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圣父受[快穿]——三九十八(40)
工作就工作,还体察民情殷未哭笑不得,反正是学校的活动,你现在是研究员,去参加也很应当,没人会说什么。先把药吃了吧。
沈灼垂眼看了看殷未手里的白色药片,据说这叫西药。没听说那瞎子懂医术,不会动什么手脚吧?
捏起来看了看,陛下摆手,无水送服。
殷未把姜汤递过去,喏,用这个,刚好也不烫了。
沈灼嫌恶地别开脸,不喝。假手于闲杂人等的东西,朕怕有毒。
沈琢皱了皱眉。
姜汤能有什么毒?再说,法治社会了,正经人谁还搞下毒那一套。
殷未把陛下当祖宗似的供着,没法拿银针当场检验,只能放下姜汤,自己去烧了一壶水给他吃药。
要是还不放心,陛下只能自己去烧水了。
话音刚落,沈灼一仰脖把药吞了,喝着殷未递过来的白水,琼浆玉液似的。
我和你,不分彼此。沈灼这时才有了丝丝笑意,不信你,还能信谁?就算你要杀我,我也甘愿把命送到你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你的名字叫作精
第69章 双人墓
殷未烧的白水像灵丹妙药,沈灼喝下去就说头不晕眼不花了。
虽然有恃宠生娇的成分在,殷未也懒得揭穿陛下,难得他也作一回,让着点也没事。
坐上临大公派的越野汽车后排,殷未看着身旁脸憋得通红就是一声不咳的沈灼,轻叹一声:风寒感冒不会好得那么快,陛下放轻松些。
沈灼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殷未左手边闭目养神的沈琢,他看似云淡风轻眉头还是有微微的蹙起。卖惨装乖,谁不会似的。
陛下向来不屑瞎子故作柔弱的行事风格,但今天发现这招亲自用起来却是格外的好用。
沈灼右手虚握成拳,抵在鼻尖,夹杂着咳嗽低声对殷未说:上次祭礼之后,我病得比这次重多了,你也没对我有好脸色,还骗我
沈灼顿了顿,我让你回国师府反省,大概你也没有半点悔意的,反倒成了对自个儿的惩罚。我出宫找你,把江山社稷都丢了,来到这里,愧对百姓愧对祖宗,我怎么能轻松?
让你放轻松别忍着不咳嗽,怎么扯到江山社稷了。殷未扶额默了片刻,但事实确实如此,皇帝灼是在国师被送还宅的时候穿来的,还没有去临州看未桥,甚至还没有溜进国师府,和殷未同床共枕就着月光倾心夜谈。
怒气冲冲的陛下穿来,天下没了,就连国师也得和人分享。
当时那样霸道的人,现在这样可怜,殷未的心疼不受控制地泛滥起来。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纠缠,殷未也愿意哄着他顺着他。
算我欠你的。殷未拍拍沈灼手,再也不让你睡地铺了。我往后也不骗你了。
是么?沈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瞥见沈琢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心里更畅快:呵,这瞎子还能强装镇定到什么时候?他算哪门子正宫?装出来的大度终究是虚的,陛下和国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朕不死,尔等终究是没名没分的外室。
沈灼握住殷未手,庄重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生?
殷未:不能。
沈灼嗯了一声,然后放松身体靠在真皮椅背:傻子的话果然不能信。
语气里多少有点惋惜了。
殷未:
是沈茁跟他说的吧。说这个干什么?殷未想起之前装怀孕时的滑稽模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憨憨怎么什么都跟陛下说奇奇怪怪的友谊发展起来了。
无妨。今生圆满,二人同心,也腾不出心力与小孩纠缠。见殷未愣怔,陛下悠然安慰道,别伤心遗憾。今时不同往日,没了皇位继承,再也无人会拿你不能生育的事横加阻拦。
殷未:
谁遗憾了,当事人就很无语。
尤其是现在坐着公家的车出差,肉眼可见,前面开车的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教授回过头来,这是什么话剧的台词?小沈啊,你看你知道我们今天出差的项目内容了吧?
端坐养神的沈琢睁开眼,点头。
通知下发得突然,但这次项目等级非常高,就算你没有回临大,我也得去请你帮忙。李教授有些激动地说,按照墓室的规模来看,一定是帝王级别的,而且安葬的应该是盛世帝王的梓宫!场地大得出奇,说不准还可能是帝后合葬的!
