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盛况与一(12)
穆来微微蹙眉,又愉悦的露出妖异到了极致的畅意的笑,蓬松柔软的黑发在劲风里猎猎作响。他微微抬着下颌,颓艶的五官阴暗又明媚。
能够在这里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活生生的师兄,真是让我惊喜。
巨大屏障里的男人蹙着眉头,不明白少年眼里的阴狠暗色从何而来,眉眼全然都是陌生,眉眼肃穆,每一句话咬字清晰,极为有分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孩。现在请你停止一切恶行!否则
否则什么,像是以前那样为了正义和所谓的无辜百姓诛杀他吗?烟色师兄,无论在哪个世界你都是如此惺惺作态的让他恶心啊。
穆来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烟色,他自暮色缓缓而来,冗长的衣袖下一支长剑发出冰冷的寒光。
一步,一步由远至近。
烟色的墨发披散在白衣上,黑与白衬得玉□□致的脸薄凉,宛若是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
昔日的烟色陌生薄凉的眼神和屏幕里的元帅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你还企图能够杀了我?烟色?
穆来放肆的大笑,修为化为黑色的火焰翻涌将他瘦骨嶙峋的身形包围。低低的笑声又欲又苏,在被火焰包围的环境下宛若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分明有着十分妖冶的外表,神色愉悦地让人寒彻入骨,体内的魔力宛若喷/涌而出的水不断冒出,刺激得原主的身体肌肤血脉都要分崩离析一般的疼痛难忍。刺痛感占据了穆来主要的感官。
白嫩细长的手臂承受不住修为调动的压迫力破开而来,鲜红的血液流淌在一片黑色之中实在是过于明显。
啊,看来在他动手之前这具身体就会先承受不住,自行瓦解?
翻涌的血气四下乱窜,身体不堪重负导致本体的意识在不断瓦解,穆来咽下一口涌到唇边的腥甜味道,门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举着铁质椅子的陆靳臣一脸狼狈的冲了进来。见着浑身狼狈的穆来,啪叽一声丢开手里拿着的椅子冲了过来。
穆来,你怎么样了?手怎么回事?军方对你使用暴力了?你怎么不等本少爷和你一起来!
眼前喋喋不休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口露出精致锁骨,日常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卷发散漫着,一过来就拉着他罗里吧嗦地吵个不停。穆来已经涣散了的眼睛微微眯起:
陆靳臣?
*****
窗外的月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进屋内,照的白色的床单与枕头冰冷薄凉。漆黑微卷的发丝蓬松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长睫眨了眨,睁开了双眼。
淡色的瞳孔中有短暂几秒的失神,逐渐聚焦。穆来漫不经心的撩了撩眼皮打量着病房里简单的装置摆件,淡漠的垂下眼睫。
这是,医院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确定是陆公子那个闲的没事做的哈士奇把他拖到这里来的。至于外面那片冰天雪地,大概在他失去意识的一刻就恢复正常了。
至于陆靳臣为什么会赶过去,甚至还知道他在哪儿他并不是那么的想知道。他和陆靳臣之前似乎总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引线在拉扯着彼此靠近。
无论是他千年的魔修修为奈何不了陆靳臣这个战五渣一根毫毛,还是陆靳臣头上的1,还是陆靳臣最近觉醒的预知感。
无一不是透露着怪异,而且似乎只对彼此带有压制和有效。
好像我们有特殊关系似的。
穆来耷拉着眼睫毛,低笑。懒洋洋的抬起暴走时寸寸裂开的手臂。那儿已经修复如初,丝毫看不出伤疤。润泽洁白的手臂在月华冰冷的洗礼下,宛若没有肌质的玉石。
嗒,嗒,嗒。
长廊处为不可闻的脚步声将穆来的注意力吸引走,赶在对方推门而入之前,穆来放下手臂懒洋洋的从床头坐起来,与推门而入的陆靳臣对上视线。
你,你怎么醒的这么快。陆靳臣先是呆了一两秒,手忙脚乱的把正在查看的单子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纸筒里。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在紧张你,我是怕追求者因为没有得到我,死了还化为厉鬼守在我身边而已!
嗯,陆靳臣真是一如既往的想太多。
陆公子对每一个追求者都这样好?啊,好失望,我还以为我是特别的呢。穆来清淡的嗓音拖长了语调,听起来像是在委屈的抱怨,可惜脸上半点可惜和失望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看向纸筒。陆公子不把病情报告单给我这个当事人看看?
