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风流——拾一亿(26)
时辙:???
骆行之又说:实话实说。
时辙有些震惊:你竟然还会自我疏解?
除了这一点,他想象不到骆行之是怎么知道自己实际情况的。
骆行之不答反问:你不会吗?
时辙下意识顺着回答:不经常做。
骆行之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经常洗被子。
时辙被他看得有些脸热:是又怎么样!如果不需要洗被子,那我该去医院看男科了。
骆行之:我就问问。
虽然骆行之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但是时辙还是看见了从他唇角上扬了一下,然后飞快抹平。
时辙脸更热了,耳朵也开始变红起来:想笑就笑,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吗?
话音落下,骆行之还真不客气地笑起来。
他笑得不夸张,甚至可以说是很好看,唇角微弯,眼底笑意更深。
时辙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人唇角依旧微微翘起,有些恼羞成怒:差不多就得了,有这么好笑吗?
见他有些炸毛的迹象,骆行之收起了笑:没有,就是有些意外。
时辙:你是不是被魂穿了啊,怎么和我印象里的骆行之不一样。怎么话这么多。
骆行之:每个人在不同人面前,表现都不一样。
时辙挑眉:那为什么你在我面前就这么特殊?
骆行之:大概是因为我对你一见如故。
时辙挑眉:真的吗?
骆行之点点头:真的。
当初在烤肉餐厅门口,他同意加微信,七分是因为名字,一分因为模特需求,还有两分,是因为看着似曾相识他之前似乎在哪里见过时辙现在的模样。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骆行之也没过多解释。
时辙却有些惊讶:你也这么觉得?
骆行之闻言,面上不动声色,放在腿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也?
时辙解释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既然你也有这种感觉,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在哪见过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脑海闪过一个画面:我好像知道我们在哪见过了。
时辙拿出手机开始搜,搜完之后,他问:骆行之,你有去过承文高中吗?S省Y市的。
骆行之:去过。
时辙又问:是跟着学校老师去交流听课,对吗?
见骆行之微微颔首,时辙举起手机,递到他面前,笑了起来:那这照片里,和我擦肩而过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骆行之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承文高中的贴吧,主贴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从侧面拍的,只拍到了半边身子和侧脸,但是依旧能看出来,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长得很帅,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拽。
虽然只有侧脸,依旧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青年差不多,只是更青涩一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气质。
而少年的旁边,是一个穿着另外校服的人,因为拍摄角度的缘故,他身子大部分都被少年给挡住,脸更是被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点头顶没被挡住。
这个帖子是个对比帖,对比的是校草薛承和过来交流听课的帅哥,可惜因为帅哥脸被彻底挡住,帖里各种回复都是在吐槽照片拍得太标准,看不见帅哥脸没法对比。
但骆行之认出来了,这的确是他自己。
而且,他还想起了被遗忘的记忆的一角。
早在大学之前,他就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和时辙见过一次面。
那时候他跟着老师去听外地的一所高中进行交流公开课,听完课往校外走的时候,迎面走来几个少年。
他们估计是刚刚上完体育课,各自的额上都还有着细密的汗水,其中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狂野不羁地把校服衬衫下摆往上撩了一下,露出一截细瘦的腰,那薄薄的一层腹肌在眼前一瞬而过,白得有些晃眼。
他那时只来得及匆匆瞥了少年一眼,就此擦肩而过。
时至今日,那在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的少年的容貌,却又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骆行之也终于记起了一件事,他会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也是因为那时的惊鸿一瞥。
少年时的时辙,是他性取向的启蒙。
久久没得到回答,时辙忍不住叫了一声:骆行之?
