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丑——愚礼(47)
季岑那松紧带的短裤腰立马下滑。
戚衡稳住身子的时候,季岑的裤子已完全离开了屁股,只剩里面的内裤还原封不动着。
季岑完全没想到他走着走着,裤子能被拽掉了。
他慢慢回身看戚衡,戚衡下意识地要逃,爬起来就往楼下跑。
季岑扔开冻饺子提好裤子从楼梯栏杆翻越,轻松把戚衡拦截。
戚衡特想笑,但他又怕显得他太不是人。他背贴着墙说:岑哥,真不是故意的我......
当然不是故意的,季岑知道。估计要不是扯住了他的裤子,戚衡得摔挺疼。
他拦住要跑走的戚衡也是不想这人再继续做剧烈运动。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跟戚衡相处的时候,尴尬的事这么多。
他又想起来那晚在地下车库他去戚衡裤兜里摸钥匙摸错了地方的事了。
戚衡拎着的袋子掉了一个,有个橙子跳跃着滚到了楼下去。
将军飞快去追,季岑喊了几声依然是没喊回来。
他看回戚衡:出院时让你光膀子来着,这算扯平了。赶紧回屋,真躺楼道了我可不管你,我也是病号呢。
戚衡要重新拿起脚边袋子,却被季岑抢了先。
季岑依然在他前面爬着楼梯,捡起装冻饺子的袋子后继续走。
戚衡快走两步追上去:你过来了这边,换药还是去四医院吗?
季岑头也不回地走:抽血把你脑子抽去了?那么远我折腾个屁。这小区没社区医务室吗?
有啊。
那我就在社区医务室换。
将军回来后,正好门开了。
那个被将军叼回来的橙子被放在了门口垫子上。
看着上面都是牙印和哈喇子,季岑皱眉:这还能要?
戚衡小声道:当然不能,但不能当着它的面扔。
有啥不能当着面扔的,季岑抬起一脚就又把橙子踢了出去。
趁着将军要去追之前,又把门关上了。
将军哼唧了两声,委屈地看向戚衡。
戚衡哪敢多说话,他转了个身换鞋,假装没看见。
054 # 贪念 好好的兄弟情它早就不纯粹了。
季岑过来住, 正好赶上戚衡连着几个白班。
季岑把车又借给戚衡开了,让他省去了不少路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多戚衡下班回来会跟季岑去宋玉芬那吃晚饭。
早饭他们基本都是吃乔艾清包的冻饺子,夜宵偶尔会出去小区门口随便吃点。
因为献血, 戚衡乏力了两天才好些。
虽浑身没劲但他心情美丽。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下班回家就能看到季岑。
起码前两天是这样。
只要他打开门, 就能看到季岑在屋里。
明明他可以打个电话叫季岑下楼一起到宋玉芬那吃晚饭。
但他就是忍不住非要爬到五楼,跟季岑一起再下去。
这天他上楼开门没见季岑的身影。
看了看鞋柜边的鞋,就知道季岑出去了。
将军见他回来,跑着扑过来,被他用门板隔开了。
养伤期的季岑很嗜睡,到戚衡这头两天睡得早起得晚。
醒来后戚衡都是不在的, 只有戚衡的狗在试图跟他撒娇。
看将军那根本热情不高的态度,季岑想起了一个词, 叫退而求其次。
是戚衡不在家,这蠢狗才愿意跟他凑近乎的。
要不是受了伤, 他是个呆不住的人。
好吃好喝又好睡了两天后, 他开始活跃了起来。
到社区医务室换药的时候碰到了两个阿姨攒局打麻将,其中一个就是在肖明军婚宴上要给他介绍对象那阿姨。
见了他仍然是稀罕的不得了, 说什么都要把外甥女介绍给他。
以前到这边麻将馆找肖明军的时候,季岑就认识这阿姨, 算是熟识的很。
季岑换了药后就跟着去打麻将了。
他之所以愿意去打这盘麻将,更大的原因是,这阿姨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在市教育局工作的。
他私心想着, 看看能不能搭上这条线, 给戚衡把继续读书那事给问明白了。
能尽快办就给办了。
戚衡都张嘴跟他说了, 他要是办不下来, 岂不是太丢面子。
麻将这东西季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没人教, 全是他站在麻将桌边自己看的。
肖明军年轻那会儿也是没日没夜的打麻将,时常季岑饿得吃不上饭,就去麻将桌边要钱买零食冲饥。
逢年过节回源封,他也常跟豆姑他们打。
季岑会玩麻将,也爱玩,但他瘾不大。
豆姑还开玩笑地跟他讲,以后娶媳妇儿尽量娶本地的,不然麻将打法不一样。
同桌坐着的三个阿姨各有各的关爱有加,也许这就是年轻小伙子的魅力吧。
一下午季岑手边的烟水糖茶就没断过。
戚衡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时间。
他将正在摸的牌翻开敲在了桌上,自摸,胡了。
戚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就知道季岑是在打麻将。
他总觉得打麻将这件事跟再过三十年的季岑才搭。
看来这人真是闲出屁来了。
季岑把赢的钱都退了回去,嘴甜地说算他请客。
离席的时候他还跟阿姨们约好说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他走出麻将馆的时候,戚衡正好到门口。
季岑笑着比划:走,去宋姨那吃饭去。
这是赢钱了?戚衡挑眉。
季岑:这都看出来了?