殷未和沈灼不约而同看向彼此。
百年之后,能与我合葬的只有你。沈灼凑在殷未耳边说,又感叹,世事难料,今人竟将开坟掘墓放在明面上,深以为荣。幸而我来到此处,否则陵墓被撅曝尸荒野也未可知。
殷未没怎么听他说的什么,心头浮浮沉沉地不安着
在原来沈琢世界的剧情中,李教授发现双人合葬陵墓,请沈琢参与科考是在他们婚后。现在没了结婚的剧情,其他剧情也受到影响提前了。
殷未在另一个世界参与过尸骨相貌复原,但从头到尾都只是用博物局提供的资料以冰冷的数据来建模构造,从未真正亲眼见过那两具紧紧缠抱的尸骨国师和皇帝的遗体。
殷未确信此去目的地就是沈灼的皇陵,但现在的沈灼不知道,那时的他,是怎样度过人生最后时光的。
剩下的路程,沈灼饶有兴趣地听李教授讲考古经历,但殷未抿着唇一言不发。
汽车载着几人来到临州市郊外。
下车,最先映入眼帘是一座小丘陵,山上满种着桑树,山前有细细的溪流。
丘陵底下平地四周拉起警戒线,圈出大片空间,地面往下已经开挖了两米左右,工作人员穿戴专业设备或站或蹲或躺在进行发掘,警车医务车停在警戒线外。
殷未等人随李教授下了车,唐教授马上拉开警戒线来迎接。
两个小沈都来了!太好了!唐教授摘下手套,激动地和两人握手,我有预感,这次出土成果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或许会填补一定历史空白!咱们能参与,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沈琢点头,问:目前已经出土了什么吗?
唐教授摇头:墓葬设计得非常精巧,应该是双人墓,地表又有水流,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发掘进行得很缓慢。小沈,你有什么想法?
沈琢没来得及分析,沈灼站了出来,没有车上的轻松,满面肃穆。
尘归尘土归土,死后一切成空,为何还要打搅身后安宁?
说着拉起殷未手转身要走。
殷未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桑树,双人墓
有些时候,直觉是很准确的。
唐教授喊住他:我们的工作是为古人陈情!古人的故事在他们死时中止,我们能让故事再续!沈先生,你的知识储备不比我们几个少,我希望你能留下参与考古科研,就当是为埋在这里的人延续他们的故事吧!
话音落,沈灼没有再往前,准确来说,是殷未拉着他停下了。
陛下,看看吧。殷未握紧沈灼手,迎上他双眼,故事结尾总要有人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又感冒了,头晕晕
第70章 小可怜
当今时代没有人会比一个帝王更懂得当时皇家陵寝布局规制,经过沈灼指点,发掘工作加快了许多。
但考古工作意义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要从沉淀了千年的累累黄土接近帝王棺椁,还需要很多天的细致挖掘。
考古现场设了很多帐篷,工作人员算是驻扎在这了,但几乎没人休息,他们轮班挖掘,到夜里也不停。
沈灼站在帐篷门口,背着手看灯火通明的墓地。
殷未给他烧好了水,端着感冒药拿着水杯走上前站在他身后。
陛下。只是轻唤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我会和你在一起吗?沈灼声音带着些苍凉,卷在风里向空旷的四周散开。
殷未知道他心里忐忑。
会的。楚国皇帝沈灼是和国师葬在一起的。殷未把药塞进沈灼手里,瞬间被他握住了手。
杯里的温水漾了出来,泼在手背上。
我说的是现在!沈灼激动地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不是什么大楚皇帝了,你也不是什么国师!就算今天刨出来的是你我合葬的尸骨又怎样!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世事无常,我看不透看不懂,我只要你!