骆行之微微敛眸,再睁眼时,眼里的那些汹涌而起的灼.热情绪就已经彻底看不见影,只剩下平时的幽深冷静。
他缓缓抬起头:是我。
这人果然是你。时辙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了起来,当时贴吧里都说过来交流的学生是个大帅哥,还妄图拿来和我比帅,结果拍到的照片要么模糊不清要么看不到脸,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骆行之:你记得还挺清楚。
当时的擦肩而过对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只是不值得占用记忆、看过就忘的一点小事,时辙却能这么快想起来。
时辙笑得很开心:没办法,那时候不是才高一嘛,我正处于天上地下老子最帅的叛逆中二期,当时看他们吹得那么神,我还真想和那个所谓的天降大帅哥比较比较,所以对这事还算有点印象。
不过看起来,就算当时真的有骆行之的照片来比较,最后结果应该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除去小部分发育得比较晚的,一般到高中的时候,人的长相就已经差不多定型了,骆行之现在这么帅,高一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想到这,时辙也有些感慨:说来也是有趣,我高中的时候想比比不成,上大学后没那心思了,反而是阴差阳错地被人放论坛上和你做对比,尤其是那个选大学城城草的帖子,啧啧啧。
骆行之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无奈失笑:不用比,我认输。
你这话让那些支持你的人听到,他们怕是要心碎。时辙揶揄道。
骆行之倒不是很在乎这些花花草草的头衔:帅与不帅,自在人心,不需要这些额外的东西来评定。
时辙:你这觉悟,会显得高中时的我很幼稚傻逼。
骆行之低笑:我觉得,挺可爱的。
时辙哼笑道:我怀疑你对可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就算是高中时的我,在学校里也是校园一霸。
和可爱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骆行之:是么。
时辙点点头,也不隐瞒:高一的时候,我还真没少揍人,打架这种事都是家常便饭。
骆行之微蹙着眉:学校不管?
时辙:都是校外的社会人士,又或者是其他学校的混混,反正不是校内斗殴,学校没法管。
其实这些人为什么会主动找上他,时辙心里有数,不过这涉及到家庭方面,他就没在骆行之面前说出来。
而且,真打起架来,他也没有吃亏,毕竟论起狠心,没人能狠得过他这种不顾自己以伤换伤的疯子打法,而被他暴揍的那些人,从此再也不敢来招惹他。
回忆着曾经略显黑暗的岁月,时辙也有些感慨,恰好手机闹钟响起,他看了眼时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赶稿子了。
骆行之目送着他消失在卧室门后,这才拿出手机,去了一趟承文高中的贴吧。
在搜索框里搜索时辙无果后,他才反应过来,重新输入薛承。
这一下搜出来的帖子就很多了,骆行之随便往下翻了翻,就翻到了一个主题为校草薛承照片合集的帖子。
他盯着帖子标题好一会儿,点了进去。
帖子里的确都是照片,按发帖时间推算,应该是从时辙高一下学期时开的帖子。
帖子里最前面的照片也都是高一时的照片,照片都是偷拍的,被偷拍的对象都有一个共同点形单影只,眼神淡漠,看起来又桀骜又拽,身上总是贴有创可贴,甚至每张照片里创可贴的位置都不太一样,整个人看着就是带刺的。
后面的照片也是顺着时间来的,从高二上学期开始,偷拍来的那些照片里就再也没有创可贴,被偷拍的人似乎在高一暑假被磨平了棱角,整个人都温和了下来,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含着笑的看起来隐约有了现在这副性格的轮廓。
但是少年人的眼里不是那么能藏住心事,骆行之看得出来,那份温和的外表下,是那些被掩藏起来的、张牙舞爪的刺。
骆行之指尖在照片里那张青涩的脸上摩挲片刻,这才退出帖子。
除了照片贴,和时辙相关的还有一个贴是回复比较多的校霸薛承的学霸逆袭之路。
骆行之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关于时辙成绩的记录贴。
发帖日期应该是在他高二的时候。
最前面的楼层里,贴出来的是时辙高一时各次月考的成绩,在高一一整年里,他的成绩始终稳坐在年级倒一的宝座。
一直到高二上学期
第一次月考,年级倒数20;
第二次月考,年级倒数100;
第三次月考,年级倒数400;
第四次月考,年级正数600;
骆行之一路翻下来,亲眼见证时辙的排名是如何一步一步,潜龙升渊般势不可挡,从倒数第一飞速往上爬。
