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有只丑小鸭——七统(19)
祝芃芃看到康兰心后脸色好了不少,她问到浓烈的烟味,皱眉道:你去哪儿了?
康兰心解释说:晚上睡不着就出来抽根烟,你受不了味道的话,我就先走了。
祝芃芃摇头:没事,你去洗个澡就行。
总之,从那天起,祝芃芃比他哥还要更先明了他对陈乌那种感情。
此刻她一脸冷漠地逼近陈乌,点了点陈乌的心脏,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我哥放弃出国都是为了你。
陈乌满脸困惑,他听懂了每一个字,但却听不懂祝芃芃说的话。
我哥是一个非常自律,非常有目的性的人,小学的时候我爸问他以后想干什么,他说他成年后可能会先入股中小企业,再会成立一家风投公司。为了他的目标,他自己选择在金兰读 IB班,毕业后就前往拥有世界金融中心的国家留学创业。这么多年来,一步一步都实现了,可你打乱了他人生的蓝图。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配吗?
芃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祝芃芃嗤笑一声,红着眼看陈乌:不要跟我装疯卖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哥在一起?因为你,我哥跟我妈闹得也很不愉快。好在我哥终于看清你了,不理你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不要脸地倒贴上去了,懂吗?
祝芃芃走之后,陈乌一直浑浑噩噩。他还是不明白祝芃芃为什么要说祝缙东是为了他才不出国,明明缙东哥哥都已经不理他了啊。
陈乌心神不宁地过完了整个暑假。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祝缙东和陈乌没有说过一句话。
暑假就这样匆匆结束。入秋的时候,陈乌升入了高中。
柴思洛和樊佳相约去了艺术班。而他和周齐衡则都进了素质班。
金兰学园的学生比较自由,座位很大程度上是自愿选择的。
开学那天,周齐衡看到陈乌旁边空着的座位,主动走了过来,跟陈乌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啊,陈乌,可以做你的同桌吗?
周齐衡跟陈乌很有缘分,一直都是陈乌的同学兼班长,他为人公正,学习又很优秀,比起不认识的陌生人,陈乌还是挺乐意和他当同桌的。
陈乌点点头:可以的,班长。
周齐衡坐下来,笑了笑:我现在还不是班长呢,你这么叫别人可误会了。
陈乌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叫顺口了。
周齐衡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不赖你,毕竟我都当了九年的班长了,待会儿选班委可能还是会去竞选吧,毕竟已经习惯了。
陈乌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嗯,加油,我会投你的!
周齐衡愣了愣,第一次发现陈乌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平时都戴着眼镜,有点可惜了。
今天刚开学,没什么事做,周齐衡觉得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陈乌聊天:话说我们是真的有缘,将来高中三年读下来,我们就是十二年的老同学了,我们成绩差不多,说不准以后还读能一个大学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老师才走进了教室,而下面坐着的同学,陈乌很多都不认识。新的一年,他们都是高中生了,离成年更近一步,离未来也更近一步。
快放学的时候,一个坐在窗边的男生大着嗓门朝班上喊:谁是陈乌啊,外面有妹子找!
陈乌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樊佳跟柴思洛在跟他招手。
陈乌赶紧把书包收拾好,看周齐衡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跟他一起出了教室。
樊佳看了一眼两个人,说道:原来班长也在啊!
周齐衡点点头,跟两个姑娘打了招呼。
柴思洛看了一眼手表,说:快六点了,我跟佳佳今天找你是想聚一聚,我们都一个暑假没见了,以后开学就不一定找得到时间聚了。
陈乌点点头同意了,跟张婶婶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去吃饭。
现在祝缙东不再载他回祝家,也就没人会催他回去,好朋友难得聚一聚他不想推辞。
樊佳朝周齐衡招招手:班长也一起啊。
于是四个老同学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火锅店。
别看樊佳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她心思其实很细腻。毕竟是老同学了,她知道陈乌这人很节俭,而周齐衡家里的经济条件好像不好,所以选的火锅店很平价,不是她平时会去的那种。
樊佳跟柴思洛都喜欢吃辣,反而是陈乌和周齐衡两个男生吃得清淡,因此锅底点了鸳鸯锅。
升腾起来的热气里,四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樊佳开了一罐凉茶,边喝边说:我跟你们讲哦,艺术班上全是帅哥美女,看得我老兴奋了!而且我发现我们班上有一个基佬,放学的时候,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来接他,我听到他叫他男朋友了!嘿嘿,果然学艺术的男生心思都比较细腻哦!
