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是我白月光(重生)——菁芸(23)
好,好,好,无影吐出一口血沫,他前胸后背都伤至见骨,却任由鲜血流淌,只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谷主!狼妖与狐妖这才赶到,狼妖狂吼一声现出原形,挡在无影身前,狐妖则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止血,又掏出丹药准备给他服下。
无影面色雪白,衬得脸上那道伤痕更加触目惊心。他深深地看了古青桥一眼,压下心头怒火,低声喝道走!
狼妖又冲着两人咆哮一声,回头化形为人,与狐妖一人一边,驾着无影跃下竹楼。三人缩地成寸,片刻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古青桥:那个不是我,不是我!
作者:放心,阿沄认得出来
古青桥:认得出来?那我是不是暴露了?
作者:你猜?
第33章 真相
看着三人消失在远方,古青桥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伸手去扶沐夕沄。
沐夕沄轻轻向后一躲,抬手挡了他一下,却不料脚下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幸而他一手扶住了墙壁,这才慢慢靠墙坐了下来。
古青桥的面上有些尴尬,慢慢缩回了手,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沐夕沄抬头看他,那仍是一张平凡的脸,眸子里却写满了熟悉的担忧。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道:刚才,他扮作你的模样。
古青桥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合了眸子,待再睁开时,翻腾的怒意已被他压制在心底,随即有些躲闪似地问道:那你
我知道那不是你。沐夕沄仰头靠墙,仿佛这时的对话比刚才的战斗还要辛苦,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心,古青桥心如擂鼓一般,忐忑地连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很小心,从来没有叫过我阿沄。
时间仿佛突然停了下来,竹楼上一片安静。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风吹过竹林,只有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半晌,古青桥沙哑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沐夕沄仍然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显出无尽的疲惫。
我古青桥的心里一片烦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是自己心里存了奢望,在他身边守得一日便多一日的欢喜。却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想把这一刻推得远些,被一个外人一脚踢到了眼前。
阿沄,你听我说,我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沐夕沄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我和之前并不完全一样。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是他路过时自己的惊鸿一瞥,还是夜探善堂时的刻意相试?是自己作为小六与沐夕沄相处的那个夜晚,还是进灵山前两人的交心之谈?不,都不是。早在这些之前,他就知道,他的阿沄回来了。但是那个理由,不足以冲散两人间的隔阂,说出来也不过平添笑柄罢了。
不得不承认,他怯了,只能说出拙劣的理由:那天晚上在善堂,你还用着惯用的招式。
沐夕沄本身变化不大,前世他俩在摩云山的三个月,早把对方的功夫底子摸了个透,这话倒也说得过去。
沐夕沄没有怀疑这个说法,或者说,他其实并不在意。他受了伤,失了血,面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血色褪尽,嘴唇颤抖着,终究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师尊
听得沐夕沄说出这三个字,古青桥心里立刻如冰水浇下,冷得他几乎要打寒战。他艰难地开口道:阿沄,不是那样的。
不是哪样?沐夕沄突然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子含着怒火,几乎要射出耀眼的光来。
不是哪样?他重复道:那晚去我师尊房间的是不是你?
是。
把刀捅进他心脏的是不是你?
是
那你说,究竟是怎样?
那天,我是俸师不,俸巫医谷长老之命去找你师尊,带去了给郑掌门的疗伤丹药。起先一切都好,可李长老说话间突然变了脸色
回忆起那天傍晚,古青桥的记忆依然有些混乱。
除了少年时在摩云山的那三个月,古青桥后来再没见过李瑶,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位游侠时,竟天然地对他有一丝亲近。
一向潇洒不羁的李瑶接过丹药道了谢,却一直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看,看完了又笑眯眯道:听阿沄说,你在灵山上得了灵武,是一对极精致的弯刀,能不能给我瞧瞧?
