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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得了超忆症——十碗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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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羽张开嘴叼着吸管,抿了几口水。
    还喝吗?夏宽程问。
    容羽眼皮掀了一下,吐出嘴里的吸管,表示喝够了。
    夏宽程拿出吸管,仰头灌了几口矿泉水,重新坐到椅子上,正准备开口,一帘之隔的隔壁床忽然传出一阵轻呼,之后是一连串的轻点轻点轻点......
    到底是带了头盔穿了赛车服,严逍身上多是软组织挫伤,另外左胳膊肘关节错位,整体还能行动自如,那几声轻点也就是习惯性喊喊而已,其实也没那么疼。
    120救护车是赵东叫的。
    盘山公路上,严逍的车最终降速成功停了下来,卡在了两个石墩之间,半个车头悬在半空。
    没一会儿赵东就追了过来,车子还没停稳就一脚踹开车门,往严逍那边冲。
    眼见着橘色跑车像跷跷板似的,在崖边晃了两下。
    那辆越野车赵东不想多管,他扑到严逍的车边,尝试着去拉车门,不幸中的万幸,车门被他拉开了,严逍趴在安全气囊上一动不动,赵东的冷汗瞬间淌了下来。
    严逍。赵东喊了一声,掀开严逍头盔的面罩,伸出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嗯。严逍头动了动,答了一声。
    听到这声回答,赵东心脏归位,差点跪到地上,能动吗?
    好像能。严逍抬手想摘掉头盔,左胳膊没举起来。
    先下车。赵东伸手先给他解了安全带,揽过他的腰,拦腰把他抱出来。
    艹。严逍吐了个脏字。
    赵东抱着他走到路中间。
    严逍扶住赵东的肩膀,推开他,长腿着地站好,指指自己的脑袋,帮我把头盔取了。
    头盔被取了下来,严逍甩了甩被汗水沁湿的头发。赵东扒过他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伤口,放心了。
    我胳膊大概出了点问题,其他地方还好,严逍说,冲越野车扬扬下巴,你去看看那个车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深更半夜的,从哪儿冒出来的车子。
    赵东走过去,拉了两下越野车车门,没拉开,隔着紧闭的车窗玻璃往里面看了两眼,看不清楚,他走回到严逍身边,车门打不开,人趴着看不清。
    打120吧。严逍说。
    我是准备打120的,你也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怕有内伤。赵东掏出手机。
    我不在这儿等,让他们送我去医院。严逍往下指指,一溜车队正在往山上开。
    那我陪你去吧。赵东说。
    不用,你把这儿处理一下,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严逍情绪莫名复杂,少有的紧张害怕,远远地看向那辆越野车,还有那辆越野车,别让他们看到你,但你得等120来了把人抬救护车上再走。
    赵东点头,行,懂你的意思......我们都不在这里。
    对,我们没来过,你也只是路过而已,严逍嘴角勾了下,飙车......别让人给举报了,酒驾、危险驾驶、交通肇事,够你吃一壶的。
    赵东借着稀薄月光看清楚严逍的脸,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神色,赵东抬眉笑了笑,你在担心我?
    行了赵哥,这种话你叫我怎么回答,都是在一起玩的人,谁要是出点事都不好,我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严逍说。
    赵东对严逍直白拒绝的态度并无反感,反而对他兴趣更大了,你可真直接。
    直接点儿好,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严逍说完催赵东赶紧打120。
    赵东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告诉急救中心看到路边有人出了车祸,给了具体地点和电话号码,讲完电话后收起手机。
    又看了眼一地的破碎零件,赵东抬头看着严逍,眼神挺关切,你真的没事?有没有头晕胸闷之类的?
    没有,我就是胳膊疼。严逍说。
    赵东稍稍放了心,扭头看向半山腰,车队的灯光已经很亮,兄弟们过不了一会儿就该到了,指指卡在石墩子之间的那辆橘色跑车,你刚说我交通肇事?到底是谁肇事?
