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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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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算的上是林思慎的小秘密,她从未带过别人来,今日竟是带沈顷婠来了。
    不过这等穷苦百姓饮酒的地方,想来沈顷婠也不会来第二次。
    没一会店家就上了酒菜,林思慎特地嘱咐了声:取一碗清水。
    待店家把清水取来后,她细心的把沈顷婠的碗筷都清水又洗上了一遍,然后这才替她满上一杯酒。
    沈顷婠默默的看了她许久,待她满了酒,这才犹豫着端起抿了一小口。
    林思慎没动杯,见她喝了眼神微微一变,这才笑着问道:这回,总算的上是美酒了吧。
    沈顷婠放下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若早些带我来此,便也不用去凝香楼了。
    林思慎垂眸一笑:今日多有得罪,还望郡主见谅。
    看上去沈顷婠的确挺喜欢这里的竹叶青,一连喝了两杯,深邃清凉的眸子在微弱的烛火下,闪着荡漾的波光。
    林思慎用筷子从羊蹄上戳下来一小块肉,放在她碗里:试试卤羊蹄。
    沈顷婠看着碗中香味四溢的肉块,摇了摇头:我平日只吃素食。
    试一点也不愿?林思慎徒手抓起一个羊蹄,豪放的啃了一口。
    沈顷婠看着她,眉头微蹙:你这般...脏。
    林思慎满不在乎的嚼着肉,瞥了一旁的人:入乡随俗嘛,你瞧旁人是不是都这么吃的。
    沈顷婠侧目看去,一旁的百姓倒都如林思慎这般吃相,一手抓着羊蹄一手端着酒杯,吃的狼吞虎咽不亦乐乎。
    沈顷婠愣了愣,又见林思慎吃的实在是香,也忍不住执起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小块肉,轻咬了一口,那羊肉蓬松软糯带着满满的酱汁,入口即化,丝毫不显油腻,反倒是满口生香。
    林思慎见她终于吃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咬了口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沈顷婠吃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想不到,你堂堂将军府的小公子,会来这等地方。
    林思慎畅然一笑:我倒觉得,我与他们没什么分别,也不过是一日三餐一觉。若总是端着身份,讲究的多了,便少了许多乐趣。
    沈顷婠看着她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林思慎,我且问你,你当真心悦云鎏姑娘?
    林思慎放下手中的酒肉,取了清水洗了洗手,又掏出帕子擦了擦,垂下眸子笑道:难不成郡主觉得我是虚情假意?
    沈顷婠冷冷清清的落在她身上:你今日不是说你与云鎏姑娘是逢场作戏?
    林思慎苦笑着摇了摇头:诸多束缚,就算是真情实意,又当如何?
    虽的确有些禁忌。沈顷婠的目光悠悠的在她面上滑过:不过你若是真心,我也不好当那棒打鸳鸯的人。
    什么叫禁忌,她跟云鎏虽然身份有别,可也算不上禁忌吧。
    不过,她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林思慎心一动抬眸看向她,难不成...
    来日我可助你一臂之力。沈顷婠面容清冷,语气却是风轻云淡。
    果然,林思慎暗暗勾起了唇角,不枉她花了一番心思特意带沈顷婠来此,到底还是让她...
    林思慎还没高兴多久,沈顷婠就唇角一勾,继续说了下去:允你纳她为妾。
    得,还是逗她玩,沈顷婠这只狡猾的狐狸!
    第10章 010
    那日一同去过凝香楼后,林思慎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待了三日,这三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埋头在屋内读书,没再和沈顷婠单独相处过。
    林将军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仍是嘱咐她有空就多去陪陪郡主。
    之前两次相处,林思慎已经意识到,沈顷婠有着超乎她想象的聪敏和心机。
    这样的女人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一时不慎露出马脚,就会被抓到把柄。
    所以林思慎对沈顷婠是避之不及。
    奈何老夫人和林将军,却是巴不得让她们多多相处,好在成婚前培养培养感情。
    眼看着到了四月初八浴佛节,以往每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要去松山的洗尘寺礼佛。
    老夫人虔诚,每年都亲自去,还没到时日就早早准备。可今年不同,她竟自称腿痛走不动道,让林思慎替她去洗尘寺礼佛。
    一大早林思慎就被老夫人赶进了马车,她正撑着额角昏昏欲睡,忽的嗅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她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眼车帘。
    一身白衣神情清冷的沈顷婠,在侍女兰青的搀扶下,缓步走入车厢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思慎的瞌睡虫瞬间就被吓跑了,她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试探的问道:郡主这是要?
