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刃——倦舟(63)
两人本也打算先早起打个卡, 到时候困了再找地儿休息也没事儿,结果上午十一点半, 两人极其同步起床之后,同时看了眼自己忘设时间的闹钟,成功实现了个对脸懵逼。
好在有江淮一个靠谱点儿的。
江淮给他俩各自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一时间放飞脑洞想得偏了远了点儿, 干脆替他俩都请了个假,给他俩各自发了条注意身体。
靠谱个p。
假请都请了, 浪费一次调休次数不划算,俩人干脆也不去了,在家吃了点儿东西,俩人一块儿到书房面对面开始写结案报告。
经侦部门也传来消息,他们那边近几天赶进度,多查了几轮,如今对于颜沛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也算比较透彻颜沛风公司搞出的事儿倒也没太多,其中大半有一定虚假成分,也不知道到底从哪儿给强行塞过来的。
至于高奎良那边,主要还是之前何纠说过的那个失踪案有点儿端倪,不过如今太忙,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等改天有空再去东城分局那儿问问也不迟。
这回纵火案实在太过高压,众人也实在不想再看到这破案子了,于是支队以及待家里的这两位不约而同匆忙赶完了案件资料,将破案过程整理完全,终于在晚上睡前将结案报告给赶出,松了一口气,四舍五入等于放假了。
俩人终于缓下神来,困得要死,早早上床打算睡了,只不过由于工作太久,睡前脑子有点乱,各自还想了点儿东西。
脑子乱也不止这一方面,其实还有他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的因素在里边。
自从上回车里亲过这么一回之后,他俩之前气氛说轻松也轻松,说暧昧倒也不算暧昧,反正晏存今早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敢和纪燎对上视线,一对上心脏就跳得厉害,心跳一快就老想冲动干点什么,有时候坦白的话到嘴边又给卡了回去。
估计是习惯了,加起来少说也在这地儿住了快二十一天,他前几天回自己家看了看,居然都觉得有点儿陌生。
纪燎一样也什么都没说,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心底有点儿纳闷,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什么都没敢说,也没好意思双标。
他叹了口气。
他想了会儿,又想起先前冲进火场那事儿,反正也睡不着,决定提一提先前被他抛脑后那事儿。
那什么纪燎啊。他抬手戳了戳纪燎。
纪燎也还没睡,闻言轻轻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他等了一会儿,好半天没听到对方说话,打开小夜灯,见对方表情有点儿迟疑,问了句:怎么了?
嗯就上回那个什么晏存好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就那个,就我父母火灾那事儿。
纪燎了然,很快答了句:查得差不多了。
哦晏存点了点头,小心抬眸和纪燎触上视线,心跳又不自觉加快,悄悄啧了一声,问了句,现在意思是能说了?
他抬手在胸口轻轻拍了拍,心底os一句,没想到越跳越快,干脆开口骂了一句:行了宝贝,别跳也不是别跳太快了!
他自言自语又骂了一句: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心脏了,要学会自己控制频率。
???纪燎挠了挠头,有点看不懂这是个什么迷惑行为,先答了一句,能啊,能说了。
他轻咳一声:本来打算下回有空带你见个人嗯那人是上上任老局长,他知道点儿当时案件的细节。
?!!晏存怔住,没想到这事儿能扯这么远,上上任老局长?
纪燎嗯了一声。
晏存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提议说:要不不见了?你直接说呗,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
其实也不是这个原因。
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但他心底还是打怵,怕自己到时候要是听见什么太过刺激的,控制不好情绪。
如今这个地儿、这个时间都刚刚好,心绪也稳定,真控制不住干脆睡觉得了主要也还是因为社恐。
嗯,好。纪燎想了会儿,也没拒绝,直接解锁手机屏幕给他看了张照片那是一张用繁体字书写,字迹潦草凌乱有点儿难辨认的小纸条,前几天我托萧知语找到了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老局长陈瑞峰,从他那儿得到了几张纸条以及一小段录音文件。
当年那场大火,顺带还烧没了你家附近邻居家花园里的一个草坪。
当年能住那附近的人家庭条件普遍富裕,多少也有点儿人脉,那家住户其实和陈瑞峰多年朋友,陈瑞峰当时也问过这家的住户,只不过那人始终说自己当时并不在家,压根没看见火灾发生。
晏存一怔,关注点偏到了西伯利亚,啊?萧知语这也能查?这么厉害??