到高三上学期结束时,时辙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里已经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稳固在年级前3以内。
但是这份记录还没结束。
骆行之接着往下翻。
高三下学期:
一模,年级1,全市2;
二模,年级1,全市1;
三模,年级1,全市1;
看到这,骆行之停顿了许久,这才往下翻。
这帖子里的最后一次成绩记录,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底
高考,总分726,S省理科状元;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一次次进步让人惊诧,这份高考成绩,就足以让人惊艳。
骆行之把只看发帖人的设置取消,果然看到了成绩记录中途和后排一层层激动得嗷嗷叫喝鸡汤的回帖,忽然与有荣焉。
看完帖子,再结合着刚刚的照片,骆行之隐约看到了时辙高中时期的成长轨迹,高一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校霸,从高二开始收敛锋芒,成绩也开始异军突起。
前后的反差之大,堪称蜕变。
这份蜕变的转折点,应该是因为高一升高二的那个暑假。
那个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时辙不说,可能真的没人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
10号下午,Y大教室。
临近下课,时辙也不再保持认真听课的状态,拿手机刷起来。
点开论坛,最新发的帖子又是一条和Y大十佳歌手相关的。
时辙微微蹙眉。
这几天和十佳歌手有关的话题逐渐在论坛上变多起来,而且都是这种类型的
【听说时辙参加了Y大的十佳歌手】
【Y大10号十佳歌手初赛,会场在哪里啊?需不需要门票啊,想去现场听时辙唱歌】
【听说这次十佳歌手有时辙?突然想去现场看看这位大学城风云人物歌声如何】
【时辙声音还挺好听的,唱歌应该也不错吧】
时辙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般来说,这种校内活动就算是活动预热,一般也都是在校内论坛上预热,不至于捅到大学城论坛来。
而且,这些预热的帖子里或多或少的都在暗示这次十佳歌手他会参加,看着就更不正常了。
对于这些东西,他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最揣测这些人的用意毕竟连他的参赛都是充满了阴谋论,谁知道这些帖子是不是想引流更多人去参观,让他在更多人面前丢脸呢。
下课铃响起,讲台上的老教授又拖堂两分钟,这才放人下课。
时辙下楼后,骆行之一如之前,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去书吧的路上,时辙和骆行之商量道:下午你自行车借我一下。
骆行之:因为比赛?
时辙点点头:对啊。
骆行之:来得及吗?
时辙:来得及,初赛七点才开始,我做完甜点顶多五点半,骑车回学校二十多分钟,中间空出来的时间我甚至可以去一顿晚饭再泡个澡。
事实的确和时辙说的差不多,五点半他就把郑姐要求的工作量完成了,和骆行之去吃了晚饭。
吃完饭,时辙从骆行之那儿拿到钥匙,正打算直接回学校,突然听到骆行之叫他:时辙。
时辙回过身,正要问他叫自己干嘛,眼前突然一暗。
加油。骆行之张开手,给他一个很轻的拥抱,然后立马放开。
时辙把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转了转手里的钥匙,笑了起来:只是初赛而已,小意思。
才分开没多久,时辙突然记起什么,又折回来追上骆行之: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你外套借我一下。
骆行之看了他两秒,淡笑道:借完车借衣服,你要不考虑一下,把人一起借了。
时辙没反应过来:啊?借什么人?
骆行之回得言简意赅:我,送你回去。
时辙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初赛而已,你就要开始营业我俩的关系了?
骆行之微微颔首:顺便听现场。
还是不了吧,我看过赛程,前面几次比赛都是在不限制人数的露天舞台那儿举办的,人怕是又多又挤,你应该不喜欢。时辙笑了起来,你要是实在想听现场,等我进决赛吧,决赛是在学校大礼堂办的,需要门票才能进,按照往届的规则,选手入围后会得几张门票,到时候得了我给你。
骆行之见状,也不强求。
时辙想了想,又说:如果我被排得比较靠前,等我唱完了就把车骑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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