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昏君他还没活够(穿越)——桥的那端(4
柏清宇被他那没轻没重的熊掌拍得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只是脚步放慢了两分。
沈赫一手把玩着刀柄一边乐呵呵瞅着那些三五一群的官员:陛下这诏书一下,京中可得好一阵闹腾喽!柏相你猜猜,会不会真的有人为了这事儿把妾室扶成正室的?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柏清宇毫不留情的嘲讽:看来最近国公夫人没催着小将军娶妻了,都有心情关心别人家事了。
被这话噎了一下,沈赫脸苦了一瞬不服气的嘀咕:柏相不也光棍一条吗?
柏清宇没有反驳,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一眼,心情不错的问:沈小将军特地过来就为了说这些?
收了不正经,沈赫道:花宴那日我有事先走了,竟让赵珂那老小子钻了那么大的空子,差些就让他们伤到陛下。
这事虽然赵瑜有意瞒着,沈赫还是知道了,柏清宇也不意外。
这宫中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
不过沈赫居然能沉得住气没在赵瑜面前说什么,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陛下他看起来柔弱,实则性子要强又有自己的主意,他不告诉我定然是怕我沉不住气去找赵珂的麻烦,影响到我的前程
沈赫长吁了一口气:都说是沈家护着陛下,他们却看不见是陛下在护着沈家。
若不是柏相及时赶到,即便是把赵珂杀了也无法弥补什么。沈赫诚恳道:此事还是要多谢你了。
柏清宇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小将军不必客气。
神色依旧淡淡的,沈赫却看他顺眼不少比起那些笑面虎,这位起码还挺表里如一的。
一直萦绕在他们间的微妙敌对气氛消散不少,两人并立而行,更是让朝中诸人暗自侧目。
有敏锐的已经察觉到,朝中的风向要变了。
不,或许很早之前已经变了,只是他们迟钝到现在才发现。
这变化对有些人是灾难,但对更多人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且看大晋的未来在这位小陛下手里,能否可期。
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赵瑜优哉游哉,宁王府的案子一结入手一大笔积分,不仅如此,不论朝野还是民间对皇帝风评有了大幅度好转,这单从赵瑜的改造进度蹭蹭蹭往上涨到 45%就可见一斑了。
而开恩科的诏书一下去,更是掀出一阵热度。
先帝在位后几年别说恩科了,连三年一次的大举都未按时举行,官中已好几年未有新科进士出炉了,这次忽而开了恩科,且诏书上明文写着不限门第,最高兴的莫过于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学子了,一时间各地书院热闹纷纷,连带着笔墨纸砚的售价都提高了上去。
一切都朝着赵瑜计划的方向发展。
由是紫宸宫里的内侍们每天都能看见小陛下美滋滋的哼着歌,没事还跑去福寿宫陪沈太后搓搓麻将
她老人家最近沉迷于此,不仅拉着其他老太妃们打牌,还把沈赫她娘也叫过来一起。
按她的话说:哀家也看出来了,你们兄弟现在都无心于此,真是勉强成婚也没得耽误人家姑娘,你舅妈也是天天太闲才盯着赫儿不放,我这来找她多打打牌,她许就没空理这事了。
这招听起来不靠谱但还真有用,最近再问沈赫,他娘果然没催着他成婚了,说不是进宫跟太后就是在家约闺中好友打牌,而宫中贵妇之中也掀起一阵麻将热潮。
自己的无意之举推动了大晋娱乐项目的发展,这倒是赵瑜万万没想到的。
就是不晓得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东西是皇帝搞出来的,赵瑜的洗白进度是会上升还是下降了。
赵瑜这边心情大好,直到有一天大宗正寺有人来报,说被圈禁的赵焕快要不行了。
反应了一下赵瑜才想起来,赵焕就是宁王,如今他被贬为庶民,就是宫人也可直呼其名。
赵焕被判了八十杖刑,念其年老体弱便分两次执行,头一次打完四十杖后便昏死了过去,给抬回去养了养,本来回过来劲儿了,结果昨天一见赵珂的情形大受刺激,眼下竟快是不行了。
赵珂不是已解了毒吗?赵瑜纳闷问了句。
赵珂之毒是胡月茹下的,此后已让陆芸把毒给解了,怎么又疯了?