戚衡边走边说:我以为昨天回来看到你在楼下树荫跟大爷们下象棋已经是你无聊的极限了。怎了这是,想打入这个小区的内部吗?
季岑:这两天在附近晃,发现你在外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戚衡笑而不语地继续走。
不想知道他们都咋说你的?
还能是什么?就蹲监狱那点儿事呗,改编扩写成无数个只会更糟糕的故事。
季岑率先进了宋玉芬家所在的单元门:蹲监狱的事说得还是少的,说得多的是你气死了你爸,还打伤你妈。
戚衡没说话。
生气了?
生啥气,说就说吧,我又不能管住别人的嘴。
你想得还挺开。
下次再听到什么回来别忘了及时告诉我,我他妈也怪想听自己不同版本的故事的。
最开始季岑觉得戚衡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是个品性卑劣的逆子。
可后来发现并不是。
那些对戚衡的印象,好像都来自他的偏见和别人的嘴里。
纵观近距离相处以来的这些日子。
他真的觉得戚衡人还不错。
虽然看起来跟谁都不对付,但相处起来很舒服。
他说:以前真不觉得你是这样的。
戚衡边爬楼边问:我现在哪样?
说不清楚,就是也没那么混球儿吧。
我当你夸我了。
我夸了吗?我只是没损你。
那就是夸了。
脸皮还挺厚。
俩人一起笑了,楼道里都是回声。
宋玉芬开门问一前一后的俩人说:啥事啊这么高兴?快进屋洗手吃饭。
眼见着那只喜欢堵住季岑的小泰迪又要抱着季岑的小腿发力。
宋玉芬抱起它连着其他几只都一起给关到了卧室去。
季岑进了洗手间刚打开水龙头,戚衡就挤到他身边去按洗手液。
你就不能等会儿洗?
又开始了,这样的事在戚衡那五楼这两天时有发生。
戚衡跟季岑抢着吃饭,抢着上厕所。
抢着倒水,抢着吃水果。
季岑觉得戚衡肯定是哪根筋不太对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懂事了。
虽然还是一口一口的岑哥叫着,却完全没有小老弟的姿态了。
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
都开始找揍了。
戚衡那何尝是不拿季岑当回事了,他是太拿季岑当回事了。
总是偷瞄着季岑在干什么。
只要是他能过去插一手的他肯定是不会坐着不动。
他这种爆发性欠儿登举动就跟求偶行为似的。
巴不得时刻能引起季岑的注意。
幼稚的可以。
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好好的兄弟情它早就不纯粹了。
洗手液的泡沫在手里膨胀,他的态度很嚣张:我又没碍着你事儿。
季岑微微笑,没回答。
而是用手指轻轻地将洗手池漏水塞堵住。
再开大了水龙头。
戚衡刚把手伸到水柱下,他的后脖颈就按上来一只湿漉漉的手。
那力道和速度让毫无防备的他躲闪不及,整个脸都浸到了水池里。
季岑按着戚衡的头,拧着身子躲开戚衡来扒拉他的手。
他没听清戚衡那句被淹进水里的字音是岑哥的岑,还是单纯的一个草。
宋玉芬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听洗手间里有扑腾水的声音。
她放好了菜回身的功夫,季岑出来了。
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宋姨,这么香。
宋玉芬递给季岑筷子:买了点儿排骨,炖了豆角。
季岑又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两道菜说:每天也太丰盛了,得给宋姨交伙食费。
外道啥,都是一家人,你们爱吃,姨就高兴,宋玉芬坐下后冲洗手间方向说,老儿子还没洗完手呢?