柴思洛在旁边点头:是啊,可惜就是零号太多,一攻难求,最后只能姐妹磨逼,那叫一个惨!
陈乌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周齐衡则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樊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是我话太多了!想兜兜不住,跟你们直男说这些干啥,我们聊聊别的事情!先说说你们班怎么样吧。
陈乌说:我觉得挺好的,老师也很优秀。
樊佳把刚上的菜倒进了锅里,放好盘子后,问道:话说,你们以后都想读哪所大学啊?我的话想考美院。
柴思洛接话说:我考舞蹈学院吧。
陈乌想了想说:Q大或是B大吧。
周齐衡听到陈乌的答案笑了笑:说不定我们以后还真是同学呢,我想考Q大。
樊佳在旁边酸了:两个大学霸哦,名牌大学随便挑呢~
柴思洛塞了一块玉米在樊佳的嘴里:yi~酸死了,知道自己是学渣还敢问学霸这种问题!自己找柠檬吃呢。
樊佳卡擦卡擦把玉米吃了,继续说话:那我们换个话题吧,让我不那么酸的。嘿嘿,小乌乌,你现在多高啊?
樊佳跟柴思洛都有一米七,在女生中算是比较高的了。
陈乌不好意思地说:前天量的时候是172。
樊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你怎么突然比我高了?我不信,你站起来我比比。
结果站起来后,陈乌跟樊佳差不多高,但樊佳的鞋子有跟,所以陈乌的确比樊佳高了。
柴思洛感慨地说:哎呀呀,小矮子都长高了呢。不过班长好像一直挺高的诶。
周齐衡说:可能遗传了我爸吧,现在差不多180了。
樊佳捞了一个白汤的鱼丸给陈乌,又说:班长长得很帅诶,周叔叔肯定也是个大帅哥,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看见,嘿嘿嘿。
周齐衡愣了愣说:我父母都去世了,我现在住在我舅舅家,所以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周齐衡6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出车祸身亡,从此他被舅舅接到家里抚养。但舅舅一家对他都很好,所以周齐衡的性格很不错。
樊佳第一次听起周齐衡说这事,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乌也觉得很震惊,同时心底也很佩服他。同样是缺少父母的关爱,而他却没办法像班长那样外向大方。
柴思洛看樊佳这个话痨有点焉儿了,赶紧出来打圆场:班长你多大啊?几月份的,我可以帮你看看星座哦,我可是星座专家!
我三月份满的15,星座的话应该是双鱼座。
哦,双鱼诶~听说双鱼座的男生都很温柔的,跟班长气质很像!
周齐衡拍了拍陈乌的肩膀:你呢?你多大?
陈乌还没说话,樊佳已经满血复活,激动地说:我知道!陈乌是属羊的,星座也是白羊座哦~
周齐衡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说:陈乌,你居然比我大将近一岁。
樊佳赞同地点点头:看不出来是吧!我当初也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这小子现在还长得跟个初中生一样,没想到是我们这里面最大的一个!
柴思洛接话道:幸好这两年身高窜了不少,不然走出去没准被人说是小学生!话说回来,陈乌真的是白羊座吗?不是说白羊座的男生比较大男子主义吗,怎么感觉一点不像。
樊佳挥挥手说:可拉倒吧,就陈乌还大男子主义呢,他就妥妥的一只小绵羊!软绵绵的,脾气好得很,要是我跟他性别换一下,我保证要把陈乌娶回家!婚后生活肯定很幸福!
四个人聚在一起话很多,一顿火锅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结束。回家的班车没有了,陈乌只能奢侈地打了出租,到祝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陈乌本以为大家都睡了,看到沙发上那团高大的身影才被吓了一跳。
是祝缙东。
你去哪儿了?