古青桥不明所以,灵山灵武与魂魄相连,大多数人都不会将这么私人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可面前是沐夕沄的师尊,又是以公正率直著称的游侠李瑶,自己再藏着掖着不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古青桥伸手幻出双刀,交到李瑶手上。
李瑶拿起双刀,放在眼前细看,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直到古青桥等得有点不自在了,他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低声对古青桥道:听说你是巫医谷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之一,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古青桥愕然。李瑶成名已久,作为摩云山的长老,不论是人生阅历还是境界修为都远在自己之上,即使真的有事请教,也该是带话给古青桥的师傅,如今却说要请教他这个小辈,实在是太高看他了。
虽有疑惑,古青桥却也不敢不听,只得上前两步。
正在此时,窗外咯的一下,似乎有人靠近。
谁?古青桥突觉一阵心惊肉跳,莫名的恐惧突然袭上他的心头。他快步走到窗前,先就着窗缝扫了一眼外头,确认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推开窗,又看了看外面的院子。
小院寂静,只有远方传来阵阵蝉鸣。
古青桥松了一口气,正要回头,突然背后劲风袭来。
李瑶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他的那对弯刀。此时他眼神散乱,但身手仍十分矫健,右手以刀为剑便向古青桥的咽喉要害削了过去。成名二十年的剑侠何等功力即使这种西域弯刀,没有特定的刀法配合极难掌控;即使李瑶不擅用刀,这一削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弯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古青桥虽提前一瞬感知,时间却只够他向后稍躲,那一刀仍从他左肩道前胸一划而过,衣襟破碎,血溅三尺。
鲜血喷到了李瑶的脸上,他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散乱的眼神有了刹那的凝聚,随后,在古青桥惊恐的眼中,青色的图腾爬上了他的脸颊。
李瑶脸颊扭曲,手中仍向古青桥攻去,却似乎失了神智,脚步混乱动作无序,房内立刻椅倒桌歪,乱成一团。
古青桥已从窗前退至墙角,此时他弯刀不在,空着双手无法抵挡,幸而看到桌边放着一把匕首,便抢先一步攥在了手中,一边防着李瑶再冲过来,一边计算着如何才能夺门而出。
李瑶的脸色变得苍白,头上冷汗涟涟,握着古青桥的双刀如同醉酒。突然他大喝一声向古青桥扑去,却不料被一把倒地的椅子绊了一下,身体一歪摔倒在地。
古青桥趁机奔向房门。
就在他快要出门的瞬间,突然听到李瑶剧烈的喘息声中,夹杂着一声微弱的别走!
他疑惑地转过身来。
李瑶气息紊乱,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一手扶着桌子,艰难地想要爬起身来,似乎已恢复了神智。
古青桥慢慢向他走近,见弯刀已被他丢在地上,忙暗念口诀将其收起,又小心翼翼地将李瑶扶了起来。
李瑶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全是汗珠。他一把抓住古青桥握着匕首的手,冰冷粘腻的手掌让古青桥一阵颤抖。噌的一声,尖锐的匕首出鞘,李瑶拉着古青桥的手,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尖抵在自己心上。
你,你要干什么?古青桥大惊之下使劲想收回手,但李瑶拉着他的手力气极大,让他无法缩回。刀尖颤动,反而割破了李瑶的衣襟。
李瑶全身都在颤抖,声音嘶哑到听不清。他死死地拉着古青桥的手,用匕首尖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胸口。
初始的惊慌过后,古青桥恢复了平静,见李瑶如此行为,察觉到他并非自戕,而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他试探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把李瑶胸前的衣服拉开。感觉李瑶握住他手腕的力道轻了许多,知道自己猜对了。
衣襟拉开,露出男人坚实的胸膛。只是心口位置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李瑶仍握着古青桥的手腕,用匕首尖做了一个挑的动作。
古青桥作为巫医谷弟子,对于施蛊种蛊之事自然十分熟悉,只是平时所见之蛊大多细小,取银针沾着药物插入皮肤,便可将蛊虫引出,而现在李瑶胸口的蛊虫竟如此之大,古青桥不禁一阵心惊。
李瑶点了胸前的几处大穴,此时全身的灵力都集中在心脉,将那蛊虫逼得无处可逃。古青桥手持匕首,向那块肌肤划去。皮肉翻卷,鲜血一涌而出,古青桥伸出手指去捉那蛊虫。
蛊虫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转头便向肌肉里钻。古青桥立刻伸手深入伤口,手指在浓稠的血液中打滑,笨拙地追逐着那只蛊虫。
李瑶的脸色愈加苍白,脸上的冷汗都滴到了古青桥的手臂上,却一声不吭。
