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改造成怪物后我进入平行时空——扶摇青空
??
韦一暝瞬间意识到江佑想要干什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江佑作为一个基因改造人,如果就这样被他得逞,脸还往哪搁?
走到窗边时,江佑却停住了,回头目露挑衅地看着他:你怕?
我怕?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危急关头,韦一暝不小心中了他的激将法,立刻头脑一热,本能表示反对。
话音未落,他被江佑巨大的力量一拽,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还没等他站稳,下一刻,他感觉脚下腾空了,就那么被江佑轻飘飘地横着抱了起来。
???
在韦组长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一次,哪怕那么一秒会想到自己会会被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公分的毛头小子给来个标准的公主抱。
可是,他没空感到羞耻,因为江佑已经抱着他从三十层的窗口跳了下去。
韦一暝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凉了。
估计人也差不多要凉了。
这是报复自己在小行星号上对他的恶作剧?这也加码太多了吧?
矜持而内敛的性格不允许他发出尖叫,而且,所有声音都被强行灌进来的冷空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得的要命。
江佑感受着怀里的温暖,一低头,就看到韦一暝慌乱的表情。
他得逞了,这可是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景象,他笑得欢快极了。
才一跳出窗口,韦一暝立刻浑身紧绷,一侧脸颊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搂在他后腰上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另一只手则下意识攥住他的手指,指节白的吓人。
攥住手指的力气很大,江佑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被他掰断了。
被风撩动的发丝搔过下巴,有点痒,他把头放低了一些,用自己的下颌压住韦一暝额头上那些不老实的头发,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毫无阻碍的,皮肤和皮肤之间的温度。
江佑有点小得意,却还没忘形。
一切的发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落地前,从他的颈后伸出几根粗大的藤蔓,缠绕在早已经废弃的路灯杆上,一只金属滑轮一样的脚踏在灯柱上作为缓冲,顺利滑向地面,正停在黑色越野车前方几米处。
江佑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收回藤蔓,身体恢复如初。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怀里还抱着韦一暝,只是抱住他的手臂稍稍收紧了点。
几秒钟后,韦一暝才意识到周围完全平静下来,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江佑暗金流动的眼睛,他们离得太近了,他几乎连江佑脸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还有他那罕见却又可恶的笑。
他想大骂:江佑你这
江佑一低头,冰凉柔软的唇就印在他额头刚刚被自己下巴挨过的地方,一瞬间就把他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刚刚在半空中时,他就忍不住想这样做了。
韦一暝怔住。
下一秒,他挣开他的怀抱跳到地上,用力在他肩膀上捣了一拳:江佑你这疯子!妈的!
这一拳软绵绵的毫无伤害,在发现这一点后,他更是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拉开车门,又嘭一声用力甩上。
越野车就像一匹疯马一样七扭八歪地开上土路,往城市中狂奔而去。
江佑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突然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没有副作用的感觉真好,可以肆无忌惮变身。
还有,原来作弄人是件这么让人愉快的事。
他看着两道雪亮的远光灯转出这片烂尾楼群的格挡,转身打算回到楼上去,突然,背后本能传来一阵熟悉的凉意。
江佑的指尖颤了颤,回身,果然看到黑暗中隐藏着一双发光的眼睛,像一只蛰伏起来等待猎物已久的野兽。
挺会躲的嘛,江佑。
韦一暝从黑暗里走到江佑面前,浑身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凛然寒光。
江佑后退了一步,插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了韦一暝之前交给他的装着蓝色胶囊的小盒子,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出来。
对方步步逼近:还跑吗?做个了断吧?
