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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三三娘(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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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缪存一瞬间有些恼怒:不是你说的吗,只要见过了,就算以后都看不见,闭上眼的时候我也还是在你心里。
    骆明翰看见了他的恼怒,虽然还是很朦胧模糊的,但还是勾了下唇,是我高估了你的地位,现在就已经忘了。
    缪存:
    你长什么样子?
    我缪存张了张唇,更恼怒了,有病啊,这怎么形容?
    骆明翰抬起一只手,停在了缪存的脸颊上,大拇指指腹贴着缪存眼底的柔软。缪存身体紧绷,受惊地抖了一下,骆明翰嘘了一声,别动,让我回忆一下。
    从额头开始,骆明翰的指腹温柔地抚摸。
    抚摸他薄薄的眼皮,感受到缪存的眼睛在他手指下不自然地颤动,继而顺从地闭上了眼。触到他长而纤巧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翕动。
    骆明翰勾了勾唇,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亲眼看见缪存的紧张和无所适从。
    抚摸他笔挺的鼻梁,顺着摩挲到上翘的鼻尖,这个鼻尖让缪存有一种孩子气,下面连着花蕊般的人中和同样上翘的上唇,以至于从侧面看,缪存鼻基底的曲线画一般浓烈花一般饱满。
    指腹停留在了唇瓣上,微微施了一点力,堪堪克制住了想要揉捻的念头。
    你的骆老师骆明翰贴得近在咫尺,微垂的眼睛很好地藏住了里面的光,有没有吻过你?
    缪存胸膛里的心跳急速紊乱,如琴弦一般震颤不止,嗡声震得他头昏脑胀连同着耳鸣。他不回答,目光往一侧瞥过。
    没有?
    关你屁事。缪存恼羞成怒,不知道骆明翰发什么失心疯跟他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他推了他一下,起开。但没推动。
    骆明翰轻笑了一声,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失笑着自语道:骆远鹤搞什么?
    他是老师。缪存认真地说,有股天真之色:不能乱来。
    骆明翰实在搞不明白,同一个妈生的,他跟骆远鹤的个性怎么就能差这么多,骆远鹤能不能乱来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是拼劲了全力才没有乱来。
    你记起我长什么样了吗?缪存难堪地又问了一遍,你起来好不好?
    好乖顺,骆明翰不忍心欺负他了。
    他的唇只离着缪存咫尺的距离,但到底没吻上去,而是如此停了几秒,秒针缠绵地滴答了三下,骆明翰很轻地揉捻了下他的唇瓣,喉结滚动着,在他耳畔低沉着声音说:就当我刚才吻过你了。
    脑袋里轰然一声,瞳孔微微瞪大,缪存表情空白,整个人都随着这句话而失语。
    吃中饭时,钱阿姨明显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缪存以前都会跟骆明翰介绍今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汤,今天却拉开椅子一言不发,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筷子尖在饭碗里百无聊赖地扒拉着。
    钱阿姨眼睁睁看着缪存干吃了半碗白米饭。
    怎么了?没有胃口?她关切地问。
    可是不会呀,这都是缪存爱吃的东西。
    缪存动作一顿,也不敢看骆明翰,猫似的哼哼:没有。
    钱阿姨大惊小怪地呀了一声,脸色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冻到了?说着就要来摸缪存的额头。
    缪存原本还好,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起来,等钱阿姨手背贴过来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烫!你发烧啦?
    缪存:
    扔下筷子,脸趴到手臂上:暖气熏的!