陈乌已经很久没有和祝缙东说话了,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适应,他解释道:我和同学去聚餐了。下午我跟张婶婶说过了。陈乌不知道的是下午的时候,张婶婶家的孙子突然发了高烧,她就请了假回去,慌乱之中就把这事给忘了。
祝缙东却没再说什么,站起来从陈乌面前经过上楼去了。
陈乌看着祝缙东的背影,鼻子有点发酸。他不知道为什么缙东哥哥突然就不理他了,这种冷淡让他很难受,比骂他还难受。
但祝芃芃对他说过的话就像是咒语一样,禁锢着陈乌,让陈乌不敢主动和祝缙东搭话。
回房间后,陈乌这才发现祝缙东晚上八点的时候给他发过消息,问他去哪儿了,八点半的时候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只是当时火锅店里人声嘈杂,陈乌的手机也放在书包里,所以没听见,就这样错过了。
陈乌看着祝缙东的头像发了好久的呆。除了今晚的消息,上一条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一年前了。
原来那些萌萌哒的少女表情包有些已经加载不出来,只剩下一张灰色的方框。
高一的生活已经不同于初中,作业繁多,难度也大。但对现在的陈乌来说,学习可能是带给他快乐的唯一源泉了。
高一的期末测试里,周齐衡又拿到了第一名,陈乌却滑出了前三,排在第五。他对这个名次很不满意,不是为了高中生常有的好胜欲,只是觉得这样平庸的成绩对不起祝家的抚养,也对不起自己。
周齐衡拿过陈乌的试卷分析了一下,陈乌基础非常牢固,甚至比他还要强,他错的地方全是那些比较难的题目,需要转很多弯的地方。
当了一年的同桌,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周齐衡开始热情地给陈乌讲错题。
陈乌很感激他,刚开始听得很专心,只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走神了。他想起以前祝缙东给他讲题的时候,明明不耐烦却还总是要冷静下来,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点醒他。
所以这道题应该选C,你听懂了吗?
陈乌这才回过神来,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周齐衡轻轻摸了摸陈乌的卷毛,打趣道:好吧,我讲得喉咙都干了,你跟我说没听。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再一次,你要专心听啊。
陈乌赶紧点头,提高注意力听周齐衡讲题。
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年纪,什么样的欢愉,什么样的哭泣。
十七岁的雨季倏然而至。
这时候的陈乌身高达到了176,年幼时的稚嫩褪去了不少,转而成为少年的青涩。
开始思春的女孩子们总在私下偷偷讨论他。评价最多的是一个努力而温柔的男孩子,长得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一年多以前,祝缙东延毕后参加高考,以甩开第二名30分的非人成绩夺得京城理科状元,顺利升入了Q大金融系。
上大学的祝缙东选择了住校,因此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偶尔回来一次。陈乌很少看见他,每碰见一次,就会感慨他好像又长高了,男性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旅途。陈乌有时候在想,他和祝缙东就像是两条交叉的直线,年少时他们相遇,逐渐靠拢,相交于一点,而在往后的时间里,随着年岁的增长,却只能渐行渐远。也许再过几年回首时,便再也望不到彼此。
京城的城中村里。
祝家这个没天理挨千刀的,抢了我儿子就不还!我要去告他们!给那么一点钱,当打发叫花子啊!
坐在街口闲聊的几个大婶顿了顿,看了那边喝醉酒发酒疯的男人,满脸不屑。
嗨,虎毒不食子,把自己儿子卖了十多年,钱花完了这会儿怪人家给钱少,什么道理啊!
哼,他要有那良心,当初陈芳丽也就不会跑了!只是可怜了那小娃儿,小时候被打得那么惨,还那么听话,结果被亲爹卖了十几年,亲爹还不会念他半分好。
可不是吗!小乌鸦我小时候还抱过呢。那时候他还没一岁吧,又白又嫩,逢人就笑,跟个福娃娃似的,长得可讨巧了。
几个妇女正聊得热火朝天,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过来问道:你好,请问康石在吗?
几个妇女看了看眼前名媛打扮的年轻女人,有点发愣,有钱人跑这儿来干啥?
不过中年大妈大多热心肠,她们被人问话总是热情无比。一个大妈说:康石就住在街尾呢!不过,大妹子,你找他干啥啊?
女人温和地笑了笑说:我叫康兰心,是康石的外甥女,找他有点事情问问。
不远处喝醉酒的男人还在继续耍酒疯:祝家这个挨千刀的,抢走我儿子不给钱,一一都不得好死!
康兰心眼睛一眯,朝那个醉汉看了过去。
第32章 032
庄为民摇了摇空掉的酒瓶子, 啐骂了一句,随即像是困了一样,醉醺醺地半躺下去, 直接就睡着了。
康兰心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酒臭味, 朝那边走的脚步一顿, 打算先去找康石。
她心里装着事, 没人和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恶毒, 要是让熟人看见肯定会觉得难以置信。
她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一想起当初冲动之下去勾/引了祝缙东这件事, 她就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她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的举动打乱了多年来在祝家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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