那张脸是韦一暝的,此刻却挂着狞笑,几分钟前,有同样一张脸窝在他的怀里,一脸惊慌无助的样子。
江佑的脑子有点乱。
韦一暝。他轻轻喊了他一声,叫出这个名字时,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他感觉十分别扭,不太能顺利叫出口。
他试着跟对方交流: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你没觉得现在的你很不对劲吗?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能让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螳螂人无意识挥舞着刀子一样的前爪,喃喃地说:有什么不对劲?江佑,你该死是组织造就了我一号追杀令残次品不配生存
江佑一边后退,一边绝望地提高对他的戒备。
他每次都重复一样的话,就像是被一部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
也许,真的就只是一部机器了吧。
他眼看着对方高高扬起前爪向自己扑过来,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心立刻就陷到了暗不见底的深潭当中。
江佑仰头正视螳螂人的眼睛,那双变成暗金色的眼眸当中寒光毕现。
【激活属性:螳螂人。】
这是江佑没尝试过的形态,他在意识中复刻着螳螂人的样子,他成功了,并且,他的头上还多出了荆棘头盔。
第56章
见到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江佑,螳螂人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江佑,你还是这么没主见。
真可笑,你过去一直都想模仿我,却从来没成功过。
这次也是一样,残次品!
江佑浑身一震。
他再次动摇了,无法相信对面是一台杀人机器,对方分明就有着从前的记忆和自身的情绪。
只不过,此刻的他,充满了恶意。
牙关紧咬,他对螳螂人缓缓举起了前肢。
森冷的月光下,影影憧憧的楼群之间,两个金属螳螂人战斗在一起。
螳螂人韦一暝的每一次攻击都是用尽全力,江佑却渐渐冷静下来。
他真的能亲手杀死眼前这个韦一暝,让他的血溅在自己身上吗?
这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痛,他一直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困难不仅如此。
起初,对于对方的进攻,江佑还有一点招架的力量,后来,他发现自己和对方虽然表面看起来完全一样,但有着本质区别他们的金属材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方的材质似乎更加轻便,却更加坚固,他身上的甲叶已经被对方的前爪砍碎了好几块,这让他渐渐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又一次近身接触之后,江佑的前爪咔的一下被砍断,飞落在老远的地面上。
江佑顿时被卸掉了前冲的力道,一个踉跄,被对方的前爪一勾,再一挑,荆棘头盔散落一地,他的前胸也被对方的另一只锋利的前爪给抵住了。
螳螂人露出得意的冷笑:怎么样?江佑,这回还不死?
江佑没有重新聚拢荆棘头盔,他心灰意冷。
他没法战胜对方,或许他仍然不够强大,或许刚刚吃下第三颗胶囊就好了。
后悔没什么用。
他惨惨地笑了一下,像是嘲弄对方,更像嘲弄自己:行,我死,动手吧。
螳螂人呲起尖利的牙齿,露出一个无比贴合他外形的恐怖表情,然后,他挥起大刀,像是想要砍下江佑的脑袋。
江佑微微抬眼,盯着那映着森冷月色的刀锋,心里一片死寂。
砰
一声脆亮枪声划破天际,回音在楼宇间反复回荡,在这静谧的夜里,惊飞几只树林里栖息的鸟雀。
江佑愣住,他看到面前的螳螂人浑身一僵,然后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于枪击。
他并不是死于简单的枪击,而是死于颅脑里炸开的子弹。
江佑眼看着他一点一点从内部被瓦解,那张熟悉的脸渐渐扭曲变形,头骨慢慢塌陷,他身上的金属一层层被腐蚀变得斑驳,浸在他躯体化成的发臭黏液里。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时间,江佑后退一步,良久,木然从地上挪开眼睛,抬头,看着刚刚从不远处小树林里冲出来的韦一暝。
他正弯着腰,由于脱力,不得不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支撑在膝盖上,喘的像一匹狂奔了几公里的骡子,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始终高高挑着,像是黏在了江佑的脸上。
江佑的嘴唇抑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他重新看向地上那一滩被变色蟾蜍的酸液给彻底腐蚀掉的破铜烂铁。
杀死他的,是自己亲手做的酸液子弹,自己拿给韦一暝防身用,韦一暝却用它杀死了他自己。
那是这辈子他最仰慕的人!
江佑的脑子快要炸开似的,头疼欲裂,以至于他的视线模糊的厉害。
他解除掉形态,抱住头蹲在地上,眼睛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残骸,仿佛一眨眼它们就会消失。
江佑
你没事吧?韦一暝见状连忙跑过来扶住他,接着,他看到他脸颊上细微的反光。
那是眼泪?