    严逍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啧了一声,我没撞他,车子没碰着,他先越的线。
    要是没你的车跟他对着,他可能也不会撞山壁上去。赵东说。
    严逍抿抿嘴,抬起下巴冲道路的另一边扬了扬,那他有可能冲到悬崖下面去。
    悬崖!
    严逍的眼神忽然暗下去,比这个深夜还要暗,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要挡住一些什么。
    赵东一直盯着严逍,但他扑捉不到严逍的心思,你车子打算怎么办?打电话给你那专员,弄去修修。
    有什么好修的,撞成这样,修车的钱都够我再买一台了。严逍抬脚蹬在车屁股上,推下去吧,不要了。
    行。
    说话间,哥们们都已经赶了上来。
    按严逍和赵东之前计划好的,各自领了任务,忙去了。
    一辆黑色跑车停在严逍身边,董山山从驾驶座边跑下来,拉住严逍的胳膊,没顾上严逍抽冷气似的嘶嘶两声,把人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完整的,也没口子没流血,放心了,开始嚷嚷 ,逍哥你怎么搞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先把我胳膊松开。严逍还在嘶嘶着。
    哦哦,胳膊伤了?应该没断,我看看。身为泰市最大的连锁健身馆老板,董山山对骨骼肌肉损伤这块儿还是挺了解。
    你怎么知道没断?很疼的。严逍说。
    骨头断了的疼不是你这种疼,骨头断了你要不哭我跟你姓。董山山伸手轻轻按了下严逍的关节处,你这块儿可能错位了,没多大事,走,到医院去看看。
    说完放开严逍,跑到车边拉开副驾门,等严逍弓身坐进去之后,关上车门。
    赵东虽然在现场指挥着他们,但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严逍这边,看到他上车了,又急匆匆跑过来,敲了敲车窗,我把这边弄完了就去医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行。严逍点头,放下车窗盯着山壁那边的越野车看了一会儿,我还是过去看看。
    看什么?董山山安全带已经系好了,扭头问他。
    严逍没答话,推开车门,下车走到越野车边,隔着车窗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容羽仍然趴在安全气囊上,只露一个后脑勺在外面,看不见脸。
    严逍曲着手指叩了下车窗,车里的人动了一下,后脖颈上凸起的一小块圆骨平了下去,胳膊依旧挡在脸上。
    这车会不会起火?严逍低头弯腰四周看了两眼,应该不会。自问自答之后又回头问赵东。
    赵东侧着身子看了地面几眼,又吸吸鼻子,不会......没漏油。
    再催一遍120,赶紧的。说完严逍直起身子,往董山山跑车那边走。
    半个小时后,严逍被哥们们带到了最近的医院。
    隔了一会儿容羽才被救护车拉进来,被推进了严逍的那间病房,在做系列检查之前,护士体贴地拉上了两张病床之间的宽大布帘。
    ## 第四章
    布帘这边,医生给容羽检查完,开了张CT单,让夏宽程在医院APP上预约第二天的检查,临走之前又交代了几句。
    医生还在交代事情的时候,容羽的前额就开始疼起来,闷闷的疼痛从前额扯到了脖子,疼地他眉毛都拧了起来。
    夏宽程仔细看了一遍CT单,拿出手机预约了检查,再把CT单压在矿泉水瓶子下面。
    弄完这些事,他坐回去,看到容羽拧成了川字的眉头,低声问,哪儿不舒服了?
    头疼。
    帮你按按。夏宽程厚实的手掌覆上容羽光洁的前额,你这总是头疼的,明天做CT顺便给你查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老毛病了,家里有药。容羽说。
    到底什么毛病?问你多少次了也不说。夏宽程仔细地按着,特意避开容羽头上擦蹭出来的伤。
    也没什么,容羽说,脑子里东西装太多了,就疼。
    不想说算了。夏宽程继续给他按摩。
    容羽知道夏宽程没信,也不想多解释,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问,我在医院的事儿没跟我爷爷说吧?
