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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GL)——半吐云(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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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海说她说她失恋那会儿也茶饭不思的,一顿三碗减为一碗半。但是说出来就好多了,小柳有次开导我后,我一次吃了四个板烧鸡腿堡。
    丰年摘下大姑娘的手臂,小海,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八岁。你和姐姐说话要客气点儿。说罢头顶上的飞机头造型就被宿海居高临下的乱拨拉一气,坏丰年,我现在才发现个头高的优势我在你身边就变得有保护欲了。
    其实丰年也没多大的事儿,她带着宿海沿着颐和园公园逛,也就是今年6月中旬A股暴跌,我压箱底的钱亏了七成,现在套着还没出来。她说我早就该听俞任的将钱老是存着,总想着发财暴富,心态一开始就不对。
    宿海听不懂,只晓得坏丰年亏了钱。她也有一泡苦水要吐,我两套柏州的房子一下子少了一套,我还没哭呢?
    那怎么办?丰年觉着这孩子的生活也谈不上多无忧无虑,她怎么就活成了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呢?
    赚呗。回家开店赚钱,我要买一套150平的大房子!加五个门面,两个美发,两个美容,还有一个就是瑜伽馆。宿海在周姨这儿每个月的工资是友情价五百块,按照柏州现下的房价,她还要不吃不喝再干960年。可大姑娘就是乐观,说人在这儿,你还担心什么?我左家庄职业技术大学的都不怕,你一个北大的怎么还吓破了胆儿?拢共亏了多少钱?
    七万块。丰年辛苦复读赚来的钱几乎没舍得动过,这些年都是靠贷款奖学金兼职赚生活费学费。咬牙想了想这个数字,不买房子我都可以成麻袋地多少书啊。丰年真后悔。
    那是有点儿多。你还请我吃饭,算了,下顿算我的。宿海很够意思,最后掂量了自己从小到大一万二的存款,着实也为丰年心疼了把。
    丰年还有点儿别的事儿,那就无法和宿海启齿,但宿海看出来了,说你丫的和那个宋姐是什么关系?就我和你吃饭这几回,哪一回少得了她给你电话?不会是你老板吧?
    丰年说这个嘛,大人的事儿有时候说不清。宿海说你又在这儿胡抡了,不嫌弃给你母校丢人呐?你算哪门子大人?比我还矮了十公分,也就比我大八岁。什么事儿是说不清的?那是你不想说不敢说。我替你说了吧,我觉着你做了一趟小三,勾搭上了宋姐的丈夫,最后被宋姐到处追杀没法子之下去宁夏躲了一阵子。对吧,言情小说少不得这么写。
    你在哪儿看的这老掉牙的情节?丰年说五几年人家邓友梅笔下的加丽亚都被塑造出深刻的人性和价值观碰撞。怎么在你的设想中就变成了粗暴的雌竞?
    拿剪刀玩泡泡糖的大姑娘翻着大眼睛,你说什么?她真听不懂。
    丰年说你的设想太俗了。
    哦,那就是你被宋姐误以为是小三,但是宋姐对你一见倾心,开始抛下丈夫疯狂地追求你。宿海说这不俗套了吧?
    肯定不俗套,因为坏丰年脸憋得通红,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在宿海眼中,她的肤色只有在新发型的衬托下才变得白皙,现在两抹红迅速燃烧到她整张脸,宿海说坏丰年,真被我说中了?
    丰年低头,你又打哪儿看的这些?
    网络文学啊。你真当我不学习呐?宿海拉丰年的细胳膊,坏丰年,我不喜欢生活在北京,外面太冷了。我要找个暖和的地方吃火锅。
    铜炉羊肉火锅里放了数不清的芹菜香菜香葱,宿海一边吃一边说这可怎么得了,这味儿得冲死顾客吧?丰年给她递纸巾擦汗,都是这样儿,觉得不对还是照做。
    她叫了一瓶啤酒,飞机头一扬,酒水就进了喉。飞机头一顿,她的单眼皮就一动不动地盯着炭火。她说小海,我喜欢过两个人,但是从来没和谁开始过。后来我兼职又认识一个人,我是冲着一小时三百块才去教她的孩子。她比我大二十岁,身上有我喜欢过的人的影子。
    宿海拨开麻酱丽的芹菜沫儿,哦,大二十岁又怎么了?
