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0)
玉夫人是这样想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玉颜的失心疯似乎是陈年老疾,已经到了六亲不识的地步,一个劲的拉着甘霆,觉得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管怎么解释,她都没有看方寸一眼,直接略过了自己亲生儿子。
其实方寸也怕接受不了这艰巨的任务,倒是让他一口喘气的机会。
甘霆被玉颜拉扯着带到偏殿,方寸紧随其后,她住的偏殿比主殿还要大,只是暗沉了许多,也没有花草,十分清冷空旷。
玉颜忙前忙后的收拾,也不知道她在收拾什么,只是一直没有停下来,越儿啊...这些年你去哪了...
甘霆有心安慰,但看到玉颜这般疯魔的模样十分于心不忍,偷偷凑到方寸耳边,不如我们就告诉她,你才是她的儿子。
方寸面露难色,十分难办,不行吧,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要是一激动病情恶化怎么办。
确实如此,看这样子玉颜应该病了许久,要是刺激她想起来,怕是会适得其反,甘霆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声微弱叹息很轻,但还是被玉颜捕捉到了,急忙地跑来,对甘霆上下其手好一顿查看,怎么了越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她如此焦心,甘霆实在是想和她说认错人了,心一横道:夫人您误会了,他才是方深越。
怎么会呢。玉颜连忙堵住他的话,踉跄的跑到木床边,拿出一个四不像的小玩偶,针脚很差,但一针一线都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你最爱抱着它睡觉,你还记得吗,你每次不抱着它你就睡不着,我...我一直帮你留着。
玉颜将玩偶塞在甘霆手上。
还有,还有。她又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拿来一个弹弓,边沿有些磨碎,她用自己肮脏的衣袖擦了擦,递到他面前,你向来喜欢玩这个,我再也不逼你习剑练法术了,我们玩这个,以后都不练剑了好不好。
甘霆迟疑了片刻后接过。
这弹弓还是方深越住在孙府时留下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虽然苦,但方深越还是很开心,听玉颜的意思,应当是把他寻回后一直逼着他练剑习武,方深越资质不佳,怕是也练不出什么名堂出来,可能还为此受过训。
玉颜渴求的抬眼望着他,话语间尽是颤抖,是娘对不住你,我不能把你父亲的期望强加在你身上,你以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好吗。
父亲?甘霆试探道,父亲是谁?
玉颜愣了片刻,低下了眸子,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知道我会逼你干不喜欢的事,所以在死前,把你托付给了凭堪和甘露,不让我见你...
## 男主受伤了
六天的时间要把玉颜的失心疯治好,这个任务属实有点艰巨。
甘霆正襟危坐,对上玉颜的眼,她虽然一脸的污秽,但这张绝美脸庞就算再渡上一层污泥怕也是一顾倾城。
只是这一身破旧衣服穿在身上,杵根拐杖都能去当丐帮帮主了,属实有些别扭。
方寸提议道:咱去买件衣裳吧,青云谱可有裁缝铺?
有,但我不出去。玉颜抬头,看了方寸一眼,撇头,你给我做。
我?方寸指着自己,显然也被这她的提议给惊到了。
甘霆清楚方寸是不可能做得出衣裳的,开口道:还是去买吧,他不太行。
方寸听话就听后半句,当下就不满了,你说谁不行?
甘霆仰头,那你倒是做啊。
行,看好。方寸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不过很显然,方寸高估了自己,面前的几匹绫罗绸缎太过迷人眼,他从未这么焦头烂额过,拿着剪刀左右比划无从下手。
甘霆站在他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匹完好精美的布匹剪得凌乱稀碎,嘲笑道:我说你不行你还不信。
玉颜闻言也凑过来,看着一桌的碎布片非常嫌弃,你不会做衣裳。
好吧,我不会。方寸颇为认命的放下剪刀,拾起一片还算完整的布匹琢磨了片刻,不如我们用这些破布做个纸鸢吧。
方寸将剪刀递给甘霆,你来做。
甘霆不知道这傻子哪来这么好的兴致,但是还是无奈帮他随意的做了一个小小的纸鸢。
捯饬了许久,甘霆总算是将纸鸢做好,不能算多好看,能飞就行。
青云谱的花海轻荡,翠鸟轻啼,阴沉了多年的偏殿后院终于有了些笑语。
我来放。
再飞高些。
方寸道:你不会放,还是得我来。
玉颜抢着纸鸢,不行,这是越儿做给我的。
方寸和玉颜又争吵起来了,为了抢夺一个纸鸢开始对骂,可怜的线辘被夺来夺去,纸鸢也飞在空中左摇右晃,甘霆坐旁边凉亭,看着他们争吵不休。
啪。一声丝线崩断,纸鸢随即从半空滑落。
玉颜小声道:断了?
你看,我就说别抢吧,现在断了都没得玩。方寸走过去弯腰将纸鸢拾起,扯了扯丝线,对着不远处的凉亭唤了一声,阿霆,快递些线过来。
甘霆在凉亭悠然饮茶,片刻后才走过来抽出几根丝线递给他,你给我省着点用。
玉颜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要这个线。
可没线怎么放呢。方寸自顾自的接过,将银丝拴在纸鸢上,确定绑稳后递给玉颜,好啦,给你先放。
玉颜摇摇头,又往后缩了缩,十分畏惧。
方寸道:你刚刚不是还抢着要放吗。
这是越儿的东西,他会生气。
你放心,他不会的。方寸拿着纸鸢向玉颜走近。
没想到她直直将方寸猛推了出去,随后捂着耳朵大叫,这是越儿的!你不能动!