    骆明翰面朝着他的方向,装瞎。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迫使着逼问着他,要他想一想为什么缪存会有这种反应。但骆明翰不敢深想。
    一直自信到无法无天没皮没脸的人,脚步也懂得了胆怯。
    饭后原要下楼去散散步的,但散步就得牵手,缪存撂挑子,让钱阿姨代劳,骆明翰对牵她的手可没兴趣,何况钱阿姨下午还请了假回去看孙子,一听骆明翰说算了,便如蒙大赦般收拾起挎包就走了。
    泽叔也不在,一直待在市区的别墅里看护房子和花草,如此一来,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骆明翰和缪存两个人。
    缪存画画,骆明翰在他旁边踱着步,把画室当成楼下公园了。缪存打定主意不理他,看到骆明翰摸索着去给自己倒水,心却又提了起来,连忙放下画笔追过去:我帮你
    帮人的人脚下拖鞋绊了一跤,直直扑到了骆明翰身上。
    骆明翰吓了一跳,水杯应声而碎,他堪堪险峻地用怀抱接住了缪存,被他扑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吧台。
    你帮我?骆明翰戏谑地问。
    缪存脸红了个透,丢大脸了,帮什么啊,帮了个倒忙。
    骆明翰想要扶稳他,缪存却先记挂着他,你别动,地上都是玻璃片。
    拖鞋刚才被崴飞了,他只穿了双薄袜,扶着骆明翰的臂膀,小心翼翼地踮脚腾挪,等我把地上扫干净嘶身形又是一个趔趄,继而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骆明翰又救了他,这次调了个个,换成缪存靠到了吧台上,骆明翰一手扣着他胳膊,一手撑在了吧台边沿,将两人在满地玻璃渣中扶稳了。
    缪存眨了眨眼睛,一抬眼,发现骆明翰又挨他挨得那么近,唇几乎就要贴上。
    他艰难地维系镇定,告诉自己,只要尴尬的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不上尴尬,反正骆明翰也是个瞎子他应该不会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骆明翰果然不知道,故而变本加厉地更靠近了些。
    脚受伤了?
    缪存摇头,既不可闻地吞咽了一下,耳廓烧着了一般。
    说话。
    没有。
    那你刚才叫什么?
    踩到了一粒玻璃渣缪存丢脸地说。
    还疼吗?骆明翰很低声地问,偏垂着脸,说话张合间,嘴唇几乎就要碰到缪存的唇角。
    缪存垂着眼眸:不疼了。
    我想吻你。
    缪存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被骆明翰铺天盖地的气息拥吻住。
    他抖得厉害,让人疑心是站在了一地的玻璃上,用力推骆明翰,反被他更紧地拥抱住,又想揍他,但举起的手却投鼠忌器了,脖子以上都不能打,万一又给揍瞎了怎么办?缪存吃了个哑巴亏,憋屈地想哭,过了几秒,高高扬起气势汹汹的手被骆明翰捉住了,软绵绵地困在怀间。
    他又挣扎了一下,但骆明翰那么强势,不由分说,不容拒绝,舌尖撬开缪存的齿关,舔着他的上颚,汲取着他透着甜的津液。
    缪存被吻得晕头转向,几乎站立不住,耳边听到声音说:你好甜。
    很正经的语气,低沉而沙哑。
    这个不包含在陪护内容里的缪存晕晕地说,声音小得不得了。
    骆明翰顿了顿:我以为你会跟我生气。
    赵医生说你会喜怒无常,让我对你宽容一点。
    骆明翰无语了:你病真的好了吗?
    好了啊。 缪存怪天真地回,你可以问周教授。你不觉得我比原来通情达理多了吗?
    那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会让我变本加厉。
    什么变本加厉?
    骆明翰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
    缪存眼泪都被吻出来,往后蹭了一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缪存更眼泪汪汪了
    骆明翰,你又害我踩到玻璃了!
    刚才还吻得情难自禁的人在转瞬之间便冷静了下来,迅速蹲下身:别动,我帮你看看。
    左脚?
    得到一声嗯,他托起缪存的左脚,小心翼翼地卷着摘下了他的白袜,手轻柔握上他的足弓,指腹摸到了一点被玻璃刺入的痕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流血。
    他这一套动作太顺畅、太行云流水了,根本不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盲人所能做到的。
    迟迟没听到回应,骆明翰渐渐明白了过来。
    骆明翰,缪存平静地问:你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手上的动作停顿住,一颗心无底洞地坠。
    没有好,骆明翰半蹲着,将他的袜子细致地套了回去,只是比原来能看见得多了点。他心里紧张,手上便不自觉地攥紧了缪存的脚踝:我不是故意骗你真的,只是好了一点,还看不清你的五官,妙妙别生气。
    他兀自语无伦次地解释,猝不及防地就落入了缪存的怀里,他隔着满地的玻璃渣跪着,两臂情不自禁地圈住了骆明翰的脖子。
    妙妙?骆明翰迟疑地问,迟迟不敢回拥。
    缪存眼一闭就是一行热泪,太好了。太好了他哽咽地说,带着好听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是哭了。
    缪存哭比生气更让他招架不住,骆明翰手足无措了一阵,乱糟糟地抹着缪存的绯红的眼尾,一叠声哄着他别哭。但到底混蛋的底色占了上风,他心痒难耐,发神经病一样地说:是接吻的功劳。
    缪存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你继续瞎吧!