    就是喜欢我的那一个,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感情。丰年说,我心里还有别人,可是好像也慢慢有她了。
    哦,这事儿有点难办,生活不能NP的。宿海说你赶紧给我下羊肉,别抠抠嗖嗖的,我不够吃。
    丰年又叫了两盘现切,她和宿海的谈话被羊肉葱香的味道淹没了。宿海吃得没空抬头,最后嘴巴一抹放下筷子,坏丰年,要不心里继续揣着别人,要不就只揣他试试呗。她说你看我就专注,涮羊肉就涮羊肉,我不会再加盘儿红烧鱼的。我对食物忠贞不贰,我对自己的嘴馋做到了克制。虽然我还想吃条鱼凑个鱼羊鲜。
    小海,你是说,我可以试试和追我的那一位?丰年觉着现在孩子真不得了,一个个说话都这么成熟。
    不,我是说你丫再带我去吃条鱼。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宿海说北京话真有气势,比咱们柏州话中听得多。
    那我呢?丰年笑,给大姑娘再叫了条烤鱼。她也不是非得在丰年身上找到答案,只不过习惯了扮演屠格涅芙娃和网友不知不觉地说得深了点。
    你该干嘛就干嘛啊。宿海觉得这人怪不得留过级,怎么拎不清呢?
    哦,我去和那个人试试?丰年有点儿被鼓舞到。她摸着唇说,其实我挺怕见她的,她能看破我的想法。
    当然去赚钱啊,不是都亏了七万块吗?宿海将头上的两个发髻松开,大爆炸头瞬间开了花,她抓散头发,左右就是□□里那点儿事。
    丰年被堵住,你这又是和谁学的?这有点道理,可太粗野了。
    和袁阿姨学的。宿海开始吃鱼,丰年电话里的宋姐又在跳。宿海吐着刺,看丰年按下电话后开始发短信,等她吃完了这条烤青鱼,丰年还没放下手机。宿海又吃完了店里附送的小水果,两盘西瓜不够又添了两盘。丰年才有些如释重负地搁下手机,吃好了?她眼睛里带着点儿笑意,被宿海盯住后不着痕迹地看着桌上的空盘子,嗯我送你回左家庄。
    我自己坐车就行。宿海摸着肚子。
    丰年说不,我我顺路。
    顺什么路?哦,顺宋姐的路吧?不怕原配揍你啊?他们夫妻还没分居吗?你做好当人家孩子后妈的准备没?宿海又挎住丰年的胳膊,坏丰年,其实我很难想象你会谈恋爱。在她心里,坏丰年永远像那个被她一哭就手足无措的书呆子姐姐。她这样的飞机头、瘦身板儿,要和什么男人搭配呢?现如今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哪个不是脑满肠肥头秃肚圆?