这猝不及防的一推令方寸没有反应过来,踉跄地倒退倒在了甘霆身上,甘霆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他,纸鸢坠地。
逐渐清晰起来的淡香萦绕,这味道向来使人心静,可不知为何此时方寸只觉得脑子发白。
阿霆,我不是故意的。方寸难得的脸皮薄,连忙站稳。
甘霆掩嘴,轻咳了两声,放...放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一开口,玉颜安静了很多,也不再那么疯癫,镇定下来点点头。
*
临近傍晚。
单独的膳房在宫殿后院最偏僻的一处,是一个不大的木屋,像是胡乱间搭出来的,不常用,藏匿在最里面不见天日,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甘霆觉得她这个常常将自己锁在屋里的人做饭应该是惨不忍睹,及时止损晚上或许还能有一口饭吃。
我来吧。甘霆拿过玉颜手上做饭的大勺,跃跃欲试。
眼看甘霆就要做饭了,方寸脸色煞白,马上抢夺甘霆手中的大勺,那怎么能劳烦你甘少爷呢,我来,我来就好。
他们你抢我夺,抢的不亦乐乎,玉颜突然伸出了手,坚决的将勺子拽在手中,你们去休息,我来。
小木屋里面有忙碌的女人在做饭菜,炊烟袅袅,还有两个孩子帮她打着下手,分明就是哪个村庄里的寻常人家。
片刻后饭菜便摆上桌,布满饭香,大约是因为这些天事情太多太过忙碌,方寸狼吞虎咽的吃的很香。
甘霆夹起一片青菜尝了尝,玉颜期待道:好吃吗?
好吃。方寸抢答,赞不绝口,可玉颜没说话,只是满眼带笑的等甘霆回答。
甘霆点头,好吃。
那就多吃些。玉颜欣喜的帮甘霆夹菜,饭没盛多少,一碗基本是菜了,可玉颜还是乐此不疲的帮他夹着,越儿,这些年你在天宫,可吃的饱,穿的暖?凭堪和甘露待你如何?
她问的是方深越。
方深越能过得差吗?被六界当宝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像个霸王一样横冲直撞,有爹娘撑腰,谁都不怕,天界第一仙二代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叫的。
甘霆阴阳怪气一笑,我过的很好。
颜夫人堵住他的话,你过得好就行,你过得好就行。
方寸本来还在一个劲的埋头吃饭呢,察觉到甘霆的语气变化,瞬间放下手中碗筷,乖乖看向甘霆。
甘霆以心声道: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又是一日过去,许子年时日不多了。
方寸往甘霆身旁凑了凑,不如我们将她骗去咸阳,她是玉夫人的妹妹,玉夫人会的她定然也会。
甘霆微微抬眸。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玉夫人一手阵法何等精绝高超,她的妹妹又怎么会差,虽然有些痴傻,但想来那些青云谱之术也精通....
可将她骗到咸阳去救许子年吗?...
甘霆坦坦荡荡一生,所行所言向来无愧于心,就是对着方深越也从未有过这等不堪想法。
甘霆左右思虑,纠结良久,还是一咬牙,颜夫人。
玉颜抬头笑言,怎么了。
咔
方寸头顶一根木梁忽然松落,直直坠空,眼看就要打下,这么重的木桩要是被打一下方寸怕是要废了。
甘霆瞳孔猛缩,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扑在了他身上。
砰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可那分明就是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响,甘霆圈抱住方寸,愣愣的回头。
玉颜没有管自己被木梁撞击刮破的后肩,担忧道:越儿,你没事吧。
甘霆一时心颤,不敢置信,连带着方寸也愣在原地。
玉颜那本就脏乱的衣裳被划裂,皮肉也不可幸免的出现了一道伤口,溢出了许多鲜血。
甘霆轻声道:我...我没事...
玉颜终于舒了口气,含笑抚了抚他的头,没事就好。
她力度十分温柔,自己久未相见的孩子,就像珍惜的抚摸着什么至宝。
甘霆怔在原地,他怀中还护着方寸,忘记撒手。
玉颜肩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却像感受不到痛楚,笑的婉然。
## 男主和我结发
玉颜若有所思的紧盯着桌上精致的白釉药罐,忍不住的问道甘霆:你随身带着伤药,是不是常常受伤?
是一个朋友,他经常会受伤,我便时常带着以防万一。甘霆轻手帮她包扎着伤口,好了。
这个朋友是谁很明显了,不知为啥一股醋意冲上了方寸的脑门,嘟囔:我也常常受伤啊,你怎么不记得我?...
甘霆放下了手中的纱布绷带,反问道: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少过一根头发吗?
方寸想想倒也是,每当有危险,甘霆总会挡在他前面,搞得现在他像个吃软饭的一样,不过他确实在吃软饭...
很不占理,但方寸仍然辩驳,可你还是比较关心许子年不关心我嘛。
甘霆擦了擦自己染了些血迹的手,我懒得跟你吵。
正当方寸想着要怎么来好好矫情撒泼一番,玉颜凑到他两身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这话让甘霆好一番愕愣,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她又重复了一遍,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
方寸也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爽朗道:已经成婚了。
看方寸嬉皮笑脸的丝毫不知廉耻,甘霆将擦手的面帕狠狠甩到他身上,你又脑子不好使才这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方寸眼疾手快接过面帕,放在手中把玩,那天我还帮你挡下了好大一碗生饺子呢,你老是不认账。
说的是在孙府时的陈年老账。
玉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牵起甘霆的手,像是老人叮嘱出阁闺女般苦口婆心道:你们两可要好好的,千万不能吵架啊。
甘霆那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极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怒火,要不是玉颜在这,他怕是要把方寸凌迟处死。
方寸在旁边低头一个劲的憋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