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0)
旁边那位公子满脸的伤春悲秋接过,配上他脸上绑着的几条绷带纱布和一些遮不住的红痕,更显得多愁善感。
方寸出于好心问道:你脸上怎么有伤,是不小心在哪里划到了吗?
那公子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哦这个....这个是被孙家大小姐打。
方寸暗道不好,试探道:孙家大小姐?哪个孙家大小姐?
公子叹了口气,摇头道:长安城能有几个孙家?自然是那个向来颇具负名,刁蛮任性的孙家大小姐。
果然....
方寸挠了挠头,心虚问:你怎么惹到她了?
公子倚靠在木栏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皎洁月亮,神色黯淡,我....忘了,只记得醒来后,她还想打我,我就拼命的跑,这才躲在了船上。
好惨,那你总记得你是谁,要去哪吧?
公子静静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方寸暗暗退后了一步,心想这次下手有点重啊....我姐她虽然脾气臭嘛,但也不会随便打人的,还把人打到失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公子无言,只是低下了头。
方寸心怀关切询问: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不知道。
好吧,你慢慢放河灯,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那公子木讷的点点头,继续转身倚靠这木栏观月赏河灯了。
哗!
一声落水声,江河中掀起的水花将河灯翻起,在圈圈涟漪中摇晃,河灯中间有人在缓缓下沉,他不扑腾,也不呼救,反倒是船上的人急得一个个跳下去救人。
有人跳船!
他快要沉下去了,谁会水?!
那公子闻声迅速脱下外袍一跃而下,冰冷的湖水灌耳,艰难的睁开眼睛,向坠水的男子游去。
方寸刚想下去帮他,却被甘霆一把拦住,你看他的衣服。
地上被丢了一件平平无奇的袍子,方寸不解,衣服怎么了?
甘霆神情凝重,言语肯定道:他是方深越。
方寸皱眉打量冰冷江河中的公子,这...不可能,方深越不长这个样子。
公子横抱起落水的少年,在湖面蜻蜓点水,一跃上了岸。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少年大吸了几口,被喉咙中的水呛住,猛咳了几声,睁眼看清面前湿漉漉的,毫不留情推开了他,方深越!又是你,你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方深越被推开愣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阿愿?...
方深越反应过来,忙拾起地上的外袍给他披上,江水刺骨严寒,秋风拂过,那少年在外袍披上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方寸冷的一颤,那可不能出人命啊,赶紧吩咐旁边的小厮,快快快,将他带过去,好好医治。
是。小厮恭敬点头,利索的将昏倒的少年扛起来进了内阁。
一顿慌乱后,方深越瘫倒般坐在地上,多谢。
方寸平心静气道:不必,他叫什么?
方深越仰头,似乎真的不认得方寸了,木讷回道:他叫,石愿。
话音一落,方寸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甘霆轻声在他旁边说道:看来你乱写的姻缘簿真的见效了。
方寸更震惊了,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偷偷从袖口中拿出小貔貅给他的钱袋,展开里面的纸条,纸条上是池休歪歪扭扭的字,最后一个任务,帮助方深越和石愿。
方寸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造孽啊。
还不等方寸抱怨几句,后面传来甘霆的呼唤,方寸,我们也进去吧。
好。
方寸敛了敛衣袖,长舒了一口气,跟在甘霆身后,脚步慢了一些,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甘霆,若是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不行。
## 男主想看戏
站住!
一声厉声呵斥叫住了所有人,一个膀宽腰圆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满脸刷着脂粉的貌美少年堵了过来。
原来躲在这,石愿这小畜生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胆大包天到敢跳河,老子今天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油腻男当下要拿起鞭子甩下抽来,抱着石愿的小厮们看起来弱不禁风,竟反手直直将鞭子拦下,一个重拳将油腻男打倒在地,小厮斥道:放肆!尔等何人?!竟敢冲撞太子顾客。
油腻男立刻吓得颤颤巍巍跪下,连连磕头请罪,原来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小人是南府的大当家,这石愿是府中一个小小乐伎,今日本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取悦公子的,可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想跳河自尽,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血...方深越眸中猛缩,昏迷的石愿的袖口中划出血珠,滴滴坠落在甲板上,他推开跪在地上的大当家,冲了过去,阿愿!阿愿你怎么了!
石愿本来身上只有几颗血珠滴落,可被方深越这么剧烈摇晃,殷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开始流下。
甘霆立刻制止他这降智行为,吩咐道:先带他下去医治。
小厮恭敬道:是。
*
阿愿....
石愿一直处于昏死状态,一碗汤药喂的很是艰难,好不容易才喝下了几勺,包扎好伤口,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倚靠在方深越怀中,头痛欲裂的拍了拍脑袋。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猛的一抬头对上方深越的一双眼睛,言语憎恶冰冷道:给我滚。
方深越见他醒了,端起一旁的汤药,吹了吹热气,阿愿你听话,先喝点汤药,江水冰寒当心着了凉。
石愿抬手用力一推,将方深越推下了床榻,怒吼道:我让你滚!
...
