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得了超忆症——十碗糖(12)
严逍笑了笑,不行。干脆地一仰头,自己把酒喝了,铛地一声把酒杯倒扣在了吧台上。
诶?白衣男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行就不行嘛,我还是要喝的,严公子愿意怎么喂就怎么喂嘛。说完自己伸手去赵东面前,准备再拿一杯。
赵东把白衣男的手扒拉到一边,这我的酒。
白衣男顿在那里,有些下不来台。
借一杯。严逍丝毫没在意赵东,伸手拿起一杯酒,喂到白衣男的嘴边。
白衣男这会儿学乖了,赶紧张口把酒吞了进去,被酒精刺地眼泪漫了上来。
还要吗?严逍没在意他泛红的眼眶,只觉得好玩儿,于是笑着问他。
白衣男抬头看看严逍,又偷偷瞟一眼赵东,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问题,他纠结地闭上了嘴。
再喝一个好不好?严逍不管。
白衣男咬着下嘴唇,眼角余光又瞟一眼赵东,下定决心地点点头。
严逍再次伸手拿酒,被赵东按住手腕,拿我的酒,我还没同意呢。
你反正喝不完了。严逍笑。
你喝可以,赵东说,他不行,你给他再叫两杯吧。
严公子皱了皱眉头,手腕一晃,把赵东的手抖落在桌面上,直接捏了杯酒过来,递到白衣男嘴边。
赵东盯着白衣男,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白衣男艰难地张开嘴......
他眼下是偎在严逍的怀里不假,可他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一个供那些富二代们消遣的玩物而已。严逍这时候搂着他,喂他喝酒,对他好,那绝对是一时兴起,这种好就像小孩儿对自己玩具的那种好,也就只能护他这几个小时,转身立马丢在一边当不认识了。
他害怕惹上赵东,今天场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他惹得起,惹上谁他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只能靠着严逍,也许,大概,有可能,严逍能保护他。
今天的严逍特别温柔体贴,让白衣男受宠若惊之外,还生了点不该有的心思。
也许就能跟着严逍了呢,也能过过正常人的日子。在白衣男的眼里,被包养就已经算得上是顶好的正常日子了。
谈一场真正的恋爱,跟一个人一辈子,这些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像他这种人挺有自知之明,不配想这些事。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严逍怀抱的迷惑,白衣男这会儿居然异想天开了,异想天开到可笑的地步。
在他们的圈子里,严逍的大名如雷贯耳,除了极为优质的外表,还有出了名的阴晴不定。疯起来谁都摁不住,冷下来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事儿,上一分钟还让人如沐春风,下一分钟就能翻脸不认人。
听说他从来没让人碰过他的嘴,也从来没跟人上过床。
简直是圈子里的一大奇闻,由此导致了另一种奇奇怪怪的风言风语,严逍是不是不行?
这话也传到了本人的耳朵里,他懒得理会,他行不行这事用不着向外人交代,他又不是闲得蛋疼。
严逍抬高了手,正准备喂白衣男喝酒,赵东伸手拍掉了酒杯,酒杯在地上摔地粉碎,碎玻璃渣飞溅,围观的人群自动往后退了一步,瞬间噤了声。
舞台上乐队急促的鼓点声遮住了吧台边的一切。
严逍搂紧白衣男,偏过头笑了一下,赵哥你过分了。
赵东没有接话,冲白衣男扬扬下巴,命令的口吻,你先到那边去坐坐。
白衣男缩了缩脖子,从严逍身上下来,打算走,却被严逍一把搂回去,赵东你TM算老几?老子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说完冲一把扭过白衣男的脑袋,你听他的?你滚去跟他吧。
不是不是...严公子,我不是......白衣男迅速地弄清了利弊,抚着严逍的胸口,帮他顺气,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怕你两起冲突......
嘁,严逍一声冷笑,腿抬了一下,坐好。白衣男扶住他的胳膊,坐了回去。
赵东仰头连灌了三杯酒,眼睛布满赤红的血丝,严逍,刚才的事儿是我冲动了,不好意思。
严逍看着他,翘了翘嘴角,没关系,男人喝多了都这样。说完找服务生要了两杯水,推一杯到赵东面前,另一杯自己喝了两口。
赵东端起水杯,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他指向白衣男,问严逍,你喜欢这样的?
还行。严逍垂眼,看着怀里的人。
他想起刚才见白衣男的第一眼,隔得远,严逍真的以为他们给他找到了容羽。
那一刻心跳停止的激动劲儿,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从未有过的惊喜。
可那份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躲不掉的失落。
他愿意对白衣男温柔,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谢意。不管怎么说那一刻的悸动是真的,他可以饮鸩止渴地骗骗自己。
你不会跟他谈吧?赵东问。他压根瞧不上白衣男那种人,只能被藏在角落,永远上不了台面的一群人。
他赵东要是输给了白衣男,那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他对严逍没有把握,他辛辛苦苦追了一年,严逍也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一年,可他偏不信那个邪,这世上还有他赵东追不到的人?不可能。
这话赵东问地相当不甘心,但没办法,他还是想问。不是说了吗,谁先动心谁就输,他早就输了。
这话严逍听着也挺不顺耳,这跟你有关系吗?