伤口越撑越大,古青桥的手越陷越深,几乎碰到李瑶跳动的心脏,才终于抓住了那条胖胖的蛊虫。他用手指死死地掐住正在不住挣扎的虫子,小心地把手从李瑶的胸前拖了出来。
两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瑶从古青桥手里接过蛊虫,那虫子现在已奄奄一息,却仍张着一张长着细细獠牙的大嘴,试图去噬咬李瑶的手指。李瑶指上用力,恨恨一捏一掷,那蛊虫啪的一声,变成了地上的一小滩污血。
今天多谢了!嘶哑的嗓子终于能说出话来,李瑶朝古青桥轻轻笑了一下。
虽然形容狼狈,这一笑却风光霁月,如月照青松。古青桥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初见时会对李瑶感到亲切,因为记忆中沐夕沄笑起来,与眼前的人极其相似,自己总是怎么也看不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古青桥真心希望,回忆能够在这里停止。他叙述的语调没有太多起伏,即使是说到与李瑶战斗、伸手去捉蛊虫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语气中也没有太多激动,仿佛他已经把这一切想过千百遍,对人讲述过千百遍。
可接下来,他的声音颤抖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发现,那是母子蛊。
第34章 灵武
所谓母子蛊,顾名思义,蛊虫并非一只,而是让母虫带着子虫,或是将快要下崽的母虫植入人体,即使捉了母虫,子虫仍会在人体内兴风作浪,甚至,会因为母虫离去而更加疯狂。
当李瑶的伤口再次喷出血来,古青桥已经无能为力了。细小的蛊虫在血脉中流窜,肆意破坏宿主的内脏与血脉,李瑶的七窍都渗出血来,痛苦地抽搐着。他痉挛的手拉住了古青桥的袖子,眼神渐渐变得茫然起来。
痛苦的神色消失了,李瑶此时像是换了个人般,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疯狂,他猛然伸出一只手,径直捏住了古青桥的咽喉。
那只手力气极大,古青桥听见自己的颈骨咯咯作响,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被彻底扭断。他出手攻向李瑶的胸口,对方却似没有感觉似的任他踢打,眼中的疯狂愈加强烈。
古青桥的手在地上摸索,一个金属物碰到了他的手,是刚才那把匕首,打斗中掉在了他的脚下。古青桥救命稻草般擎在手里,刀尖对着李瑶的胸口,却迟迟刺不下去。
他还记得刚才的那个微笑,这个人和记忆里的少年一样太过美好,让人在生死关头仍觉得不忍心去伤害。
捏住咽喉的手阻断了气流,古青桥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昏昏沉沉间只感觉颈脖间的力道松了一松,手中的匕首却被人攥紧,李瑶沉重的身体猛地扑在了他的身上。
新鲜空气涌来,古青桥猛地咳呛起来。身上的重压让他痛苦不堪,温热而粘腻的液体在他身旁慢慢蔓延开来。
李瑶最终还是清醒了一瞬,却在这一瞬间的清明中选择了死亡。
尖叫声在门前响起,是屋内的动静引来了经过小院的侍女,继而又来了很多人。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用多说了。古青桥无奈地撇了撇嘴,低声说道。
房间里摆设翻倒得乱七八糟,两人扭打在一起,那把匕首插在李瑶的胸前,两个人都是一身一脸的血,任是谁这一见之下,都会直觉地将他当做凶手。
沐夕沄仍背靠竹楼坐在地上,清风吹过竹林,吹得脸颊一片冰凉。早知道师尊之死没那么简单,但却未料到经过竟如此曲折,如此惨烈。
阿沄看着沐夕沄脸上的泪痕,古青桥心如刀绞。他想伸手抹去那些泪水,却踌躇不敢上前,最终,他也只是问道:你相信我吗?
沐夕沄站了起来,他已擦干了泪痕,除了眼角还有点微红,面色已与平常一样。他深深看了古青桥一眼,叹息似的吐了一口气,说:我信。
天地之间突然气流翻腾,天上风云变幻,脚下土地颤抖,四周的空气扭曲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翻身下了竹楼来到楼前空地。竹林、竹楼在天地的震颤中逐渐消失,身前的景物变成了一条登山之路。
灵山幻境,消失了。
这是上山的路。自进入灵山,各种意外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两人都差点忘了他们到灵山来是为了得到灵武。此时正心情激荡,灵山幻境竟判定他们通过了试炼,将他们送到了锻剑池前。
慕兄!古兄!后方传来呼叫声。两人回头,邓冼与闻子瑞正向他们奔来,两人竟也通过了幻境试炼,此时大为惊喜。
四人汇合,邓冼兴奋地冲上前来,一把拉住沐夕沄的手,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高兴地说道: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在山下等你们时,我还担心来着。后来岩洞崩塌,我们躲进了小屋,没想到却进了幻境!
闻子瑞虽也十分激动,但并不如邓冼与二人相熟,只笑着点了点头。
沐夕沄的心情还未调适过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就见古青桥状似无意地拉开了邓冼的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来说说你们都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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