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挑眉，“你没有回家过年？”
    这句话她一说完，就后悔了，凌少尘听到“家”这个字眼，脸上就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漠。
    乔鹿侧了身，让他进来。
    “嫂嫂，我哥回去了，留你一个人过年，你不生气么？”
    “我好像没有立场生气吧？”
    凌少尘脱下外套，随意地丢在地上。
    “那你还不赶快嫁给我哥，到时候就能和他一起回家过年了。”
    乔鹿将她的外套捡了起来，砸在他身上。
    “来我这儿还耍少爷脾气，找抽？老老实实找个地方挂起来。”
    “……”
    小少爷就特别委屈，他忘了这儿不是他的地盘，没有佣人伺候他。
    讪讪地挂好衣服，他搓着手上了桌。
    “哈哈，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提起筷子尝了一口糖醋排骨，“哎呀，嫂子，厨艺有长进啊。”
    “谢谢夸奖，不过那什么，你吃错了。”
    “什么吃错了？”
    乔鹿欲言又止，“那盘糖醋排骨，不是人吃的。”
    凌少尘一脸懵逼：“不是给人吃的，那是给……”
    突然，两双狗眼齐齐看向他。
    小少爷：“……”
    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撑着最后一丝信念，道：
    “我猜狗子们一定还没有动这道菜，对吗？我亲爱的嫂子。”
    乔鹿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表情不言而喻。
    凌少尘哭了。
    “尼玛，你怎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眼光这么毒？第一眼就看中了那道排骨。”
    还嫌不够小少爷的打击不够，坦克伸出爪子，从盘子里抓了一个排骨，送进了嘴里。
    凌少尘：“……”
    九毛体型小，不太够的着。
    索性，它直接跳上桌，一屁股坐在了凌少尘的正对面。
    它让凌少尘亲眼见证，它是如何伸出它那只可爱又粉嫩的舌头，去舔那盘美味的排骨的。
    凌少尘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直接绿了。
    说不上什么情绪，就是感觉自己差点儿被气的当场去世。
    “呕……”
    小少爷终于忍不住，跑去厕所吐了。
    乔鹿被逗笑了，愉快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凌少尘吐完之后，脸色难看的像一盘凉透了的旧菜。
    他直接把狗子们推下桌，“去去去，想跟本少爷平起平坐？一边儿带着去。”
    九毛瞅了他一眼，原本好好地坐在餐桌上的，结果转了个身体。
    它背对着他，撅起圆润的屁股，“噗——”一个屁放在他的脸上。
    凌少尘：“……”
    凌少尘：“！！！”
    凌少尘捂着鼻子，脸色黑成了锅底状。
    “呕……”
    小少爷又跑去吐了。
    乔鹿：“哈哈哈哈哈哈——”
    欺负了小少爷，九毛特别开心，直接扑向坦克。
    坦克被它扑的摔倒在地，然后，恼怒的它就和九毛缠打在一起。
    再然后，就一打一边去了客厅的沙发上玩耍。
    凌少尘再一次吐完，整个人就感觉歇菜了似的。
    “我不行了。”他扶着墙，一脸颓废，“怎么整个世界都和我作对？现在连狗都欺负我。”
    乔鹿憋着笑，问：“除了狗，这世上还有哪个人敢欺负小少爷你？”
    凌少尘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道：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吃菜。”
    “嗳？喝酒么？今天除夕。”
    乔鹿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想找死？”
    她刚说这一句话，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张少年的脸。
    她犹记得，上次在酒吧玩脱了，凌少尘嚷着要喝酒，当时，那个少爷突然冲出来，夺走了他的酒杯。
    他那时也说了这句话：你他妈想找死？
    乔鹿当时不懂那个少年为什么那么愤怒？
    兴许本就是不对盘的仇人，见了面就习惯性地放句狠话。
    可她现在看来，那句话倒是有别的意味。
    那是关心，是紧张。
    她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凌少尘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少尘。”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少尘扒拉着菜肴，“怎么了？”
    “你和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怎么样？”
    “啪——”筷子猛然放下，他拍桌而起。
    “还能怎么样？”他恶狠狠地说道，“嫂子你看不出来么？我俩就是仇人。还我弟弟，啊tui～本少爷才没有什么弟弟。”
    “……”
    “他不过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他突然面露嘲笑，“拿什么和我斗？”
    乔鹿默。
    看样子，他俩的确水火不容。
    所以，那是她的错觉么？
    “少尘，其实我感觉……他挺关心你的。”
    “tui～他关心我？嫂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恨不得亲手弄死我知不知道？”
    “……”
    乔鹿识趣地闭了嘴，没有亲身经过他那些事，她没有资格妄下断言。
    “吃饭吧。”
    凌少尘却没了胃口，心情也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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