确实跟我没关系,赵东拿了杯酒,仰头喝光,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严逍眯起眼睛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放开白衣男,拉着凳子靠近赵东,赵哥,我跟你说个实话吧。
好啊。赵东看着他笑。
我心里有人了。严逍说。
赵东垂下眼皮,手指搓着空酒杯,低低地叹口气,又仰起脸对着严逍笑,不是他吧?那又是谁呀?谁这么幸运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严逍说。
多久的事儿了?赵东问。
很久了,好几年了。严逍答。
那怎么没在一起呢?赵东问。
严逍抿了抿唇,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叩着桌面,他没办法告诉赵东,他还没有找到他。
你不想说就算了。赵东笑笑,你要没谈我就还有机会......就算谈了我也有机会的嘛。
你非要浪费这个时间干嘛?严逍笑。
赵东耸了下肩,时间这个东西嘛,有时候就是用来浪费的。
一场冲突并没有爆发,赵东的酒也喝完了,围观的人散去,吧台这边显得空旷起来。
## 第十三章
哎,老逍,怎么不接我电话?一个巴掌拍在严逍后背上。
严逍咧着嘴回头,一巴掌拍了回去,怎么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做什么?酒吧这么吵,谁听得见?
慕容松喘着气趴过来,先跟赵东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严逍说话,学校晚上开会,刚散会我就过来了,车也不好打,我等车都等了半个小时。
你没开车?严逍问。
我过来喝酒的开个什么车?慕容松说。
走的时候叫个代驾不就结了。严逍斜他一眼。
代驾好贵的,还不如打车呢。
我没听错吧,还有你慕容少爷嫌贵的东西。严逍说。
现在我是人民教师,一个月到手5300,什么都买不起,车都快开不起了。慕容松说。
你家长又给你断粮了?我那儿有油卡,你拿几张去。严逍说。
什么断粮?我爸妈管这个叫锻炼。油卡可以有,多多益善。
行,到时候叫人给你送过去......哎,你打我电话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严逍又问了一遍。
哦,跟你说话说忘了,慕容松说,严筱阅找你,说打你电话没人接,打我这儿来了。
她找我做什么?你给他们多布置点作业呀慕容老师,不能让他们闲着。严逍掏出手机翻看。
嘿,你这个叔叔当的,不怕把她累死了。慕容松说。
严逍点了下手机屏幕,回拨了一个电话,筱阅你什么事?
......
什么?你大声点儿,我听不清。
......
我的鸟孵出来了?真的?孵出来几个?......好,我马上回来。严逍收了手机,从高脚椅上蹦下来。
慕容松:哎你干嘛?
严逍:我得回去一趟。说完拿起吧台上的一个酒杯,伸过去跟慕容的杯子碰了碰,仰头喝了。
我刚来你就要走?慕容松拉住他的胳膊,喝了一口酒。
董山山在那儿,严逍指了下远处的沙发,余墨在二楼某个房间,你自己去找,我现在得走。
哎你怎么这样?慕容松不放手。
哎呀,你让赵哥陪你也行嘛。严逍冲赵东扬扬下巴,赵哥对吧。
赵东笑着点点头。
你这人真是......家里什么事儿啊?听你说什么鸟?慕容松冲严逍翻了个白眼。
嗯,我的小鸟孵出来了,我要回去看看。
慕容松:小鸟???
不可理喻!
赵东也伸手拦了一下:严逍你喝酒了,我送你。
你也喝酒了,怎么送我?严逍笑了下,我叫了代驾,你们继续玩。
走之前严逍找白衣男要了付款码,给他转了两万块。
白衣男有些诧异,严公子......不用这么多的,我又没为您做什么。真的要不了这么多,我退您吧。
给你你就拿着。我跟你老板说一声,你可以下班了。严逍转身往外走。
白衣男还想再说点什么,严公子......
严逍高举起胳膊,摆了摆手。
白衣男拿着手机,看向严逍离开的背影,站在吧台边愣了很久。
走到停车场,严逍找到自己的车,今天开的是一辆银灰色的三叉戟。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长腿蜷起来,掏出手机等着呼叫的代驾联系。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严逍关上车门,车窗开了一半,风起,丝丝缕缕的雨被吹进来,脸侧一阵凉意。
手机响了,是个隐藏号码,严逍手指一划,接听来电。
您好,我是您叫的代驾,请问您的定位准确吗?手机那头传来好听的男声。
雨丝飘进眼睛里,严逍有些恍神。
喂?您好?能听见我说话吗?手机那头停了一下,继续问。
哦,准确,酒吧停车场,B区,在最里面,一辆灰色的玛莎拉蒂。严逍抹了一把脸,雨水的凉意让他提起精神。
好的,我已经到路口了,大概还有两分钟就到了。代驾说。
严逍嗯了一声,挂电话之前又补了句,不急,下雨,你慢一点。
哈,那边笑了下,这小雨,没事。我会按时到的。
严逍没再说话,伸出手指点了挂断,往后靠了靠,舒服地半躺着,闭上眼睛休息。
每一会儿,手机铃又响起来,严逍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那个隐藏号码,点开接听。
您好,我到停车场了,但是没找到您的车,您在车旁边吗?
我下车。严逍推开车门,立在车边,举起了左手,你看到我没?
哦,看到了,我在您后面。
严逍转过身,蒙蒙细雨中,一个高高的身影向他小跑过来,肩很宽、腰很细、皮肤很白、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眼......
雨打湿了严逍的眼睛,高举着的手忘了放下,不只是手,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像是沉浸在了一个梦里。
容羽......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一晚上的跌宕起伏把他弄地当场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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