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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应腔,我从兜里就掏出三枚硬币,送到他唇边,“来,你吹口气,快,抓紧时间。”
成琛扶着方向盘,敷衍的朝硬币吹了口气,“算的不好我可直接开到山顶,再俯冲下来。”
我身体一抖,握紧硬币,“事主,请你严肃!”
看了下方位,时间,闭眼,静了静心,又在脑中冥想了下成琛的外貌,应该点香,咱没带,随机性打卦主要靠的就是自身灵悟,正巧掌心还有点小伤口,我使劲儿握了握硬币,不用硬咯出血,沾点血气儿增加些准确性就行。
睁开眼,我身体微微前倾,硬币对着仪表盘一散。
哗啦声响,硬币却没有乱蹦,仅原地弹跳,似乎有了灵性。
我心里暗喜,慧根果真不同凡响。
“上六。”
硬币一停我就在本子上做出记录,“阴爻,苦节。”
为了后续一目了然,我直接在本子上划出个叉。
抬手再打,“九五,阳爻,甘。”
我在本子上画个圈,继续,“六四,阴爻,安街,亨。”
“六三,阴爻,无咎。”
“九二,阳爻,不出门庭。”
最后一打,“初九,阳,不出户庭。”
看向本子上画好的叉圈叉叉圈圈。
脑子开始涌出数据,又不断的整合。
许是我思考的神情太过苦大仇深,成琛扫我一眼,“我该朝山顶开了。”
“哎,你急啥!”
我瞪向他,“水泽节卦,上坎下兑,节就是节制,也叫节度,坎为水,兑为泽,从卦上来讲就是泽对水的节制,凡事有度,水在泽中,满而不溢,这是个异卦,万物有节,书上说天下有节度才能常新,国家有节度才能安稳,个人有节度才能完美。”
“好还是不好。”
成琛阴晴不定的看我,“你就剩一分钟了。”
“上上卦!”
我干脆道,“节度只是提醒你节制谨慎,但是卦象特别好!”
节卦与涣卦相反,互为综卦,交相使用。
成琛眸底跃起戏谑,“梁先生的求生欲很强,请问,怎么个好法呢,解释不出来,咱俩就还得玩过山车。”
“斩将封神!”
我撑着气势,“节者,有限而止也,姜太公灭纣王后,一切鬼神尽赴台前,俱各神得位,得此卦者,百无禁忌,何为象,时来运转姜太公,登台封神喜气生,到此诸神皆退位,纵然有祸不成凶,太公封神不非凡,谋求钱财不费难,交易合伙大吉庆,疾病口舌消除安,断此卦文,月令高强,名声大扬,走失有信,管事无妨!”
车子进了镇子,我无端松了口气,“解释可以吧。”
成琛表情倒是舒缓了,“没太听懂。”
我指着鬼画符一般的本,“这不都写着呢么,只要你遵守原则,便可大胆行动,事业可持续兴旺发达,成琛,你老好啦!”
这么好的卦,要不是我太害怕他车子加速,心情真的会很澎湃的!
“嗤~”
成琛的笑点不知怎么被戳中了。
我瞬间得救,安全了!
到了山底停好车,成琛看向我,“梁先生,你成功了。”
我笑了笑,打了好卦也开心,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成琛,我不是为了弥补你啥才故意挑好听的说的,你这个卦真的很好,就是说你事业会很有成,蒸蒸日上,各种飞,扑腾!谁也挡不住你,但是我不会说特别有文化的话,应该用那种文言文语句表达出来,才显得有水平……哎呀,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语言能力差有时候真是硬伤!
成琛侧着脸看我,眸眼润润,音低低,“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
我睁大眼,指着他不停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话!你懂我意思!祝福你成琛,你会是个很厉害的人!”
成琛没急着应声,静静的看着我在那激动,唇微微勾着,好一会儿才轻轻道,“谢谢。”
……
一朝山上走,我明显感觉脑子开始发空。
如同考试前背的提纲,应付完考完就全忘了。
或许不是真忘,只是隐藏在我脑中的某一个角落,不过因沈叔收回了慧根,我没有那种随用随取的能力了。
蛮失落。
可我不想让成琛看出来,能做的,就是回去后努力‘观’香。
争取拥有自己的慧根,就不会是个二把刀了。
“梁栩栩,你很厉害。”
成琛敏锐的窥探到什么,开始夸我,“还没拜师呢,解起卦就头头是道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算什么,我要学的还很多,像你说的,先生要体感,心感,我只是会点书面知识,差的太远。”
他脚步一顿,“梁栩栩,看我。”
我懵懵圈站住,“怎么。”
他戴着皮手套,帮我拎着冻梨和糖葫芦,微俯着脸,说话时会呼出白气,黑眸幽深坚韧,“我最后问你一次,一定要做先生吗。”
我半仰着脸看他,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个梳着丸子头,满脸稚嫩的自己,心头苦笑,“成琛,曾经我以为,我长大后,要么做一份喜欢的工作,要么帮我爸爸打理酒楼,但我撞了邪,像被人连根拔起扔到了深山里,你不懂那种滋味,很无助,很恐惧,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样幸运,能遇到贵人,遇到沈叔,遇到你,成琛,我想保护自己,也保护其他人,所以,我一定要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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