    我也难以想象自己的恋爱。丰年在大学里自诩搬砖,其实搬的是书砖。她身上早就被镀上了浓郁的学术气,说直接点儿,就是爱抠道理。
    将宿海送到了芳芳精剪门口后,她让宿海晚上睡觉注意关好门窗。自己则站在街道前等着人。宿海从店里探头看她,丰年没注意到,她盯着手机。不一会儿,一辆灰色的汽车停在丰年面前,窗户拉下,丰年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看得出她有些羞涩,双手靠在背后,一只脚踩在前面,身体却有些忸怩。
    宿海借着整理毛巾走出来,想看看车里是哪颗四十三岁的秃头。
    丰年开了车门坐进去,宿海瞄了一眼,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不秃,还有一头茂密的长卷发,脸一扫而过,但笑容极为有感染力。宿海又想再看看,车窗拉起来了。只隐约看到里面两颗头靠在了一起,不晓得是脸贴脸还是嘴贴嘴?宿海觉得更像嘴贴嘴?此刻宿海的嘴巴张开,和冷空气贴了个彻底。
    你大爷的坏丰年啊,还惹得我担心了半天,真怕你找个四十三的老男人他不行了呢?竟然是头发这么浓、卷儿烫得恰到好处的阿姨。
    你大爷的啊。俞任姐姐倒在白姐姐怀里哭,坏丰年和阿姨什么贴什么为什么都是我看到了啊?宿海捂着肚子打着饱嗝。
    格劳瑞啊,洗头!周姨喊。
    诶,来了。宿海说。
    你大爷的,我是活在百合山下吗?宿海笑着摇了摇头,迎上又一位阿姨的探究目光,她说阿姨,我吃多了,没怀孕。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争取再更一章:)
    第161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是常见的思路,可能用贫瘠去滋养贫瘠也是个法子。丰年这个贫瘠的追求者拥有成熟的躯体,像红布林快要熟到破皮的年纪,三环內有六套房子,有一份金融行业內体面的工作,女儿特别聪明,丈夫显得很体面。宋姐却说自己很贫瘠,因为她的生活构筑在谎言之上。而丰年则是个货真价实的穷孩子,她愿意来滋养。
    宋姐对丰年说我一看到你就想到她。那个她是她谎言深处的一点已经越来越不真实的存在。她说你们挺像的,小卷毛,薄嘴唇,单眼皮,委屈清冷得天生一副讨债模样。
    丰年说我从来不讨别人什么,我有的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说这话时她眉头紧紧皱起,整个人被宋姐黏热的吻刚吸空。你就讨了。宋姐性子里有说一不二的果断,她说丰年夺走了她的注意力,挖空了她假大空的生活,直接拽出了她丑陋的内心。你来找我讨债的,一定是。
    丰年和宋姐关系的质变始于六月的一天,这也是她教她女儿SAT数学的第二个年头,从客气打招呼,到留下吃顿拘谨的便饭,再到送上一件价值适中但用心良苦的新年礼物,最后宋姐在暴雨天邀请丰年留下来过夜。她家房间足够,女儿还欢天喜地地附和邀请。
    那晚宋姐丈夫出差在国外,时差隔了五小时。宋姐说他们精神上的时差可不仅仅五小时。说这话时,她给丰年端来一杯红酒,和女孩坐在客厅看着落地窗外的雨水说家常。天儿好时,这里能看到北京城的夕阳余晖,现在外面被水帘隔开,宋姐的眼神比水帘铺上的玻璃墙还斑驳,她问丰年以后要干什么?
    丰年说她喜欢文学,虽然研究生在读,但基本确定了以后博士的方向,希望研究自己感兴趣的巴洛克文学。她从马里诺讲到了贡戈拉,为此丰年还在自学拉丁语。宋姐听得入神,默不作声喝了半杯酒后说了句,因为爱神就在涂红的双唇中,她带着自己的毒素。说罢,她勾唇笑了笑,红酒晃花了丰年的眼。那天晚上被酒精催得睡得不熟,一会儿梦见印秀,一会儿又是俞任,最后当宋姐的脸出现时,丰年被吓醒,一时不知道这会儿是梦还是喝酒在梦里。
    过了段时间又有机会问宋姐,原来您也知道贡戈拉?上次我班门弄斧了。
    宋姐说你有我手机号,我没想到你隔了这么久才当面问我这个问题。宋姐也没深入聊贡戈拉,却透露她是丰年八百年前的同门师姐,丰年本专业的一个老师还是他们班当时的第十二名。
    如果说感情里也有个道行之说,丰年算业余一级,宋姐起码有专业八级的水平。她像一个乐队指挥大拿,有时用眼神就能调动乐手的情绪,有时则懒懒伸出手指勾一下,管弦如果在她手下,肯定抑制不住低鸣轻呜。感情最不讲道理的地方是它给人类的肤浅留足了极大的发挥空间宋姐还好看。
    好看的宋姐会挑一下丰年长得无处堆放的卷毛,会送丰年回到学校,临走前问丰年一句,你没什么和我说的了么?