来人道:回陛下,那赵珂刚解了毒身子虚还没来及受杖刑,原本也快好了,五日前夜里他睡下不久就大喊有女鬼要找他索命,如此折腾了好几日人竟是疯了,赵焕见他如此一口气上不来,原先杖刑的伤口崩开,眼看也撑不了几日了。
赵瑜默然,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父子俩也是恶事做多了心内有鬼,如今的下场看似凄惨,也皆是他们自找的。
算算日子赵珏还有几天就流放了,赵瑜道:跟赵珏说,准他等赵焕事了后领回尸首,待下葬后再启程流放。
他倒不是同情这俩人,只是这父子不仁他却不能不义,没得落一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来人应是下去,算是解决了此事,但赵瑜的好心情却打了折扣。
这一祸患是解决了,但那些已经被他们祸害的人一生所受的影响已不可逆转。
无德之人拥有了权势,那便是灾难。
想了想赵瑜把苏顺唤来仔细叮嘱了几句让他着人去办。
他既享受了天下之主的待遇,不说周济万民了,最起码多做一些是一些吧。
三日后,京都城郊。
如今已近端午,日头火辣辣的照得人身上生疼,而京郊各处田地中却都是忙着割麦收获的农夫。
今年气候分外的好,风调雨顺的滋养下麦穗个个金黄饱满,被粗壮的秸秆顶着簇簇作响,从远处望去如大片金色麦海。
时间已到中午,来送饭的农妇们三五结伴,个个或挎着竹篮,或抱着瓦罐,欢欢喜喜的到田边呼喊自家汉子吃饭,间或夹杂着孩童的嬉笑和犬吠,俨然一副热闹景象。
不远处便是官道,一个女子立在路旁出神的望着田边树下,满是向往之意。
只是这女子素面囚服,身上带着手镣脚镣,额头处亦刺有印记,身旁也跟着两名官差,显然是被流放的犯人。
正是胡月茹。
收回视线,胡月茹对两位官差歉意道:劳官爷久等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她此时周身一件装饰也无,额头上的印记也无甚掩盖,但神态泰然自若,更有几分以前未有的轻松,反比先前多了清水出芙蓉的天然颜色。
两名官差也未如平时对待犯人那般严苛,其中一位还客气道:姑娘想看就再看一会儿,现下正午正热,歇息过再走也无妨。
第71章
他们均是京都府负责押送胡月茹的官差,胡月茹因对赵珂下毒触犯刑律,按律应重罚,但因她举薄
他们均是京都府负责押送胡月茹的官差,胡月茹因对赵珂下毒触犯刑律,按律应重罚,但因她举报有功,同时也是受害者,便被判了八年流放之刑。
宁王府案子一出,京都上下舆论哗然,百姓对宁王父子痛恨已久,对他们下场交口称快,只是很少有人知晓这场大案居然是个弱女子一手牵出。
这两位官差自是知情的,故而他们对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性情坚毅的女子颇为敬佩,言语行动间也多为照顾。
且这次到达流放地的时间给得很足,他们也乐得松快一些。
另一人也道:如今已出了城,便把枷锁打开吧,姑娘也轻便些。
胡月茹也觉到这两位的照顾,感激的点点头,让他们把枷锁拿下来后活动了下手腕,几人到来附近茶铺处歇息,顺便用些午饭。
到了茶铺,两个官差刚要唤来小二,就见一位身着藏青衣衫侧带长刀的男子来到桌前坐下。
两人刚警惕的要去呵斥,待看清来人相貌后转而惊喜道:李大人!
正是李欢。
这位在处理宁王府案子中时常在各府衙中协查办案,因此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胡月茹也有些意外,她自然是见过李欢的,只是还没出声就听一个熟悉又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唤:姐姐!
身子一顿胡月茹往回看去,茶馆外的马车上站着眼角带泪又咧着嘴笑的不是胡雪茹又是谁?
雪茹!你怎么在这里?
胡月茹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想要往前又顾及自己身份便停顿一下,胡雪茹已经跳下马车跑过来紧紧攥住胡雪茹的手。
那日去京都府前她把胡雪茹安置到客栈中,让她早日离开京都,还骗她说自己过半个月再去扬州找她。
胡雪茹拭着眼泪小声道:我不放心姐姐便没走,后来京中传言纷纷,我猜定是跟姐姐有关,更不能走了,是李大人在客栈寻到了我,把我安置到一处院落,说过些天就能见到姐姐。
今日李大人带我出城,说姐姐会从此处路过,我们便提前来了这里。
胡月茹踌躇着看向李欢,他与两位官差交待了两句,带胡月茹到一旁道:那几日宁王余党尚未全部落网,令妹在外并不妥当,大人便令我将姑娘带到安全之处。姑娘既与柏相达成协议,又办成了事,大人便不会让姑娘有后顾之忧。
感激的福了一身,胡月茹道:柏大人思虑周详,小女感激不尽。
她之前的确是不信任柏清宇,故而在陆芸给妹妹解了毒便自去安排她的去向,如今看来柏清宇对她们的动向一清二楚,却未以此作为要挟,而是在事了后让她们姐妹团聚。
她又羞惭道:小女低贱,本不配说这些,只是良心终究难安,但求您告知柏大人那日之事小女罪无可赎,即便一死也没办法抵销什么,只能在余生多行善事,以求能为那位贵人积攒些许福报。
说罢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胡雪茹也同姐姐一起深深拜了一拜。
李欢将她们扶起:姑娘不必如此,能将那双父子扳倒姑娘已是立下功劳,且那位贵人最是心善,已下令只要并未涉及非法之事,之前被圈禁或送到各处的女子皆可放回自由之身,来去皆随她们自己意愿,且她们所中之毒也已全然解了。
胡月茹听了此话怔愣片刻,眼泪簌簌流了下来,连连点头:好,好如此,小女所做之事便是值得了。
李欢颔首拿出一个包袱,递与胡月茹:这里有些细软,此去蜀地路途遥远,姑娘一路保重。
不等胡月茹拒绝,李欢又道:姑娘还否记得曾在府中的刘七娘?