    第89章 正文完结
    钱阿姨看完孙子回来, 一到家就发现缪存人不见了,剩骆明翰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两手插在发间, 整张脸垂没在阴影里。要说颓丧,倒也没有,唇角甚至隐约勾起, 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有意思的事。
    缪缪走啦?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
    一错眼, 发现骆明翰一侧脸上留着红印。
    哟?钱阿姨有点老花, 平时就用根金链子坠着她的老花镜挂在胸前,此刻她摸索着戴上, 看清了, 感觉是被甩了一巴掌。
    活得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钱阿姨清了清嗓子, 问了个很有内涵的问题:那明天缪缪还来吗?
    不问还好,一问,骆明翰的神情明显一僵。
    回想起缪存怒气冲冲摔门而去的画面,骆明翰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但眼前影影绰绰的都是缪存的画,又安定下来。
    这叫挟油画以令妙妙。
    把人吓跑了吧。钱阿姨絮絮叨叨地放下挎包,您晚饭想吃什么?唉声叹气,缺了个缪缪,真不想下厨了。
    骆明翰冷声:他给你发工资的?
    钱阿姨哪是造反, 分明是仗着缪存在他心里的地位拿来逗趣, 缪缪一在, 我心里就高兴, 敞亮, 他一走, 我这心里啊, 就灰天暗地的, 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骆明翰:
    钱阿姨打开冰箱,挑拣出食材,继续揶揄说:缪缪在呢,吃饭都香,不然就您跟我两人,一个小伙子对一个老太太,那确实没滋没味,对吧?
    骆明翰该发火,但是却没发,板着脸冷峻模样,终究失笑了一声,合掌抵着唇,无奈道:别编排我了。
    钱阿姨也跟着笑。
    你觉得骆明翰迟疑了很久,装作轻描淡写地问:缪缪喜欢我吗?
    我不敢说。
    骆明翰心里一沉:为什么?
    您是有主见的人,我伺候你这么些年了,从寒寒那会儿开始,你处的哪一任我没见过,比您家老太太都见得多伺候得深,钱阿姨关上冰箱门,声音随着走动忽远忽近:原本我以为你心里最爱寒寒,所以也没把缪存当回事,您今天这么问我,我不敢说,是因为我觉得你太爱缪缪了,把他放在心尖上,我怕我说得不对,让你难过。
    骆明翰听懂了,自嘲地一笑:不会,我知道他心里骆远鹤排第一,也知道自己没可能他一顿,自语低声说:算了,你别告诉我了。
    我觉得缪缪是很喜欢你的呀。钱阿姨把青菜沁到水池里,语气很寻常地说:未必就比你弟弟的少。
    骆明翰松下手,缓声问:你说什么?
    这只是我跟lily的感觉,缪缪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凭感觉做主,除非有一个契机,他这样的小孩儿是不会去细想的,譬如他不会想我到底是喜欢骆老师多一点啊,还是喜欢骆明翰多一点,也不会想我要是不喜欢骆明翰,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在乎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呢?这样的契机就是缘分,咱们人呐,机缘一段一段都是注定的,有契机了,兴许他就想通了,没有契机,那一辈子也就这么平平和和地过去了,临老了,该忘的也就忘了。
    骆明翰用心听着,神情怔然,继而从心底缓慢地泛起钝痛。
    所以我不敢跟您说,要是缪缪跟你遇不到这样一个契机,那缪缪就想不通这些问题,他也就跟您弟弟走了,也能好好地过一辈子,那我告诉您他喜欢你有什么用呢?平白让你难过。要是真有这样一个契机呢钱阿姨濯洗青菜,反复汰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骆明翰的心跳也跟着她的停顿而缓慢。
    兴许他就回到你身边了。
    神他妈是靠接吻接好的!
    缪存越走越想,越想越气,在马路边的长椅上冷着脸咬着唇坐下来。
    要是接吻就能让他眼睛复明,那不要医生不要吃药也不要按摩了,整天就跟骆明翰接吻,一次性亲到他康复也省得他大冬天的舟车劳顿跑来跑去!
    缪存拉下围巾,呼吸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更衬得脸颊通红,简直发烫了。他用手背贴着,不知道是用脸暖手,还是用手冰脸。
    既然他都影影绰绰看得见了,那明天就不去陪他了,就让他自行痊愈吧!
    但是不行,画了一半的画,乱七八糟的画具都在他那儿,总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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