    其实短信里说得零七碎八够多了。宋姐还是一个谜,丰年就将自己和盘托出,她说了俞任,谈了印秀的黄裙子。她说印秀就是暴风雨里的葡萄藤。宋姐马上懂了,说她会结出晶莹剔透汁水饱满的果子。
    宋姐从来不直白地说喜欢,她高明的地方在于明明在点点滴滴地追击着丰年的心,却又将一切安排得顺理成章。她一脚站在雇主的线后,另一脚探到对岸再轻巧收回。高手就是会跳舞,给她一根架在悬崖上的钢索都能舞动起来。
    宋姐也晓得要给丰年希望,她说和丈夫分居也正常,两个人各忙各的。忙什么?回答丰年的是宋姐一个暧昧的眼神。
    若即若离探寻了两个月,丰年打起背包和同学去了甘肃。企图在黄土高坡吹醒自己:和宋姐的这段际遇是生活的一段夸饰。而宋姐将巴洛克式的夸饰用到了极致,她说她某月某日在兰州,问丰年愿不愿意一块儿看看那条河?
    丰年没去,两个人中的那条河就没跨过去。宋姐依然上班,出差,操心女儿的成绩,送孩子去上网球课。把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后遗症留给了丰年。丰年觉着自己挺对不住她的,她为什么在兰州?是因为工作还是刻意来的?
    高手知道间歇停顿的重要性,宋姐和丰年彻底没联系的几周,丰年天天在土坡上吹风,一张白净脸蛋吹得黑黄交织,头发也吹成了蒿草。像算准了她回来的日子,宋姐在她回京当天就来了电话,第一句话是我去找你,你不来,你回来了还不让我见,要不是和宿海还有顿螃蟹吃,丰年当时就软下身躯。
    宋姐近来常在左家庄的一套房子里住,据说这是她完成个人资本积累后在北京买的第一套房,一直住到结婚前。她不愿意出租,也不想空着,每周回来住一两天,让自己安静会儿。
    人要安静的,尤其对她这种生活在谎言里的人。宋姐说为什么需要巴洛克式的诗歌?因为生活经不起打量。丰年上车后,她打量着女孩,手指附在丰年的脖子上划着痒,你这发型宋姐笑,挺特别。
    她说我邀请了你五次,这一次你终于愿意来我左家庄的住处。她还说丰年让她想起她,说丰年来讨债,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像来找丰年收账的。宋姐熄火,抓着丰年的飞机头说你不浪漫,一点都不。你去宁夏都没给我带一点儿东西。
    丰年说带了,在寝室。我给你抓了一把黄土。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帮你将土培到你家大花盆里。要是没机会,我就风干它。
    宋姐说这东西有想法,像是咱们中文系的人能干出来的。
    还能干什么?宋姐说我现在要来点儿矫饰,你听听这是什么语言。亲晕了丰年后宋姐松开手,对着后视镜补唇膏,说北京就这样儿干燥,她一个冬天得用五管唇膏。你给女孩子买过裙子,买过唇膏没?
    丰年说买过口红。但不是给恋人,是一个很可爱很爱化妆的小朋友。才十五岁。
    宋姐哼笑了声,开车进入小区,而后拉着丰年走出车门后自然松开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车库电梯,丰年的心在擂鼓,宋姐说带你认个门,不要怕。
    这里的房子比宋姐现在的住处小得多,装修也见岁月,但维持得极为整洁。宋姐说你去烧水,我想喝普洱。自己则去了洗手间,哗啦啦地洗澡。
    丰年觉得这一刻特别像她孤注一掷拿压箱底的钱买两支股票的那会儿:她觉着能赚,可心里很空,像预计到崩盘的那条大阴线。
    她捏着手机泡了普洱等宋姐,手机里跑进来宿海的消息,坏丰年,我看到了!说老实话不是大叔是个阿姨我就放轻松了,挺漂亮啊,问问她头发哪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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