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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有赐下来给她的新的封号:奉贤亲王妃。又赐法号慈音,圣旨允准慈音法师在同德寺修行,住寺期间不受宗室规矩约束,亦有还俗自由。
奉贤王妃叩拜接旨,回到殿内,彼此又是一番说道。
十日后,朝廷在菜市口设了法场,萧祺一家五口,带所有家仆,与本案全数捉拿归案的从犯们一道,在雪后的艳阳下就斩。
法场两边几树红梅迎风怒放,与浸进积雪里的点点猩红混为一色。京城几十年没出现过这样的大案,前来围观的百姓,吐出的唾沫星子都几乎能将法场泡成腌缸。
而当这些猩红伴随着积雪的融化而消失的时候,除夕夜的炮仗声已经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了。
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一日宫里有盛宴,四处张灯结彩,盛世中的大梁,这份繁华倒是未曾被逆党波及的样子。
宋湘与陆瞻惦记着皇帝一人在宫中,傍晚前进宫打算陪皇帝用晚膳,到了乾清宫,宫人却说皇帝去了皇极殿。
到了皇极殿,到了门下还没跨过去,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晋王的声音:“儿臣第一次知道花木到了冬天也会休眠。”
“嗯,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紧接着皇帝慢吞吞的声音也响起来。
宋湘与陆瞻把跨到半路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原先种满了牡丹与各类花木的院子里,只见晋王正陪着皇帝在花圃前拾掇花草。晋王双手捧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工具,而皇帝站在一蓬木香下,接了他递过去的剪刀,提提袍子就修剪起来。
在皇帝的另一边,还站着挽着两只袖子,随时准备搭把手的汉王。
“趁着冬天草木休眠,是剪枝的好时候,这个时候剪好了,来年又将是满园子的花了。”
皇帝边说,边将剪了的枝摞到一边。
汉王道:“这畦牡丹不比木香名贵,父皇为何不剪它们?”
“牡丹啊,还是骆家的人最拿手了。骆容答应我了,明年他搬进京来给我种花。我等他来呢!”
汉王闻言微笑:“早听说骆家养牡丹的技艺是一绝,只是未曾见识过。”
晋王听到这里,轻嘶了一声:“你想见识还不容易?骆家还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你挑一个娶回来,天天种给你看。”
汉王微赧,瞥向他道:“二哥一点也不像面上那么矜持嘛。”
晋王捏搓着篮子里的花籽,咕哝道:“矜持可讨不着媳妇儿。”
皇帝闻言,扭头看了眼他:“让你挑个世子,怎么几个月了还没挑出来?你不叫两个儿子吗?有那么难选?”
晋王顺口道:“您也才三个儿子,挑个皇储您不也挑了几十年么。”
“嗯??”皇帝停下了剪刀。
晋王立刻清嗓子,回答道:“儿臣是说,儿臣眼下也没到非立世子不可的地步,还是再缓缓。”
“缓到什么时候?”皇帝没好气。
汉王悠悠瞥向晋王:“听说二哥最近频频请杜神医登门喝酒,我看他怕是想缓到二嫂给敏嘉再生个弟弟为止吧?”
皇帝直起腰背,上下地打量晋王:“你媳妇儿也有了?”
“没有没有!”晋王忙摆手,“您别听老五瞎说,他这是报复儿臣方才跟他催婚呢!……”
……
小小的院子里,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门外的宋湘与陆瞻相视而笑,随后不约而同地抬起脚步,轻轻地朝宫外走去。
(全文完)
第448章 番外 奇怪的梦
陆澈听花拾说,他出生的那天阳光灿烂,太阳把东宫院角上的一树桂花薰得都飘到了东华门,宫墙下闻香路过的人格外多,影子倒映在玉带河里,显得河水格外清澈,于是就给他取名叫陆澈。
但是母妃却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取名为澈,是希望他心性澄澈,做个端正有礼的好子弟。
母妃的话他当然是相信的。
但她紧接下来的话,就是大肆地批判他的舅舅。母妃说舅舅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光顾着招小姑娘跟着跑,让陆澈以后不要跟他学。
陆澈一直很乖,很听母妃的话。但事实上在宫里,他也招不到什么小姑娘。对这一点,母妃实属杞人忧天。
他们家人口很简单,皇太祖父,父亲母亲,然后就是他和弟弟。亲戚也少,只有外祖父一家。可是舅舅还没成亲,他也不会有什么表弟表妹什么的。
有时候二叔祖和二叔祖母会带着比陆澈还小两岁的堂叔进宫串门,同行的偶尔也会有晋王府里的小姑娘,但那都是他的姐妹,是自家人。就像敏嘉姑姑的小孩一样。
除此之外,大臣家的小姑娘他只是见过,并没有机会说话唠嗑,更不要提“招惹”她们了。
长大之前不许与这些小姑娘往来接触过多,是母妃给他订的规矩。陆澈也问过为什么?母妃说,女孩子的名节太重要了,若这些小姑娘打小与你一起玩耍,万一他们家里却对她有别的安排怎么办呢?
陆澈还是不太明白,于是去前殿问父亲。
去年冬天,皇太祖父搬去了皇极殿居住,听两位祖母说,自从立了父亲为太孙,太祖父一半时间都在侍弄皇太祖母留下一畦牡丹花的园子,余下的时间才传召大臣听政,然后上翰林院请学士来讲学,再有,就是带着还未启蒙的他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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