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是我白月光(重生)——菁芸(15)
这一声吼实在是中气十足,虽然因为过于激动有那么一点点微颤,但也十分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不仅是打劫的被喝得一愣,连被打劫的也被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不过打劫者显然经验丰富,一愣之后立刻回神,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新晋侠客立刻向劫匪掠去。
沐夕沄身形一动打算上前,却被按住了肩膀。耳畔古青桥轻声说道:这一路来还没见过朱公子出手,别急,先看看。那声音就在耳旁,气息贴着耳孔而过。沐夕沄全身一僵,只紧紧盯着前方。片刻后,他感到肩上的那只手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那边朱易城已经冲到了劫匪面前。
那劫匪大约筑基中期,刀式凌厉,大开大阖。雪亮的刀锋朝着朱易城的鼻子直直劈下,竟隐隐有风雷之势。朱易城探手入怀,掏出一把金边折扇。
劫匪一见那扇子顿时心下一喜,想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哥不自量力,更是加了几分力道,打算连扇带人一起劈成两半。滚在一旁的胖小伙已经捂住了眼睛,却见朱易城脚步变换,在即将与劫匪短兵相接的瞬间向一旁稍稍偏了一下。这一偏十分精妙,立即把直撞而来的刀势变成了侧劈,折扇则在刀势最盛前的刹那斜撞上了刀锋。
刀扇相接,折扇并未硬抗刀势,而是斜着滑了出去。扇骨与刀锋摩擦,竟发出刺耳的声音,朱易城用的是一把铁骨扇。折扇蓦然前引,劫匪的刀势已老,连人带刀直跟着向前跌去,朱易城刹那间已转至他身后,一脚踹出,那劫匪立刻五体投地。
不打了,不打了,救命!劫匪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深刻认知,立刻转换了立场。
沐夕沄和古青桥这才施施然走了过来。
劫匪一看,更是没了脾气。
胖小伙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朝着三人施礼,结结巴巴道:多多多谢各位相,相救。
古青桥扫了他一眼,略略吃惊,这小胖其实修为已达金丹,怎么会打不过小小一个筑基?
小胖子似乎有所察觉,脸更红了,垂头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古青桥抽了劫匪的腰带,将他的手脚缚住,拿过劫匪的刀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来,说说看,为什么打劫我们?
劫匪一听,差点哭出来:我哪敢打劫诸位,只不过是看这位小哥胆子小,吓唬吓唬他罢了。
说起修仙,多数人想到的都是御剑来往、快意江湖,但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只是辛苦挣扎在筑基的门槛上,可能一生都不得寸进。
这位劫匪便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从炼气到勉强筑基,便已经到了头。自己资质根骨不佳,入不了仙门世家的眼,便开始琢磨些歪门邪道。
他三年前刚刚筑基,参加过当年的灵山论道,灵武就不必说了,早在半山腰就被淘汰出局。不过出局前,他却意外捡到了不知哪位世家公子遗失的绣囊,绣囊里恰好有一瓶可以增进修为的灵丹。就是靠着这些灵丹,他修炼到了筑基中期。
尝到了甜头自然便有了想法,刚才在飞舟上,他见这位少年穿着质料上乘却行为瑟缩,料定他胆小怕事,便把他当做了肥羊。也是那少年霉运当头,刚进山不久两人竟碰了面,那劫匪立刻便起了歹心。
遇到我们也算你倒霉。古青桥一把拉起他,片刻便搜出了他身上的玉牌,注入一丝灵力,抓着劫匪的手按在了玉牌的法阵上。
玉牌上一阵灵光闪过,劫匪的身影消失了。
朱易城这才留神去看那个胖胖的少年,一看之下才想起来,正是飞舟上怕高的那位。心下觉得好笑,哪有这么胆小的修仙者?嘴里却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名讳?
那小胖子赶紧说道:我我我叫秦乐,来自太太太太原秦家。说话间声音越来越低。
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说起太原秦家,修仙界无人不知。秦家先祖秦知慎,本出自江南世家,天赋异禀,聪慧异常。一生自创阵法无数,是公认的修仙界天才。最早以结界封闭临魔渊,救北方人于水火的便是他。
于此同时,这位阵法大师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守阵之责,举家搬迁到太原。从此,历代秦家家主都恪守职责,不畏生死,不计报酬地维护临魔渊结界,成为中原在北方的强大屏障。
五十年前临魔渊大战中,为修补结界重伤而亡的秦氏家主秦骋,应是秦乐的祖父。
秦家儿女在北方多年,大都开朗豪放,在仙界风评甚佳。现在的家主是秦家长子秦钰,这位秦乐小兄弟,倒是没什么名气。
只静默了片刻,沐夕沄柔声说道:秦公子,这一路走来,单打独斗实是危险。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不知秦公子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他只字不提刚才对秦乐的帮助,仿佛只是朋友相见般提出结盟的请求,秦乐心里一暖,感激道:谢谢仙君!
