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楚天江阔(27)
张飞扬叫住要走的雷总,为了显得自己很有文化,便文邹邹的说:老师,您是不是还有事没说,进班的时候,您用了第一件事这个前缀。
啊?雷总转了转眼睛,一拍大腿:又差点忘了,为了增进咱班同学的感情,我和学校申请了游泳馆的使用权限,周一晚自习给大家放个假。
一说到玩全疯了,还没等雷总出去,全都讨论的了起来,从游泳技术到穿什么样的泳衣。
雷总提高了音量,打趣道:都控制着点,不许聊歪了,特别是男生,聊歪一个就摁死一个!
啊!知道了,歪不了,顶多和兄弟们比比大小。男疯子们回了一声继续聊,因为是站着,张飞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夹在人堆里显得特别大。
女疯子有几个羞红了脸,骂了一声:臭流氓。
快点,把体委摁死!雷总笑着说了一句,就走了。
得到许可,班里的几个女生直接冲上去了。
溪哥!救命啊!张飞扬护住狗头保命,向萧溪求救,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搭理他。
操!溪爸爸,你儿子快被打断气了。
张飞扬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等到萧溪的支援,反而听见何琛说:傻逼,你溪爸爸已经撤了,认命挨揍吧。
闻言,张飞扬露出两只眼睛向后门看,果然,座位空了。
那条去洗脸的鱼也半天没回来,他只能自求多福。
操!
萧溪在班里疯起来的时候,就趁乱从后门溜了,安煜刚刚走的很匆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现在要去抓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些,明天还是晚上九点。
感觉这两天状态不大对。
可能第一个吻要折磨死我。
第40章 搬进宿舍
萧溪踏出教学楼,刚想给安煜打电话,就看见三个人穿过中心花园往这边走。
他们一人拽着一个行李箱,轱辘磨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吵。
咯噔咯噔,好像每一下都在人心碾压。
校园的路灯把他们的脸照亮。
男人看似热络和中间的面瘫少年闲聊,女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挽着少年的胳膊,偶尔点一点头。
站在背阴处的萧溪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发懵,并不是因为三个人看起来像一家人发懵,而是瞧见他那个本应在澳洲过冬天的爹有些发懵。
萧仁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太长时间没见面,他都有点忘记自己亲爹长什么样了,真可笑。
三人走进,萧溪隐约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陈芳兰温声问:小煜,哥哥没下来吗?
安煜摇了摇头,贯彻说话省事的原则,甩出两字:没有。
能麻烦你给那混小子打个电话吗,我怕他不接我电话。萧仁河带着几分客气和安煜交流:我想给他一个惊喜,看看他。
大概只有惊吓。
萧溪心想。
我试试。安煜不好拒绝萧仁河,只能照做。
他并不确定萧溪能不能接到电话,毕竟连微信都没回,应该是没看手机,在等竞选结果吧。
出乎意料,他刚拨出去,一道熟悉的手机铃从暗处传来。
抬头,萧溪就在前方,身形融进黑夜,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萧溪被手机铃声震得回了神,他为什么要习惯性在离开教学楼以后打开声音呢?现在有点后悔。
他又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抬脚走过去,站到萧仁河的旁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那边的合作谈完了?不是要两个月吗。
萧仁河显然没料到儿子会主动和他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陷入了沉默。
陈芳兰赶快出来打圆场:你爸那边谈的比较顺利就提前回来了,他回来以后,想趁着我给小煜送行李的机会来看看你,说是想你了。是不是,仁河。
说话呀。陈芳兰把和安煜换了个位置,碰了碰萧仁河,萧仁河赶快回神。
他抬手揽住萧溪的肩膀,捏了捏:我走前你陈姨教育了我一顿,中途又视频加强教育,所以这段时间爸爸认真想过,我以前给你的压力可能太大了,往后不会了。
萧溪没立刻应声,往前又走了一段才突然说:你给的压力我早就习惯了,但不代表我会把我的压力撤走。
这话里藏着的意思,只有陈芳兰没听懂,萧仁河捏儿子肩膀的手顿住:咱爷俩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吧,看看如何把压力抵消。
大概抵消不了。
萧溪敷衍的支吾一声,就往后错,随之又给了安煜一个眼神,让他也往后错。
很快,队形变成了两个孩子跟着两个家长。
陈芳兰看着两个孩子搞起了小动作,忍不住小声的对着萧仁河说:你都不知道,你走的那天这俩孩子打了一架,都上嘴咬了,我当时以为这兄弟俩要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现在这么亲。
打架?萧仁河往后看了一眼,也小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萧溪那臭小子先惹的事,看我不教训他的。
得了吧你,人家兄弟两个怎么相处咱们就别管了。陈芳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而且,小煜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生气也应该的。
萧仁河叹了口气:我没事,孩子吗,对于新的家庭肯定会有抵触。
陈芳兰笑了笑,又偏头去看后面的两个,看见他们也在压低声音聊天,笑的更开心了,还对着突然抬头的萧溪点了点头。
不小心和陈芳兰视线对上的萧溪,吓的一激灵,拉住安煜的胳膊,又往后错了几步,小声问:怎么回事啊?陈姨突然给你送行李,是要住宿吗?
