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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小月先先(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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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事房的太监无言,只得去问上边的总管,这事儿该怎么办。
    敬事房总管也没想到会遇着这样的情况,想了想,找到安宁:公公,奴才这儿有桩难办到的事儿,求求您老人家给出出主意。
    比这老货还小一轮的安宁一甩拂尘,说吧,什么事能难住你一个敬事房到一把手。
    敬事房总管赶紧把陈贵人在大佛堂生产,导致大佛堂现在一团乱,根本腾不开手梳洗侍寝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摊着手欲哭无泪,您说说,这事奴才该怎么办。
    安宁一听,脑门就一排黑线。
    听听,这就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旁人求都求不来到福分,曌答应还想拒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安宁思索片刻,正要跟敬事房的人说要不把人带到围房来梳洗,一直在正殿里批折子的宇文鉞不知何时站起身,走了出来。
    安宁自然不会瞒着宇文鉞任何事,上前两步将这事儿说了。
    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的宇文鉞目光沉了沉:不用抬进来,就叫他和平日里一样,来养心殿伺候朕笔墨。
    除开那次在养心殿门口看过他穿着那件鹅黄的氅衣,后边都是抬进来的,宇文鉞突然想看看他今日是什么样子。
    安宁愣了下,得了令,马上去跟敬事房的人说。
    敬事房的人对这位能让皇上连着翻几天牌子的曌答应恭敬得很,得了消息马上跑过去。
    还以为今天晚上侍寝就这么算了的沈嬛望着跑得脸红红的太监:你说,皇上要本小主就这样去,不抬进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 他这个小小的答应自然遵从,沈嬛换了身衣服和鞋子,跟在敬事房的人身后往养心殿走去。
    之前几回, 都是裹在被子里抬进去的, 如今走着去,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脚底下花盆底嗑嗑地轻响,迈过养心殿大门,绕过影壁, 直直走进前面的正殿, 沈嬛给坐在宝座上的宇文鉞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活动活动手脚,又坐下继续批折子的宇文鉞听到声音,从案上抬起眼睛。
    一看,心里有块地方就有了骚动。
    天气渐热, 沈嬛穿了件粉米色杭罗的氅衣,氅衣两边开叉处绣着如意云头, 里面却配了件景泰蓝的衬衣,两样颜色都艳丽, 亮眼又好看。
    宇文鉞往后靠了靠, 眼睛微微阖着,对他招手。
    沈嬛步子顿了下, 走到宝座一米远的地方。
    桌上堆的都是各处送上来的折子,他可不能看, 看了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
    宇文鉞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 望着他:敬事房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沈嬛看了他一眼, 垂下头去:说皇上要臣妾来伺候笔墨。
    那你现在给朕伺候笔墨。
    懂了。
    沈嬛往前又走了两步, 褪下手腕上的粉翡翠的镯子, 在砚台上加了一匙清水, 拿着墨条细细地研磨。
    刚一上手,他就知道这是顶好的油烟墨,色泽漆黑发亮,光泽感喜人。
    各地方的墨有各地方的特点,南方的和北方的,江南的和闽中的,因用料的细微差别以及制作过程中的温度雨水,做出来的墨都不一样。
    父亲沈与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文人之间最爱赠送的东西除了书画,就是书房里的东西。
    所以沈嬛摸的墨条比吃的饭还多,边研磨边想,这条墨里用的桐油定是每年第一批桐梓油,加了珍珠粉,玉屑,以及冰片,龙涎香,经手艺精湛的制墨大师精心制作,才得这样的好墨。
    他父亲经常把那一条条墨拿出来,给他看看,闻闻,摸摸,对他说一些让当时的他似懂非懂的话。
    而他的母亲,则笑着看着他们,手里做着针线活。
    母亲对父亲的爱很满很满,满到父亲一去世,母亲也跟着去了。
    摸着这样好的墨,沈嬛不小心沉了进去,玉白的手捏着墨条。
    宇文鉞望着他,想起之前的事。
    第一次见沈嬛,是在凌云山普陀寺后山的亭子里,他和皇兄面对面坐着,沈嬛带着婆子丫鬟在下边的潭水里嬉闹。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十几二十岁的女子,但举止天真,笑容灿烂,就像天上的太阳,潭里的清水。
    第二次,则在凌云山半山腰,沈嬛被两个宵小之徒掳走,扛在肩上往密林里去,他和大内侍卫救下他,把他安置在盛京城里的院子里。
    第三次,是在陈府。
    沈嬛就像一只毒虫,咬了他一口就在他手上留下印记,天晴下雨都隐隐作痒,没一刻歇停。
    屋外的雨愈发大了,打在琉璃瓦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天地在共奏一曲。
    宇文鉞收回目光,继续在一本本折子上留下自己的朱批,桌案上的批完了,安宁又搬新的来,新的批完了,又有心新的。
    沈嬛一开始还不觉得,慢慢地手就酸得受不了,对这个坐在这儿就没歇过的人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其实宇文鉞这个皇上的日子在沈嬛眼里实在是无趣得很,每天早早起来上朝,下了朝还要召集大臣到南书房或者养心殿商议事情,然后坐在这儿批折子,大多时候都要批到半夜。
    亏得他才二十来岁,要是三十四十还这样熬,迟早变成短命的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嬛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继续磨墨。
    突然,屋外一声恶吼吼的炸雷,一个浑身都湿透的内监小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皇上,黄河决堤了!
