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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妆从药罐里抹出药膏来,轻手轻脚地揉在卿如许的伤处。
她已经非常小心,不去碰到她的肌肤了,可卿如许却还是一阵一阵地不自觉的地颤抖,仿佛呼口气在她的背上,都能在她的痛觉中掀起巨浪。
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阮红妆瞧着她那模样,觉着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得让她分分心,减轻些疼痛,便又起了个话头。
哎,我跟你说,我最近啊认识了一位客人。你听说过七星楼么?
卿如许想了想,好像有听人提过,似乎是个有名的江湖组织。
我跟你说啊,这七星楼呢,是一个很大的情报组织。我认识的那位客人,恰好就是七星楼里的大人物。听说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便是皇帝今天少吃了几粒米,多蹲了一回茅房,他们都能给你查的清清楚楚的!
卿如许回头,她不明白阮红妆无端地提起这个做什么。
阮红妆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仔细观察着卿如许的神色。
哎,你不是不差银子么?不然我替你找他们,好好地查一查那个叶烬衣如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朦胧心事不堪破
卿如许一愣,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头转了回去,道,我好端端的,查她做什么?
阮红妆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秀手往盈盈腰肢上一叉,樱口一张,就来骂她:我说你真是心里不着急啊!顾十一
她觉察到自己声音大了些,门外毕竟还站着个正主儿呢,背后说人可不能这么嚣张,便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压低音量继续道,顾十一今年都要三十了!他现在每天是围着你转,可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再说了,等你真的报了仇,你还真打算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她越说越生气,觉得卿如许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不知道为自己做打算。
我跟你说,卿如许!你啊,就是从小生活在男人堆里,被那些素正古板的男人们给教坏了,脑袋里只想着些跟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的事儿!半点儿女人该想的你都不想!
卿如许被她这话说得也有点懵,扭过头来去看床边坐着的这位婀娜多姿的女人。她想听听看,她应该怎么去想一些女人该想的事儿?
阮红妆看着面前人一双清澈无邪的眸子,忍不住质问道,你想想,那个叶烬衣为什么能拿住顾扶风这么多年?
卿如许又怎么会知道答案?她不语,继续听着阮红妆说完她的话。
我告诉你啊,那女人指不定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呢,你可别轻敌了!到时候人家稍微撩一撩裙子,勾一勾手指,搞不好顾十一就真跟着人家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到时候再看你把肠子都悔青了,还能不能留住这个人!
阮红妆两眼一瞪,说的好像自己跟亲眼看见了那一幕似的。
可她话音一转,小腰一摆,语气又变得温柔如水起来,哎,我跟你说,我阮红妆纵横风月场这么些年,什么男人没见过?来我们软红楼听小曲儿的,那可不是只有些纨绔子弟、好色之徒们,那还有状元秀才,还有道士,甚至还有和尚哩!那出了家,得了道的,尚还逃不出这俗事红尘,他顾十一就能逃得过了?就真会让自己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打一辈子光棍儿?
阮红妆端详卿如许的神情,想是她也听进去了,便一锤定音,给了个结论:
所以,我告诉你,那便是再心如止水、六根清净的,只要他是个男人,见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没有真能坐怀不乱的!你要不赶紧想想办法留住这个人,到时候可有你哭的!
卿如许听罢,却抬眸看了一眼阮红妆,解释道,我跟他,不是这种.......
.......不是这种关系?阮红妆仿佛早有预料,立刻接过她的话来,可神情却是一脸的不信,想想觉得这话十分可笑似的,反问道:哼。那你说,你们是哪种关系?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同一屋檐住了七年。男人什么都肯为你做,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流血,为你杀人,你们能是什么关系?
卿如许被这一席话打得一阵阵发懵。
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能是什么关系?
卿如许想了想,才又回答,我们是因为有约在先,所以才走在了一块儿。我们需要彼此,所以才......
阮红妆又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只是因为有约在先?呵,这年头,空口白牙的约定,能值几个钱?
阮红妆将两臂兜在胸前,嘴皮子耍的飞快。
就算他顾十一伤了病了,要死了,没的救了,可放眼全天下的圣手名医,难不成就只有你卿如许一个人能救他?他已经不是一个亡命天涯、风餐露宿的逃犯了,他可是拂晓的当家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大夫,不是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卿如许默了默。
见得眼前的女子垂下眼眸,眉眼中似有郁色。阮红妆原本高涨的气场,也顿时蔫了。她立刻反思了下,想着是不是今日自己说的话太直接了些,伤着她了。
说来卿如许惯是个聪明的,连那学富五车、风华载年的一品大学士跟她比起来,都尚且不输。那这些道理,她又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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