纪燎轻咳一声,有点儿不爽萧知语被夸,不太高兴轻掐了一下晏存的脸颊,这不是重点。
他迅速将话题给拉了回来,将纸条照片依次打开,继续说:嗯这个人几年前由于咽喉癌去世,直至去世前一天才找上了老局长,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还非给老局长这几张纸条以及那段录音文件你先看看。
唔,晏存点了点头,好。
他接过手机,回过神来,抬手将小夜灯调亮,打算先看看这几张纸条上的内容其中第一张就让人有点儿后背发寒。
【我可算是知道了,我只有死了,这个杀人犯才真正能消停下来。】
【我猜想他应该是一个生性多疑又暴戾的人,善于对他人进行控制,能将你每一根命脉抓得死死的,不会让你察觉到他是谁,不会让你察觉到自己被控制,可又无处不在让你感到胆战心惊,即便你承诺过,即便你真心没打算将这事儿说出去,他心底依旧不信。】
【他信的只有自己。】
杀人犯?晏存眸子凝聚在纸条中胆战心惊四个字,是被威胁了?
大概率是。纪燎说。
【我看不透他,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如今我一无所有,恐怕只有现在一无所有了,我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他伪装太过,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但我最后还是该说出来。】
当年老局长对于案件有疑惑,一直以来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可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纪燎说,他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问自己这个朋友,当年纵火案当中的邻居,可几次下来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之后这人搬离了那附近,再后来家里不知怎么出了事儿,直到逝世前,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晏存倒也冷静,我懂了。
倘若说这些线索确切属实,那当年纵火案确实是谋杀没跑了,且当年这个邻居家里出事这点
嗯,纪燎继续说,那段录音录音末尾告知陈瑞峰听完必须立马销毁删除,老局长听话销毁了录音,但还依稀记得当时录音文件里的内容。
当年那个邻居应该是见到了犯罪现场的真实细节,只不过录下这段音的时候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叙述起来并不清晰。
他说自己亲眼目睹这场罪案发生后,一直暗地里受人威胁,就算搬家了也一样无法逃脱。
他花费很多精力很多金钱去查,本来以他的人脉及能力早该查到了,可其中出了点儿差错,半路让人给截了,暗地里还受到了更加令人恐惧威胁,甚至这个人还知道他一些不太能见人的秘密。
他慌了,他不安了,他想起这个案子判定为意外事故,想起这人一直以来幽灵一般无处不在的威胁,加上想要脱离束缚却始终无法成功,他心底有了一个猜测这人很有可能来自警局内部。
这个猜测导致他一直以来不敢开口,一直以来都将这件事埋在心底,一直提心吊胆过日子,直至他去世前一天,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可他却还深深陷入多年痛苦的梦魇当中,至死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同样提到过一句所幸当年他家那个孩子没有被被殃及进这场灾祸当中。
当年纪燎也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说,心底产生怀疑,纠结片晌,终究还是开了口,当年根据那个邻居口述这个孩子有点奇怪,火灾发生当天那小孩跑了出去,四处乱冲乱跑,可刚走出托儿所没几步就停了下来,眸子发怔,似是看见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在狂风暴雨里痛哭起来
我知道了。晏存轻呼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他无奈笑了一声,呼吸有点儿急促,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纪燎:
那天我只是出现了幻觉,是吗?
第86章 透雨二 纪燎又试探了一句:宝贝?