    他这句话比那那声惊雷还可怕,从来没在沈嬛面前露出其他神情的宇文鉞眉头狠狠一拧:严复呢,张庭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内监道:严大人和张大人这些日子都在堤上,正组织百姓撤离,可水实在太大,波及面太广,严大人和张大人也撑不多久。
    撑不了就给朕死在那儿!宇文鉞突然站起来,殿内的人全都跪下去,求他息怒。
    宇文鉞怎么息怒,他边叫安宁边往外走,把内阁六部的人全都叫进宫,令先把西山大营的人叫过去,先把百姓安置下来。
    告诉达那,谁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找不痛快,朕把他九族拿去堵黄河。
    外边瓢泼大雨,安宁什么都顾不及了,赶紧叫人拿伞。
    可再一看,皇上已经走进了雨里。
    快啊,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家削了你们的皮。
    一屋子人瞬间没了,只留下沈嬛。
    他着实被暴怒的宇文鉞吓了一跳,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一样。
    可这样的宇文鉞,却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原来,他也是会吼人骂人的。
    腿也长,一比比自己两步还大。
    要伺候的人没了,沈嬛自然也不能留在这儿,他跟奉茶的宫女要了把伞,一个人从养心殿出来。
    宫道上已积了一层水,亏得花盆底的鞋底子高,才顺利地趟过去。
    不过小腿以下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
    大佛堂里已经忙活完的晴子和小喜听到宫门被扣响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人,一个打伞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高声道:谁啊?
    沈嬛道:小喜晴子,是我。
    没想到竟然是他,两个赶紧开门,看着他湿漉漉的鞋子和衣裳下摆,连忙把伞凑过去。
    沈嬛伸手拦住:快些进去吧,反正都湿了,回去换便是。
    小主怎么回来了?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侍寝几次,两人已经摸清了规律,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
    怎的这次这么早?
    难道出了什么事?
    看他们脸色,沈嬛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道:黄河决堤,皇上召集大臣商议朝政去了,我就先回来了。
    沈嬛和晴子都没经过水灾,对黄河决堤没太大的概念,只知道朝廷要赈灾,要派人修堤坝。
    小喜却是经历过水灾的,面色都白了,合着双手对着养心殿的方向拜了拜。
    晴子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你这做什么呢?
    小喜道:奴才在求菩萨,保佑皇上顺顺利利把这次黄河的事儿了了。
    沈嬛进了屋,边把花盆底脱了,边问小喜:小喜你原是哪里人?
    小喜放下手:奴才是盛京人士,不过跟奴才养父去别处住过。
    那你遇见过大水?
