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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风吹我不凉,雨点也沾不到我身,我身处其中,又完全是个旁观者。
牡丹花海亦然,它们陪着我,依然开的艳艳,丝毫没受到风霜雨雪的侵扰。
怎么回事?
疑问出来,牡丹花发出簌簌的声响,雍容的花朵逐渐收紧花瓣,很快就都成了花骨朵状。
我刚要着急,它们又开始缩小起枝叶,似乎再给我倒放一部电影,很快,它们就全部缩进了土里,周遭只剩贫瘠,放眼望去,只有土地。
“花呢?”
我茫茫然的四处看,“我的花呢!”
没人回应我,抬脚想去找寻,迈步的瞬间,却在脚下看到了一棵嫩绿色的小花苗。
好小好小,潺潺弱弱,在广袤的土地间颤巍巍的摇曳嫩叶。
我不敢动它,生怕给它碰断了,直觉告诉我给它浇些水,这样才更好活,起身四处的看,天色迅速的阴沉,不好,如果下大雨是不是也会给它浇坏?
不行!
我得给它搭个棚子!
焦急的四处看,天边隐隐的传出一声闷雷,我紧张的望过去,“不要下雨!!”
眼睛登时睁开!
双目澄明!
脑中思路清晰,对着香罐,烟雾丝丝缕缕,缭绕着上升,在半空中,我清楚的看到香雾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猫脸!!
心下一怔,猫脸对着我便呲出尖牙,“喵嗷~!”
“呀!!”
我屁股朝后面一坐,顺势脱下了鞋,对着半空的猫脸一扔,“滚开!!”
烟雾瞬间就散了!
“栩栩,中午该吃饭……哎呀妈!!”
许姨正好推门进来,我的鞋子弹到墙壁,一下蹦到了她脸上,她猝不及防,捂着脸难免无语,“你这孩子干啥呢,搁屋里研究上暗器啦!!”
我愣愣的看她,又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而看向香罐缭绕的烟雾,脑中再次浮现了那棵幼苗,那是……
“栩栩,你想啥呢!”
许姨嘶了两声捡起鞋子过来,“是不是又观睡着了,做梦啦!”
梦?
不对!
那是幻象!
我直勾勾的看向许姨,“我有了。”
“啥玩意?!!”
许姨眼露惊恐,很本能的看了眼我肚子,上手就要拧我耳朵,“瞎说啥!你来月事了嘛你!”
“我真有啦!!”
太阳穴突突的蹦跳,我神经兮兮的拽住许姨手臂,“许姨,我观出来了,观出来了,慧根……是一棵小苗,我有了,它在我脑子里了……很多花,缩回地里,变成了一棵小苗……那是慧根啊!!!”
“慧根?”
许姨明显没跟我在一个频道,“嗨,我还以为你……啥?!你有慧根啦!!!”
“我有啦!!!”
我激动地眼圈泛红,一把抱住了她,“谢谢你许姨,是你跟我说花,不然我想不到……感气不是只闻味道就可以,原来是要冥想的,心之所想,才能产生链接……我之前的劲儿都使错了,许姨呀!!”
要哭了。
眼耳口鼻脑心通。
如此才是六感啊!
许姨被迫接受起我这波心得体会,“我就说沈先生看重的孩子不能差,据我观察,你有灵性的很,如果说你都做不得先生,谁还能去做?好事儿好事儿!哎,你去哪!栩栩,鞋!”
“我找沈叔!!”
我跌跌撞撞的跑向沈叔的房间,哪里顾得上去穿鞋了!
推开门,沈叔正坐在桌边冲我淡笑,一副等候良久的样子。
四目相对,我紧急刹车,忽然就局促了。
许姨从身后跟过来,“你这孩子,沈先生还能跑了不成,这不是楼房,不穿鞋你肯定得着凉,以后会肚子疼的!”
“谢谢许姨。”
此时此刻,我反而不那么急着去跟沈叔表达什么了,闷头穿上一只鞋,我还整理了下衣服,抬手顺了顺头发,感觉哪都不乱了,才抿唇规整的在沈叔面前站好,“沈叔……”
心跳的很快。
说不清楚哪里紧张。
我一直以为,到了这一刻,我会冲到沈叔面前,很得意的扬起下巴,看,我观出来了吧,你还说我不行,哼!
真出了结果时,我一点也不想那样做了。
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跟父母置气一定要有番作为,好些年后,真有作为了,回家后看到父母,只剩心酸。
豪言壮语好说,胸膛好拍,主意更是好定。
但很多事,你真的往哪方面努力了,使劲儿了,才知道有多难。
当下,我看着沈叔,忽然懂得了,因为期许,所以苛求。
即使沈叔是一种我万分不适并且厌恶的方式去‘激励’我,但无疑,他是成功的。
我在这个过程中,深刻的体会到了想踏道以及踏道后的不易。
虽然,我才刚刚开始。
“恭喜你。”
良久,沈叔才含笑的看我,仔细解读,他眼里有暗隐的欣慰,“梁栩栩,你以后出门,谁要问你什么名字,你就说沈栩栩,你父亲把你户口转过来了,换个姓氏,大名我还在想。”
“谢谢沈叔!!”
我条件反射的鞠躬,直腰发现不对味儿,“不是要我拜师?”
沈叔挑眉,“拜什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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