    沈顷婠神情淡然,如秋水般潋滟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瞥了林思慎一眼。
    一旁的兰青见她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回道:我家郡主要去洗尘寺给王爷求平安符。
    林思慎拢了拢宽大的衣袍,脸上笑意略显僵硬:原来如此。
    难怪祖母今日非要她去礼佛,原来竟是因为沈顷婠也要去,这才把她们凑在一起。
    沈顷婠看着林思慎那刻意躲避的目光,唇角一勾轻叹了口气道:林公子好似不喜顷婠?
    林思慎闻言咳了一声,心中暗自嘀咕,她哪里是不喜,她分明是害怕。
    她讪笑一声,解释道:怎么会?思慎不过一介粗人,说话做事没分寸,只怕会冲撞了郡主。
    沈顷婠垂眸一笑,语气虽冷淡,却仍是能从其中听出一丝戏谑的意味:你我日后便是一家人,林公子又何必见外。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婚约的事,分明就是看出了林思慎不想与她成婚,故意逗弄她。
    林思慎心中冷哼一声,竟然沈顷婠喜欢这样,那她豁出去了,看谁斗得过谁。
    念及此,她嘿嘿一笑,往沈顷婠身旁凑了过去,故作轻浮的对着她吹了口气:郡主说的是,既然你我日后就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必拘泥于礼数。
    沈顷婠似笑非笑的侧头看着她,似乎并未露出一丝不喜的神色,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直视着她的双眸。
    反倒是一旁的兰青,眼看着林思慎贴近了沈顷婠,警惕的看着她,连忙出声呵斥道:林思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轻薄郡主。
    林思慎暗笑着挑眉对沈顷婠抛了个媚眼:兰青姑娘,我与郡主可是未婚夫妻,怎么算得上是轻薄。郡主,您说是吧。
    她说着话,越是贴沈顷婠近了些,一只手甚至自后绕过沈顷婠的身子,按在一旁的车厢上。
    看上去,像是将沈顷婠半圈入了怀中。
    近在咫尺的面容引入眼帘,美的让林思慎微微有些失神,她借机细细的端详着沈顷婠的脸。
    如羊脂玉般温润白皙的肌肤之上,青黛柳眉白齿红唇,还有那双深邃的如同幽谷一般的双眸。
    眼前的人,就如同月宫中的清冷仙子,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玩之心。
    还有她身上那股飘入鼻腔的淡香,清清淡淡的。
    京城中的女子最爱去胭脂铺买些香粉,涂抹在身上,使自己遍体生香。可那些浓郁的香味,总让林思慎觉得刺鼻。
    而沈顷婠就不同了,她身上的香味,凑近些才能嗅到。不仅不让人讨厌,反倒让人有些着迷。
    沈顷婠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林思慎,明明该是不悦的,可是神色却仍是带着一分笑意一分冷淡,让人瞧不出喜怒,也并未开口斥责林思慎失礼,
    林思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会,才在沈顷婠清冷的眼神下,有些心虚了。
    她的轻浮挑衅,仿佛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再加上一旁的兰青目光如炬,她心中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想这么快收手。
    僵持了好一会,沈顷婠这才缓缓垂下眸子,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冷淡的问道:可看够了?
    没。林思慎不怕死的继续调戏,眼看着沈顷婠的神色冷了几分,她这才轻咳一声收回了手退了回去,惋惜道:不过手麻了。
    虽说林思慎想要惹沈顷婠动怒,可好歹要掌握些分寸。
    之后一路上,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林思慎靠在车窗旁,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洗尘寺外,车厢内只余她一人。
    她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守在一旁的车夫见了她,便急忙回禀:郡主和兰青姑娘先去佛堂了,说是公子若醒了,可去佛堂先找她们。
    林思慎点点头,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
    今日是浴佛节,洗尘寺前聚集了不少来参加今日法会的善男信女,林思慎随意扫了一眼,便觉得头疼,眼前的大殿上几乎挤满了礼佛的香客。
    林思慎见着人多,也不急着往里头挤,而是绕着佛堂找到了一方稍显安静的后院。
    洗尘寺的后院不对香客开放,所以其中并无他人,林思慎本想先走一圈待人少些,再绕回去。
    可她路过后院时,不经意一瞥,却见院内一个厢房门前,守着一个黑衣人,正警惕的四处张望。
    他背上负着长剑,一看便不是洗尘寺的人。
    林思慎心中有些疑惑,洗尘寺的后院没有僧人看守,反倒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难免有些怪异。
    这厢房内,到底是什么人。
    好奇心作祟,林思慎绕过后院,悄无声息的从围墙外翻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她避开了那黑衣人的视线范围,慢慢的靠近了厢房一侧的木窗。
    木窗紧闭,看不清里头的人,不过却能隐约听到一阵细碎的交谈声。
    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个清冷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思慎心中一惊,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声音竟和沈顷婠的声音极其相似。
    不,恐怕这就是沈顷婠的声音。
    屋内,沈顷婠问话过后,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恭敬的回答:恐怕还有些波折。
    躲在窗外偷听的林思慎,心扑通扑通的开始狂跳,她似乎一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她不该在的地方,偷听到了一些她不该听的事。
    原本应当在佛堂的沈顷婠,竟然在寺庙幽静的后院,跟一个男人在密谈些什么。
    林思慎握紧了拳头,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名急躁感,继续听着里头的对话。
    告诉闻将军,先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需请教...