    遇见过。
    换了衣服,沈嬛坐在炕上,一边让晴子擦着泡了水的脚,一边听小喜说发生水灾后有多么可怕。
    粮食,人,家里能用的东西都被冲走,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打红了眼的人们能为了一口吃的杀人,也会把家里的孩子卖出去换口粮。
    而水灾过后,又有瘟疫,百里之内不见人烟,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
    这些都是养在深闺到沈嬛从来没见过的,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宇文鉞暴怒的样子,还有他连拿伞的太监也等不及,走在雨里的背影。
    从这日起,宇文鉞再也没进过后宫,一些消息也传了进来。
    说是这次黄河决堤严重,受灾的百姓很多,皇上已经带着满朝大臣熬了许多天夜,吃的喝的都放在一块儿了。
    还说皇上开了自己私库,拿了不少东西添到赈灾的银子里,满朝文武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纷纷慷慨解囊。
    后宫里皇后娘娘率先取下头上的珠翠,手上的玉镯手串,跟在皇上身后夫唱妇随。
    沈嬛这些日子侍寝,得了不少好东西,在皇后的懿旨传到慈宁宫大佛堂后,叫晴子在屋里搜了搜,端着小匣子去景仁宫。
    刚出慈宁宫大佛堂,就与乘坐着步辇的兰嫔张嫔和后面一堆贵人常在答应撞了个正着。
    张嫔没说什么,兰嫔嚣张跋扈地高高地坐在步辇上:怪不得本宫出门的时候觉得晦气,原来晦气在这儿。
    沈嬛退到一边:臣妾给兰嫔娘娘请安。
    本宫可不敢要你请安,你现在可是皇上最得意的人,要是请了安心里不舒服,在皇上面前给本宫小鞋穿,本宫可经不起。
    再说,一个比本宫额娘还大的老妃子担着宫里这姐姐妹妹的身份,本宫嫌恶心。
    她嘴巴毒,又是嘲讽沈嬛老,又是说他心眼狭窄,指不定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不理后宫其他人。
    张嫔看了眼站在墙角的沈嬛,道:快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去晚了不好。
    说着,带着她宫里的人走了。
    兰嫔见沈嬛鹌鹑似地在那儿,刺他他也不说话,翻了个白眼靠在步辇上。
    等他们走了,沈嬛才带着人跟在后头,刚到景仁宫外的宫道上,就被眼前各式各样的宫妃唬住。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今天还是晚了。
    第76章
    平日里, 这些常在答应是不许来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所以大多数连对面站着的是谁都不知道。
    离这儿比较近的陈庭芳看到走过来的沈嬛,带着团子走过去, 您那边远, 还以为要过会儿才来。
    两人都是答应的位份,用不着对对方行礼,沈嬛看了看几乎连针都插不下去的景仁宫门口,带着她走到偏远一点的地方:身子好点没有, 太医开的药可还吃着?
    昨儿刚来请过平安脉, 说是不用吃药,平日里多吃点滋阴补肺的汤水就成,陈庭芳握着沈嬛的手,都是托您的福, 要不是您,团子连太医院的门都进不去, 更别说吃药了。
    说这些做什么,沈嬛说她。
    陈庭芳摇头:您可以不说, 我却不能不领情, 再说了,有您这根大腿, 我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过呢。
    说着陈庭芳对他挤眉弄眼:您是不知道,刚刚我站着的地方全都在说曌答应独得皇上宠爱, 也想像您那样呢。
    沈嬛知道她们在说自己连着几天被皇上翻牌子的事情, 脑袋里猛地出现的, 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赶紧止住话头:没大没小,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带些吃的, 堵住你这张嘴!
    不说了不说了,不敢再说了。陈庭芳吐着舌头求饶,脸上总算带了点儿在陈府里头的娇憨之气。
    两人在旁边说说笑笑,殊不知许多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望着他们。
    尤其是一些没见过沈嬛的,眼睛都快被他的容貌刺痛。
    突然,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嬷嬷走出来,扬声道,奴婢给各位小主请安,娘娘已经在院儿里,请各位小主进去。
    人群里叽叽咕咕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妃嫔们鱼贯而入。
    一进去,就看到景仁宫正殿前面站着的皇后,她一身素色氅衣,头上钿子也素,扫了一眼进来的他们,面色悲痛地道:黄河决堤,百姓受苦,皇上在前朝数日未眠吾等虽是后宫柔弱女流,却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今日让众姐妹来,是想让众姐妹也为百姓出点力,本宫在这儿做个表率,这些东西,都将送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去。
    说着,她让身边宫女从殿内抬出两个大箱子,打开之后,一箱是金银,一箱是各色首饰,有几样经常请安的妃嫔都看过,是她经常佩戴的心爱之物。
    皇后都领头做了,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后,德妃走上去,抬了一口箱子,殷殷切切地对皇后道:皇后您如此深明大义,臣妾等深感敬佩,这些东西都是陪伴臣妾多年的,放在那儿也是死物,能随着皇后的仁德施与百姓,是它们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德妃这话说的,自己的东西献上去全算成皇后的了。
    她心甘情愿,别人可不。
    特别是兰嫔,她转了转左手上的嵌红宝石的护甲套,德妃娘娘这话说的,倒叫臣妾听不懂了,什么叫皇后的仁德,那是后宫众人的仁德。
    要真按德妃娘娘说的,臣妾还不如把东西抬回去,省得出钱给别人做面。
    心里不舒服的何止她,容嫔张嫔都有想法,但是她们都等着兰嫔先跳出去。
    谁叫兰嫔这把刀子这么好用,后面的靠山还那么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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