    说了呀,老爷子马上举着拐杖来敲你。夏宽程说。
    容羽笑了下,我给你发的邮件你看了没?
    没看,我没功夫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夏宽程换了个方向给他按着,声音很严肃,你拍那些东西干什么?你好好一个娱记,非要去跑调查部的事儿,那些事儿轮得到你跑吗?调查部给你买了保险吗?他们给你做了应急预案吗?有人跟你里应外合吗?你知不知道私自去做深度调查有多危险啊,出了事连个工伤都申请不到。
    你比我爷爷还唠叨,容羽斜了他一眼,问,所以你是因为危险离开了电视台?
    夏宽程曾经是泰市电视台的摄影记者,四年前裸辞离开,在记者圈子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哪个地方台或者哪家报社挖走的,结果他哪家都没去,自己做了独立摄影师。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夏宽程说,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娱记多好,奖金高,那些大小明星对你们出手也大方,都恨不得把你们当菩萨供着,就你这外形,到时候再弄个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当当,什么都有了。
    容羽:......
    又过了一会儿,容羽对夏宽程提了个新要求,宽哥,帮我按按脖子,脖子也疼。
    脖子谁敢给你瞎按啊,戴着脖套呢,忍忍吧。夏宽程说。
    ......
    布帘那边动静开始大起来,严逍的兄弟们陆续推门进来,他们在路上都打听过了,严逍没大碍,于是很放松地逍哥、逍哥喊个不停。
    严逍无奈地看着他的哥们,伸出一根手指压住嘴唇嘘了一声,小声点,隔壁有病人。
    兄弟们很听话地压低了声音,没一会儿又都忘了形,还是那么吵。
    容羽平躺着,眼角余光看向布帘。布帘中等厚度,些微透光,映出隔壁影影绰绰的人头攒动。
    隔壁不像来住院的,倒像是来聚餐的,一阵跨跨啦啦摆椅子支桌子的响声过后,容羽甚至闻到了小火锅的辣油味道。他心想一定是自己鼻子被气囊撞坏了,谁在病房里吃火锅嘛,简直有病。
    确实有病,没病谁也不到医院来。容羽闭上眼睛休息。
    这间病房是双人间,就两张床,那道布帘既不隔音也不隔味儿。好在容羽对这种事一般不在意也不计较,心想着要实在太吵就去找医生换个单人间算了。
    我去找医生给你换个单间吧,这儿太吵了,不利于你休息。夏宽程也想到了。
    也行,确实有点吵,我想睡一会儿。容羽说。
    超忆症患者的睡眠本来就差,对于他们来说失眠症几乎伴其而生,这次容羽难得有了点想睡的意思。
    夏宽程不知道容羽得了超忆症,只知道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听到容羽说想睡一会儿,他赶紧把屁股下的椅子往床头拉了下,手伸长了给容羽揉按太阳穴,等会儿,再给你按一会儿,等你头疼好点儿了我就去找医生换病房。
    中间的布帘突然被人挑开,从边上探出来半张脸,举着一个青花瓷大盘子,客客气气地问,哥,你们要不要吃火锅?
    ???
    夏宽程抬头看过去,容羽也睁了眼睛看过去。
    我们这边有火锅,你们要不要来一点儿?那人又把帘子往里拉了一点,整张脸露出来,白白净净的,眉眼弯着像明亮的月牙。
    不用了,谢谢。容羽说。
    不用不用,你们吃你们吃。夏宽程也空出手来,冲他摆了摆。
    哦,月牙眼睛看向床上躺着的容羽,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夏宽程替容羽回答。
    那还挺倒霉的。月牙眼睛问。
    嗯,是挺倒霉,他走路不长眼睛。夏宽程说。
    这哥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应该还好。月牙眼睛指指病床上的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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