朱易城一把拉起秦乐,叽叽咕咕把各人介绍一番。
沐夕沄和古青桥走在山道上,看着前面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早已混熟,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也许人生就应该这样,随心而行,看白云苍狗。
只可惜大多数人都在追逐的路上越走越远,或为名为利,或为钱财金银,或为道行修行,真正能静下心来看白云的人并不多。
四人走了不到一炷香,又有一伙劫匪送上门来。
这次朱易城不用招呼,直接便冲了出去,秦乐则站在当地,有些不知所措。
沐夕沄怕朱易城吃亏,身形一晃加入战局。两个打八个,倒也游刃有余。
古青桥拦住一个冲上来的劫匪,一脚把他踢到一旁,转身拍了怕秦乐的肩膀,笑问道:不上去玩玩吗?
秦乐一脸恐惧:我我不行。
古青桥有心想试试他,也不多说,转身加入战局,猫逗老鼠般和一个黑衣人打着,不知不觉靠近了秦乐。
秦乐一个哆嗦,后退一步,堪堪避开了黑衣人的流星锤,弄了个手忙脚乱。
不错不错。古青桥笑道,说完竟丢下那个劫匪,一个飞身,投入了另一边的混战。
劫匪与秦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出手。
远处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唤,众劫匪快要支持不住了。黑衣人一咬牙,流星锤猛地击出,直奔秦乐面门而来,秦乐吓得脸青唇白,伸手去挡。
电光火石间谁也没法来帮忙。
黑衣人暗喜,蹂身而上,准备趁着秦乐被打倒时将人制住,说不定还能捞点油水。
铛,流星锤发出一声脆响。不知什么时候,秦乐的左手上发出了一道金光,一个半人高的防御结界挡在了他的身前。秦乐沉腰坐马,结界已牢牢挡住了流星锤的重击,紧接着他右手前伸,抓住了锤后的铁链,转身大喝一声,竟是以流星锤为中心,将人直接抡了出去。
众人:.
战斗结束。一群劫匪东倒西歪,在四人的注视下发动法阵,离开了灵山。
没想到灵山里,会有这么多劫匪。沐夕沄叹道。
古青桥笑着说:仙门弟子们有家族门派供养不愁生计,民间散修则不同。很多人到灵山来,其实并不在意灵武。灵山上灵力充沛,仙草仙兽都可出去卖钱。至于打家劫舍,说实话,如果连这样的劫匪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登上顶峰获得灵武呢?
沐夕沄默默点头,灵山幻境的规矩就是强者为王,实力太弱的怨不得别人。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秦乐。那小胖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才力拔山兮的气势。
朱易城已经大呼小叫地过来,拉起秦乐的手叫道:好厉害的结界,快,再放一个给我瞧瞧。
秦乐呵呵傻笑着,摆了摆手:哪哪哪里厉害了,我兄长的结界比这厉害多了。我,我学得不好
三人大笑着拍了怕他的肩膀,继续上路。
大概是因为这几年金金阁的兴起,灵山辅导读物遍及中原,不仅是成功经验广为人知,打劫挖矿、捕兽挖草的路子也成了流行。沐夕沄四人一路上竟碰上了五群劫匪,到了最后,连秦乐都没有了畏惧之色。虽然他仍不主动出战,但在有人挑上他的时候也可以顺利出手将对方制服。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前方的山中,亮起了点点闪光。那是村落。
第22章 捕鱼
虽说进入灵山便进入了争胜环节,但参加者都不愿过早暴露实力。第一天基本上都是扫荡弱小,把一些不入流的散修、资质太弱的落单弟子驱出山去。有经验的入山者更是会找人结盟,结伴上山,直抵最后的试炼。
所以,头天晚上一般不会爆发太大的冲突,大家都争取时间多休息。尤其是结盟的团队,更是没有风险。
因此,当沐夕沄一行看到村落时,不但不紧张,反而有了放松之感。
如能在村落借宿,谁愿意露宿荒野呢?