    两人交谈了几句之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停下了,甚至连呼吸声都一同消失了。
    正当林思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时,屋内沈顷婠冷声道:是谁?
    与此同时,一根银针蕴含暗劲,竟刺穿了厚厚的木窗,径直向林思慎的胸□□来。
    好在林思慎及时察觉到了不妙,提前侧身躲开了那枚银针。
    不过银针插身而过时,竟穿破了她的衣角,钉入了她身后的高墙内。
    林思慎没有丝毫犹豫,脚尖轻轻一点,自院落中使了纵云梯,轻轻一跃,就从高墙内翻了出去。
    木窗猛的被推开,一个高瘦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神色冷峻的探头出来,正巧看到了高墙之上,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他转头急忙回禀道:郡主,他跑了。
    几息之后,沈顷婠的面容自窗边隐现,她神色清冷,双眸好似寒星一般冷冽。
    她轻启红唇,毫不留情的下令:杀。
    只一个字,便让人遍体生出寒意。
    黑衣人闻言身形一跃,也从高墙内翻身而出,往林思慎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沈顷婠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眼角余光忽的瞥见了钉在墙上的那一枚银针,针尖之上挂着一缕晶莹的白色丝线。
    不过一条毫不起眼的丝绒,她竟眉头微蹙的看了半晌。
    第11章 011
    林思慎虽然身子弱,习不了蛮力的武学招式,可轻功却是上乘,自被沈顷婠和神秘人发现后,她便不遗余力的使着轻功往南逃窜。
    身后的神秘人紧追不舍。
    原本林思慎想往人多的地方逃去,可奈何身后的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刻意将她逼入了一片鲜少有人涉足的深林中。
    深林幽静偏僻,看上去,可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林思慎暗暗咬牙,却也来不及多想,果断的继续往前跃去,脚步轻轻一点便是出现在十丈之外。
    神秘人的轻功要比林思慎弱一些,可他的功力比林思慎深厚许多,耐力也比林思慎强,没一会两人的距离便拉近了。
    林思慎几乎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她能清楚的察觉到身后那道暗含杀意的双眸,正死死的盯着她的后背。
    她丝毫不怀疑,一旦自己被追上,那个人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灭口。
    看来沈顷婠的身份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比她想的更加狠辣,她只不过是偷听了一段没头尾的密谈,沈顷婠竟然就要派人杀她灭口。
    虽然,沈顷婠并不知道偷听的人是她,不过这也不妨碍林思慎此时,心中对她生出的忌惮和防备之心。
    两旁的灌木荆棘在林思慎飞身跃过时,狠狠的抽打在她脸上身上,一阵阵剧痛袭来。
    林思慎的体力耗的极快,没一会功夫,她的脚步就慢了许多。
    而身后的人还在穷追不舍,越逼越近。
    继续这样跑,迟早会耗尽力气被追上,林思慎的脑袋飞速的运转,她必须找到时机先发制人,就起码也要拖住神秘人的脚步。
    想到这,她伸手摸上了藏在腰间的一把匕首,握在了手心。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绷弦声,像是□□上弦的声音。
    林思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脚步一刹,闪身躲在一棵树下。
    一根闪着寒光锋利尖细的暗箭,自她耳边擦过,狠狠的没入了身前的一颗树干之中。
    林思慎瞳孔放大,她贴在树后躲开神秘人的视线,然后环顾四周,悄无声息的翻身一滚,躲入了一旁的一片灌木丛内。
    没多时,一个黑衣男子一跃而过,停在了林思慎刚刚躲藏的树旁。
    他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冰冷的双眸,一手袖中藏着上了弦的□□,一手握着一把长刀负在身后。
    身旁一片静谧,男子环视一圈后,敏锐的察觉到了林思慎躲藏的灌木中发出的轻微响动声。
    男子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抬起手,手中□□顷刻间便急速想着灌木丛中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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