈顷婠那温柔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破她的心,种下的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林思慎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怕林思慎混淆了自己的身份,真的像个男子一样爱慕上一个女人。只是林思慎一直很理智,也一直很让她放心,所以她以往对林思慎频繁来往凝香楼,都不曾有过一丝怀疑。
现在这份笃定,在昨日开始动摇了,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后悔。
她一直以来最大的祈愿,不是将军府的荣华富贵也不是林思韬重振旗鼓,而是林思慎能早日恢复身份,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嫁人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柳卿云红着眼眶捧着林思慎的脸,低声恳求道:只要你发誓,接下来的两年多,你不会对沈顷婠动一丝歪念头,你会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
林思慎抬手抓着柳卿云的手腕,她犹豫了,是的,娘亲让她起誓时,她不知为何竟是犹豫了。
略显苍白的薄唇微微一抿,林思慎垂眸掩饰住了眼中躲闪的神光,她低声道:娘亲,不会发生的事,您又何必让我起誓。
柳卿云的手用力的捧起林思慎的脸,强迫着她看着自己,她声音颤抖的哀求道:你必须起誓,唯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你一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就算是为了让娘亲放心,你起誓好不好。
看着柳卿云通红的眼眶,悲戚的神色,林思慎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委屈,却又隐忍着强压了下去,她抿唇沉沉的点了点头道:娘亲,我起誓就是了,你别难过。
柳卿云松了口气,她倾身在林思慎额头亲了一口:娘亲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娘亲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
林思慎垂着头,唇角扯开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柳卿云口中的懂事和听话,恰恰是这些年来死死锁着她的枷锁。
就是因为太懂事太听话了,所以这些年来她忐忑的活着,不敢有哪怕一丝的放松,她为了将军府的每一个人着想,为了将军府她辛苦了这么多年秘密建立的一个组织,步步为营的为亲人留下后路,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后路。
可将军府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没人知道她为了他们做了什么。
在二皇子的要挟下,她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每每在夜里被梦魇纠缠时,她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恐惧害怕到了极点,却仍是不敢喊出一声。
因为她怕人听到,怕祖母父亲娘亲大哥听到,怕他们会为自己担忧。
她知道,将军府远没有外人看到的那般万千荣宠披身,也没那么固若金汤,伴君如伴虎,只要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她只能这么死死的扛着,也唯有她能勉强扛着。
林思慎面无表情的竖起三指,沉声颤抖道:我发誓,我林思慎绝不会对沈顷婠生一丝爱慕之心,若有违此誓,我天打雷劈不得...
柳卿云急忙握住她的手,带着哭腔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是你,是我,是我柳卿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思慎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柳卿云,漆黑的瞳孔仿佛浸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苍白的薄唇轻轻颤着。
柳卿云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的深吸一口气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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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林思慎的脸色苍白如纸, 漆黑的瞳孔翻涌着一丝躲闪和挣扎,她紧咬着红唇, 贝齿在唇瓣上咬出了一条红色的血痕, 仍是迟迟没有开口起誓。
她愈是犹豫柳卿云就愈是煎熬,若是以前的林思慎, 面对着这样的要求一定会毫不犹豫。她现在的犹豫和挣扎,已经印证了柳卿云的猜想。
慎儿一定对沈顷婠有了一丝异样的感情, 否则她为何会犹豫。
柳卿云捧着林思慎的脸,半是祈求半是惶然道:慎儿,你必须向娘亲起誓。
林思慎缓缓松开唇齿,苍白的薄唇上那一抹血痕格外的显眼, 她垂下头到底还是妥协了, 她三指并拢对天, 面色沉重的一字一句起誓:我林思慎起誓,今生绝不对沈顷婠生一丝爱慕之心, 若有违...
誓词才说了一半,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屋内两人都吓了一跳。
郡马爷,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郡主让奴婢来请郡马爷上车赶路。
门外兰青一脸疑惑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里头压根就无人应答,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在里头的样子。她心中不停狐疑,郡主让她来找郡马爷,且笃定郡马爷和将军夫人一定在此院中,这着实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柳卿云把林思慎的头掰正, 急切道:别管她,你快说完。
兰青的到来让林思慎松了口气,她有些无奈的开口唤了一声:娘亲...
这回,贴耳靠在门边的兰青终于听到了屋里那一丝细微的声响,她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屋门,催促道:郡马爷,你快些出来吧,郡主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两次都被兰青打断,柳卿云也有些泄气了,她抬眸看着林思慎漆黑的双眼中那亮起的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面上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
罢了,是她太过心急了,只想着让自己安心逼迫慎儿起誓,却忘了自己这样,只会让慎儿更感压力加身。
柳卿云转身背对着林思慎,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等你从洗尘寺回来之后,再与娘亲谈论此事吧。不过娘亲希望你能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和郡主是绝不可能的。
林思慎满心复杂的上前俯身抱了抱柳卿云:我知晓了娘亲,我很快就回来,您放心吧。
她最后看了柳卿云一眼,抬手拉开了房门,兰青正举着手还待敲门,见林思慎开了门,这才松了口气急忙道:郡马爷您就别拖沓了,郡主都等了许久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半敞开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行了,走吧。
好在兰青的出现及时打断了林思慎,否则她一定会开口许下那个誓言,林思慎心中竟是有些庆幸,而明白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之后,她却又怔住了。
林思慎坐在马车上,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沈顷婠,却见沈顷婠正端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清冷的面容之上,微扬的唇角似乎噙着一丝浅笑。
今日墨竹和兰青一同跟随林思慎和沈顷婠前往洗尘寺,四人同坐一辆马车,好在马车足够宽敞,林思慎占据在左侧的软毡上,目光悠悠落在沈顷婠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墨竹同沈顷婠一样正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而兰青则是坐在沈顷婠身旁无所事事的左看右看,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林思慎身上。
见林思慎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郡主看,便疑惑的抬手在林思慎眼前晃了晃,疑惑开口道:郡马爷这是怎么了,郡主脸上又没长花,你怎么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盯着郡主瞧?