嗯,早就申请了,这两天才搬。安煜把手机拿出来给萧溪看,放弃省事原则,变成了话痨:你生病那天就能开始搬了,但我妈没时间,想让我找你帮忙,后来忘了。这两天学校给她打电话,说这周再不搬就得等高三重新申请。
其实也不是忘了,而是上次安煜给陈芳兰打电话挂的太急,根本就没听见。
后来,陈芳兰想想也就算了,万一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也不一定能帮忙,再打起来算谁的。
萧溪哦了一声,拿过安煜的手机看上面的照片,是一张住宿协议,他想起好像有同学谈过这事,这阵子也的确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搬进宿舍。
只不过,没人搬进他的宿舍,大概是不敢。
萧溪扫了一眼,把手机还给安煜,问:怎么拖到现在。
安煜看着他,压低声音说:在等你想通。
萧溪眨了眨眼睛,全是迷茫:什么?
没什么。安煜偏过头不去看他。
萧溪听不懂安煜在跟他玩什么哑谜,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听见熟悉的一嗓子吼:溪哥!你站住!
从女生手底下解脱的张飞扬,一冲出楼,远远的就认出了萧溪,毕竟悉数整个学校,天天不穿校服的就他一人。
跑近过后,张飞扬想要狠狠的数落萧溪一遍,但看见前面的两个大人愣住了。
两个大人看见张飞扬也愣住了,陈芳兰心理素质强大,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的叫了一声:二扬?
兰姨?萧叔叔?张飞扬顿时回神,直接往前扑,想要抱陈芳兰,但瞥见安煜杀人的目光,伸出去的胳膊变成了挠头,上来就夸:兰姨,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这么好看!
陈芳兰笑笑,打趣道:这么多年不见,跟在鱼王大人屁股后面的鼻涕虫都成大小伙子了。
小时候在北麓街生活,张飞扬并没有现在这么壮实,甚至可以用瘦来形容。
但张飞扬小时候的性子偏偏又闹腾,天天和别的小朋友掐架,掐不过就哭,哭够了就顶着鼻涕去找大哥帮他掐回来。
这个大哥叫安煜。
那时候,安煜板着个脸往前一站,还没来得及动手,小朋友就先吓跑了,张飞扬总是能得意忘形起来,甚至连鼻涕都不记得擦,站在那里就开始叉腰犯二,喊道:我有鱼王罩着,你们没有!
就这样,张飞扬有了鼻涕虫的称呼,而安煜鱼王这个称呼也是那时候来的。
兰姨。张飞扬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还记得呢。
怎么能不记得,除了你,小煜没什么朋友,所以每一件事我都记得。陈芳兰说着,看了一眼安煜身边的萧溪,欣慰道:不过现在好了,有哥哥了,总归可以有个照应。
哥哥?张飞扬显然没反应过来,眼睛倏然瞪大,在四个人身上来回流转。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怎么,臭小子没和你提过这事?说话的是萧仁河。
他认识张飞扬,毕竟和萧溪同一个初中,不仅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几面,平时这两个小子也总是彪在一起玩。
没有,他俩谁都没跟我提过,萧叔叔您让我缓缓。张飞扬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他们两个是兄弟?