啊,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陆靳臣没有从穆来跳跃的话题反应过来,硕大的块头傻乎乎的站在门前愣了几秒。没看的必要了。
阿拉,真是单纯的傻子。这么容易转移话题的么。
不重要?穆来低笑着将长腿收起一只,细长伶仃的右手手臂搁置在屈起的长腿膝盖上,恹恹的睡凤眼尚且带有几分轻笑。让我猜猜,是我身体瞬间恢复的报告?
陆靳臣俊秀的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陆公子轻咳一声慢慢走到穆来的床边一屁股坐下,随手将楼下买的清粥递过去,试图模糊过去。没关系,都是小事。饿了没?少爷我人美心善给你买了吃的,你就不要太感恩戴德了,带着感恩的心痛哭流涕的吃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穆来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过去,他怕忍不住动手别手欺负智障儿童。医疗人事应该对我的修复能力很感兴趣?应该要求推荐给研究院了吧?
陆靳臣:你知道还问?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人人好奇想要研究的角色,我陆靳臣就要仰望你吗!做梦!我依然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这二哈的关注点永远异于常人是怎么回事。穆来唇角动了动,有些失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坐在身边的陆靳臣一改刚才骄傲自大让人恨不得想要狠狠抽他的表情,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那些事情你不需要在意。陆家财大业大,堵截一些讯息压根就不是问题所以,咳,所以你放心好了。你才不会有事!
穆来顿了顿,侧过头去看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看的陆公子,骄奢傲慢的公子出身在豪门世家,被人保护得十分单纯。性子骄纵了一些,傻气了一些,自恋了一些,除却这些缺点之后
好像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穆来想到这儿有些忍俊不禁,微微别开头。让结结巴巴吧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些话的陆靳臣一头雾水,凶巴巴的伸手将穆来尖刻的下颌捏住,将他妖孽的小脸蛋转了回来。
转过来后,陆靳臣才发现穆来眉梢眼角都透着淡淡的粉色,衬得那双恹恹散漫的凤眼尤其勾人。
陆靳臣恶声恶气:你这是什么表情?
噢。穆来老老实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一想到居然被陆公子安慰了,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陆靳臣:????
你特么给我说什么!反了你了!!真以为他不会揍人是不是!!!!
陆靳臣气得简直要神特么怀疑人生了,穆来却低低的笑出声来,瘦弱的肩头微微震动,狭长的睡凤眼弯入月牙,淡色的瞳孔亮的艳丽。月光下的穆来冰清玉洁,眉眼清冷,脸却妖异得让人心惊。像是于黑暗中静静地流淌的殷红血液,染红黑暗,既是堕落又让人沉迷的色调。
陆靳臣撇撇嘴。有那么好笑?打你噢。
穆来却抬起尖刻的下颌,淡色的瞳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不笑时感觉仿若巨人拒千里之外,笑时便艳若桃李,颓艶到了骨子里。他伸出手,快捷且迅速的用手刀劈在陆靳臣的脖颈上。
陆靳臣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倒下,被一双细长伶仃的手接住,任由他昂藏的身形倒在自己的床上,下颌嗑在自己肩头。
我都知道,陆公子,谢谢你。
不论是千里迢迢赶来,还是在所有人疑惑他的修复力后不动声色选择保护,并且不去追问。即便看起来是个骄奢狂傲到不行的富家公子,本质依然温柔单纯的非常注重教养。
可惜。
穆来将陆靳臣放置在柔软的床上,身上慢慢漂浮出黑色的物体。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将黑色的物体全部刮至上空,飞散到了各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来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到透明。
手指亦是无力的垂下。
穆来将所有人的记忆倒退到一天前,代价是在短时间里使不出丝毫的修为和常人无异。穆来靠在床头,微微露出笑意。
既然染上了无数鲜血的我让你不得不未来天下苍生毁灭我,那如果是纯白的我呢?
我处心积虑布好一切等你回归,以一个孤儿的身份接近高高在上的元帅。烟色,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第22章 各取所需。
*****
1.
2.
穆来静静坐在柔软的床上,低低的做着回档过去的倒计时。目光落在昏睡过去的陆靳臣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平时大大咧咧骄奢傲慢的陆公子在安静下来后的睡相,竟然十分乖巧安静。
微卷浓密的发垂落在脸颊,穆来恍然发现高傲的陆公子似乎的确有着一张人模狗样的皮相。
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唇形饱满微微上翘,即便是在睡梦里也是微微扬着唇角。
穆来后背靠在硬邦邦的病床床架上,伸出素白的手指戳了戳陆靳臣的额头,有些无奈,不过目前似乎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了。
虽然很不高兴,不过我似乎又欠了你人情。
这份人情不论穆来需不需要,接不接受,陆靳臣都给了他。那么他只好还给陆靳臣一个回礼了。
手指尖的触感很软很顺滑,穆来指尖微扬淡漠着收回,唇角噙着的笑意化为浅淡薄凉。
那我就许你和心上人永好。
*****
5.