不过四人仍是带着一点戒备,慢慢走近村庄。
村子不大,依着从山中流下的一条小溪,散落着十几户民居。家家都已点上了灯,对出门在外绷紧了神经的年轻人格外诱惑。
一户人家门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看起来年约三十,面目普通但神情温和,让人心生好感。小的大概只有四五岁,身量未开,圆圆的小脸,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人走近。
看这两人相貌相似,应是父子。
沐夕沄上前施礼道:这位大哥,我等上山经过此地,想要在您家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那父亲利落还了个礼,朗声笑道:好说好说。小儿正好奇说要出来看仙君,便遇上你们,倒也是缘分。
说完便开了门,请大家进去。
家里未见女主人,却收拾得明窗净几,井井有条。
主人自我介绍道:在下朱立,小儿朱琦,小名虎子。说完他拍拍虎子的头,走,咱们给仙君们准备点吃的去。
那小虎子倒是不见外,正笑眯眯地在四人中间转悠,听了他爹的话也不理睬,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奔向沐夕沄,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头呵呵笑起来。
沐夕沄被他这么一抱,有点不知所措。前世他性子清冷,虽然经常接济善堂,与孩童也打过交道,但善堂的孩子看见他多是崇敬畏惧,没有和孩子亲近的经验。没想到五十年后醒来,倒会被孩子喜欢。
这孩子真逗,朱易城笑道:你抱着慕师兄做什么呀?
虎子不说话,只向他吐了吐舌头。颠颠地跑回房,从床下拖出一个木匣,挑出一个玳瑁色的扁圆石头,跑过来给沐夕沄献宝。
朱立见了那石头,十分意外地看了虎子一眼,随即笑道:哟,这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沐夕沄仔细看着那石头,个头不大可握在掌中,光线照在上面晶莹透亮,入手温润,却不知是什么来历。
朱易城凑过来看了看,奇怪道:这好像是一枚蝉隐。
所谓蝉隐,是坊间的一种小灵器,若是注入灵力握在手中,能让人在一定的时间内隐藏气息,不被身边的人发觉。因炼制不易,市面上已少见。
虎子一把抓着那枚蝉隐,塞进了沐夕沄的手中。
这是给我的?
虎子点点头。
这可怎么好?沐夕沄怕他一个孩子,认识不到蝉隐的珍贵,笑着对他说道:这可是很宝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虎子自己留着吧。说完便想把蝉隐还给朱立。
朱立笑道:没关系,虎子就把它当做是漂亮的石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隐,咱们普通人家也用不上,你就收着吧。
旁边的古青桥掏了掏乾坤袋,拿出了一块鲜红的暖玉:来,用这个跟你换!这玉自身储有灵力,到了天冷的时候便微微发热,可以暖身暖被。
虎子吃惊地摸了摸这块漂亮又温暖的石头,开心地接过来,珍而重之地放回了他的宝贝匣子。
看着虎子天真的神情,沐夕沄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小六来。那日解决了拐卖案,只听说小六已被家人领走,第二日自己便出城上路,也不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旁边又伸过来一只手,古青桥手里捏着几颗麦芽糖,笑眯眯地送到了虎子身前。
虎子见了糖,这才放开沐夕沄,笑嘻嘻地捏着糖喂入口中,随他父亲去了。
本想要给父子俩一些银两,朱立却坚决不收,四人便商量着,去小溪中打几条鱼,既可以充做晚饭,多出来的还可以晒干作为朱家父子的口粮。
溪水凌凌,游鱼清晰可见。沐夕沄一道剑气下去,水花轰然而起,连带着一条大鱼便飞上了岸。
慕兄啊,你这样抓鱼,哪里还有什么乐趣啊!朱易城嚷嚷道。说完,他直接把沐夕沄推向古青桥,让他俩先回去。自己则拉着秦乐,脱鞋挽裤下了水。
两人嬉笑着,在溪水中踩来踩去,好不热闹。不一会儿,便抓了两篓鲜鱼。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人回头,一个高个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来人身着月白长衫,衣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广袖层叠,颇有仙气,只是神情傲慢,一脸的不耐烦。
见他们望过来,那人接着说道:这溪水不是你们一家的!我与同门在下游,你们这样闹,哪里还有鱼给我们捉?
朱易城从溪水中上岸,挠了挠鬓角,坦然说道:啊,我们只顾玩,没想到打扰到你们了,还真是对不住。说完,他拿出一个鱼篓,笑着递给那个青年:这篓鱼,算是赔罪吧。
虽然打扰到了下游的人,但朱易城如此坦诚以待,一般人也不会再计较。那年青人却倨傲十足地一抬头,用眼角斜睨着他们:你们,把所有的鱼都给我送过来,再给我磕头赔罪,今天我就不计较了。
朱易城差点被气笑了,这是看着他俩好欺负么?抬头呛到:凭什么?
秦乐此时也上了岸,挽起的裤腿还没放下,突然亮光一闪,一只十字镖已到了面前。他急忙后仰,慌乱之中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十字镖锋利的刀刃,头顶的发髻却被打散,几缕头发飘了下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抢先动手,朱易城大怒,拔出折扇就冲了出去。
那青年一声唿哨,小溪下游又冲上来四个人。几人装束一致,显然是同一家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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