韦一暝僵住了,心脏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江佑
江佑抬起头,双眼里泛着血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他谁允许你杀死他的
我
像是突然失去了理智,江佑一把推开韦一暝,怒吼道:你凭什么杀死他?你有什么权利杀死他?
韦一暝跌坐在地上,江佑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疯狂。
他还以为他永远是不会有剧烈情绪波动的一个人。
他他要杀死你
他要杀死我,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受伤的情绪在韦一暝眼中划过,他默默转头看向地上的金属碎块,咬牙站起来,梗起脖子冲着盛怒下的江佑大叫道:他要杀你,我就杀他!
衣领被人猛地薅住,隔着衣服,他能感觉到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在剧烈颤抖。
江佑咬着牙,双眼猩红满脸泪痕,嘴唇哆嗦得像是狂风中的两片树叶。
他一字一顿的说:他是我的
我才不管他是谁!韦一暝立刻大吼着打断他的话,他不想听,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果知道了答案,或许会崩溃。
他猛地挣开江佑的手,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江佑我告诉你,他能为你做的我一样能做到!只不过我生错了时空,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给我好好活下去,好好睁大眼睛看着,你给我走着瞧!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把发愣的江佑抱住,把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用力汲取他的味道清冽,微甜。
韦一暝身上的温暖曾经是江佑所追寻的,可是此刻他只想逃离。
他的脖颈上沾到一片濡湿,往下,是韦一暝鼻间呼出灼热气息,每呼吸一次,他冰冷麻木的心就跟着狂跳一次,即将枯萎下去的人生似乎正渐渐死灰复燃。
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他很难接受。
怎么会这样?
自己应该专心祭奠死去的那个人,或许应该为他陪葬,哪怕他刚刚还坚定地要杀死自己他变成今天这样,根源全在自己。
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他应该承受的,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他现在应该有十分美好、前途无限的人生。
现在,他死了。
江佑一把推开韦一暝,后退两步,用饱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看了韦一暝一眼,转身离开。
韦一暝想去抓他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江佑
别跟上来。
黑暗里,声音像一头因为失败而颓丧离开自己地盘的野兽之王。
韦一暝站住,指尖颤抖地看着他一步步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一个月后,第六行动组全体转移到往内陆方向一千多公里外的M市地界。
怪物巡查部门在M市远郊发现了怪物的能量源,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怪物的具体位置,只好把这里封锁保护起来,六组在C市的工作才一结束,总部就把棘手的事情丢给他们。
还好只是在远郊,平时罕无人烟的地方,他们闹出的动静再大,民众也是暂时安全的。
民众是安全了,六组的人最近可是怨声载道的。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建筑,他们只能在山里的平坦地带搭建临时房子,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但偏偏现在是冬天。
一入冬,M市的冬天有零下十几度,简易取暖器什么的实在是不太顶事。
清晨起来,大家在居住区拉开窗帘,差点被晃瞎了眼,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下起了雪,远山近林被覆上了一片银白。
吃过早饭,一队分成好几支小分队照例出去巡查,车子就算加了雪地胎,也没法在密林中前进,王刻他们只能步行。
一阵冷风吹过,王刻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跳着脚骂街。
夭寿啦!这些天杀的怪物,开虫洞开到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挺能躲的吼?嘶哈嘶哈
什么鬼天气啊!下的哪门子雪,才十一月份而已啊啊啊!嘶哈嘶哈
抗议!要加薪,要休假,要
剩下的话让巴山雨给捂进一顶羊毛帽子里。
巴山雨把一顶崭新的帽子直接怼到王刻脸上,他就像是得了宝贝似的,忙不迭地往脑袋上套。
可能是手套太厚的缘故,那顶锥形羊毛帽被他折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哪边是前哪边是后。
巴山雨无奈,脱下自己的手套,帮他把帽子戴好,然后又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上面,王刻的脸立刻就被埋在了毛绒绒的帽领里,只剩下一条宽大的护目镜。
哈哈,王队,怎么跟头狗熊似的,还走得动路吗?
曾笑带着几名一队的人从旁边快速经过,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们脚下踩着电动滑雪板,衣着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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