倒计时结束,穆吗吗来眼前泛起明亮的白光,照得眼前亮如白昼。隐约之间穆来似乎看到昏睡过去的陆靳臣梦呓着伸出手要来触碰自己。然而不等他触及到变被白光吞噬干净
陆靳臣、穆来,包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回到了一天前嗯,不对。
穆来低头瞥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因为诧异,淡色的瞳孔微微睁大,几近错愕的看向近在咫尺的陆靳臣。
怎么回事,时间没有倒流?陆公子居然可以无效化他的不对。
穆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场景,可以判断出这是他落水后露出与杜天白相似外貌后,被陆靳臣拽着手走近更衣室的场景。
在此之后便是校长广播,再是与父亲立下生死状,然后查出服务员出事,因为死状类似他被怀疑,遇上不长眼的大叔挑事,他去报复然后遇到了烟色
单从时间线来看,回档到这里的确是最恰当的时机。毕竟是要洗白的穆来啊。
陆公子这是想做什么?穆来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被紧紧攥住的手。俩男人挨这么近被人误会可怎么办啊。
穆来遵循着原台词似笑非笑,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弯绕绕。开始预算从陆靳臣身边入手,到达烟色身边的时间更捷径,还是自己单独动手更省事。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陆靳臣可不管那么多,捏着穆来尖刻的下颌。杜天白回来我们就分开。你可以利用我的所有资源和势力,我只要你。
再一次听陆靳臣坦然直白的说出这句话,穆来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真不愧是一直都得不到的白月光,可谓是执着到了偏执成狂的地步。宁可留着一个长得相似的替身。
陆公子这是打算让我做替身?穆来按着剧本走,低笑出声。被杜天白知道了你还想要追到他?
陆靳臣眉头微拧,捏着穆来下颌的手用上几分力道。一字一顿道:所以他不会知道。他只会知道我等了他十几年,心里一直只有他。
孔雀精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不过,陆靳臣有心仪的人也不会真的对他有什么心思,两个人各自有目的,相互利用,倒也算是各取所需。
何况那记挂了十几年的白月光不受点刺激,怎么达成穆来要让他们永好的目的?
这样看来,倒是一举两得。
陆靳臣等了几秒抬了抬手里擒着的下颌,有些不耐烦,俊美的脸上急切之色几乎可以说是不加以掩饰。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陆靳臣:对你很公平。你不是很喜欢我想要得到我吗?我可以给你时间屈尊降贵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激动得痛哭流涕,这样不矜持不好看就不像他了!
果然再重新听一次陆靳臣说的话,依然想把他狠狠揍一顿。
嗯,是很公平。穆来颔首,颜色浅淡的琉璃眸折射出冷感的光泽,神情怠倦,恹恹的好似没有睡醒。有些冷淡,又有些懒洋洋的漫不经心。陆公子有心仪的人,而我想要攀附陆公子的权势享受富贵。这的确一举两得,很让人心动呢。
陆靳臣硬朗的俊朗有一刹那的呆滞,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将攥住穆来的手松开,仿佛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你贪图我的钱?
怎么可能!穆来摊了摊骨骼修长的手臂,表情那是大写的委屈。我怎么会只贪图你的钱呢?不管是陆公子的样貌,身段,家室背景我都贪图啊,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图钱~
陆靳臣:心情莫名有点复杂。所以他应该表扬穆来有眼光足够坦白?还是该唾弃对方拜金?不!看穆来之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穆来一定是想要做出拜金的假象,只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
啊啊,明知道本少爷心里有人居然为了不让他愧疚,觉得亏欠,居然这样牺牲自我!
穆来顶着陆靳臣灼灼的目光无言的揉了揉被抓红了的手腕,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费心思就能猜到孔雀精在脑补个什么玩意儿:果然熊孩子还是该揍一顿的。
陆靳臣顺着穆来的动作,瞥到他手腕上的红色,因着少年单薄纤细,肌肤白的晶莹剔透。便显得淤红的部位尤其明显。
你的手
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也没脆弱到别人攥一下手就能断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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