季岑夹了口菜:先别管他了宋姨,他估计还得洗个头。
宋玉芬:哎呀,先吃饭啊,吃完再洗头。
洗手间里的戚衡闷声回道:你们先吃吧干妈,我马上。
为了不错过太多好吃的,戚衡还真没洗头,他把头发上的水擦到不会往下滴就出来了。
宋玉芬埋怨他道:怎么还突然洗上头了?要洗头也不能用凉水啊,着凉了怎么办。
季岑憋笑憋到要爆炸,用啃排骨在掩饰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戚衡看了季岑一眼,端起饭碗说:突然想洗了。
季岑在心里哼,是突然想死了吧。
其实季岑挺喜欢逗戚衡的。
哪怕最开始他们的关系并不和谐,他也没少了要给这小子点好看的劲头。
就拿约好去防疫站打狂犬疫苗的那次来说。
根本就是他特意晚去的。
他开着车在附近绕了好几圈,看到戚衡在路边蹲着等,他就觉得特有意思。
最后讹完精神损失费害得戚衡只能坐公交,他还要扮演黑车司机喊话挑衅。
那时候他的心情就跟现在一样。
看着戚衡一脸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特别开心。
损,他是真的损,他自己知道。
但他损的有理。
戚衡要是不先嘚瑟,他也不会还击。
现在的他们疯闹不影响关系。
相视一笑,他俩还是好兄弟。
戚衡收回笑专心吃饭。
哪怕被季岑收拾了一顿,他也还是想给季岑去添饭。
盯着季岑碗里饭的量,特意把自己那份加速吃完。
一个起身,顺手把季岑的碗拿走。
半碗,季岑继续吃着菜,别盛多了。
宋玉芬特喜欢蒸二米饭。
小米和绿豆混合大米一起焖还好,季岑都可以正常吃。
但他是真不喜欢吃芸豆。
戚衡看出来今天的芸豆饭季岑不爱吃了。
那些豆子在季岑碗里被扒拉来扒拉去,很受嫌弃。
盛饭的时候,他本有意帮季岑把豆子挑一挑。
但想起他刚才洗手池边落于了下风后就根本不想了。
他不仅给季岑多盛了饭,还多盛了豆。
季岑看着放回他面前那堆成了小山的碗,与戚衡目光交接后便知怎么回事了。
让戚衡去添饭真是个错误。
这他妈绝对是个报复。
吃完饭宋玉芬不允许季岑和戚衡帮忙收拾,她将碗筷往洗碗池里一放。就要下楼去遛狗。
娘仨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下两个小的就直接回去了。
季岑也有房门钥匙,还是之前肖明军给他的。
他走在前面先开了门。
将军早就等在了门边。
戚衡把带回来的剩饭倒在食盆里后它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那饭就是季岑剩下的大半碗。
这两天季岑住在这,戚衡连遛狗都偷懒了。
将军都是自己下去遛自己的。
等到将军吃完,戚衡一声令下,将军就出发了。
季岑跟着戚衡一起趴在窗台上看着将军很快就出现在了楼下的草坪里。
季岑:还别说,这狗真挺神的。
我觉得它什么都懂,它只是不会说话。戚衡淡淡道。
季岑:是,我不是有只猫么,它也是。
那也叫你的猫?还不如叫野猫。
咋就不是我的猫了,名字都我起的。
晚霞铺了半面天,季岑又摸出了烟。
戚衡伸手蹭,季岑嘴上说着你他妈怎么自己不买,手上却已经递过去了一根。
戚衡浅笑,轻声道:你要是不抽,我都想不起来抽。
季岑握住打火机:这他妈还赖我了。
他边叼着烟说话,边抬手将戚衡扯过来,致使按开火机后他们俩嘴里的烟能被同时点燃。
窗口有风,火苗窜动。
戚衡抬眼看低头的季岑。
太近了,他的心跳在锣鼓喧天。
要么做点什么,要么说点什么。
不然他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你是二级运动员?戚衡后退半步咬着烟屁股说。
季岑嘬着烟:谁告诉你的?
我妈。
那就是肖明军说的。
季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是,咋了。
没咋,就是觉得不像。
季岑笑:去你大爷的,这玩意儿还有像不像的。瞧不起谁呢?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你挺厉害呀,戚衡看向季岑的衣服,今天他想问出来答案,所以他紧接着说,岑哥,你到底为啥总喜欢穿花衬衫?
季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看么?
戚衡摇头:不是不好看。
这是季岑没跟任何人分享过的秘密。他沉默后却对戚衡开了口:怪我妈呀,打小就给我买花衬衫,说在小孩儿堆里好找。后来我就喜欢穿花衬衫,只要我穿花衬衫,就总觉得她还在似的。可能是种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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