得到确定答案之后, 从他人口中得知当年案件细节,他反倒松了一口气:之前和你说过关于火灾发生当天我看见的场景,我小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个场景。
他低了低眸, 声音有点发颤:后来仔细想想, 这大概率是因为我当时精神状态一直不对,说是心灵感应又有点儿扯, 但当时我确实只是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亲眼看见了罪案现场。
我记得当年手上没有在窗前烫伤起的泡,仔细想了想,似乎和我记忆中火灾发生的场景出现了点儿偏差。
起先他猜想自己应该是记忆模糊了,或许有什么细节让他给记错了, 直到后来他才猜测到了点儿端倪或许他当年其实并没有看见现场,一切都是他只是想象出来的,其实他也没有看到父母去世前最后一面。
纪燎一怔, 细细回想了一会儿, 当初晏存似乎确实提过烫伤起泡这个细节,深呼了一口气,实际上这么多年来纠缠你无眠的梦魇都来自于你自己。
嗯, 对。晏存轻呼一口气,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被我自己困住, 一直以来或许我害怕下雨也只是我心理因素作祟。
他莫名有点儿难受,闭了闭眼,往前凑了一步,轻轻将脑袋抵在了纪燎胸口处,抬手抱住了纪燎。
无论这事儿根源究竟是什么, 想要解决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纪燎缓缓嗯了一声,抬手将人直接揽进了怀里, 用点力将他紧紧抱住,给了他一个带热度温暖的拥抱。
晏存有点儿出神,打算还是先把幻觉这件事儿放一放。
他细忖了一下方才所说的纸条以及那个所谓的录音,一时间有点儿后背发寒,心底冒出了点儿诡异的猜测,抬头问了一句:这个人他
他话音顿住,迟迟没办法说出口,斟酌了好半天,又换了个说法:这人你你心里有数吗?
纪燎没有说话,低眸盯了他一会儿,表情复杂,似是在反问他你心里有数吗。
晏存眸子发颤,喉间有点儿干涩,说了句:我懂了。
纪燎点点头,也没想安慰他什么,看起来只是从客观角度分析了一下问题: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测既然当年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查出什么来,一直以来都受威胁,那么我们查的线索未必就真到哪儿去。
晏存脑子有点儿乱,有点发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假如真是他想的那个人,这个人这么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后续一连串毫无意义的举动又是为什么?一直以来是用什么方法控制或是威胁当年目击案发现场那个邻居
怀疑这种东西就像是凌迟,一点一点叠加堆积,非要让你一点一点去自己去靠近真相,真不如大刀阔斧直接砍要来得痛快。
善于对他人进行控制,能将你每一根命脉抓得死死的,不会让你察觉到他是谁,不会让你察觉到自己被控制
那么一直以来他控制他到底有没有
??纪燎察觉不太对劲,晏存?
晏存耳边嗡嗡作响,怔在原地,好半天没开口说话。
纪燎又试探了一句,宝贝?
人压根没听见。
纪燎叹了口气,手上用了点儿力,将人往自己这儿拉近一些,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只好抬手轻轻在晏存脸颊上揉搓几下。
人压根没有反应。
纪燎叹了口气,迟疑片晌后,反正之前都亲过几回了,索性直接狠狠吻了下去,攻势猛烈,似是非得把人亲回过神来不可。
?!放飞的心绪强行被拉扯回来,晏存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推开,好半天反应过来是纪燎,动作倏地顿住,原地乖乖没动让人亲。
纪燎也没多说什么,专心接吻,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了唇舌。
吻了好一会儿,直至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纪燎舔了舔唇,兀自回味了一下这个吻,也没把人放开,鼻尖相抵,任由两人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对视了几秒,他呼吸有点儿喘,轻声问:怎么没推开我呢?
他想问的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儿也很多,想再吻一次,想往下再做点别的什么。
两人距离太近,太过暧昧,沐浴露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只往前一步就能再次吻上。
晏存呼吸有点儿乱,也没来得及再想方才那些破东西,先想方才另一件事儿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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