白色的小药片从掌心滑落,滚在黄土里,玻璃杯也扔在地上摔碎了。沈灼看着殷未手腕被掐出的红痕,反应过来自己失控,往后退了一步。
殷未看了一会地上,上前轻轻搭住沈灼肩膀,用额头抵着他的,温度又烫起来了。
生病的人总是会脆弱无助些。
陛下,你永远是我的陛下。殷未碰了碰他的额头又分开,牵着手把人带回帐篷里,重新喂了药片到他嘴边。
沈灼连带殷未捏着药的食指拇指一起含了进去,要水。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沈灼皱着眉含糊不清地说。
殷未递了温水过去,陛下不用怕。
朕没有怕!沈灼喝着水也不忘反驳,呛得直咳嗽。
嗯,陛下不会怕。殷未给他拍背,态度非常温和。
虽然快穿生活混乱而断续,设定里国师少年时就来到大楚,但殷未并没有真正完整地拥有数年古人的生活,他的时间片段都是围绕沈灼打转的
看他被欺负,帮他脱困;看他有了实权,忍不住帮他打点明明是要做垫脚石的,却做了他的后盾。
因此,沈灼登基都比系统预计的剧情要早些,系统夸宿主尽职,可没有感情的东西不会知道,或许殷未之前自己都不知道,所做额外的一切,无关任务,只是因为沈灼这个人而已。
为了任务还是真情流露,差别太大了。
从那时,小小的人哭着抱住他,喊阿未哥哥,心就软了,直到现在。
殷未太知道,小可怜害怕又无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
时空突变,熟悉的一切不复存在。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遗骸,这既超越认知又让人恐怖。陛下他,到底只有二十岁,走丢了上千年啊。
握着沈灼略带颤抖的手,殷未说:在另一个世界,我见过我们死后的模样了。陛下龙章凤姿,连骨相都是极美的。
沈灼的心瞬间跳得没有那么乱了,他垂头,看着殷未纤长的手指。
你在,是么?小心翼翼的语气。
我在。殷未肯定地回答,国师在陛下身边,我在你身边。
我们共度了多少年?沈灼抬起头,眸子里满含希冀。
殷未沉默了。
说过不骗他了,殷未也不想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在他现有记忆的短短一个多月后,国师的生命就走到头了,抛下皇帝一个人。
当时是为什么来着?
记起来了,是皇帝设下陷阱捉拿裴珏,瞒了身边所有人,包括殷未。
至于么?
殷未现在想来觉得突兀,就因为一个谎言,闹到这样的地步。
但那是在殷未最信任他的时候,沈灼对他有所隐瞒。那时,殷未顾不得思考死在快穿世界里本位世界的自己会怎样,反正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就差一点啊,殷未就会心甘情愿留在那里了。
沈灼读懂了他的沉默,小声说:若是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今日尸骨不宁也算是报应了。
殷未摇摇头,算不清了。
真要计较谁骗了谁,殷未也没做过几天老实人。算了,过去的事不用再计较,以后谁也别骗谁就好了。
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宿主是要放弃本位世界,留在攻略对象皇帝灼身边吗?】
殷未没回答。
但人总会做出选择。
他觉得小瞎子可怜,憨憨有趣,都没有对沈灼那样,真正把他当成一个值得崇拜的男人看待。
吃了感冒药就容易犯困,陛下也不例外。殷未把沈灼安顿在折叠床上睡着了,才披着衣服走出帐篷。
四处都有巡逻的保安和警务人员,殷未脖子上挂了沈琢给的工作证,因此没人拦着。他转了一圈,找到了沈琢。
墓坑已经往下挖了近三米,殷未站在隔离线外看坑里穿着专业工作服的人,像地下筑巢的白蚁,每个人头顶都顶着一盏探灯,又像一只只萤火虫,埋头在土堆里。
间或有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新出土的陪葬品送到沈琢面前。
沈琢也穿着工作服,脚下戴着鞋套,但头上没灯。
那话怎么说的,瞎子点灯白费蜡。殷未皱了皱眉。
一波一波的人把东西送到沈琢面前,他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触几下辨别就分好了类,让工作人员放到不同的地方进行保管。
就算是失去了视觉,他还是天之骄子。他应该在这样庄严的场合担当重任,而不是困在家里做温柔人夫。
殷未想,没有自己,沈琢也能过得很好。或许他以后能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里遇见更适合的人。放手或许也是一种成全
殷未回过神来,想喊沈琢一声,却发现人不在原地了。一回头,沈琢站在他身后,摘下带泥的手套攥在左手,右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殷未,身子晃了晃,殷未赶忙把人扶住,怎么了?!
借着四周的光,殷未发现沈琢脸色有些苍白。
大概是有些感冒了吧?沈琢站稳了,勉强笑笑,真被陛下说中了,我这样的身体
殷未扶着他往住宿的帐篷走:要不你休息一会直接回去吧,挖掘出来的文物送到博物局然后你再鉴定也是一样的,不用在这里熬夜。
这里的条件艰苦,吃不好,睡的也是折叠床,帐篷四处漏风。好多工作人员甚至忙得没时间睡觉吃饭,这样的工作强度,沈琢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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