胡月茹一愣,讶然问:大人便是七娘说的李郎?
当年赵珂看中一平民女子,硬纳入府作妾,胡月茹偶然与她相识后两人成为好友。
因刘七娘性情贞烈多次惹怒赵珂,胡月茹不少替她在赵珂面前周旋求情,只是她终究人微言轻,有顾及不到之处,刘七娘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而生前她最常与胡月茹说的,便是与她青梅竹马的李郎。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的缘分。
我知晓当年姑娘对七娘颇多照料,这些只是李某替她略表谢意罢了。
李欢涩然道,胡月茹便也不再拒绝,收下了包袱。
李欢又过去对那两位官差嘱咐:这位姑娘是李某旧识,还望两位一路上费心多体谅。
这两人一听李欢这样说连连应是,直道他们定会用心照料,请李大人放心。
李欢虽官职不甚高,却是柏相信任之人,他们自然乐得卖这个人情,何况他们本就对胡月茹颇为佩服和同情。
交待妥当,李欢便骑马告辞而去。
李欢这番交待后两位官差对胡月茹也愈加和气,一起吃了饭后,胡雪茹主动付了帐,又怯生生的道:官爷,小女雇了辆马车,可否让我姐姐与官爷一同乘坐?
两人自然是应允的,往常也有流放之人出钱雇马车代步,他们也能跟着轻松不少。
几人便一起上了马车,两位官差主动坐了外面,让胡月茹她们姐妹坐在车内。
当马车再次晃动前行之时,姐妹俩紧紧依偎在一处,眼泪不住的留下来,嘴角却都是满满笑意。
前路依旧艰难,但心安之处,皆可为家。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赵瑜来到这个时空已有半年多。
经过柏清宇的首肯,赵瑜已不用像刚来那时日日去上课读书。
但在前一段忙碌后,现在突然闲下他自己反而觉着无聊,除了日常上朝外,没事赵瑜就看看书画画鸟,天气好了再去骑个马锻炼身体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优点,人生理想也只是做条咸鱼,不过如今不一样了。
虽然怎么紧赶慢赶也比不上柏清宇,但总要努力缩小两人间的差距不是。
就算是条咸鱼,他也要做最咸的那条!
这天早起,张德福来服侍赵瑜起床,现下他把大部分活都交给了苏顺,不得不说这个徒弟年纪虽小,但比他之前带那些都机灵稳重,是个可放心的人。
陛下,再过几日便是娘娘的忌辰,今年可还要去云隐寺那边住些日子?
张德福边给赵瑜递洗脸的帕子边问,去年因刚登基不久,赵瑜便没去那边,因而今年他特地再问一问。
赵瑜正在埋头擦脸,听了这话动作一顿。
是了,还有这件事,他就说怎么觉着最近有什么事还没处理。
抹了几把脸把帕子递回去,赵瑜吩咐道:跟往年一样提前五日过去,莫要惊扰了周遭百姓。
张德福又问道:可要与沈将军同去?
以前赵瑜只是个久居深宫的皇子,如今身份毕竟不同,在防卫方面还是松懈不得。
而在这方面最合适的人选便是沈赫了。
赵瑜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近日沈赫在筹办火器和学院的事,再加上轮值宫防,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此刻再让他随自己去寺里住,实在是不合适。
何况之前赵瑜想跟沈赫同去也是为了安全,不过现在他积分充裕,到时候从系统兑换几样保命的道具也就是了,倒也没必要非麻烦沈赫。
这么一想赵瑜道:不必叫他,不过半月的时间,安排旁人就成。
张德福会意,随后几天便尽心安排此事,尽管赵瑜只是去短住半月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务必事事准备妥当,吃穿住用备了有两大车先提前送过去。
柏清宇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但他却没法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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