方深越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端着药碗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挪动半步。
方寸和甘霆在一旁将这场景看在眼里,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以为咱们天界最娇生惯养的大殿下要发飙了。
可大殿下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走进,连脚步都轻慢的怕惊扰到了石愿休息,他将药碗轻轻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细心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记得喝药,有事叫我,我随时都在。
方深越耀武扬威惯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他的地方,必定是人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喊一声殿下,只要他不爽了就可以让所有东西都消失,何时这般委曲求全过,连甘霆都满脸诧异。
砰!
药碗被毫不留情的被摔在了地上,乌黑恶臭的汤药迸发而出泼洒溅在方深越的衣摆上,破碎的瓷片划过他珍贵的衣袍,直接将锦衣割破。
在一旁的甘霆也不可幸免的被带着苦味的草药染脏了衣服,还有不少瓷片打在了甘霆脚边。
方深越只是淡淡抬眸看着床榻上怒不可遏满脸厌恶的石愿,还算镇静的弯腰蹲下身子准备帮甘霆擦干净脏乱的衣摆,一边替石愿道歉道:抱歉。
甘霆后退一步躲过快要跪在地上的方深越,话语冷淡道:不必。
方深越刚要准备帮他擦拭药渍的手愣住,没再多言,垂头专心捡起地上破碎的药碗,转身离开了。
方深越一走,方寸也算松了口气,见甘霆不自在,连忙道: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不用。甘霆面色毫无波澜,绕开方寸,前进几步,走到床榻面前,垂眸打量了石愿一番,便开口问道,你和方深越是什么关系?如何相识?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石愿闻言眸光一颤,手中死死攥紧了被子。
方寸赶紧好声劝说道:阿霆阿霆,你淡定点,别吓着孩子。
一顿好言哄骗,甘霆才按捺下逼问石愿的心。
方寸笑嘻嘻的端起另一碗更加臭的汤药,坐到石愿旁边,小友,再怎么生气也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先喝药。
石愿低头,沉寂了大半晌,轻声喃喃道:多谢公子好意,可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这身上的伤,是不是那个老扒皮打的?
见石愿低头不言,方寸大义凛然道:逃跑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何苦用寻死这种偏激的办法。
方寸和方深越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石愿有些害怕,有意避开方寸的眼神,就算我躲得过打骂,也躲不了方深越这个可怕的怪物。
看得出来你非常讨厌他,如果你能和我说清缘由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
石愿微微闪躲,不为所动。
方寸继而引诱道:我呢,就是看你可怜想帮帮你,如果不需要的话当我没说。
石愿倏扬起了头,似是看见救星连忙下床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
说吧。
石愿表情凝重,咬咬牙,缓缓掀起袖子,露出手上的鞭伤,我从小就是在南府长大,因为还算机灵所以被提拔到大当家身边,接客唱曲为南府挣了不少银子,可即便如此也躲不过大当家日日夜夜的鞭打辱骂,后来我忍无可忍,想要翻墙出逃,也就是翻墙时我第一次见到了方深越。
我本以为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恩客,所以求他带我离开,可他居然把我送回了南府,对我说外面很可怕要我乖乖待着,此后我每每想逃出去,方深越他都会神出鬼没的出现然后将我送回去,这次我本来想跳河一了百了但还是被他救上来了。
方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一直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石愿慌张摇头,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是,全是因为那该死的姻缘薄。
方寸有些心虚道:这事怪我。
石愿仰头茫然,什么?...
没事,你好好休息。
见方寸想走,石愿心焦的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撒开,公子您说了要帮我的,我真的要被他逼疯了,他就是个怪物,我躲在哪他都能找到,求公子救救我。
石愿扯着越来越用力,眼看马上就要抱上了,方寸怕甘霆吃醋,艰难的推开想让他松手,可石愿像是粘上了一样怎么也扒拉不开,方寸无奈转头,可甘霆已经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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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想威胁
已经子时过后,船上尽数熄了灯火,皎洁月光撒在江面上,暗沉死寂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甘霆从石愿房中偷偷出来,远远便看到方深越独自一人倚靠在甲板木栏旁独自观海,背影很是孤独。
甘霆静静在身后打量的打一番,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上前一步,叫道:方深越。
方深越被冰冷的寒风冻得身上一颤,回过头看清甘霆的面容,疑惑的指着自己,你在叫我?
甘霆微微点头,继续走了过去,手臂搁在木栏上,和他一起俯瞰着模糊不清的江河。
方深越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担忧,阿愿怎么样了,肯喝药了吗。
甘霆只是淡淡道:没死。
那就好....方深越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闭上双眼,似乎在向天还愿。
见他如此一心担心石愿,甘霆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方深越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我记得阿愿就足够了。
甘霆眼眸微眯,闪过一丝怀疑的打量,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沉声道:石愿伤得很重,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方深越霎时间不知所措,什么?!那我...我该怎么做。
甘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仰头悠闲的看了看天上明亮的月亮,任由方深越在一旁急的打转。
你让我砍你一刀,取你心口一滴血 ,我便去帮他熬药。
方深越一时呆滞在原地,愣在半空的手也缩了回来,握紧了拳头,惊慌的后退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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