大概是这样吧,总归是要成为一家人的。萧仁河点头,转而质问萧溪:你怎么不说一声,瞧给人刺激的。
许是和安煜待久了,萧溪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如何噎人,直接甩了三个字:他没问。
教会如何噎人的罪魁祸首僵了一下,转而轻笑了一声,传进人耳朵里感觉不可思议。
萧溪听的最清楚,也慌然意识到自己和安煜的距离有多近。
为了偷摸交流,他们的胳膊贴在一起,没有缝隙,肌肤的温度隔着衣服来回流转。
很奇怪,安煜的手那么凉,身子却是温热的,而朦胧的月光更是衬得他的侧脸有些模糊,隐约显露出来的下颌线,刚毅分明。
我儿子竟然还会笑。陈芳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的说:这小冰块都不跟我笑,关心都是凶巴巴的,有了哥哥我这个妈就不亲了。
你不懂,兄弟之间的感情好培养。萧仁河笑了笑:比如上嘴打一架。
打架咬人的萧溪:
打架被咬的安煜:
全程迷茫的张飞扬突然问:你们打过架?还上嘴?
安煜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牙印,他咬的。
萧溪对张飞扬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我咬的,牙口特别好的那种。
我操!
张飞扬直接四分五裂,他觉得自己没被两位大哥灭口真他妈是个感天动地的奇迹。
我先回家了,不然我妈该催我了,你们聊!说完,张飞扬同手同脚的夺命狂奔。
二愣子似的。萧溪扁了扁嘴,嘀咕了一句,转头问安煜:你说他像不像,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安煜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又听见萧溪说问你找宿管登记过吗,拿钥匙了吗,流程还挺麻烦的。
登记过了,钥匙也拿了。
哪间宿舍,我一会过去帮你收拾。
自己看。安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递给他。
萧溪接过钥匙,看清上面贴着的宿舍号,钥匙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张飞扬这个小可爱,迟早是要被灭口的。
存稿箱告诉我,车快启动了。
第41章 怕人跑了
男生宿舍楼。
五层,532房间。
萧溪站在门口,他看着忙前忙后整理东西的三个人,半天没动。
宿舍是六人间,他给自己选的是上铺,两位家长打开箱子,直接把安煜的东西扔在了他下面那个床,干脆又利落。
弄得差不多了,萧仁河抬手拍了拍萧溪的床垫,还挺软,看来他儿子没亏待自己,转头又问:你自己住一个宿舍?
啊?!嗯。萧溪回神,走进来:我一个人,高二申请住宿的人少,就跟宿管大爷商量,选了单间。
幸亏育嘉的宿舍管理不严,不然这单间还真不好申请。
萧仁河的手按在床垫上,有些恍惚,长大了啊,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睡死活不干,非要跟我和你妈妈挤一个屋,早上一起来,我身上就多了一个小八爪鱼。
萧溪心虚的看了一眼安煜。
碰巧安煜也在看他,眼神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怪不得你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往我挂,原来是习惯。
在短粗屋一起住的那几天,安煜每天醒来都会看见一个脑袋趴在他的胸口,那会他还疑惑,这人睡觉怎么如此不老实,总是喜欢往上身上缠。
萧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躲开安煜的视线,靠着墙往窗外看,天阴沉沉的,星星没有几颗,但并不觉得孤单。
看了一会,他听见陈芳兰对着萧仁河感慨:真好,小煜都没这么缠过我和他
感慨着,陈芳兰突然顿住了,萧溪能猜测到她可能要说他爸这两个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无论是陈芳兰还是安煜,都没提到过这个神秘的男人。
好半晌,陈芳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总之,小煜这孩子跟谁也不亲,跟谁也不近,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有时候脾气一上来简直还能气死人,他们两个相处成这样,我真挺意外的。
陈姨。萧溪看着怎么劝也不走,非要亲手给儿子铺床的女人叫了一声,说:我觉得安煜的脾气挺好的。就是心思不太好猜。
瞧瞧,这就护上你了。陈芳兰笑了笑,继续和萧溪父子俩说:你们别看着小煜长的人模狗样,凶起来可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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