她这么一说,沈顷婠和墨竹几乎同时睁开了眼,一同看向了林思慎。
不过两人神色却是截然不同,墨竹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而沈顷婠则是施施然的在林思慎身上扫了一眼,面色平淡笑而不语。
眼看着车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林思慎有些心虚的偏开头,轻咳了一声。
一旁的墨竹眸光一敛,启唇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自然是因郡主美若天仙,我家公子被迷的移不开眼。
林思慎没想到墨竹会突然开口调侃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又疑惑的瞥向她,口中低声道:墨竹,别胡说。
兰青当林思慎是羞怯了,得意的摇头晃脑道:我家郡主本就是美若天仙,郡马爷怕是看上一辈子都看不腻。
沈顷婠一直默然不语,林思慎也不好说些什么,她只是勉强掀唇附和的笑了笑,而后便闭上眼佯装小憩。
从将军府到洗尘寺,赶路花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赶到了洗尘寺。
老夫人早便派人与住持打过招呼,因此一到寺庙,林思慎一行人便被安排进了洗尘寺后院不远处,一个专门用来招待香客的院落。
院落中早便住下了一对夫妇,是听说洗尘寺佛光灵验特地从庆州赶来的,瞧着两人衣着气度,应该也是富贵中人,他们已经在洗尘寺住了小半个月,每日诚心诵经礼佛。
听领路的大师说,他们二人家中双亲双双病重,治了许久也毫无起色,便想着跋山涉水前来洗尘寺礼佛斋戒,往佛祖念在他们诚心祈愿的份上,让家中病者好转。
入院的时候,林思慎一行人正好迎头撞上了两人,一对年轻的夫妇,男子清秀儒雅女子温婉秀丽,看上去倒是一对极为合衬的金童玉女。
女子已有身孕,挺着大肚子被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见众人入院,他们皆是笑着微微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林思慎勾唇一笑,礼貌温和的对着他们点点头,算是回礼。
入屋之内,兰青不免有些感慨道:都怀了身孕还不远万里的从庆州赶来洗尘寺,真是诚心呐。
沈顷婠微微点了点头,启唇轻声道:所谓求佛,不过是求一份心安罢了,至于是否灵验看的不是天意,而是人意。
林思慎和沈顷婠两人居住的屋子相邻,墨竹先去一旁收拾屋子,林思慎则是跟着进了沈顷婠的屋内,踌蹴着似乎有话要说。
可碍于兰青在,林思慎并未开口。
沈顷婠只看她一眼,便了然了,她吩咐兰青暂且别收拾,先去打一些水来,兰青领命退下顺势关上了房门。
一转眼屋内便只剩下林思慎和沈顷婠两人。
沈顷婠抬袖一拂,施施然的坐在桌边,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思慎,眸光一闪启唇问道:你可有话与我说?
林思慎垂下眸子,轻声应了一声,半是犹豫的开口道:回府之后,我想搬出琉光阁,回之前的院子住下。
沈顷婠唇角那抹浅笑瞬间消逝,她语气略带着一丝冷意问道:为何?
原由林思慎实在是不好解释,她只是含糊的随口找了个借口:我与郡主同处一室,总觉得有些不方便。
沈顷婠的目光落在林思慎躲闪的眼神上,久久没有挪开,半晌之后她神色复杂的轻叹了口气道:就算我应允了,老夫人和林将军会答应?
今日柳卿云未提及之前,林思慎一直未曾想过自己对沈顷婠有何异样的感情,可经柳卿云一提起,她似乎真的发现自己面对着沈顷婠时,总会觉得有些异样。
就如同现在,和沈顷婠同处一室,只要看向沈顷婠,她的目光中就装满了沈顷婠的身影,旁人旁物她便难以注意,这似乎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别的事林思慎或许算得上敏锐,可对感情一事她总显得有些愚钝,当初与云鎏日夜相处,她久久未曾发现云鎏对自己生了爱慕之意,墨竹几次提醒她这才恍然大悟。
林思慎眉头紧蹙,她迟迟不敢与沈顷婠对视,只能偏开头躲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就说是佛祖的意思,要想找借口总是有的。
闻言,沈顷婠眸光一暗,清冷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愠怒,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林思慎身前,冷淡的目光扫过林思慎躲闪的神色。
沈顷婠一靠近,林思慎便情不自禁的想要后退。
可她退一步,沈顷婠就逼近一步,很快她便被沈顷婠堵在了门口,沈顷婠那清冷深邃的眸子仿佛照见林思慎的双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林思慎不敢与她对视,只能急切的转身想要开门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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