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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死了。”
江子鲤和宫梦锦齐声答道。礼范扬起下颌,“也不劳龙王再多问一句了,是我俩干的。在下天贤庭礼范宫梦锦,旁边是龙玄少主,江子鲤。”
“瀛海沧浪堂主,崔兴言。”崔兴言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叫我瀛海第一猛男也可以。您派出的那位叫凉昙的魔龙则是我解决的。”
“在下燕也归,只会算命。”燕也归也走上前来,“瑰琼是不小心被我算死的。”
“吾乃天贤庭现任守庭,羲灵。”学生们都已挺身而出,羲夫人岂会落于他们之后。
“羿相,教射箭的。”
“太渊掌教景颉,不必记得我。”
“区区孙归闲,在庭内负责传授一些基础课程。”
“龙玄执剑使,舒喻。”
……
友人、先生、学生,他们一个又一个地站了出来,与沈蕴并肩而立,成为了天贤庭中一堵屹立的人墙,而路弥远不知何时也已来到了沈蕴的身边,悄悄握紧了小师叔的手,“路弥远。”
“对于您派来的龙裔们的‘意外死亡’,天贤庭深表歉意。龙王陛下若想重开逢会,”沈蕴回扣住恋人的手指,目光从容,“那就先与我们来讨教吧。”
“……”
阴崖的视线将这些人一一扫过,尤其在路弥远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尔后魔龙蓦地翘起了嘴角:“很好,很不错。我几百年没见过神州修士,今日一会,你们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他这才侧过头,转向了自己的“盟友”,“倒是你,柴小仙师。”
柴自寒浑身一僵。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午时再开启法阵,”在见识过无畏的天贤庭众后转头便看见此等废物,魔龙语气中已有了微不可闻的杀意,就连周围的黑雾也随之震荡了一下,“为什么没有照做。”
“他们刚刚在逼我,我是迫不得已……”柴自寒下意识地辩解,“而且我也就早开启了小半刻钟,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如果你在午时开启,我就会在这里,而藏真塔就不会塌了。”阴崖冷冷道。
柴自寒语塞。他知道自己搞砸了仪式,但这是他的飞升仪式,该恼火的也是他吧?阴崖既然是自己的盟友,为什么不去杀了出谋划策的沈蕴和动手炸了藏真塔的银焕,反而来责问他?
一面是仪式失败的懊丧,一面是被魔龙当众责难的难堪,两相交织下,柴自寒愈发恼怒,脱口道:“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一定要飞升的,你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吧?”
“办法?”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魔龙微眯起眼睛,瞳底一丝戾气流过,他微微张嘴,舌尖划过齿列,咬重了某个词汇,“柴小仙师不用急,藏真塔虽毁,但我有另一种让你飞升的办法。”
竟然还有另一种方法?!沈蕴的脸色变了。
柴自寒一听还能飞升,更是喜形于色:“真的?”
“当然是真的,”阴崖朝柴自寒勾了勾手指,哑声道,“你过来,我只告诉你。”
“不、别过去!”沈蕴脱口叫道,“他在骗你!!”
柴自寒哪里会听沈蕴的喝止,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当最强的那一个。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脚下一转,朝着阴崖冲了过去,落地后他快走几步,兴奋地咧开了嘴角:“快告诉我,第二个办法是——”
柴自寒话未说完,伸出的手已经被魔龙牢牢扣住,男人枯瘦的脸骤然欺近,咽喉里的血腥气冲进了他的鼻腔,“同归是我的毕生心愿,我不会蠢到不留后手……”
“——所以第二种方法,就是你来当那把开天的剑!!”
说着,他一把夺走了柴自寒的重剑丢到一旁,将他猛地拽进了金色的阵法之中。柴自寒甚至都没能理解对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股碾压般的剧痛便向他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骤然响起,半空中所有人僵在了原地,不知道阴崖为什么突然对柴自寒动了手,柴自寒更是最糊涂的那一个,可只有一点,只有身体的痛苦是骗不了人的——沈蕴没有说错!他确实被阴崖骗了!!
明明他之前沐浴在金芒中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现在这些光线落在身上,就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血肉,自己的灵力,最后咬上了自己体内最重要、最珍贵的——
“不!!”柴自寒剧烈的挣扎起来,再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就是傻子了,“这是我的东西,你别想拿走!”
“你的东西?”阴崖哈哈大笑,“你只是个肖想了地核的小偷而已!”
“我不是小偷!这是乾炎的,是属于我的!!”柴自寒暴怒地催动地核的灵力,“我要杀了你!”
他劈手斩向阴崖,掌风还未划出,阴崖便已轻松接下。“杀了我?”魔龙干瘪的身材却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他一手架住了柴自寒的手腕,指节不过稍稍合拢,就听见骨骼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脆响,它碎了。
柴自寒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在双重痛楚的折磨下,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柴小仙师,像你这种吞了一颗地核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修士,你猜我四百年前杀了多少个?”阴崖终于露出了他残忍的本来面目,他轻蔑地翘起嘴角,“甚至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地核就会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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